路上时,阿绪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睡了过去。
鹤十一离开的这两日,她一直都睡不太好,这一下鹤十一回来了,她倒是睡了个踏实。又或者是因着这日她消耗了太多的修为,已经超出她所能之外,如今尘埃落定,她心绪一松,便也就睡了过去。
鹤十一仿若抱着珍宝,将阿绪抱到了她的房里。
阿绪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
睁开眼时,天是大亮的。阿绪愣愣望着床帐子半晌,才回过神来今夕何夕,她这是又身在何处。她忽然想到了鹤十一,伸手去摸,鹤十一不在床上,心里便有些慌了。
“阿鹤!阿鹤!”阿绪坐起身来,觉着全身都疼,仿佛自己被大石头碾过一般,骨头彻底碎成了渣渣,这是才全都接回来了一样。她龇牙咧嘴地将身子靠在了软枕上,往房间里张望。
片刻后,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个扎着道童头的小道童伸进脑袋,眼睛滴溜溜看了阿绪一眼,这才开了口:“啊呀,醒了!”
没等阿绪张口喊住他,小道童便又一溜烟跑了。
阿绪一懵,正想着要不要下床去将这小家伙捉住时,门外踢踢踏踏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望元道长。
望元道长倒是比阿绪要精神不少,他依旧笑呵呵的,对着阿绪作揖:“多亏了姑娘哟,否则小道这一条小命,可要搭在那泪湖边上了。”
阿绪上下看了眼望元道长,觉着凭啥他好像啥事儿都没有,自己却浑身疼得要命。
“阿鹤呢?”阿绪张嘴便问。
“鹤尊人守了姑娘三天三夜,刚刚离开。”
阿绪眼睛一瞪:“离开?他去哪里了?他怎么又把我抛下了,怎么能这样!”
望元道长连连摆手:“姑娘别急,鹤尊人说了,他只是去准备些东西,下晌便会回来的。”
阿绪这才松一口气。她将手伸到了枕头底下,一边摸一边问望元道长:“那……思宁跟珠菱,他们怎么样了?”
“哦,您问那母子俩啊。他俩没事儿,当日晚上便一点儿事都没有了。不过,那鲛人有了双腿,商人便要带她离开。说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娘,这回找到了,要带她回去尽孝。那鲛人也同意跟着商人走,现在就在咱们道观,说是要等你醒了以后跟你道谢才走。”
阿绪摆了摆手:“这点事儿,我又没做什么,他们自己把事儿解释清楚了就行。唉,你们怎么都没事儿,就我跟丢了条命一样。”阿绪说着,终于从枕头底下摸到了团成一团,睡得正欢的阿青。
她松了口气,将阿青小心翼翼捧起来看,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还没彻底憋下去的肚子,确定她没有一点儿事儿,才将她放回到衣襟里。
“对了,我得跟珠菱买点儿绡纱,不晓得她那儿有没有?”
“应当是有的,我之前与她说过这回事儿来着。”望元道长依旧笑眯眯地:“我记得你说去泪湖是做什么的来着,与她说过,她自然是应的。你先休息休息,等会儿吃过饭,等鹤尊人回来。”
阿绪一听这话,便激动得想要从床上下来:“珠菱肯给绡纱?那好那好,我这就过去找她,可得谢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