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张了嘴一愣，脑子里想着要面具做什么，鹤十一又是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小老头这会子笑得更灿烂了，他搓了搓手，将蜡烛郑重放在了鹤十一的手里：“两位请，我这就去拿面具。”

说罢，小老头又一溜烟跑开了。

“要面具做什么？”见人走了，阿绪抬头问鹤十一。

鹤十一捧起阿绪的双手，将蜡烛放在了她的手心，而后自己的手包拢住阿绪的手，这才眼睛看向阿绪：“遮住脸面的。”

“我晓得面具是遮住脸面的，可是为啥要遮住脸面啊？”

鹤十一轻笑一声，还没来得及答她，便见那小老头捧着一堆面具走了过来。这些面具有的是薄薄一层娟，有的是厚厚竹木雕刻，虽然制作材料不同，可面具却总归是好看的。

“小姑娘，你这是头一回来咱们酆都啊？”小老头居然在来时听见了阿绪的问话，这会子笑眯眯地问她。

阿绪点点头。

“咱们这儿有规矩，人带鬼面，鬼带人面。”小老头将面具递给了鹤十一，然后细细与阿绪解释：“咱这儿，连着阴间么，总归是邪气了点儿。人活在咱酆都，出门最好得带个鬼面具，传说是怕叫鬼发现自家是人来害咱们。可这个，只是个传说而已，其实人家下头活着的心里头门清儿，比咱们活人眼睛尖得多了，闭着眼鼻子一抽就能闻出来你这身上是活人气儿还是死人味儿。”

小老头说着，搓了搓手，指了指他拿来的那些面具：“而这下头的那些，却是真得带面具的。他们都是鬼，可得带活人面具。知道为啥么？”

阿绪嘬了嘬牙花子，迟疑着问：“为啥？总不能……是怕叫活人见着了吧？”

“这倒不是。”小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嘴歪牙：“死人死的时候不好看呀，上吊死的眼珠子爆出来拖着长舌头，水里溺死的一张脸有脸盆大，老死的脸上发青，病死的脸上有疮……总归死时候都不好看，太丑啦！所以啊，他们在鬼界堡过日子的时候，总得带上面具，鬼也是有爱美之心的嘛。”

阿绪张了张嘴，半晌才啊了出来：“啊……这样啊。”她低头去看，果然那些面具各个都画得好看得紧。

以前上元节时，她也曾戴过面具，不过人间的面具各个都是画个鬼模样，越是丑越是凶恶越好，原来这鬼的面具，倒是越好看越好呢。

她这么想着，便挑了一个红润脸蛋白皙面相，还弯弯嘴角一脸笑模样的童女面具，瞧着还真挺好看的。鹤十一挑了一副无面面具，半遮在脸上露出嘴唇和下巴。

“这个？”鹤十一指了指那阿绪挑出来的面具。

阿绪点点头，伸手将手里的蜡烛递给鹤十一，想要将自己挑的面具给戴上。

可鹤十一却没有将蜡烛接过来，却是直接将面具往阿绪脸上一遮。阿绪透过面具上眼睛位置挖的俩小窟窿往外瞧，却见鹤十一那张面具上居然没有露出眼睛。

“你瞧得见么？”阿绪歪了脑袋问。

“嗯。”鹤十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