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浩喘了半天，声音像是破了的鼓风扇，再开口时声音依旧沙哑，听得叫人心疼。鹤十一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二长老一眼。二长老点了点头，又开了口：“好了好了，你这样子，说一会子话都要去掉半条命。内个什么，这个弟子叫晓忠？”

“……也罢，晓忠，你将最近谷中发生的事情与鹤师尊二长老说一说吧。”

就这么一句话，禹浩便又咳了半天，他床边一直伺候着的那个有点儿呆气的小道士听了，便老老实实与他们行了礼，垂着头说起话来。

“约莫是一个月前，天还未凉下来，门中新进弟子照例分派到各个峰中。师父也去挑了十几个新进弟子，资质都是不错的。几个新进弟子来了灵谷峰中后，便被安排到了西边谷地那边。”

“按照旧历，新进弟子入门后第二日，要分派活计，送去各个院中，师父之前就看中了一个新弟子，资质上佳且在凡世间也是农家子，精通农物，所以本想带在身边。谁想到第二日还未敲钟，便听见那谷地边上吵闹起来。过去一瞧，才知晓那位弟子居然一夜之间被人杀了，尸体都被砍得乱七八糟拼不起来。”

阿绪听到这里，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抬头看了眼二长老与鹤十一，谁想两人竟然面不改色！

那弟子咽了口口水，缩着脖子继续说道：“师父当时十分生气，以为是新进弟子竟刚入灵谷峰第二日便闹了内讧，还出了人命。于是罚了当夜同住一屋的那十几位新进弟子全都关了禁闭，必查出凶手才肯。谁知一个个叫了那些人来问，却没有一个听见当夜屋中有过什么声响，那一夜相当安静，竟是连死者的尖叫或是分尸声响都不曾有过。”

“后来，更古怪的事情便发生了，十几人被关禁闭的第二日，又有一人被分尸，师父警觉有变，便立刻将那些新进弟子全部分离关了起来。”

阿绪听得浑身发寒，下意识躲到了鹤十一的身后。鹤十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

“而后又死了七八个，这一回的新进弟子，最后只剩了三个还活着。这三个一个疯了，还有两个也病了……那病，就跟师父此时的一模一样。”

晓忠说完，抬头怯生生看了床上师父一眼，很是胆怯地说道：“师父也是那个时候病的，如今病了七日了，原本只是有些咳嗽，后来一日不如一日，昨天便下不来床了，今日已经……”

“晓忠。”禹浩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止住了那弟子的话头。晓忠此刻已经眼眶发红，行了个礼，退了两步立在了床边。

二长老眉头紧锁，看向鹤十一。

“禹浩，汤志来给你看过？”鹤十一说道。

汤志岐黄峰长老，隐鹤山中九长老，岐黄峰专研炼丹制药，汤志的医术是绝对可靠的。

“是，我头一日不舒服时，便去找过他。本以为只是小事，却不想一步一步竟到了如此地步。从脉象上，我一点儿毛病都没有，脉象平稳得该壮过头牛……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