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一下王攀,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和王攀一样,我与刘栋的关系也不用多说,少了这么个朋友,人生不知是少了多少乐趣。
一路无话。
等到了安平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警局已经下了班,我们二人没敢回家,随便找了家网吧过了夜,第二天一早就火急火燎的往警察局赶去。
这天天很阴沉,还落着小雨,就如同我和王攀的心情。
王攀比我更会闹腾,有过因为打架而在派出所里蹲过一夜的经历,再见面警察这些“老熟人”时倒也显得自在,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要找的人。
警长姓李,看模样只有三十来岁,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不过安平县毕竟只是个小县城,平日里谁家丢个两三千块的东西都已经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大案了,在李警官听到我们是要报一起凶杀案时,那张原本镇定的脸总算是有了些动容。
“你们是说,你们的朋友被人杀害了?在什么地方?”
我与王攀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大坝村。”
“大坝村?”李警官皱了皱眉,冲一旁的下属喊道:“小李,咱们县有这个地方么?”
被他问道的小警官摇了摇头,看来不光是我和王攀,就连这些见识比我们广的多的警察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那刘栋是怎么知道这么个地儿的?
“会不会是邻县的村子?”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李警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略作沉思后才向我打听起了大坝村的去路。
看来他是打算接手这一宗案件了,我和王攀也算是放下了心。
李警官让我们回家等消息,说实话,我和王攀心里其实都不太愿意回家,我们三兄弟自小玩儿到大,大人们关系也很好,搬了好几次家都还在同一个小区里,现在回家,免不了要被刘叔问起狗栋子的去向,到时我们该怎么回答?
我和王攀最终还是决定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刘叔如果问起我们狗栋子的去向,我们就说是刘栋去邻县面试去了,好在几天下来二老都没有找上门来。
没多久我和王攀就接到了警察的传讯,不过和上一次不同的是,我和王攀是分开见的李警官。
“不可能!我可是亲眼见过的,你们一定是没找对地方!”在外边等待的时候我就听到正在里面接受李警官问话的王攀吼了这么一句,心中有了一丝不妙,莫非李警官他们此次大坝村之行无果而归?
王攀喊出这句满层楼都能听到的话后没多久就从李警官的办公室出来了,一脸的愤恨,两只眼还微微有些发红,看着他这副样子,我那种感觉更浓烈了。
他出来后没有跟我说话,低着头坐在了我的旁边,情绪有些低落,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些什么,就被李警官传唤了进去,刚一坐下,李警官就带给了我一个根本无法接受的事实。
“你说什么!没有大坝村这个地方!”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惊呼道,声音不比王攀之前小。
“我们安平县没有这个地方,至于邻县那边,据当地人说,那个你口中富饶的小村庄根本就不存在。”李警官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这怎么可能!我和王攀可是的的确确在大坝村生活过一天的,那里的街景、包括发现刘栋尸体的那一条阴暗小巷,如今再回想起来也都历历在目,但李警官这时候却告诉我大坝村根本就不存在,这让我怎么接受?
去的时候是坐车,回来也是坐车,大坝村怎么可能不存在!一定是这帮警察过惯了小打小闹的生活,根本就不敢接受这种死了人的案件!一定是这样!
“是你们不敢管吧。”我冷冷的问道。
“你先别急,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你兄弟是不是被人害了,但还是可以申报失踪的,只要让他家里人来……。”
“来你妈了个逼,一帮怂货!”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绝对不能让刘栋的父母知道的,至少在我们找出害了刘栋的家伙之前是绝对不行的。
可就凭我和王攀,怎么才能查清楚这件事……
出了警局,我有些绝望的与王攀对视了一眼,发现他同样双目通红。
“怎么办。”王攀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
王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我愣了一会儿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都在内心思索着如何为刘栋的事尽上一份微薄之力,临别之时,王攀突然给我留下了一句话。
“南子,我好歹比你大几个月,怎么说也是你哥,听哥一句话,狗栋子的事儿先别声张。”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留下傻在原地的我。
本以为王攀是抱着瞒多久是多久的打算,可等我第二天去找他时才发现我想错了。
“是南子啊,真不巧,攀子今天起得大早说是要出远门,我寻思着他跟你一块儿呢,怎么你不知道么?”
给我开门的是王攀的妈妈,她告诉我王攀走了,具体是去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他还能去哪里!
这个王八蛋!居然瞒着我一个人去大坝村!就算是要自己去查,不能一块儿商量么!还是不是兄弟了!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回到家迅速的打点了一下就打算去追王攀,这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大坝村带给我的恐惧了,当天中午就来到了汽车站,准备买张车票去追王攀。
“大姐,去大坝村的车还有么?”一挤到跟前,我就急不可耐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有这个地方吗?”售票大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神经病。
啥玩意儿?怎么车站的人也这么说?难道真如姓李的那警察说的,大坝村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
“我说大姐你别开玩笑了,前些天我还是从这里坐车去的大坝村,有票的话您赶快给我,我有急事儿。”有求于人,所以我态度十分诚恳,可那大姐却是白了我一眼,嘴里咕哝着说了句神经病就开始招呼后面的人买票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我。
很快,我就被拥挤的人群挤出了买票的队列,一个人站在售票大厅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请问……”突然,一道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你是要去大坝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