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霖掀开季希妍的被子,手已经摸上了季希妍的身体。姜钧尘看到,“你在干什么?”
“姜先生应该没有忘记小希还是我未婚妻这事吧?”李先霖神色间嘲讽的回复。
“那又怎么样?希妍现在昏迷了。”
“对,小希昏迷了。所以我要帮她按摩她的全身,防止肌肉萎缩。”李先霖的嘲讽之意更甚。“姜先生自己就是医生,这不用我再解释的更清楚吧?”
“不用。”姜钧尘脸色微红,他想多了。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先霖毫不犹豫的揭穿了姜钧尘龌龊的心思。姜钧尘没有反驳。
“我来吧!我是医生。”姜钧尘又止住了李先霖的动作。
“我是小希的未婚夫。”
“我是医生,也是希妍的前夫。”
“哦,”李先霖故意拖长了哦的音,“前夫。没有名分的前夫。虽然你是医生,可我为小希按摩了这么多天,已经很熟练了。”
姜钧尘没在坚持,说到底,他才是没资格的那个。转身走了出去,留着李先霖给季希妍按摩。后来,每次李先霖来,姜钧尘就主动的避了出去。但是李先霖一离开,他立马回到病房陪季希妍。更多的时候是姜钧尘给季希妍讲故事,讲他们的以前,说他们的未来。不到一个星期,季希妍就有了要醒过来的迹象。医生高兴的把检查结果告诉两个年轻人,却发现,其中一个人神色淡淡,并未因自己的话而开心。
医生走了,姜钧尘沉默的盯着床上的人儿看着。李先霖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过了一会儿,察觉到李先霖的目光,姜钧尘转过头,“等希妍情况再好一些,我就离开。你就当我没出现过。”
李先霖气愤的挥拳而上。“懦夫!”
“懦夫又怎么样?我害的希妍变成这样,真的不敢再去想象,再接下去会怎么样。”他眼神黯淡。“你会照顾希妍的,对吗?”
“你都决定放弃小希了,以后她跟你没关系了。”
“我没放弃希妍,从没放弃过!”
“这话你也就只能说给自己听。”
“李先霖,我爱希妍不比你爱的少!”
“放弃的人没有资格言爱!姜钧尘,你走吧!现在就走!”李先霖走向门口,开了门。
姜钧尘站了一会儿,正准备迈步离开,却察觉到身后微弱的力气拉着他的衣服。李先霖惊喜的看过来,“小希,你醒了?”
姜钧尘转过头,看向季希妍的眼光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季希妍松开了抓衣服的手,不是要放他走,而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为了能够挽留姜钧尘,她真的克服了很大的障碍,很努力的睁了眼。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好累,可更怕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姜钧尘不在。她在再次昏迷之前,努力地把手伸向了姜钧尘,直到他握住,她才安心的闭了眼。
“希妍只是费了太多的力气,你不用太担心。”姜钧尘开口安慰了李先霖一句。
“我知道了,我先去叫医生来看看。”说完大步走出了病房。李先霖的心里是难过的。他照顾了季希妍这么久,不敌姜钧尘几天。而当季希妍醒来后,理所当然的眼里只有姜钧尘,而自己,她从头到尾都未看一眼。
医生很快给季希妍检查了一番,给两人道着喜,并告诉他们病人只是太累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只是进食需以流食为主,还有病人的语言功能可能也需要慢慢恢复。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医生走了,李先霖也跟着离开了。现在的他留在那里,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尴尬。一连几天,李先霖都是在季希妍睡着以后才进了病房,而姜钧尘知道,他早就来了,只是一直待在外面等着季希妍睡着。他怕季希妍尴尬。姜钧尘没告诉李先霖的是,季希妍可能失忆的事。
因为昏迷的时间不算长,季希妍一个星期就恢复了正常说话,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是,“钧尘,我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了?你是不是结婚了?我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我们离婚了。”姜钧尘笑意盈盈的看着季希妍,看着她瘦削的垮下的脸,他及时地补了一句,“可我重新追求你,你还没答应。”
“哦。那我再考虑考虑。”季希妍狡黠的回答。
“调皮。”姜钧尘捏着她的鼻子。
“那我们为什么在美国?”
“陪爸妈过来看望李叔啊!”姜钧尘面不改色的扯谎。
“哦。”季希妍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她总是想不起来,虽然钧尘说过没关系,可是自己找不到过去,真的很难过。因为印象里总有一个人笑着看着自己,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她直觉,这个人不是钧尘。
“钧尘,我们和我爸妈来美国多久了?还有咱爸妈怎么样?”该关心的她一个没落下,还是记不起来那个人。
“爸妈都很好,他们很想你,盼着我们早点回去呢!”
“好。那我们跟爸妈说一声,然后一起回国。”自醒来后,季希妍好似完全忘记了李先霖,从未在姜钧尘面前提过他。
姜钧尘点头。他在想自己到底是该怎么开口。他问过医生,医生说,并没只是下意识的规避某段让她内疚的记忆。他建议不要强行让病人回忆。姜钧尘明白,季希妍记得他并不是因为他在她心目中很重要,相反,季希妍忘记了李先霖,恰恰说明了李先霖的重要性。让姜钧尘苦恼的是,李先霖从不主动出现在季希妍面前,他更不知道该怎么把真相告诉季希妍,毕竟陪着季希妍一个多月的是李先霖。
他办了出院手续,收拾东西带着季希妍出院。出了大门,李先霖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他扶着季希妍慢慢的走向李先霖。可是,季希妍却径直走过了李先霖,甚至在走过他时,没有任何停顿。姜钧尘歉意地回头,李先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最后还是多余的。
心中不忍,姜钧尘叮嘱季希妍等一下他。走向李先霖,姜钧尘踌躇许久终于开口,“李先生,希妍她不是故意无视你,她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具体的你去问医生吧!”说完这一句,他回到季希妍的身边。
“钧尘,你刚刚说话的人我认识吗?”季希妍转头看向姜钧尘询问。
“不认识。”姜钧尘扯了谎。
“是吗?可是我看到他觉得很熟悉很亲切,”她扭头,别扭的说,为自己在自家老公面前说别的男人而难为情。她顿了顿,指着心脏的位置,眼中不自觉地蓄着泪水,“看到他,这里很难受。”
姜钧尘紧张了,“希妍,先别想,等时机到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他扶着季希妍上了车。他们开的车,他们暂时住的地方是李先霖提供的。因为季希妍的记忆没有恢复,他们暂时留在美国。
每天晚上他们出去散步时,季希妍总能看到李先霖。每次看到李先霖,季希妍的心脏都会很尖锐的疼痛。她没再跟姜钧尘说过。后来,她没忍住,主动走向了李先霖,李先霖眼中一阵惊喜,他以为季希妍记起来了。只是,季希妍开口后,李先霖失望了。
“先生,我们以前认识吗?”
“嗯,我们是邻居。”
“邻居?难怪我看到你很熟悉。”心中的疑问有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可是又有了一个。为什么她看到他,心脏会痛?
“你丈夫今天没陪你吗?”
“哦,他去买东西了,我们这几天打算回国了。”想到回国,季希妍眼角染上了笑意。
“是吗?什么时候?”李先霖敛去眼中的失落,其实,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的小希终究会离开他的。
“啊?”对于邻居的关心,季希妍觉得很奇怪。可能这是美国人的方式?可是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里很悲伤?“你曾经是不是我很重要的人?”她把自己想的问题脱口而出。
“如果真是如此,我很荣幸。可是小希你误会了。”
“小希?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小名?”
“抱歉,我口误了。因为我妹妹也叫小希,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她。”李先霖拙劣的解释着,季希妍却好似信了。
“哦。”她垂下头,为自己的疑问得不到解答而失意。“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她看向他,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李先霖犹豫了。他想告诉季希妍,却更怕季希妍知道后会出事。
“你不愿意就算了。对不起,打扰了。”她迈开脚步之前,留下的话让李先霖不再隐瞒自己的名字。季希妍说,我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熟悉很亲切,可是你说我们只是邻居。你说我的小名和你妹妹的名字一样,我知道不该唐突的怀疑你,我也知道钧尘是我的丈夫,我不该再去想那个人是谁,可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找到那个人,跟钧尘好好过?
李先霖静静的看着季希妍,眼中有着宠溺还有不舍。季希妍说完就走了,在她走远的时候,李先霖对着她的方向,大声的喊了一句,“李先霖。”季希妍听到了,不是很清晰,但是她听到了。回到家,她一直念叨着李先霖三个字,努力逼自己去回忆,脑中一片混乱,她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姜钧尘回到家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季希妍。他手足无措的扔掉了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冲上前,试探着季希妍的鼻息,好在,她还活着。抱起她上车冲去了医院。安置好季希妍,他给李先霖去了电话。接到电话,李先霖匆匆赶往医院。
看着再度昏迷的季希妍,李先霖不敢保证季希妍的昏迷和自己没有关系,他把他们之间的对话简单的告诉了医生,医生听了以后,陷入了沉思,安慰了他们两句,便把他们赶了出去。
“你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什么还要告诉希妍?”姜钧尘红着眼质问。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李先霖冷眼看着姜钧尘,心里却比谁都要懊恼。
“希妍最好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姜钧尘一把拽着李先霖的衣领,威胁他。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李先霖拂开了姜钧尘的手,转头深情的看向病房里的季希妍。
第二天季希妍就醒了。一睁眼,她看到的是姜钧尘,朝他歉意地笑了笑,姜钧尘刚想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季希妍就先他一步开口,“小先呢?”
“你都记起来了?”姜钧尘又惊又喜。
“我都记起来了。”
“我去叫李先生。”
“好,钧尘,谢谢你!”
李先霖很快走了进来,脚步仓促没有步法。他惊喜的看向季希妍,“小希,你醒了?”
季希妍把手伸向他,“对不起,小先,我把你忘了。”话语中不可掩盖的歉意让李先霖预感到她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更难过。
“没关系,我不怪你。”他下意识的要堵住季希妍接下来的话。“小希,你先休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他站起身想要迅速逃离。
季希妍没有给他机会,“小先,你不想知道,出事的时候我想到的是谁吗?”
“是我?”李先霖苦笑,即使是他,也是因为歉疚吧?
“是你,小先。”
“小希,你不欠我什么。”
“小先,我欠了你很多,这辈子都还不掉。”是啊!这辈子她都还不清她欠他的。
“小希,我不用你还,只要你和姜先生在一起幸福就好!”说完他走出了病房,留下面色阴郁的季希妍。
哎,为什么不听她说完呢?她好想骂人!
李先霖走了以后,姜钧尘进来了。季希妍和姜钧尘聊了许久。第二天,姜钧尘赶往机场,离开了美国。季希妍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躺在医院里,只一天,便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此刻,她无比后悔赶走了姜钧尘,留下来打发打发时光也是好的呀!
拿出手机给李先霖发了短信。“小先,我一个人在医院好无聊,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姜先生呢?”李先霖很快回复。
“他回国了。”
“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去机场吧!”李先霖回复。
季希妍看到这条消息,青筋暴起,一个没忍住,电话杀了过去!
“小希,有什么事吗?”依旧是温和的语气。
“有事,大事!”季希妍阴阳怪气。“没事不能找你了?”
“不是。小希,我下了班去看你吧!”
“那你可得早点,我现在被人抛弃了,心里抑郁着呢!来迟了说不定就只能看到我的尸体了。”
“姜先生他回国不回来了?”李先霖奇怪起来。
“钧尘回国了。因为我跟他说,出事的时候,我心里想的那个混蛋不是他。”怨气十足的声音传进李先霖的耳朵。
“所以姜钧尘不顾你还躺在病床上回国了?”李先霖的话语莫名的气愤。
“是我让钧尘回国的。”季希妍解释。
只是李先霖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那你被抛弃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个混蛋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说的应该不是他,因为他才不是混蛋。
“李先霖,是不是每次不把话挑明了,你就一辈子躲着我?”季希妍彻底怒了。
“我没有躲着你。”欲盖弥彰,李先霖也有今天。
“那你那天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不依不挠的质问紧紧跟随。
“小希,我错了。”李先霖主动认错,这态度让季希妍很满意,尽管李先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那二十分钟内赶过来,不然老婆没了,可别怪怨妇翻脸。”季希妍威胁着。
15分钟后,李先霖赶到了。他看着病房里的季希妍,在门口反而踟蹰了。近乡情怯吧!季希妍看着他站在门口,走走回回,一气之下下了床,开了门,“你是等着我这个病号下床迎接你?”凶巴巴的口气,就像小时候他们相处时那样。
“嗯,不是。等着抱你入洞房。”不由分说,抱起季希妍就往病房里走。
季希妍红着滴血的脸,用手捶着他的胸,“这是医院!”
李先霖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医院,现在也不能乱来啊!小希,你也太心急了。”说完还故意做了羞涩的表情。
季希妍:“......”好吧!还是直接动手吧!本着能动手,绝不哔哔的原则!季希妍温柔的掐上了李先霖的脖子。李先霖微笑着也不反抗,这是他的幸福,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