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班的一声痛楚的呻吟声打断了一旁悼念恩师的邵哲。邵哲轻眯双眼,皿干眼角微微的泪水。回头向宇班道:“你醒了?起来拍打一下双腿,疏经活血,可以减轻你的酸痛。”
宇班开始只是下意识的因酸痛感呻吟了一声,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哪里。突然听见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警觉起身,观察四周情况。当看清楚这个男人是邵哲师长的时候,他心里头才算安下一半的心。怎么叫安一半的心呢?因为宇班发现四周的环境非常陌生,是鞠里吉这个向导都没有带他来过的地方。虽然可以看得出现在是傍晚夕阳下山之时,但是晚霞透露出一层朦朦的雾感。
宇班心想:“对,这是水雾,周围的湿度很高,事物的清晰度不是很好。不过这雾搭配着这道霞光,心里头隐隐的有些惬意。唉?不对。这个土堆是什么回事?还有块方板插在前头,呀!这是个坟。嘶——这就有点破坏气氛了。邵哲师长干嘛把我带到一处坟前?且先看一看坟是谁的吧。”宇班观察完四周的情况,被眼前的事景物所惊住了。但是他迅速的回正思绪,都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痛楚感,只是下意识的拍打自己的四肢缓解疼痛,身子不自觉的凑到了墓碑前想看看墓主是谁。
“恩师玉子谷长卿之墓,不孝弟子邵哲,敬立。”宇班小声的念道。“呀,这是邵哲师长您的恩师啊?”宇班闻向一旁的邵哲。
“吁——”邵哲长吁一口气,像是平复一下心绪般。随后看向宇班道:“快磕头三下拜师,以后他不仅是我的师父,也是你的师父了。”邵哲表情严肃,语气强硬,像是这句话不容许宇班否定般。
宇班先是一惊,本想反问些什么的时候,然后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不问缘由了,直接向着坟前柔软的泥土行了一套拜师之礼。这套礼节宇班在向严正拜师之时,便使用过,所以既然放这里要拜师,也就用了出来。拜师是大事,且不能真随邵哲说的那般轻描淡写的嗑三下头草草了事了。
看到宇班行了正规的拜师礼,心里顿时一阵激动。想来眼前这孩子真是懂事,自己却因心里的急切,想早早完事万事从简了。不自觉的,邵哲又对宇班看重了几分。
“起来吧。我知道你心中有诸多疑惑为何让你拜我的师父为师,但看你刚才心思一转的鬼灵精表现,想必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且说出来看看,我再给你解答其它的吧。”邵哲淡淡的笑道。表情和之前的严厉形成小小的反差。
小孩的心性必定幼稚,在成年人眼里其实一览无余。且不论邵哲的行为不正常,宇班的各种应对不正常的不正常,让邵哲有点疑虑。于是,邵哲干脆直接询问宇班这种行为的想法,一方面从宇班的回答中更了解这个孩子的心性,另一方面为了解除这种突兀接触给彼此的不适应。
宇班应对邵哲的询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嘿嘿,邵哲师长。能不说吗,不太好回答呀。”
“不要嬉皮笑脸,从实说来。不然我要代师父责罚你。”邵哲语气严厉,给人一股威慑感。
“好好好,那我就说说我刚才的想法吧。”宇班起身,拍几拍仍有点汗湿的衣服,于是道:“首先,我看到墓碑上的人物是邵哲师长的师父。邵哲师长且这么厉害,您的师父一定是个更厉害的存在。宇班出身卑微,何德何能得到邵哲师长的欣赏,让我拜于您师父门下,宇班再不识好歹,这份中意之情,就不得让我拒绝。”
“其次,我想要变强,然而变强的道路上,没有名师指点,成为强者谈何容易。有这么个便宜师父可以认,我为什么不认呢。”
“再三,我能感受到您对我没有敌意。还有,不知为何,我总感受到您身上散发的极力波动很有亲切感。”
“所以综上,我就拜师啦。不但要拜,还要隆重的拜,真诚的拜。我在家中也有拜过师父,拜师礼什么的,还是懂的。”
邵哲听到这里,面色不改,但内心深处露出讶异之感,奇怪眼前这小孩,心性略成熟,又不失童真。受过良好的教育,似乎来历非凡,又没有世家子弟的傲气。邵哲还想继续听,淡淡的道:“继续说。”
“好的。之前说的是想法,现在说疑惑。第一,最让我不解的,是邵哲师长为何让我拜您师尊为师,而不是您直接收我。何况您师尊已为故人。难不成他还能爬出来教我?”宇班看向邵哲半笑道,有一点调皮之感。
邵哲嘴角略微上扬,有一丝丝笑意但是控制住没有表露。昂昂头,示意宇班继续说。
“嗯,第二嘛。我记得之前我还在练武场上扎桩的,中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失去了意识,没有记忆。醒过来就在这被要求拜师。我猜,我在扎桩的时候,一定无意中展示出什么天赋异禀,让邵哲师长看中,于是趁他人还没发现抢走,自己先抢到手再说。话说,这个天赋异禀是什么,值得邵哲师长这么看中?”
“好的,我说完了。请邵哲师长来给宇班解解惑吧。”说完宇班满带笑意的行了一礼。
邵哲沉思低头不语,眉头略微紧凑,片刻后开口道:“我再问你一个,你为什么要变强?”
宇班听到邵哲这么一问,仿佛切到要害一般,原本的笑意渐渐散去,呈现在他脸上的,变成了严肃。宇班不自觉伸出左手,看之捏握成拳,语气坚定地道:“因为,不想被欺负;因为,想知道父亲的秘密;因为,我要成为母亲的骄傲。”
“呵呵,变强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想欺负谁就欺负谁?”邵哲没有对宇班的话有所反应,只是顺口问道。
“当然不是。母亲说过,强者为尊,意思是人要自强,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得到他人的尊重。而不是恃强凌弱,仗着自己一时之强大,欺辱比自己弱的人群。欺负弱者的人,只是争一时之强,必会为世人唾弃。”
邵哲闻此已无言,他不敢相信眼前少年的心性如此之好。原本也不期待宇班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回答。毕竟孩童的心境包括大部分成年人都是争强斗狠的,习武之心多为不纯。这也没什么,比较符合正常人的心思。像这样的,日后还可以多加教诲引导,渐入征途。但是宇班一开始就这么正直,只能说,宇班有为好母亲,她给了宇班最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