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师傅，星魂翻了翻白眼，用心记着路。他正高兴自己的眼力还是很好时，青衣人已牵着他转进一个石室。星魂一下傻了眼，扔开青衣人的手在屋里转了几圈，不敢相信这就到了路的尽头：“就这里？呆三年？”

石室里只点着了一盏灯，大而空旷。杨过还有小龙女陪着，偶尔还会出坟墓瞧瞧，他身边就一个泛味之极的青衣人，星魂觉得太亏了。

“这灯只会点三天，以后都不会有灯了。”青衣人说完坐在一个蒲团上。

三天？星魂再次哀叹。也就是说他要花三天时间熟悉这间石室，然后就开始当瞎。

前世当杀手坐牢斗殴。这一世斗殴坐牢当杀手，他有些后悔不该在黄泉随便采花。他有点理解星魂的名字了，意思是在黑夜中出现的鬼影。

三年就三年，他不想做杀手，不想做一只只能躲在黑暗中的老鼠。既来之则安之，他身后不是还有个影兄吗？

“撒尿拉屎的地方呢？”

“那边有个耳室。”

两室一厅带单卫的格局只花了他十分钟就走完了。星魂不动了，坐在青衣人身边像小孩习惯的模样找青衣人说故事：“师傅，就咱俩了，说会儿话吧。”

“你不会也捉些麻雀让我练轻功吧？”星魂满脑想的是小龙女教杨过练功的法。他看了看，睡觉的地方是张硬板床不是寒玉床。

“明天你就知道了，今晚你可以睡。”

星魂觉得青衣人的话大有玄机，突然汗毛直立，不会明天起连觉也不能睡了吧？他站起来打了个呵欠：“晚安师傅，小徒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他摸了摸脚，睡不着。

那里有他的秘密，无意中现的秘密。

他实在佩服做记号的人，在他脚板心印了朵花，血红色的小花。这让他又想起了路经黄泉时摘的那朵血一般艳丽的花朵。转世就成了胎记？

这暗记又是什么意思呢？星魂很好奇这具身体的身份。

慢慢适应了小胳膊小腿，星魂叹了口气，见风长是不可能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孩总是能骗人的。比如他清醒后装了近一年的白痴傻，也无人觉察。

他想起了那个送他进谷的影。把他扔在一群孩中间就离开了，却时不时在他耳边唠叨。影兄为什么要把一个傻白痴弄进山谷，而山谷中的人容忍一个白痴呆了**个月的时间做出送牡丹院的决定让人觉得奇怪。

这地下的坟，影兄进得来么？会被精通轻功暗器的青衣师傅现么？星魂突然觉得以后的日也许不会像他想的那么无趣。

等到油灯灭了，星魂就成了瞎。

他静静地躺在黑暗中，终于可以舒服的睡一觉了。

这一年在谷中他几乎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对身体的好奇，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影的提醒都不容他放松自己的警觉。

青衣师傅已经离开了石室，似乎有意让他自己适应这种黑暗与孤寂。

人在黑暗中恐惧感会比平时放大无数倍。在看不见的时候抵抗力会大大削弱。就像恐怖电影，惊悚情节在大白天太阳底下生总觉得无趣。

无边的黑暗给人无形的压力。也许青衣师傅培养弟的方法和他长得一样诡异。星魂有点同情他，青衣师傅的皮肤让他第一次对吸血鬼有了直观感受。

这对孩来说，太残忍了，除了他自己。

星魂微微一笑，打了个呵欠无聊地想，他很喜欢这种黑暗与安静，觉得安全舒适，他是不是也有点变态？

正当他打算舒舒服服睡入谷后的第一个安稳觉时，他觉得屋里多了一个人，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

影兄飘乎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顺利入谷学艺的。”影轻叹一声。

你是谁？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脚板心的秘密？为什么想出这种变态方法让他去挤独木桥？如果自己死于一群七八岁孩手中，会怎么样？连串问题冲进脑中，星魂只是吐出了屏住的空气：“我青衣师傅呢？”

“前三晚，他不会呆在这里。他很固执，你能独自在这里呆上三个晚上，他觉得你有资格做他的徒弟。”

影的声音像什么？星魂觉得像捏着嗓逼出来的声音，态度很温和，声音像鸭，怕他听出他是谁？星魂扑地笑出声来。“你来做什么？”

“教你内功。”

星魂想了想又问：“不是葵花宝典，嫁衣神功就成！”

“何为葵花宝典，嫁衣神功？”

“一个是太监练的，一个是帮别人练的！”

影沉默了会儿说：“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是白痴！”

“可是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记不得也好！以后，但凭自己的造化了。”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惆怅。

“你是谁？”星魂终于问了出来。

“我？我是一个影，不能出现在人前的影。我要还一个人情，要让你学得自保的本事……”

好报仇？星魂差点把这电视剧里常见的后半句说出来。“你的武功也不错，为什么不能教我？要把我扔在这山谷里？”

“不方便！”

这句话几乎让星魂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影鼻骂他脑有问题。自从进谷他已经在生死线上走来走去踩了很多回钢丝了，还差点被送去牡丹院挂牌。星魂冷冷地瞧着影，冷笑着想他绝不会承他这份情。不管他与他在这一世是什么关系。

影似乎不想久留，扔下一卷物事似扔掉了个大包袱：“很多人都想得到这卷天脉内经，你好好练吧。”

“你为什么不练？”路边的李没人吃，不是路人懂规矩，而是因为它是酸的不好吃，这个道理星魂明白。

影很坦白：“我看了六年，没看出端倪。也许……你能。”

星魂笑了，也许这东西是我家的东西，所以，也许……扔我在这儿，留我一条命就为的是我能知道你们无法知道的秘密。只可惜，我以前真的是白痴。

“不怕我乱练习会走火入魔？”星魂真正想说的是，我如果走火入魔了，你不是得不到这个秘密？

“你能走出楼是你的运气，你能不能练成也是你的运气。我能为你做的，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青衣师傅有这个收徒前的臭毛病，我能进来……也是你的运气。”

星魂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影说的一切，心里窝了无数的疑问与不解，影已经干脆地离开了。

他五岁入谷，影在谷中陪了他一年。星魂能保证这一年影绝对不知道他脚板心的秘密，他就没有洗过一次澡。谷中的人知道这千名孩能活的不多，也懒得建澡堂这样的公共设施。可是五年前呢？他在什么地方生活，就没有人把他翻个遍？星魂不相信。

他叹了口气又有点兴奋，神奇的内功终于让他获得了。他也很好奇，自己能否真的有练成内功的运气。

他不再去想那些摸不着边际的事，抖开了影扔过来的东西，突然一怔，禁不住破口大骂：“黑灯瞎火的我怎么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这是一卷裱好的丝绸。星魂有些沮丧，影是白痴，他以为这里还能凿壁偷光？或者他可以在青衣人白天来的时候点燃灯大方地阅读？

现在外面应该是星星满天了吧？星魂无聊的想着，手指轻轻抚摸着丝绸惆怅。

内功应该是绣在丝绸上的。他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痕迹。手指慢慢摸到了一根线。他闭着眼顺着这条凸起的线摸下去，慢慢地在脑中形成了一幅人体的经脉图。

摸来摸去，还是一幅图。星魂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这样的图前世他见过，就是幅普通的人体结构图，连接着身体各处的穴位与经络。但是影说这叫天脉内经，他还是想笑。解剖学在西方刚开始时是要被送上教廷的火刑架。中国敢动死人，活人会找你拼命。也就是一幅人体脉络图，难怪他们看不出来。

手指抚摸下，丝绸卷上的字迹他认识。这要感谢他的父亲，开了家刻印章的小铺。从小就本着承父业将来可以有碗饭吃的想法逼着他学。也为星魂日后刻假公章，弄假鉴大开方便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