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胜45负，奥布莱恩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伯德之所以现在还没换他，一是因为三年承诺，二是因为即使现在换他，也已经无济于事。因为哪怕步行者队接下来赢得了所有剩下的比赛，也已经搭不上季后赛的末班车了。

上赛季，奥布莱恩带队取得了36胜的成绩。这个赛季，不进反退。球队连续四年，胜率低于50%。

事实上，伯德现在已经在物色下一任主教练的人选了。他不想再去招募，而是希望从熟悉球队的人里面选一个。于是，弗兰克.沃格尔和亨森，就成为了最有可能的两个选项。

“亨森.乔？他才当了一个赛季的助理教练。我知道那家伙有能力，但没有阅历。我建议，咱们可以先扶正弗兰克.沃格尔。”在伯德的办公室内，普理查德正讨论着主帅人选的事情。

“弗兰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去年夏季联赛和季前赛，他都干得不错。但我总觉得......总觉得他也仅仅只能干得不错。你知道，我不能只满足于干得不错这个水准，我需要一个有冲劲儿的，能带来颠覆性影响的人。咱们已经多久没打过季后赛了？你能等，我可等不了！”伯德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不少，他本以为上赛季球队的成绩就已经够耻辱的了，没想到今年奥布莱恩还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这么说，你真的决定用亨森？疯子，你是个疯子！你知道杰夫.范甘迪用了多少年才当上主教练吗？你知道弗兰克跟了奥布莱恩多少年吗？奥布莱恩当初又跟了皮蒂诺多少年？而亨森，上帝啊，他还不到31岁！而且此前的履历，只有三年球探和一年助理教练的经历！你这样会毁掉球队的，伯德！”普理查德是一个保守的人，他并非和亨森有什么过节，只是考虑得更加理性。

事实也是，纵观整个nba圈子，没有任何人的上升速度，有亨森这么快。

“我这不还没决定好吗？再说了，”伯德拿起了保罗.乔治的最终报告，微微一笑，“我也是个疯子！”

※※※

奥布莱恩对伯德和普理查德的谈话一无所知，不然他肯定已经放弃挣扎了。因为无论如何，这个赛季之后他走人在伯德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奥布莱恩依然试图挽回局面，他希望在最后十几场比赛里，展现出一些价值！虽然现在才展现，已经有些为时过晚。

奥布莱恩的办法，是请求亨森，这个他千方百计提防的华裔助教，这个他曾经看不起的白痴球探，现在却成为了奥布莱恩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的训练计划不感兴趣。”输给雄鹿队之后的第二天，亨森拿着自己当初制定的训练计划，走进了奥布莱恩的办公室。

“很明显，我们需要一些改变。”奥布莱恩脸都涨红了，但还是接过了亨森手上的文件袋。

“常规赛还有十多场就要结束了，你不觉得现在才改变训练计划有些晚吗？”亨森倒不是不想帮奥布莱恩，但现在即使是亨森，也救不活他了。

“最后十多场比赛，我们可以实验实验。如果真的奏效，下赛季咱们就听你的！”奥布莱恩连忙打开文件袋，这份计划还是那么详细，那么完美。

“光训练没用，如果按照我的计划训练球员的话，那战术打法也得跟着改变才行。恕我直言，吉姆，上赛季咱们的防守一团糟，但本赛季，咱们的进攻就是一坨屎。”亨森并不是有意贬低自己的球队，而是实话实说。

本赛季步行者队的进攻效率排联盟倒数第三，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分别是为了争夺状元签而烂得无下限的篮网和森林狼。

“那么这样，比赛的时候，你来做我的战术顾问！”奥布拉恩凌乱的头发凸现了他的焦虑，亨森轻轻点头，不再多吐槽。因为他真的害怕，这个两鬓花白的家伙会就此疯掉。

训练开始之前，球场上依然死气沉沉。本赛季步行者队铁定是折戟沉沙了，大家都想等着把最后一个月输完，好开始自己的假期。

但丹尼尔.格兰杰却憋了一口气，人们都说他是弱队刷子，从没有人把他当作真正的明星看待。他想赢，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吉姆.奥布莱恩只教人如何防守，却从不关心球队的进攻。

于是格兰杰一次又一次的砍下高分，但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球队输球。

就在大家都已经准备好要进行枯燥的防守训练时，亨森却从奥布莱恩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用力拍了拍手。

“好了，伙计们，都过来吧！今天早上，咱们练习进攻！”

亨森的声音在训练场内回荡，球员们仿佛都变成了石像，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训练进攻？

“嘿，你们都傻了吗！？动起来，挪动起你们的屁股和大腿！都聚过来，我马上就要安排训练任务了！”见无人响应自己，亨森立马大吼了起来。和奥布莱恩不同，亨森可从来不是什么“球员们的教练”。烂好人，亨森可当不了。

虽然亨森并不是天天吼球员，但也许是因为他冷酷的气质，也许是因为他强硬的作风，总之球员们多少还是有些害怕亨森。要说威信，亨森在球员们中间的威信甚至比奥布莱恩这个主教练还强。

一个赛季难得一次训练进攻，球员们反而展现出了不同以往的积极性。由于训练计划都是亨森制定的，所以整个训练也都是亨森带队。

奥布莱恩和其他教练组成员都惊讶地发现，亨森这家伙第一次带队训练，居然就能做得有模有样。殊不知，早在巴特勒大学的时候，亨森对这一套就已经非常熟悉了。

丹尼尔.格兰杰和霍乐迪在下午的对抗性训练中打出了不俗的状态，亨森也很清楚，当一个进攻球员得到解放之后，他的防守也会因此而变得更积极。

一天的训练下来，成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虽说亨森不可能靠十多天的时间彻底改变球队，但让他们熟悉熟悉新的进攻打法也是挺好的。如果因为无法快速见到成效而一直不开始新训练的话，那就永远都无法看到成效。

“好了，大家训练的状态很不错！我知道，媒体已经把我们看扁了，上一场比赛输给密尔沃基之后，有一家报纸甚至说咱们会去和篮网队争夺联盟倒数第一！去他妈的！”

球员们又是一愣，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训练场上听见教练爆粗口。奥布莱恩那老头，可是从来不说脏话的。沃格尔，也是一个说话非常温柔的家伙。唯独亨森，这家伙似乎总是口无遮拦。

“明天的比赛，咱们的对手是夏洛特山猫。夏洛特山猫。该死，弗兰克，山猫队现在排名东部第几？”亨森故意询问。

“东部第七。”沃格尔不知道亨森想干嘛，只得顺着回答。

“东部第七？该死，现在就连夏洛特山猫都能骑到咱们脑袋上了？好吧，挺悲哀的。我知道，咱们这个赛季过得不如意。我也知道，有的人已经在盘算着夏天另寻高处。但我想说，没人会愿意花钱买一坨狗屎的！”

亨森此话一出，教练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奥布莱恩这个做主教练的甚至说不出话来了，他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亨森这是想干嘛！？他想拆了这支球队吗！？

“当然，我只是一个助理教练，我不会也没有办法阻止你们离开。但你们必须明白，你们未来怎么样，在于你们自己的表现！你们以为你们在为谁打球？球迷？拉里.伯德？还是教练组？都不是，你们是在为自己打球！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把今天的训练状态，发挥到下一场比赛中。我相信各位没人任何人，愿意被别人当成狗屎吧。”

球员们都站在原地，明显是被亨森镇住了。以前只是莫名其妙的有些怕亨森，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刚烈。

亨森也大出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今天会被打得走不出去训练馆呢。事实上这也是因为步行者队的球员们都不是刺头儿，亨森才敢说这样的话。如果这些步行者队阵中有一个丹尼斯.罗德曼那样的人，或者阿泰斯特还在队中，亨森估计真的会被爆锤一顿。还有一个原因，刚刚亨森其实使用了一个团队精神的话术，提升了所有球员对自己的信任度。这个奖励他一直屯着没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步行者队的这些球员其实都很听话，只是奥布莱恩磨光了他们的韧性。而现在，亨森让这群家伙又都紧张了起来。

“好了，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的比赛，我希望看到你们的决心！”

亨森说完，自信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那一刻，奥布莱恩仿佛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说不上话的助理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