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路尔怔怔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脑袋像被重击了一样嗡嗡作响。
很久都没有人,叫出那个名字了。
她到底是谁?难道从一开始,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刻意设下的局吗?他的好友,徒弟,都在这次事件中各受其害。如果这个女人恨他,为什么要对他身边的人下手而不是直接针对他?听她的那番话,难道是觉得折磨他身边重要的人让他难受更能让她有快感?
可他根本就不认识她,就算她知道他的名字,他跟她绝对是完全陌生的,到底是跟他有了什么过节,才会这么费尽心机的来对付他?虽然他想不明白,但他能从她离开的话语里得到一个信息,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他思绪纷乱的想着,小太拉了拉他问道:“师傅,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潘路尔回过神来,吩咐道:“你去看看小月怎么样了,我去看看老萧。”
他走到老萧身边,扯掉纱曼,但他还是那副神色,没什么改变。检查了下他,潘路尔发现他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迷魂术,他试着去解,却怎么也解不了那术法。
潘路尔不敢再乱动老萧,他怕强制冲破术法,稍有不慎会让老萧真的变成白痴,此时他才由心生出了无力感,原来那个女人的道行,真的是在他之上太多。他要如何才能找到她,让她令老萧恢复神志?
那边的小太小心翼翼的将小月抱起放在沙发上,她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是安稳。
小太看着她,百感交集。他虽是解除了术法不再爱她,可是,毕竟两人朝夕相处过,是实实在在的好过,如今她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愧疚,不知所措。难道要让他娶她?不,他不想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他可以一直照顾她,直到她找到一个嫩托付一生的人为止。
但是,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不是会让她对自己依然死不了心吗?这不是更加的伤害她吗?左也不对,右也不对,他不禁苦恼的使劲儿抓头。
潘路尔走过来说道:“小月还活着,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小太眉头紧锁,看着小月叹了口气:“师傅,她毕竟是为了我才没了双眼的,我,我不可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但我也做不到娶一个不爱我的人。”
“那就先离开。迟些再想想要怎么做,走吧。”
他去拉小太,小太一愣,问道:“师傅,我们就这么走了什么都不管吗?”
“你想怎么管?怎么跟警察解释这一切?留下来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现在我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就行了。”
潘路尔扯过呆住的小太,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走后,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形又重新出现在房里。她看向角落的老萧,眼中闪过讽刺,缓缓踱步到他身旁,蹲下身来,伸出手指掐了一个手诀,食指点在他的额头,一丝肉眼见不到的金丝从他眉心飘出消散了。浑浑噩噩可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好戏,还在后头。
她起身,望向潘路尔走掉的方向,脸上的情绪有些悲伤,只是一直勾起的唇角透着的邪魅和她的表情融合成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莫名的魅力,让人挪不开视线。再次看了眼角落里坐着昏迷的老萧,她便消失在房间里。
清晨的阳光洒在采光很好,布置讲究客厅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一张欧式的柔软沙发里卧着一只小小的人儿,一头浓密青丝散落在她宛若凝脂的脸颊,修长的脖颈和线条柔美的锁骨间,些许还垂落在沙发外。那有些雾蒙蒙的阳光将她整个人都照在光圈里,安静的睡颜如精灵般纯美安静,身子紧紧的团在一起,像个婴儿的睡姿。
一个男人,赤着脚走近,像是怕惊扰了她,轻轻的捧起她散落在沙发外的发丝,放至她的身侧,动作温柔无比。
他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有一个声音呼喊着他,怂恿他伸出手去抚摸下她的脸颊,他的呼吸有些加重,英俊的脸庞有些微微发红,伸出的手始终停在她的脸颊上方不敢落下。
“你回来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并未睁眼,只是淡淡的说道,嗓音并未有一丝睡意。
他眼神宠溺的看着她,温柔的笑道:“嗯,我回来了。”那手始终没有落下,却也没有收回。
她睁眼,黑眸在阳光里折射出令人晕眩的好看涟漪,只是这一睁眼,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无比冰冷,似乎要把面前这个男人冻成冰。
“我......”男人脸一白,忙把手往回收,却是被她拉住,不同于寻常人的体温,她那有些冰冷的手指轻轻拉住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后脑勺上覆盖住,身子往前移了些,闭上眼。
他被她这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态度惊了一下,手臂竟然僵硬的不敢动弹,就那么摸在她的后脑勺上,感受着她柔顺的发丝传来的温度。
感觉到面前男人的僵硬,她唇角一勾,问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他自然的脱口而出,藏在心里的感情就要在她这难得亲近的情况下破土而出,手也不再僵硬,有些心疼的揉揉她的发丝。
心里突然像被重击一下,熟悉的话语和心底涌出的暖意夹杂着无边的悲伤将她整个人笼罩住。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宠溺的语气,这么自然而然的关心自己,可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她笑出了声,再次睁开的眼眸里也带着笑意:“上官迦越,你觉得有谁可以欺负我吗?”
上官迦越摇摇头,说道:“我能感觉到你不开心。”
她撑起身,上官迦越的手被她抓在手里,放上她的脸颊。接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他的体温骤然升高,手心更是炙热。她的脸颊轻轻的在他掌心里蹭了蹭,从未对他如此亲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