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现在又在想什么？

季焰拿出一根烟夹在嘴角，回复：今天有事，不玩了。

不等回复，粗暴地关了手机。

找出眼镜、头巾还有水壶，穿戴好衣服，把自行车拖出来，扛下楼。

出了小区，先往西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右拐，一路向北，可以骑到郊区。

这段时间周末都在和碧海追踪玩游戏，居然都没出门。

时至深秋，落叶飘零，空气中带着凉意。季焰先骑很快，到了郊区田间，就很慢，晃晃悠悠。偶尔有燃烧的秸秆，弥漫着烟火气。骑累了，他下车，坐在路边，喝口水，又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

如此，也好。

万物运转，人生亘古寂寥，不过如此。

抽完了一支烟，季焰光明正大地想，我就看一看时间。神使鬼差又去翻了微信，碧海追踪的消息只有一条：好。回复他说上午有事不玩游戏的问题。

那个孩子太识时务，只是此刻的尊重，反而让季焰愤恨又黯然。他锁了手机，继续骑车。

一直到傍晚时分，他才转回，人累得快要散架，草草吃了碗面，洗了澡躺床上，却又睡不着了。

一件事一旦关注，思维就像长了手脚，自动往那个方向奔去。碧海追踪似丝毫没受影响，惯例在中午和晚饭时分发了喊吃饭的话，虽然他没回复，那孩子的语气却未有改变。

也许是有变化，可是文字无法表述语气，他不得而知。

还没到十点，碧海追踪不会发信息。

季焰勾了勾嘴角，自嘲地哼笑了一声。还以为自己是青春年少不谙世事，对方还是个孩子，自己在纠结什么？

“驱散想像，克制欲望，消除嗜好，把支配能力保持在它自己的力量范围之内”。他看到这句，抿了抿嘴角，放了手机，关了台灯，进入沉沉梦乡。

*

宋棫周五收到了贝斯溟的微信：若是女朋友疏远你，她在想什么？

宋棫本来正窝在床上，一看这句立马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回：你女朋友吗？啧，是不是感觉你太高冷，她发现现实和理想有差距？

贝斯溟皱眉。

真的是因为游戏中自己的话太少吗？

从上周六开始，季焰的微信明显少了，几乎一天才回一句。他仔细回忆自己的行为，并未有变化。

宋棫直接又发了一段语音：贝爷，不是我说你，你这问我问题，我连真人啥样儿都不知道，怎么出谋划策？这段时间你也不来我学校了，难道怕我发现都跑到外面谈恋爱去了？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为什么疏远你，不会你做了什么吧？嘿嘿嘿嘿……

贝斯溟微不可见脸上红了：没有。

宋棫：嘿嘿嘿，是不是因为一直你没有，人家姑娘才疏远你的？

贝斯溟咬了咬牙：你以为别人都像你！

宋棫：我谈过的姑娘比你接触过的姑娘都多，你以为别人都像你？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君子还这么彬彬有礼？

贝斯溟：滚。

宋棫：好了好了说正事，哎，我也是闲得一比，谁让哥们是好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