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皓,经学校学术委员会认定,你在没有发表论文,没有申请课题,没有进行任何独立研究的情况下,将实验室中的研究成果拿去申请专利,涉嫌窃取超轻材料实验室学术成果,这严重违反了学术道德和国家知识产权法、保密法等法规。学校根据超轻材料研究室主任刘天铭老师提议,开除你的学籍,并将涉及违法犯罪的材料移交司法机关处理。为保障你的权利和裁决公平,在正式裁定下达之前,学校专门组织这场听证会,你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如果有能够为你作证的人可以做出反证,也可以在这里做证。如果你提不出证明自己无过错的材料,本次听证会结束后,开除学籍的决定正式生效,学校将按程序向司法机关移送你违法犯罪材料。”
得罪了导师,而且是全国知名的高精尖材料学专家,导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刘天铭在感受到余皓确实已经下定决心要脱离自己的实验室,想独立单干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采取了反击措施,向学校管理当局举报余皓多项罪名,当然还有些秘密操作,谁也没有告诉。听证会的消息早就通知了余皓本人,因为所讨论的话题涉及敏感技术秘密,听证会没有公开举行,只局限于学校学术委员会成员和双方当事人、证人、利益相关人。
刘天铭没有带一个他的学生来,而是找了几个学校的博导、教授和其他功成名就的材料研究专家,作为他的证人。余皓只是一个人,目无表情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候着裁判。
“超轻材料实验室,一直是由我主导建设,相关研究从选题确定,到材料购置再到过程的组织管理,都是我在主持。在这方面,我已经发表了国际、国内顶级期刊论文15篇,申请了专利11项,部分实用项目,也进行了试验性生产。余皓作为我的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拖沓懒散,不务正业,5年博士期间,未取得任何实质性研究成果,却冒天下之大不韪,窃取实验室初步成型的研究成果,私自去申请专利。其行为严重违背了学校学生守则,违背了实验室管理规则和保密协议,且构成了严重违法。作为他的导师,我为有这样的学生感到耻辱,也为我自己在实验室管理、学生管理过程中出现的纰漏感到自责。我提请学校根据相关规范,解除我与余皓的导学关系,开除余皓学籍,清除学术队伍中的败类。在后期,我会进一步加强对实验室的管理,加强对学生的管理,以便更好地推动超轻材料研究,为国家科研事业做出更大贡献。下面,我将展示此次申请所依据的材料……。”作为一个时刻提防着学生背叛的导师,刘天铭在这方面早就未雨绸缪,作了许多准备,只要哪个学生敢背叛他,他有把握一击必杀,令这个学生身败名裂,永无翻身机会。厚厚的文件材料,数g视频监控资料和其他一些证据,由他找的一个助手搬了过来。
学术委员会的人,快速翻相关证据材料,观看视频资料,五个裁判人员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甚至有人不时抬起头,鄙夷地看向余皓,为学校出了这样的败类学生感到痛心。
原告方的证据展示和梳理,花了两个多小时,学术委员会的成员,也只是看了个大概,最关键是,其实他们大多数人,并不真正懂超轻材料的技术,从刘天铭的描述和提交的证明刘天铭有研究成果,而余皓没研究成果的材料上,就已经在心里认定了余皓学术不端。
五人小组中,唯一与材料研究有关,也是唯一没有对余皓显露出厌恶表情的主持人,华夏科学院电敏材料研究领域的资深院士,金陵大学电气研究所所彭嘉祥,把材料轻轻放下,然后表情沉重地看向余皓,“余皓,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余皓抬头,看了下钟,心中虽然有些着急,不过还是很镇定地说,“各位专家,我想,你们看那些材料的时候,是不是看得太粗了点?如果你们看得很细,起码需要再多看两个小时,得出的判断或许会不一样。当然了,我知道,除了彭院士,其他几位专家或许压根就看不懂那些实质性的技术材料,只能看懂证明刘老师论文、课题、专利数量的各种证书和材料吧。”
“你,你什么意思!”几位专家们坐不住了,虽然他们确实是看不懂技术方面的材料,可是这样被一个学生直接说出来,那也是很没面子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几个专家当场就想发飚。
彭嘉祥心中一叹,“这个余皓,真是情商够低的,裁判还没开始,就这样贬低裁判委员会成员,一会还能有好结果吗?”不过,作为主持人,他还是努力平复其他成员的怒气,“大家息怒,息怒,先听听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彭老师,我没什么多的可以说,我相信你稍懂一些这方面的技术,而且心中肯定也有疑惑了。可是,委员会是5个人,如果其他人不看透、看懂材料,我实在很难相信,他们可以做出公正的裁判。”
“你,余皓,你可知道你是和谁在说话,在坐的哪一个不是华夏某个科研领域的泰斗,你自己学术不端,竟然还敢质疑他们的公正性!”刘天铭当然要进一步让专家们反感余皓。
“哼,余皓,我们给你申辩的权利,不是让你来质疑甚至诋毁我们的,我们在学术、科研领域浸淫良久,岂能看不懂这些材料。你如果再不提供有效的反证材料,我们就要进行裁决了。”一位委员会成员,实在忍不住被余皓这样鄙视,想早早就结束这场裁决。
“是的,彭院士,如果他再不提供有效的证据,我们就赶紧投票。我的时间很宝贵,实在不愿意在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学生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另一个委员会成员,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更不忿余皓对自己一众人的鄙视,催促彭嘉祥快点做决定。
“房老师,我想我们确实还需要再仔细审核一下材料,并且给这位学生充分的时间来进行申辩,这毕竟是涉及到他人生关键利益的决定,不能草率。”彭嘉祥一边拿着材料继续看,一边劝慰其他人。
“哼,彭老师,还有什么可看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已经非常清楚了。没有任何研究基础的一个人,突然拿出一项技术含量不低的专利去申请,而且是需要经过多次实验才能定型的特种材料的专利,除了剽窃实验室既有成果,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又一个委员表态道。
“哈哈,这几位老师,你们就这么急着给一个学生定罪吗?难道,一个青年学生的前途命运,在你们这些老师的眼里,都不值得你们多耽误几分钟时间?这是做你们为人师表的人,应该有的态度吗?”就在这时,唐静海推开门,他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看着刚才说时间宝贵的那个人,不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