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航被母陵鱼拖到水底之后,因为缺氧而昏死了过去。
母陵鱼则是推着他的身体进了水底的一个黑洞当中。
说起来也不怕丢人,相比较余航这边战斗早早结束,大白鹅白泽那边,则是打的你来我往,不可开交。
大白鹅把公陵鱼引开之后,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只见白泽展开了自己的翅膀,活动了一下它的脖子之后,便对着公陵鱼抖了抖翅膀。
这个动作换成是人来做的话,那就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头勾了勾。
挑衅,对,就是挑衅。
这公陵鱼也不傻,尽管他有一条手臂已经被白衣少年给斩断了,可是他气势不减,眼神逐渐变得血红,朝着白泽冲了过去。
正所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公陵鱼变成了一条残疾鱼,完全是拜白衣少年所赐。既然没有办法找白衣少年报仇,那索性他就把帐算到了白泽头上。
主人的仇,就让这只宠物鹅来偿还吧。
公陵鱼手嘴并用,他尖锐的手爪对着白泽的翅膀抓了过去,同时,他口中尖锐锋利的牙齿,则是对着白泽的脖子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白泽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目光。
眼看着公陵鱼的爪子就快抓到它的翅膀了。
白泽不缓不慢地抬起了自己的鹅掌,对着公陵鱼的手拍了下去。
时机把握的刚刚好,看起来就像是公陵鱼自己把手送到白泽面前,给它踩的一样。
白泽的脚掌就像是一把蒲扇一样,连同公陵鱼的手爪一起,重重的拍入了水面。
“嘭”的一声,河面竟然溅起了半米的水浪。
没想到,白泽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脚,竟然是威力如此巨大。
公陵鱼猝不及防,竟然被这大力一脚直接给踹入了水中。
白泽并没有乘胜追击,它待在原地,只是眼神当中那股骄傲和蔑视更加浓郁了。
公陵鱼趁势钻入了水中,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伺机而动。
被白泽一脚掌拍下去而溅起的水花,如雨水般洒落到河面,慢慢的,水面又一次变得平静。
夜色中,只能看到河水当中,陵鱼在水底下游来游去,寻找着时机。
终于,公陵鱼动了,它又一次发动了攻势。
只见,水底下一个黑影喷射而出。
公陵鱼在水底,双腿用尽全力一蹬,它便如同离弦的弓箭一样,它的爪子缩在一起,那紫黑色的修长指甲修长恐怖,这一爪子下来,定会在人身上挖一个血洞出来。
公陵鱼靠近白泽身前的时候,白泽挥动着它的翅膀高高跃起,躲开了陵鱼的攻击。
白泽眼神中那抹轻蔑更加浓郁了,它又一次伸出了自己的鹅掌,打算故技重施。
谁知道这一次,那公陵鱼竟然还藏有后招。
公陵鱼的嘴巴鼓鼓的,就像是一只蛤蟆一样。
“噗!”
一只水箭从公陵鱼的口中喷射而出。
白泽的身体还飞在半空中,再加上两者之间的距离太近,所以白泽根本没有办法躲开这只水箭。
它只能硬生生的承受这一击。
白泽展开了自己的翅膀,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啪”
水箭重重的砸在了白泽的翅膀上。
白泽翅膀上的羽毛被彻底打湿,甚至还有几根羽毛被折断了,落到了水面上。
白泽身上的羽毛变得有些凌乱,样子有些狼狈。白泽收起了它的轻蔑,它的目光变得冰冷凌厉。
它生气了!
公陵鱼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蓄力一击,竟然没有对这只臭鹅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像给它洗了个澡一样,不痛不痒的。
这时候,公陵鱼才知道,这只臭鹅竟然有些本事,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一击没有奏效,公陵鱼又一次潜入了水中。
白泽被公陵鱼激怒了,它的眼神愠怒,这一次它竟是不再等待,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余航终于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余航坐了起来,一番剧烈的咳嗽之后,余航慢慢吐出了口鼻当中的水。
清醒过后,余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咦?
这昏黄的灯光,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吱嘎”声响的破木床,潮湿的水泥地面,还算宽敞的房间里面,在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木桌子,木桌子上摆满了书籍。
没有粉刷过的水泥墙面,还有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猪屎味儿。
窗外的池塘里面还传出此起彼伏的蛙叫,朝着窗口望过去,偶尔还会有一两只萤火虫飞来飞去。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啊。
“我怎么回到家里来了?”余航嘀咕了一句。
“吱——”
余航推开了房间的木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面,昏暗的灯光下面,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正坐在桌子边上,拨弄着手里面的绿色豌豆。
看到余航走出来之后,妇人放下了手中的豆子。
“航子,你可算是醒了?怎么样?饿不饿?娘这就去给你做饭。”
说着,老妇人就抹了抹眼泪,同时她的手在余航的身上摸了摸,发现他并没有大碍之后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个头发半白的妇人正是余航的娘。
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汉正坐在门槛上,嘴巴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到余航之后,老汉对着他点了点头。
老汉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爹娘,我怎么回家了?”
余航记得之前自己明明被那个母陵鱼拖到了水底才对,之后他就昏死了过去。怎么一醒过来就到家了呢?
“哎,你还说呢。谁叫你大半夜的非要去河里游泳,结果腿抽筋儿就溺水了。幸好你那几个同事发现的早,把你救上了岸。结果你一直昏睡不醒,最后他们只能把你送到家里来了。”妇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太自然。
难道自己昏死过去之后,被大白鹅和白衣青年救了下来?然后被自己的同事送回家里来了?
哎,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道回去以后,自己的工作还能不能保得住。
余航在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母亲的脸竟是有些陌生和模糊。而周围的墙壁和家具也像是电视机偶尔信号不好那般闪烁,抖动着。
而随着余航脑海当中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这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变得凝实正常起来。
余航晃了晃脑袋,现在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家,见到了父母,肯定要开心点。
余航的家在钱塘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小山村,家里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农民。到了余航这一代,总算是出了一个大学生,村里面的年轻人也陆陆续续走出了大山。
“你都昏迷两天了,娘都快担心死了。”
“行了,老婆子,别啰啰嗦嗦的了,赶紧去做饭。对了,你现在去杀只鸡,晚上我和航子好喝点酒。”
老汉粗催着妇人。
“好嘞,你们爷俩说说话,我去做饭。”
妇人偷偷抹掉了眼泪,端着那盆豆子去了厨房。
余航想去帮忙,结果被妇人拦住了。
回到家,见到父母,余航心情一下子就放轻松了。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个地方能带给你温暖,能让你卸下所有伪装,没有任何压力轻轻松松的生活,那个地方就叫家。
余航和老汉坐在厅里面,谁也没有说话。
老汉一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直没停嘴。
“爹,今年咱家收成咋样?”余航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
老汉赶紧吧嗒了两口,咧开嘴笑着说道:
“收成好着哩。今年阳光足,雨水也够,也没有闹虫灾,庄稼长得老高,过两天就能收粮了。”老汉顿了顿,他额头上沟壑一般的皱纹舒展了不少,问道:“你在城里工作咋样,顺心不?”
“城里的工作当然好,轻松,工资也多。”余航报喜不报忧地说道。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恢复了沉默。
好在,过了没多久,余航的娘就煮好了饭菜,招呼大家吃饭。
余航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回村子了,吃过了饭,余航打算出门去转转。
和大城市丰富的夜生活不同,村子里面一到晚上七八点钟,就彻底黑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呆在家里看电视,偶尔会去串个门。
村子里面十年前才刚通电,路边的路灯也是那时候装上的,现在因为年久失修,很多都已经不亮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余航哼着小曲。
迎面走过来个熟人。
“刘叔,这么晚了,干啥去啊?”
“修房子去。”刘叔扛着一把铁锹,低着头从余航身边走了过去。
“这大晚上的,去修什么房子啊。”余航一边走一边犯嘀咕。
可是走出去没几步,余航突然想到了,刘叔在过年的时候,不是得重病死掉了吗?
一想到这,余航浑身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