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外面来了一位公公,指名要见您。”
长随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来到躺在躺椅上的徐通跟前。
徐通猛地坐了起来,急忙问道:“来的可是宫里的公公?有没有说来大同所为何事?”新首发 https://.. https://m..
来地方传旨的多是朝廷官员,而宦官不能随便离京,除非有旨意,可一旦京中宦官离京去地方,多数都是为了敛财而来。
长随摇着头说道:“不是从京城来的,是代王府的公公。”
听到不是京城派来的太监,徐通又躺回躺椅上,语气淡淡的说道:“代王府的人来巡抚衙门做什么?”
在大同,地位最尊崇的不是徐通这个巡抚,而是住在藩王府里的代王。
长随说道:“那位公公什么话都没说,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徐通眉头一皱。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位代王,而且他刚来大同不久,只是在刚上任的时候见过代王一次,自此以后便连面都没见过。
“老爷,那您见还是不见?”长随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通想了一下,说道:“带他过来吧。”
“是。”
长随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时间不长,长随带着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此时徐通已经从躺椅上离开,来到旁边的书房。
“咱家见过徐大人。”王府的太监朝徐通一拱手。
徐通点点头,也没起身,只是说道:“公公请坐,来人,上茶。”
换做是皇宫里的宦官,他自然不会这样怠慢,哪怕是没有品级的小太监,他都会客客气气的招待,而王府里的宦官则不一样,可能一些品级不高的官员会巴结一下,但是像他这种巡抚大员,面对藩王都用不着卑躬屈膝,何况只是王府里的一个宦官。
“不必了。”王府太监一摆手,开门见山说道,“王爷派咱家来,是要问问徐大人,原来刘巡抚在的时候,大同地方靖平,可自打徐大人您一上任,大同便匪患频生,如今更是连王爷在城外的庄子都被土匪给抢了。”
说话时,王府太监一直阴沉着一张脸。
“王府在城外的庄子也被抢了?”徐通眉头一皱。
最近一段日子他收到大同好几处地方闹起了匪患的消息,多是一些城外的庄子被抢,或是一些商号运银的车队被抢。
关键是,这些被抢的庄子和商号背后都不是普通人,不是一些官员暗地里的产业,就是朝中有人做官的乡绅的庄子。
现在连代王府的庄子都被抢,这让他无比头大。
要是普通人被抢,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被抢的这些人不是朝廷命官,就是家中有人在朝为官,如今更是连代王府的庄子也被抢,他若是不给出一个交代,难保这些人不会联手上奏参他一本,靖边不稳的罪名。
虽说他这个巡抚刚上任,朝廷未必会立即撤换掉,却难免会受到朝廷的斥责。
王府太监夹着嗓音说道:“不知徐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出兵去剿匪?”
徐通瞅了一眼面前的太监,说道:“兵事上,代王殿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你……”王府太监语气一噎,旋即说道,“好,咱家不问,但徐大人若是迟迟不能剿灭匪患,那就别怪我家王爷亲自上奏给圣上知晓此事。”
“你威胁本官?”徐通脸一沉。
作为大同巡抚,他本身就监管藩王的职责,虽说代王地位尊崇,可是在大同,权利最大的还是他这个巡抚。
刚成为大同巡抚没多久的他,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却被一个王府的宦官这样责问,心中暗生恼火。
王府太监声音冷了下来,说道:“咱家可不敢,但是架不住王爷会这么做。”
徐通脸色阴沉似水。
对于代王府的那位,只要不犯谋逆大罪,他这个巡抚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若是对方真的上奏参他一本,难保不会连带着大同其他官员一同上奏,要知道受损失的不止代王府一家。
最令他难受的是,之前刘巡抚任上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而他刚一上任,便到处闹起了匪患。
事情若是被朝廷知道,很难不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说不定他连一任巡抚都做不下来,就会被朝廷给撤换掉。
想到这些,徐通语气软了下来,说道:“劳烦公公回禀王爷,下官自会召集大同兵将剿匪,但是年关将至,军中缺少粮饷,兵将们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剿匪,所以还需要一段时日准备,待凑齐了饷银,便会出兵。”
“徐大人要多久才能凑齐饷银?”王府太监问了一句。
徐通沉吟片刻,说道:“军中的饷银都是由兵部下拨,本官会安排人把公文送去兵部,然后等兵部拨发饷银,不过辽东战事一直未平,朝廷也没有多余的钱粮,兵部那里到底能不能发出饷银,又或是什么时候发下饷银,本官也不敢肯定。”
王府太监眉头一皱,不瞒的道:“这么说只要兵部不发饷银,徐大人就不会去剿匪了?”
“本官自然是愿意剿匪,但没有饷银,下面的兵将难免会故意拖延。”徐通摊了摊手。
对于清剿土匪一事,他本就不上心,就算剿灭了土匪,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官声这个东西他根本不在乎,只想着在巡抚任上捞足银子,做完一任巡抚便告老还乡。
王府太监眉头紧锁,说道:“自打王府的庄子被抢之后,王爷每日夜不能寐,每每想起庄子被土匪抢掠一事,都会茶不思饭不想,可见那些土匪有多可恨,所以王爷希望能够尽快剿灭这些土匪。”新首发 .. m..
徐通端起盖碗,轻轻啜饮一口,说道:“想要快些凑齐饷银,倒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
“什么办法”王府太监忙问。
徐通看了一眼面前的王府太监,旋即一摇头,叹道:“不行,不行,不合适。”
“徐大人你还没有说是什么办法,怎么就知道不合适,你说给咱家听听,咱们帮你看看合不合适。”王府太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