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击生生撕裂了李大目身上披挂的那副精良鱼鳞宝甲,又是一爪拱断了那口刚从某个倒霉世家子手里抢来的名匠环首刀,没错,不抓不是撕也不是斩,是一个生晦到不合时宜的‘拱’字。【】
众目睽睽之下的袁绍两手之间,纠缠着无数浮游乱动的红色丝线,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红色蚯蚓四处乱拱,头皮发麻,令人忘之却步。
这手让死物拥有生意的玄妙手段,历来是那些深坑老王八一品天象的象征,例如整天屁颠屁颠跟在王老剑尊身边的四脚蛇,刨去万里伏本身就是一柄大器名剑以外,更多还在于此剑曾经剑开过天门。
不过王老剑尊作古以后,别说是天象老王八纵是陆地神仙难能做到万里伏化蛇的地步,至多是像术剑剑甲于吉那般让剑胎通灵,或者说莲池大师讲经时枯树无风自动的点头。
袁绍披挂妖后妲己那副甲胄鸠占鹊巢得来一身通玄本事,放在千百年以后的今天已然无人知晓,搁在商周时期人人闻风丧胆。
正是周朝建立以后月旦评的前身鬼谷评评论古今时,列为世间第一魔功的抽丝剥茧,可以把一个人活生生抽出九千多肉丝,比起世间第一酷刑凌迟的三千六百刀还要多出三倍之多,惨绝人寰。
再是仙佛不像话的人和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在青史上留下寥寥的两笔,有的甚至连一笔带过都没有,从此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想必百年后最多一百五十年以后,被当今天下人誉为没有白活一回的千剑宗师和逐渐被人遗忘因为泰山大雪坪重又出现在视野里的剑断昆仑,照本宣科的会走上抽丝剥茧的老路。
无人记起那只手折断千百剑的意气风发,无人惦念那单剑斩昆仑的气象辉煌,有的只是江湖代有人才出的新风骚。
按理说出身粗鄙就连书籍都没读过几本的李大目不认得刘辩曹操二人都不曾听说的抽丝剥茧才对,这只黄巾贼内部尤为重视的鹰犬,瞧见那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线,竟是直接吓昏了过去,这让准备宣泄心中积攒了十几二十年不满的袁绍,尴尬站立,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身旁那些被美人迷昏头脑的小卒子为袁绍解了围,长矛铁刀铜剑混杂凌乱的各种兵器一起招呼极其醒目的红甲武将,袁绍经过这一来一去的停顿,忽地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可笑念头。
身处朝不保夕的战场顾不得其他,袁绍迅速摒弃胡思乱想的杂念,身形如天女散花迅速一扭,老天爷手里最宠信的宠儿也是道家圣人经典里的上善,轻柔抚慰世间万物的雨水。
骤然间如草原胡骑南下寇边时射出的一支支狼牙箭,击打在周遭的二十几名黄巾贼躯体上,捅破纸糊窗户纸似的轻松洞穿。
已经不是都一次手染鲜血却是第一次用如此诡异手段杀人的袁绍,轻吐一口浊气再次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曾在边疆担任斥堠游骑,杀人上百,他的这段离奇经历除了闭口不言的颜良文丑以外,从来不为外人知晓。
刘辩曹操二人对视一眼,扯了扯嘴角,疑窦丛生,心里满是阴云的同时产生了极大的戒备之心,瞧他杀人时信手拈来没有一点新硎初试沙场新卒的异常反应,说明深藏不露的袁绍不是第一次这么杀人了。
曹操更是如履薄冰的遍体生寒,自己对‘青梅竹马’的袁绍已经足够了解了,不但是整日混迹在一起捉弄京畿权贵的白天了解的入木三分,就算是夜晚的行为依旧是知之甚详,两人可是经常的同榻而眠。
谁曾想,袁绍赫然是一个杀人魔头。
猜忌心颇重的曹操之所以胆敢和别人同榻而眠,那是因为自负武艺高强,一只手都能打死整日红袖添香素手研磨的袁绍。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阵的后怕,自己哪里是气定神闲的躺在床榻上睡觉,分明是引颈待戮。
这一战杀的所向披靡。
新晋江湖魔头袁绍过去多是以种蕉邀雨筑台邀月的风度翩翩公子哥示人,即使当年与曹操鲍信一道有悖礼法的干出了轰动京畿的劫新娘,拿出一支上好狼毫在新娘嘴唇上沾了一点胭脂,留下一句‘胭脂上好宜入画’,扬长而去,非但没有遭到文坛的非议,还被士大夫文人视作一大风流倜傥快活事,此后三年,抢亲竟成了屡禁不绝的一大京畿风潮。
袁绍一爪伸出,时刻伴随着附骨之蛆的红色丝线,这数以千百不知是某种特殊蚕丝还是气机演化出来的阴冷手段,比起刘辩檀木刀匣里的那口曾经荣登大器评前十的锟铻刀还要削铁如泥,那一副副出自朝廷工坊的精良札甲和纸糊的没啥两样,轻而易举的撕成了破布碎片。
内力修为还未达到三品的袁绍,有了符将红甲源源不断馈赠的伪指玄,内力浑厚不浑厚另说,气机勃发的势头讶然有了泰山大雪坪号称气机最盛的黄忠一半品相。
花甲老宗师黄忠为了接下剑尊王越的第一剑,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蓄养了近三十年气机,不惜多次错过了两座江湖一战成名的机缘。
一里外,汴渠江面大翼楼船上。
闻讯赶来的雷公和张牛角面面相觑,显然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愤懑和尴尬,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
两人都是历经太平道蜕变成黄巾军的元老,对于黄巾军的许多内幕心照不宣,当初一穷二白的太平道看似发展迅速声势浩大,他们前期为了起义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和努力,外人哪里知道。
大良仙师为了争取汝南袁氏的支持,低三下四、煞费苦心、威逼利诱凡是能用的求人词汇全部贴在大良仙师身上都不为过。
你袁绍作为袁家的代表倒好,已经跟着家主袁隗一起歃血为盟了,咋还出尔反尔了,难道汝南袁氏这个金字大旗的脸面不要了?
怒极的张牛角大踏步走到了甲板最前沿,使了个千斤坠站定。
一手握住牛角巨弓,一手捻住一支熟铁沉箭,手臂肌肉逐渐鼓胀如盘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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