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晚,爸爸是要找他谈话了。
一进苏家别墅的院子,洛北就看到爸爸的司机站在车旁抽烟,看到他来了,对他礼貌的微微俯身,叫了声:“北少。”洛北也对他点点头,脚步有些匆匆的要往房子里走,司机看着他即将进去的背影又叫了声:“北少。”
洛北回过身,司机才说:“洛总今天心情很不好。”
洛北点点头,说句:“知道了,谢谢。”而后推门进去了。
一走进主厅,就看到洛远蹙眉抽着烟,表情在烟雾的弥漫下显得捉摸不透。洛北打招呼:“爸,我回来了。”
洛远听到声音,将手中还剩了半截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中,起身,也不看洛北,边走边说:“跟我到书房。”
洛北拎着手包,跟在洛远身后要上楼,妈妈彭华上来拉住了洛北的手,小声说:“好好跟你爸承认错误,如果他说要你回英国去,你就答应他。”
洛北安静的听了,没点头,也没回话。只是轻轻将妈妈抓住他手臂的手拨下,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爷爷,爷爷什么也没说,和他对视了一眼,对他挥挥手,示意他上楼去。
洛北跟上爸爸洛远的脚步,去了书房。
他也知道,谈话不会被安排在饭后,这是洛远的做事风格,有事情发生时先把事情解决了,那些吃饭睡觉之类的事情,在洛远看来都是可以靠后安排的。
洛北进了书房,将房门顺手关上,走到偌大的书桌前站定,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爸爸开口。
洛远表情十分严肃,一向锐利的双眸盯着自己的儿子。
从小到大,他们父子之间的交流并不多,有话说的时候就是有事情的时候,一般不闲聊。再加上,洛北三年级开始就被送出国留学了,洛远要管理公司,也不可能陪伴在他身边,随着他年龄增长,慢慢进入了青春期,洛远对这个儿子在想些什么就更不知道了。更别提儿子有什么事会来跟他说了,洛北的心事是连彭华和洛西都不知道的。
这次回国休假,进入a市高级中学的事情,他都是后来到他去上学的那天早晨他才知道,他有些惊讶的是,洛北什么时候安排联系好的这一切他都不清楚。
“我今天接到你们学校黄校长的电话,告诉我了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说的?”洛远不是武断的人,所以他会先听听洛北的话。
洛北还是有点了解洛远的,他既然问了,他就回答:“有人找楠楠麻烦,还要对她动手,我出手保护。”简简单单讲完了。
简洁明了,洛远对于洛北在概括事情上,挺满意。但是,现在不是满意他归纳总结事情的时候。
“为什么帮苏尚楠?”洛远其实心里是了解了的,从他们两从小青梅竹马般一起长大,到洛北三年级出国读书苏尚楠在机场送别,再到那天两家一起吃饭,他再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也从他看苏尚楠的眼神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青春期孩子之间所有的喜欢。
而且,那种喜欢,不是一点点。
洛北继续有问有答:“因为喜欢她。”直接坦白。
洛远没想到洛北会这么直接,他轻笑了一下,问:“有多喜欢?”
爸爸的问题在洛北的意料之外,但还是认真回答:“一直在一起,要结婚。”
这次轮到洛远意外了,儿子的回答居然是这么目标明确的。他只有高一,人家高一就算早恋,对于结婚这样的事情顶多只是当做不切实际地想想吧,可是洛北确实这样认真确定的说出口了。
“所以,为了她可以打架?”洛远喜欢苏家的这个女儿,也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再加上和苏家多年的关系,洛北喜欢她,他是没有意见的。可是,打架就不可以了。
“我没有主动动手,只是为了保护楠楠。”事实就是这样。
“好。黄校长应该告诉过你了吧,我在你入学之后就和他通过电话,我让他帮我多关注下你的情况,如果有违反校纪校规的事情出现,立刻告诉我,我会让你离开学校,回英国去。”洛远语调不快,终于提到回英国的事情了,洛北心里默默有些紧张起来。
“既然你说,你是为了保护苏尚楠才动了手,那么这次,我给你一次机会,不让你立刻回英国去。但是,如果再出现第二次,我不会再给你留在高级中学的机会。明白了没有?”洛远一前一后两段话,说起来总共没有多长,听在洛北的心里却是让他过了一个好大的起伏。
“好,我知道了。”洛北就是这样,内心不管多大的波澜,面上都是平平静静的,洛远也看不出他太多的情绪。
洛远起身,走到洛北的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才17岁,以后会认识很多人,见过不同的风景。关于苏尚楠的问题,我不想多说,你心里的想法不是我能改变的。我只是告诉你,你除了学业,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后面还会有太多变数。现在的感情你究竟该怎么把握,你自己考虑清楚。”
“嗯,我明白了。”洛北还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完,站在那儿没有更多表达了。
洛远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拍了拍儿子的手臂,说:“好了,下楼吃饭吧,我公司还有事。”说罢,背着一只手,先开门出去了。
不用立刻回英国,洛北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换一只手拎书包,将因为拎书包而有些发麻的手甩一甩,也出了书房。
再下楼的时候爸爸已经走了,看到儿子有些询问的眼神,妈妈彭华说:“你爸公司里有客人要陪,出去吃饭了。他是特意为了你的事赶回来的,怕晚上回来晚了你已经睡了,不能说。”
洛北“嗯”一声,坐到洛西身边,开始吃饭。
彭华见他表情不怎么样,盛一碗汤放到洛北面前,关心地问:“你爸怎么说?要不要你尽快回英国去?要不要妈妈晚上再帮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