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雄、刘文豹等人以多打少,居然险些落败,心中只觉老大不是滋味儿。此时见大援来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那灰袍人和那使金刚圈的汉子甚为机警,怕叶澜等人逃走,便走上几步,阻住三人去路。
新来的八人见祝文长沉默不语,都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祝文长略一沉默,向当先那人问道:“你是景文轩吧?”
那人见掌门人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脸上现出大喜过望的神色,回道:“小的正是景文轩!”
祝文长点了点头,说道:“都起来吧,怎么只来了你们八个人?
景文轩站起身来,沉声道:“小的们接到掌门令旨,知事态紧急,怕修为低的弟子赶路太慢,耽搁时辰,误了掌门大事,因此这次来的全是门中修为最高的弟子,便是我们这破玉境的八人。”
文峰和燕卓然见了这八人身法,虽早已料到他们的修为,但听景文轩亲口说出八人全是破玉境,心中还是不自禁地打了个突。
祝文长听了,脸上反而显出一丝失望之色,问道:“怎地这许多年中本门竟无一人突破金丹境界吗?”
景文轩面露惭愧之色,低声道:“是小的们无能!”
祝文长向八人扫视一眼,指着其中一名白衣青年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你?想来是我上太虚山之后才入本门的吧?”
那人一怔,尚未回答,他身旁一名蓝衫汉子忽地躬身说道:“启禀掌门,这人名叫向青锋,是小人的徒弟。”
祝文长点了点头,问向青锋道:“你入本门多久了?”
向青锋恭恭敬敬地道:“启禀掌门,小的拜在恩师门下,至今已有七十二年。”
祝文长脸上现出一丝笑容,上前一步,伸手在向青峰肩头轻轻一拍,赞道:“不错!能在短短七十二年之中而达破玉境界,你这份资质却也罕有,可比我这做掌门的强多了!”
向青锋脸上现出惶恐之色,扑通跪倒,大声道:“掌门谬赞!小的愧不敢当!掌门人天纵奇才,小的怎及您老人家万一!只是掌门人在太虚山上不得不藏拙,要迷惑众叛徒而已。”
祝文长微微一笑,向那蓝衫汉子说道:“吕文召,你这徒弟倒是会说话。”
他不等吕文召回话,又问向青锋道:“青锋,你用什么法宝?”
向青锋微一挥手,掌中已多出一柄松青色仙剑,祝文长见状,点了点头,忽地伸臂指着叶澜说道:“这位叶公子手中那蓝色仙剑法宝十分厉害,文召,你也用剑,便与你徒弟一起向叶公子讨教几招……”说着又朝吕文召身旁一个黑袍汉子一指,续道:“罗文飞,你的法宝还是那把烈火扇吧?不如也与文召师徒一起去湊个热闹。”
那叫罗文飞的黑袍汉子躬身说道:“弟子领命!”,说着转过身去,面向叶澜。他见那持金弓的汉子仍被封在冰中,动弹不得,便挥手祭出一把火红色的扇子,对着那持弓汉子扇动了几下。扇风过出,一道火光凭空生出,烧在冰雕之上。但见水汽升腾,那持弓人身上的玄冰迅即融化,身上升起浓浓水汽,转眼间身上冰霜已然去尽。
那持弓人身子一晃,勉力站住,弯腰吐出一口淤血,向罗文飞道:“多谢罗师兄出手相救!”
罗文飞微一点头,转头看向叶澜,脸上微露得意之色。叶澜知他是在向自己炫示手中烈火扇的威力,心中不禁生出不屑之感:“这种破扇子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我若有玄冰离火扇在手,直接将你这厮连人带扇烧作飞灰!”
那持弓人望着叶澜,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忽听祝文长说道:“文玄,你且退下疗伤,不必再与这小子纠缠。”
那叫文玄的持弓人听了,答应一声,向后退了几步。又听祝文长说道:“所有修为不到破玉境的弟子全都退下,在一旁掠阵即可。”
毛文海等人听了,都答应一声,毫不迟疑地向后退去,场中只留了雷文雄、刘文豹、灰袍人和那使金刚圈的汉子。祝文长朝那灰袍人一指,说道:“史文达,你和文雄一起,再加上文召、文飞、青锋三人,五个破玉境打这姓叶的一个,应该不会再出岔子了吧?”
那叫史文达的灰袍人方才和叶澜对了一掌,被叶澜的灼热真元炙伤了经脉,直时胸口仍隐隐生疼。但听得祝文长如此发问,不由长剑一摆,傲然道:“咱们五个若再拾掇不下这小子,也就没脸再活在世上了!”
祝文长点了点头,指着那使金刚圈的汉子道:“苗文龙,这位燕公子手段如何?”
苗文龙金刚圈一晃,朝祝文长拱手道:“启禀掌门,这小子功力倒还罢了,只是他手上这只玉笔颇为难斗,小的无能,一时杀他不得。”
祝文长哼了一声,说道:“他明德书院有上乘仙器,难道我太虚门便没有么?”说着朝身前两人说道:“于文辉、宋文礼,你们两个去帮一下文豹和文龙,会一会这位燕公子。”
于文辉和宋文礼躬身答应一声,转过身去,于文辉祭出一根尺许长的短棒,棒身乌沉沉地,不绝发出黑光。宋文礼手中却是一柄玉如意,玉质雪白,莹然生光。
燕卓然前看了于、宋二人一眼,又瞥了瞥苗文龙手中的金刚圈,握着黑玉白霜笔的手掌不自禁的紧了一紧。这四人之中,只刘文豹手中长剑是普通法宝,其余三人所用竟都是仙器。他方才在刘文豹、苗文龙等人的围攻之下,本已处于下风,只得靠黑玉白霜笔苦苦支撑,此时那使铁扇的瞻星境修士退了下去,又换上两个持仙器的破玉境修士,燕卓然知道自己纵然全力施为,也抵不住四人攻势,更何况方才腰间着刘文豹长剑一割,受伤已然不轻。他心知此回必死,忍不住暗叹一声,将全身真元运于玉笔之上。
祝文长瞧了文峰一眼,向余下三人道:“这位文峰师弟想必你们也是听说过得了,他精通本门道法,方才我与他一场大战,本座还险些败在他的手下……,文师弟实在是本门了不起的人才。景文轩、戚文方、白文年,你们三人去和咱们文师弟亲近亲近。”
三人听了,齐声领命,戚文方两手一拉,祭出一根铁杖,白文年单手一挥,祭出一柄大锤,锤头金光闪动,有如黄金铸就。景文轩手中却是一柄普通长剑,剑上青光隐隐,虽非仙器,品相却也非凡。
文峰将青煞斧一摇,向祝文长笑道:“祝文长,你手下高手不少啊!大家都是破玉境,怎地你让五人去战我叶三弟,四人去斗燕公子,却只派三人来对付我,这不是太小瞧咱太虚门人的手段了么?”
祝文长笑道:“死到临头,亏你还笑得出来。文轩,咱们这位文师弟豪气过人,让本座很是钦佩,你们最好能给他个痛快。”
景文轩长剑一引,指着文峰笑道:“掌门人放心,景某剑锋到处,人头落地,最是痛快不过!”
白文年金锤向空中一抛,大笑道:“让我一锤砸成肉泥,岂不更加痛快,姓文的,且吃我一锤。”
文峰见头顶金光一片,大锤如山压下,也不敢托大以青煞斧硬架,足下一点,飘身而退。金锤砸在地上,登时石屑纷飞。此时戚文方与景文轩已分从左右攻到。文峰举斧在棍上一斩,两人身子都是一晃,文峰赞一声:“好大力气!”左手一招太虚散影剑点向景文轩长剑。景文轩长剑一偏,从文峰肩旁擦过,左手也是一招太虚散影剑点出,嗤地一声,正中文峰右肩。
文峰肩膀被这一股剑气贯穿而过,鲜血从前后两个孔中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前后衣襟。他右臂酸软,再也拿不住青煞斧,只得左手一抄,握住斧柄,此时白文年的金锤又从地上飞起,直朝他大腿砸到,文峰无法,只得以斧硬架,只听铮地一声巨响,震得他耳鼓鸣响,只觉臂骨欲断,忽地眼前一花,胸口已结结实实地挨了戚文方一掌。文峰身不由己,被这一掌打得倒飞而出,同时口中鲜血狂喷。
他落下地来,在地上滚了几滚,方要站起,忽觉头顶一黑,戚文方的铁杖已然击到头顶。文峰凄然一笑,不再举斧抵挡,闭目待死。忽觉臂上一紧,身子被拉得贴地飞出,戚文方一杖击在地上,打得沙石飞散。
文峰睁开眼来,见臂上缠着一道白丝,燕卓然一手支地,一手握黑玉白霜笔,周身浴血,一张脸便如白纸一般,更无半分血色。
文峰见燕卓然伤得明明比自己还重,实不明白他怎能有余力相救自己,转头一看,只见叶澜护在两人身前,将惊澜剑舞作一团蓝影,在身前布下一道道冰墙,将十二名破玉境高手尽数挡在了冰层之外。
文峰见叶澜腿上,臂上,身上无处不是鲜血,连一张俊脸之上也被划了一道两寸来长的口子,鲜血直流,漫过嘴唇,和他受内伤震荡吐出的鲜血混成了一股,情状之惨,目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