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你随哀家去偏殿,哀家有话同你讲。”叶良辰脸上挂着威仪,拉起了小丸子的手说道。
“是。”慕容砚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叶良辰也觉得她这样同慕容砚讲话太生分了些,可如今她和小丸子孤儿寡母,朝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他们,那些人自然会大做文章。
慕容砚是她心中那个美好的少年,她会永远记得他,将以前的那份回忆珍藏起来,只不过已经没了情愫。
偏殿内,叶良辰同小丸子坐在上方,慕容砚坐在下首。
殿内的柱子上雕刻着金龙,无处不透露着皇家的威严之气。不过下面的这个少年依旧好看,眉眼如画,沉默内敛。
有宫女奉上热茶,叶良辰笑着说道:“慕容,今日哀家找你来,是想请求你做皇上的夫子。”
“如果能做皇上的夫子,那便是臣的荣幸。承蒙太后娘娘看中,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皇上。”慕容砚没有片刻思考,立马点了点头就答应了。
慕容砚拱手施礼,像是在表明忠心。
“慕容快快请起,在这满朝文武中,哀家也最信的过你。”叶良辰俯身虚扶,心中感叹万分。
没想到人的地位越高,就有更多的迫不得以。以前她见了慕容,还会在一起相谈甚欢,现在确实迷之尴尬。
于是为了活跃气氛,叶良辰把目光落到了小丸子身上:“华儿,快快拜见你的慕容夫子。”
小丸子心中是非常喜欢慕容砚,还有慕容侍郎家的那位小姐姐。
他向慕容砚走了过去,很乖巧很谦卑俯下身子,甜甜地说道:“华儿拜见夫子。”
慕容砚连连将他扶起,如白玉似的脸上带着受宠若惊:“皇上快快请起,莫要让臣受宠若惊。”
“慕容,以后就辛苦你了。”叶良辰再次深深的感谢他。
慕容砚向她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温文尔雅,似乎他真的很开心,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负担。
“母后,华儿以后是不是只要乖乖听慕容夫子的话就可以了?”小丸子轻轻的蹙眉,其实他也不喜欢以前那个翰林。
“是,你好好跟着慕容侍郎学习,以后还可以见到你倾心姐姐。”叶良辰记得小丸子给她念叨最多的小女孩便是慕容倾心,这小孩子间的友谊,说不定会对他的以后起很大的作用。
正如叶良辰所想的那般,小丸子跟着慕容砚学习了好多好多,就连那性子都开始沉稳了一些。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小丸子的字就写好看了不少,据小丸子说,慕容侍郎待人温和,而且讲起那些枯燥的诗词来也是绘声绘色,从而引申出一个大道理。
叶良辰对慕容砚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于是她收拾了好几样珍贵的首饰,派人送到了慕容府中。
这些首饰最适合叶琳琅,听闻她马上就要临盆了,叶良辰准备抽个时间过去看看,顺便再去看看祖母。
听说祖母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本来作为太后她是很清闲的,可是做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那却是很苦逼的,每天有大量的奏折送到她的世安宫,所以就连祖母生病,她都抽不出时间。
实属不孝……
叶良辰放下手中朱红色的笔,看向画意,沉声说道:“画意,你带几个太医去瞧瞧祖母,回来将具体情况一字不差的讲给我。”
虽然心中是万分担心宫氏,可是她依旧要沉下心来,批阅着这些奏折。
再过个十年,小丸子怕是才可以亲政吧。
想到这儿,叶良辰隐隐头疼。
第二天,依旧像往日一样穿上朝服,坐上轿辇去垂帘听政。
叶良辰坐在上面认真听着,认为马上就要散朝的时候,却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位大臣看起来上了点年纪,体型微胖,浓眉大眼,叶良辰倒是挺熟悉的。
周御史走上前来,恭敬的看向珠帘里的叶良辰:“太后娘娘,臣有事启奏。”
“何事?”叶良辰像往日一样淡淡的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回太后娘娘的话,南方地区发生了暴民暴乱,事态较为严重,劳请太后娘娘派兵前去平定,粮草怕也要消耗不少……”周御史眼里带着笑意,好像是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觉得这个兵和粮草叶良辰一定会给他的,这个年轻的太后一心想着笼络人心,怕也是不好得罪他和他身后的南安王。
叶良辰浅浅笑了笑,自然看的出他话里有几分意思,这分明就是挑衅和为难。如果这兵和粮草她不给,那么这帮大臣肯定会找理由兴风作浪,如果这兵和粮草她给了,那就是扩大了南安王的势力。
她知道这个周御史是南安王的人,这个南安王封地在南方,也算是她的皇叔。宫伊耀有二个弟弟,分别是竟北王和南安王。
竟北王野心勃勃,在十八年前带兵叛乱,叛乱未遂,被当场绞杀。
如今年幼的宫烨华登基称帝,这个已经身为祖父的南安王却是蠢蠢欲动,据叶良辰的探子来报,这些天他一直在规划着什么。
只是短短几秒,叶良辰便想出了对策,笑着说道:“周御史说的有理,如今南方地区发生暴乱,南安王肯定是人手不够,这兵哀家必须派去平定。也谢谢你们这帮老臣为国事操心,有你们,实在是大崇朝的幸事。”
叶良辰虽然说了派兵,但却绝口不提粮草之事。
很多大臣便猜出了她的心思,周御史脸色就比较难看。
慕容砚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看来她那点狡黠,用在朝堂之上真是游刃有余。只是这是一招险棋,不知道这些大臣来找茬的时候,她又该如何化解呢?
慕容砚觉得自己没有出面帮助叶良辰的必要,虽然是险棋,但是他对她却有足够的信心。
小丸子坐在那里听的一脸懵逼,不过还是认真的在听着,没准自己能学到点什么。
不过这样一来,倒让有些大臣在心中暗暗的佩服。
“太后娘娘,这粮草……”周御史厚着脸皮继续说道,他仍然觉得叶良辰不敢当场拒绝,毕竟她这个太后没有多少人可以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