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荃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把短刀,一刀插向了端木伊屠的丹田,尚宇分明看到,那丹田的伤口流出的鲜血不仅仅是血红色,还夹杂着不少金色的液体。
就在这一刹那,端木伊屠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丹田,又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然后眼睛极速变红,身体开始极速膨胀,他此刻就像一个被宰杀的肥猪,被充气了一般极速变大。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端木伊屠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他的口鼻开始溢血,眼珠开始向外鼓涨。
尚宇见到如此,一下就联想到了自爆,他连忙一把拉开了还在哭泣的妍妍,将她压在了身下。
而那持着短刀的苏晓荃却是一脸恨意的说道,“你从来都不爱我,从来都只相信你自己,咳咳,你从来都是贪婪成性,当年我被你强行掳掠而来,自此成了你的道侣,你可知道,我的内心是有多恨么?你屠杀了我全家反而假装救了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苏晓荃用力的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短刀,端木伊屠的身体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再次缩小。
“你……你怎么知道的?”端木伊屠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可惜他那满是血痕,娄烂破碎的皮肤让他显得格外的狰狞,鲜血不要钱一般从他身体各处往外渗漏。
“因为,你昨晚入魔时告诉我的,为此,咳咳,你还强行……夺了我,我的金丹!”苏晓荃接连呕出了三大口血,那血液乌黑混浊,里面也不知夹杂着什么东西,血腥气和酸臭味顿时扑面而来。
可惜端木伊屠听不到她的回答了,他瞪着一双死鱼眼,耳膜不知何时已经破碎,即使他现在还有生机,他永远也不可能听到声音了。
端木伊屠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极速流逝,他不甘心的大吼一声,那尖锐的嘶鸣好似奇特的野兽一般直侵脑海,尚宇眼睛一黑,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整个丹霞山好像喧嚣了千百年一般,它累了,它重新安静了下来,林间只剩下那茫然的血枫树,它们茫然的摇摆着枝叶,好似在奇怪,好似在询问。
它们在询问自己的邻居,询问为何会上演眼前这一幕,好似在好奇,好奇为何大家都悄然无声了。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们,就连尚宇脑子里也是一塌糊涂,要宝贝你直接开口要啊?干嘛杀人威胁?干嘛还走火入魔?多简单的事情,被端木伊屠搞复杂了!
尚宇坐在端木伊屠和苏晓荃的尸体旁边,不解的看着这一对夫妇,他们昨日的音容笑貌好似就在眼前,她们到底为何会如此,局面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尚宇孑然一身而来,他有没有宝物他自己能不知道?师傅师娘相亲相爱难道不好?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端木伊屠永远是那个为门派发愁的死人脸掌门,而苏晓荃更是全心全意的扮演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他们就这么死了?
她怎么舍得自己的一双女儿?怎么甘心自己的女儿在这缺衣少吃的蛮荒中生存?
直到尚宇的肚子咕咕噜噜的响了,他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他们夫妇二人的血迹已经干涸,空气中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
尚宇没办法搬动两个大人的尸体,他只是上前检查了妍妍和萱萱的呼吸,直到确认她们二人还活着才松了口气。
尚宇不敢将二女留在外面过夜,山风渐起,夜露无情,他不敢保证两个小姑娘能否在心神大动之后,还能否撑得住夜露摧残。
他赶忙背起妍妍,一路走走停停,尽量往家里走。
将妍妍放到被窝里之后,尚宇腹中饥饿如火烧,脑袋一阵阵眩晕,即使他锻炼过半年的身体,还是对轻了自己很多的昏迷之人束手无策,太重了!
可是这山下还有一人该怎么办?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萱萱陪着父母的尸体躺在野外吧?那一旦她清醒过来,这将是什么样的局面?他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急匆匆走到厨房,尚宇喝了一瓢冷水,又找了个干硬的冷馒头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往山下走。
夕阳已经下去了一半,他得赶紧走到山下才能护住萱萱不被夜露打湿,若萱萱这时候生病了,他可没有药方为她治疗。
紧赶慢赶,尚宇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萱萱,他也不敢休息,赶忙趁着光亮,背着萱萱往回走。
背着活人还好,并不会感觉如何沉重,可是昏迷中的人不同,你会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死猪,尤其在你身心俱疲之时,那死猪宛若千斤重担,再加上眼前那一步步上山的台阶,尚宇都有一种将她扔下山的冲动。
不过想到师娘临死前那么决然,这何尝不是救了他一命呢?他如今得以偷生,也不知道欠下了苏晓荃多大的人情,人家抛弃女儿也要和丈夫同归于尽,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能下的了手?
走着走着,尚宇感觉自己的腿有些不听使唤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心里一直在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见过亲人死亡,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想法,因为他不会。
第二天早上醒来,尚宇发现自己趴在家中的地毯上,他的背上还有一个昏迷中的萱萱。
一夜的休息加上一路的劳累,那个馒头早就不知所踪,肚子再次响若擂鼓。
尚宇爬起身来,到厨房找了些吃的,喝了点凉水,再回到房间将萱萱放到床上,与妍妍并列睡在一起。
而他却拿着一把柴刀,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山下。
不是尚宇不想走快,而是肌肉劳累过度,酸痛的紧,尤其是一双大腿,在下阶梯的时候简直不受控制一般胡乱的弹跳。
现在趁着萱萱妍妍还没醒,他得尽快隐藏好他们的尸体,以后也容易圆谎不是?起码电视机里就演过相类似的镜头。
只要想瞒过小孩子,只要是想爸爸妈妈的情节,大人们一律用他们出去忙来掩饰,这个善意的谎言经久不衰,百试百灵,永垂不朽。
一路上尚宇栽了不少跟头,膝盖和手臂都磨破了不少地方,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没把柴刀拿在手上,他用一根草绳拴着它,一路拖着走向了山下。
找到两人的尸体,尚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紧一夜时间,这二人的尸体不知为何已经化成了白骨,连一丝一毫的血肉都没有留下,只有那沾满泥土和不知名汁液的衣服还存在着。
尚宇赶忙用柴刀开始挖掘泥土,尽可能深的挖掘。
孰知这丹霞山的泥土非常薄,仅仅挖了不到五公分,下面就碰到了大量的树根,尚宇仅仅砍了几根树根,手中的凡铁柴刀就被腐蚀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这下可把尚宇吓坏了,“这玩意难道是硫酸?”
尚宇生怕这玩意溅射到自己身上,快速将土坑扩大,尽量避免砍到树根,还别说,这泥土还真是稀薄,因为他挖到的不是树根就是松软的岩石,根本就没办法深挖。
直到将土坑挖到两米长,两米宽的时候,尚宇这才休息了一会,才拖着那具明显大了不少的尸骨放进土坑。
拖着拖着,尚宇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因为他看到尸骨下有不少细弱的树根缠绕着尸骨,仅仅的盘在那脊骨和残缺的短刀之上。
看到这里,尚宇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原来这血枫树竟然是以血为食,它们竟然是活着的,会主动觅食的植物!
尚宇赶紧将两个尸骨放在土坑里,赶紧开始填土,他此时的心情非常紧张,生怕这些树根会钻出来吃了他!
可是骨架哪有尸体容易掩埋?就凭他挖出那一点泥土根本不够用,他索性继续在旁边挖,一点一点的掩埋,尽量让周围看不出来痕迹。
结果挖着挖着,尚宇就捡到了一个戒指,这东西是储物戒,尚宇以前见过,那可是他师傅的宝物,是他师傅的藏宝库,基本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放在这里面,即使是博物志和百草经也不例外。
尚宇立马将其收起,然后又刨开师娘的坟,将她的储物袋也一起翻了出来。
直到中午,尚宇这才将二人的尸骨埋好,并且放上了不少石头用来做记号,毕竟他没有那么大的腕力,雕刻不了墓碑,只能用这种办法草草葬了了事。
一路爬上峰顶回到院子里,尚宇这才发现妍妍和萱萱正坐在大门口等人。
“你们俩什么时候醒的?”尚宇开口就问。
“阿宇,我娘亲呢?怎么不见我娘亲了?”萱萱啃着硬邦邦的馒头,显然饿的不轻。
“妍妍,萱萱,回家吧,师傅师娘出去历练了,他们跟我说以后让我照顾你们,对了,我刚锻炼身体回来,这就去给你们做饭去!”尚宇大大咧咧的跨过门槛,还将两个将信将疑的丫头拉开,关上了院门。
“娘亲和父亲出去历练了?什么时候去的?”妍妍显然不相信,因为她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可是她脑海里的记忆可不是假的!
“昨天啊?昨天你忘了?师傅和师娘他们吵架了,还打架了呢,结果师娘一气之下就飞走了,师傅也追着师娘飞走了!”尚宇尽量的夹杂着真话说假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说,但是此刻的感觉告诉他,他这种本能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