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聪明人讲话的最大好处就是，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就能会意。

铁玉柱看懂了立博闻的眼神暗示，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若非有事相求，他也不愿意拐弯抹角啊！

“咳，这方南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听说前阵子方勉那小子劫了前往焰城的幸存者，除了异能者外，普通人死伤大半，您说这还是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立博闻叹了口气，虽然他心里清楚铁玉柱忽然提起这档子事，也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和他一起同仇敌忾罢了！

可他偏偏就吃这套！

“比起北方基地的损失，焰城的根本不足为虑，有事就请直说吧，不然我一个老头子是听不懂的！”

铁玉柱笑容真诚了些，虽然没办法把两家放在天平上，而他仍旧是站在求助的那一方，但只要目的达到了，谁高谁低对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立老爷子这番话虽然没有表明态度，但也没有回避，说明他还是可以努力争取下的！

“还请立老爷子同我移步书房，免得叨扰了立小姐！”

立博闻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孙女，又看了一眼保持着原来姿势一动不动的孙女婿，他站起身和铁玉柱一起走了出去。

……

“小心啊，奶奶去找一位故人，除非奶奶叫你，不然你呆在水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立心听见这温柔如水的话音，瞬间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眼睛往声源处看了过去。

她并没有睡熟，只是强压着自己去睡，处于半清醒半睡着之间，若是有动静响起，一定会惊醒她！

小女童泡在池子里，只在水面上露出半张脸，若是不仔细看，还容易被池子里的花儿所掩盖。

小女童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音响起，“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人来吗？”

女子笑着压下小女童的头，“你还不会收敛气息，不然奶奶就带你一起去了”

如果是之前的立心，她或许还会担心这女子此举会淹死小女童，但自从她目睹小女童变成养心莲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

小女童从水里冒出头来，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努力去学习术法的，奶奶以后都不可以扔下我！”

女子微愣，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离开，纤细的背影平添一丝落寞。

以后是多久的时日？

女子不知道自己还能陪着这个小丫头呆多久，只希望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护她周全。

小女童从水里爬了出来，等她站在岸边的时候，她小手从头到脚一挥而过，手中凝聚着一个小小的水球，随后被她往后一抛扔进了池子里去，激起一阵水花。

小女童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思索着来时她奶奶跟她说的话，坐在岸边自言自语着，“奶奶说过这里是月之泉，是世间最阴暗的角落，常年没有日光，更没有人会来，只有那清冷的月光照着，更是处处透着凄凉”

立心闻言张目四望着，这池子像是一轮巨大的弯月形状，水竟然还是灰色的！

不会有毒吧？

立心忽然又看回之前扫过的地方，等等，我靠，那靠在岸边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是谁？

说好的没有人呢？！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你奶奶有没有告诉你，平白扰人清梦是死罪一条？”

小女童的身体一僵，本能地回答道，“没有！”

小女童身后不远处的男人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僵直着后背的小女童，似乎是和一个孩子计较有失身份，他拿起岸边的衣服，站起身时已穿上衣服走上了岸边。

刚刚他想事情去了，没注意到有人过来，若不是她们突然出声，他可能都没发现，这和周围植物一致的气息，应该是妖吧？

他见那绝色女子只是把一个孩子放进了水里，也懒得理会了，只要别惹到他。

那女子生得姿容极好，就是眼里的神采有些暗淡，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

他闭上眼睛靠在岸边，不过是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罢了，若是胆敢有任何妄动，除了她们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小女童迈着小短腿跑向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脆生生地朝前方喊道，“你是男人吗？”

立心跟在小女童的身后跑，伸手想拉住小女童，却还是穿过了小女童的身影去！

气死她了！这孩子是不是笨啊她！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走了就走了，她还上去追个什么劲啊！

一身黑衣的男人停下脚步，一直往前冲的小女童撞上后，受到惯性往后摔去。

黑衣男人头也不回，冷声说道，“妖界的妖都不知羞了？小小年纪就会追男人？”

小女童从地上站起，虽然她听得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她所理解的意思，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奶奶说我不是妖！”

黑衣男人一愣，这个小娃娃竟然不怕他？有点意思。

转过身去的黑衣男人和刚好抬起头的小女童目光对上时，二者皆是一愣。

立心一脸蛋疼地站在一旁，这真的太考验她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一大一小的，连个像样的脸都没有？！

她能看见他们的服饰花样，就是看不到他们的脸！

那灰蒙蒙的一团雾气附在这些人的脸上，他们晃动间也不掉不露的！

弄得她只能凭借着语气去猜他们的表情！

真的好心累啊！

黑衣男人蹲下身，和小女童视线保持平齐，刚刚这小家伙的奶奶把她放进水里，应该是水生植物，他早就看见了她的真身，一株莲而已，不是妖就是仙。

因为魔界没有颜色这么艳丽的莲，这小家伙也是他所见之中，化形最为好看的一个，眼睛也是最干净的一个。

“名字？”

小女童不闪也不避地看向黑衣男人，软声道，“我不能说！”

黑衣男人的大手轻拍着小女童的头，好笑道，“我不是坏人”

小女童完全不用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你是男人，奶奶说男人是世间最坏的物种！”

黑衣男人沉默着，这小家伙的奶奶怕是受了情伤，所以教孩子才会这么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