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将柳不止逮回来的鬼司,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训斥着柳不止没来冥界之前的所作所为!
“大家只知道这魂魄是要夺舍,但不知道被夺舍的男子是谁吧?”
鬼司朝雾希拜了下,他不确定主司大人知不知道,但册子一般不会写到未发生的事。
“小的斗胆在此面前直言,那将要被夺舍的男子,名为水轩,是夕照国的高中状元,据小的观察那水轩已经两世为宰相了,这一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继续成为宰相,而夕照国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内忧四起外患频出,若是再无有识之士站出,无需三月,咱们便要扩招鬼司抓鬼部一职…前往凡界去安顿因枉死而无处可去的游魂!”
冥司里的鬼和鬼司那边正交头接耳着小声讨论,得知水轩所作所为后不免赞叹几声,为凡人能有此风度而高看几分!
反观那柳不止,令他们对凡人的好感又降了几分!
于是讨伐声四起…
“凡人常说的死不认账,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
“我觉得也是,同是凡人,这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
“就是啊,凡人不是爱把道义挂在嘴边吗?这样子做…怕是天理不容吧!”
“对啊,要不是那小子没了尸身不好找,不然非得早些处治他才能解气!”
“我记得那水轩在来冥界的路上时,还曾与我说过凡界的趣事,而他自己也是个魂修,不像现在的某些魂魄,认不准自己的位置!”
“主司大人真是好脾气,若是我的话…早就炸了!”
“你们都靠过来点,我跟你们说说最新的消息,我手底下的鬼刚刚传来了…”
“……”
雾希指尖轻扣着桌面,清脆声响在这吵杂的环境里,竟别有一番意味。
他看着柳不止面上那愤愤不满的模样,即使柳不止将自己的怨念叫唤得在大声,也不会影响他们对他的判断。
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底下围着交谈的鬼,忽然走出一华服男子,朝着雾希所坐着的高位而去,随后对雾希附耳言说。
雾希听完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挥了挥手令华服男子退回座上。
“这一切本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不甘心又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又如何,你,又能如何?”
柳不止气得浑身颤抖,如何…又如何?
哈哈哈…神是不是一辈子都顺风顺水,没有痛苦?!
为什么能把话说得这么伤人!
他们生来就高高在上,自然不会和他一样感同身受!
柳不止低垂着头,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嘶吼道,“我想如何又能怎样?你们会放任不管吗!我想要王真人死!我还想要所有欺我负我的人都死!你们又当如何?啊?”
现场因柳不止的豪言壮语而陷入了寂静,无数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敢在冥王殿上大放厥词的魂魄!
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似水般柔和,却又似冰般寒冷。
“你被带回来时,就应该知道这是你要的答复,而凡人修仙,改变自己既定的命数,相当于是与天夺命,非顺应天命之举,且你说天待你不公…那么,本司问一句,你可曾遭过天罚?”
雾希起身,慢慢走进柳不止所站着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继续朝着柳不止补刀。
“想想你们修炼时做的事,天能容忍,地能包容,为什么你不能直视自己的问题,若不是你,你也不会有这般下场…对么?”
柳不止被逐渐靠近他的男子的气势所迫,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伸出手往自己的胸口上用力按去,以压力克压强!
明明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释放威压,可他却凭空地感受到了上万斤的重担,死死地压在他的肩膀上…
男子所说的话让他无地自容,也让他生不起反抗之意…
等男子站定时,那凌厉的气势向他扑来时更甚,柳不止便把一切归结于这个男子是神的原因。
在场众鬼被他们主司大人所言震撼心灵,各个面上俱是崇拜的神情,双眼发亮地看着雾希的背影!
“主司大人威武!”
“主司大人威武!”
“主司大人威武!”
“…”
夸赞声还没整齐多久,队形忽然就歪了起来!
“启禀主司大人!冥司修缮司集体投诉!平日里这些凡人打架时只顾着自己开心,根本不知道自己毁了多少沃土,也不懂得自然之力的循环往复是需要维护的,还是得我等三更半夜跑去修复!”
“朽大人所言极是,要不是因为他们那些虚情假意的做派,咱们也不至于被妖界住在凡界的妖兽嘲笑是去凡界打杂的!”
“神界为凡界赐福这件事,我们没意见,可好歹出点神司里的神下来一起办事啊,都是一条道上的,谁也别折腾谁!”
“对对对,谁也别折腾谁,这句话真是说到心坎上去了,待会我就去神司那边说说,让他们也尝尝被说成是打杂的滋味!”
“别待会了,现在就去吧,主司大人最是看重效率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来几个有头有脸的一起去神界讲道理!”
一体态微壮的男子从座位上站起,举着手高呼,“冥司主账管事…其中之一报名!麻烦带我一个啊哥哥们,梨花仙刚出了梨花酿,现在去还能买上几壶!”
“我也去!冥司外协司缪善,桃花仙之前答应留给我的花玉胭脂还没送来,正好去拿…咳,我会去和神司商讨在凡界日常维护的相关事务以及冥界威名受损一事的赔偿!”
缪善从椅子上起身后,随手理了理头上发簪,正说到兴头上时,被雾希一个冷眼吓得忽然正经!
“还有我…”
“……”
一声集结起后,被号召而来的声音不断响应着,原本密集的大堂内瞬间如潮水退去一般清冷。
雾希头疼扶额,真是什么样的君王什么样的臣…
冥司和鬼司平日里不会这般没规没矩地当场走掉,想来也是觉得这偏执的魂魄没趣。
而他,之所以有闲心站在这没走,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