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基地不同于其他基地的春夏秋冬,在这的冬季占比最大,常年在冬雪覆盖之下,竟为这末世的沉闷之气累加丝丝冷清。
此刻寒风卷起无数白沫,吹向行走在雪地上的人时,虽然异能者不觉得冷得刺骨,但普通人已然冻得直缩脖子。
待这如入无人之境的瑟瑟凉风,迎面冲向立心那边时,林运转身将立心的身子拉下,牢牢护在胸前,连同窝在两人之间的小白虎。
琉鹦艳羡地看着,然而他庞大的体型令他无处可逃。
为了避免被风雪迷了眼,他只能选择闭上眼睛,紧接着就是他身上绚丽多彩的羽毛,纷纷被吹得摇摆了起来。
片刻之后。
林运伸手抖掉立心帽子上的薄雪,沉声道,“这雪下得有点大了,先带你去喝杯热牛奶,等雪停了在出来堆雪人吧”
立心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捧着小白虎柔软的腰身晃了晃。
“大白冷不冷?那雪都弄湿你的毛了!”
大白的小虎爪搭在立心的手上,略一思索后,只是摇了摇头。
冷是不可能冷的。
要知道他的家,也就是白玉宫,那可是建在极寒之地的,尘界这边的小风雪,他还看不上眼呢!
难道美人姐姐觉得他应该冷吗?
小白虎举起小虎爪喵喵叫着,尖尖的虎耳朵摇了摇,看起来可爱极了。
‘大白不冷!’
琉鹦不需要林运的暗示,直接为立心翻译大白的话,于是他收到了林运向他投来的赞赏眼神。
这眼神让他忍不住翘起屁股上的羽毛,他忽然发现以后该怎么讨好那个男人了。
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只要他把小美人哄开心了,也就间接哄好了那个男人,看来他的生存指数,可以一路向上了。
这是个好兆头,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风雪飘零,男人的高大身影和鹦鹉巨大的体型行走其中,逐渐化为零星小点,消失于被关上的木质大门。
客厅内。
立心抱着小白虎坐在沙发上,手中正拿着遥控器不停地对着电视机换台。
无论她如何弄,电视机永远都是雪花画面。
林运从厨房里走出来后,落座于立心的身旁,将拿在手中的温牛奶递给她。
立心接过后,把遥控器放在茶几上,后背陷在沙发里,在林运的眼神注视之下,边喝着杯中牛奶,边说着话。
“我在前…前几次的时候,就好奇为什么会有电却没有信号了!”
碍于琉鹦和大白在场,她连忙收住脱口而出的前世,嘴飘似的差点被呛到,生硬地转了个弯。
然而一鸟一兽并未察觉她的险些失言,与她一样看向电视机,甚至比她更为期待那电视机会出现其他画面。
大白在妖神界从未见过电视机,而他在彼岸城时也未见过,自然是对这个新奇不已的大盒子里,那闪烁不停的雪花感到十分新奇,看得津津有味的。
可是一直看着同样又没有变化的画面,再有意思,他也会腻的。
于是他从立心的膝上爬起,转而跳到琉鹦坐着的沙发里,窝在琉鹦的爪子之间,小虎头垫在虎爪爪之上,不断地向琉鹦问着关于电视机的事。
琉鹦为免引人注目,谨慎地用喵喵叫与大白对话,对于大白抛过来的问题,答得上就尽量答,答不上的也就只能说不知道了。
毕竟他不是万事通。
好在大白问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答得还算是得心应手。
当大白问他喜欢那盒子里放的是什么时,他默了片刻,便笑着说他喜欢看动物世界。
大白是那么的天真烂漫,因此大白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那一瞬间的沉默,于他而言,是一种缅怀与告别。
自从他离开第一任主人的家后,他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些电子产品了,更没有机会去看他喜欢的频道。
即便那是他在笼子中,过得最惬意的时光。
如今有机会再见电视机,除去惊喜,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运瞥了一眼聊得热火朝天的一鸟一兽,转而笑着揉起了立心的头发,等她把牛奶喝完后,便娓娓道来。
“由于丧尸难训,我们没办法建基站,只能借异能者的异能来恢复供电,而那些不愿意出去杀敌的异能者,是这方面的主力军”
立心了然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在前世的时候,异能者公会中也有过这样的岗位,虽然基地每个月都会发放基础工资,但远远没有出去杀丧尸取晶核来得收益高。
这种鸡肋岗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凡有点野心的异能者都是看不上的,即使是那时的她没什么野心,她也是看不上的。
因为天天都要往外释放异能,在她看来,这是在不断透支自己,相当于是拿命赚钱。
没准是有钱挣,没命花。
这世界又不止她一个能看透这种鸡肋岗位,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权衡利弊之下,躲在最安全的范围内,哪怕是在慢性死亡,对于那些胆怯的人来说,大抵好过在外边,不知何时会一命呜呼吧。
林运伸手揽住立心的肩,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那低沉的嗓音似酝酿多年的老酒一般醉人。
“太透彻可是会很累的,我倒宁愿你一直懵懂”
立心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头上有个顶点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怪痒的。
“累的人是你吧,虽然我没像你一样强到统筹大局,但是我还算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不会给你添乱的!”
林运笑着拥住立心,好笑道,“笨蛋,你永远不会给我添乱的,你可是我最大的帮衬哦”
立心深埋在林运的怀里,糯糯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有被安慰到了!”
“并没有”林运勾唇浅笑,无奈叹道,“这世上有几人能直言清醒,你能不被这糟糕的世界,迷惑得失去自我,真的很强了,也很优秀呢”
立心窝在林运胸前发出闷笑,哪怕前世的她没有迷失,也曾给自己设下重重障碍,将自己画地为牢的圈起。
自以为是的保护,有时候不亚于,心甘情愿地跳下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