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的一个普欧族的村落。
蓝头发的小女孩跪坐在草地上,痴痴地望着眼前被铲掉草皮的空地上堆着的一堆灰烬和被埋在灰烬中的尸骨,村民期盼的雨水终于被降下。
小女孩在空地上跪了两天两夜,雨水冲走了灰烬,也冲走了小女孩的心。
直到第三天的黎明,村民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为什么又想起来了?
“好痛。”艾达感觉大脑有股被针扎般的剧痛。“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依稀记得昨晚她因为帕翠莎而到决定到行会借宿,但在那之后的记忆都是空白的了。艾达努力地抬起脖子环视了行会一周,树还有帕翠莎不在,行会里面只剩下德洛克跟她以及负责这个地方的职员三人。
行会职员的眼神迷离,脸色铁青,跟艾达一样非常没精神。
“帕翠莎去哪里了?”
艾达边说边奋力地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腿脚使不上力,毫无知觉。
她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严峻了,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身体才会变成这样。
德洛克两三分钟前就被艾达的话语吵醒,正眯着眼睛看着艾达,见到这一幕心想:果然水精灵体内的魔力量远高于林稀族和人类吗,蓝毛身上居然还留下了这么厉害的后遗症。
德洛克装作刚起来,象征性地揉了揉眼睛,感叹道:“你终于醒了吗?”
“难道你一直都在看着?”
“怎么可能,我起来过一次但想着再睡会儿等你吵醒我就又睡了才会那么说。”德洛克解释之前说的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也没有看你的必要吧?”德洛克最后那段话还特意模仿了艾达的语气。
“希望是那样吧。”艾达感觉德洛克的话中带着一份戏谑。“那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来着?好像有个酒会吧。”
艾达皱眉,喃喃自语:“酒会,我难道是宿醉吗?”
“你不会真相信了吧,有酒会是真的,但可不是欢迎我们的。”
艾达差点被气得说不出话,但感觉真发火对想惹自己生气的德洛克来说就算是赢了,于是强忍着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也是,毕竟是你说的话。”
“言归正传吧,我知道你现在昨晚的事情记不起来了,这主要是它的功劳呢。”德洛克拿出和昨晚用过的瓶子一样的药水瓶。“沉眠之酿,我最喜欢的几个巫酿之一。”
“就这个?”艾达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想了一阵子才想起德洛克在一周前劫马车的时候用过这个东西,当时因为见过德洛克使用过其他的药水也就没打算问太多,结果今天这个人自己就开始交代了。
“其实我也想叫它遗忘之酿,它可以带走一个人近期产生的不被珍惜的记忆。”德洛克把声音放低,他认为这些话要是被行会的职员听见后告诉其他人没准会惹来麻烦。
所以我才会记得住帕翠莎的事情而记不住夜晚发生的事吗。艾达除了这件事外,就只剩下进城登记那时候的记忆了。
“所以,你能解释下为什么用这个吗?”
“挺好的,能这么问说明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惜本来的目的不是让你忘掉。但已经算是涉及到你了,我就先跟你道个歉吧。”
“我暂时不关心这个,你会用这种东西就是说有要用这种东西才能解决的事吧。”
德洛克摇头,笑着说道:“那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只是想用就用了而已,我可是有个约定在身上的,谁知道会不会他们会不会在睡着后趁人不备呢,再说了,也确实挺吵的。”
“哈?”艾达单听这个根本想象不出来昨天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说护崽的母亲,麻烦你下次也别那么容易激动哈。下三烂的家伙们都是很记仇的,尽管他们确实很烦,也希望你能忍一忍,忍不了的话避开也比直接撞上去好。”
经过德洛克这么一说,艾达也真的明白了,结果是自己犯了错误。借此为线索仔细想想,感觉还能回忆起一些片段。
“呐,说完了这个,我就讲讲你现阶段应该最想听的吧,你现在全身乏力的原因大概是:虽然纺枝木含的催眠物质作用过去了,但是它所含的另一种物质——麻纺素还在生效的原因,这东西接触越多魔力效果会越强,而普欧族的内部魔力比其他种族多很多,吸收魔力后的麻纺素难以分解又因为你苏醒魔力重新活跃而被激发。想要清除他们...”德洛克取出之前在地精洞穴中用过的银色液体。“只需要服下这个就行了,祛魔之酿,你只用喝人类的一点五倍,也就是一个指头半那么大的量应该就可以让你的魔力保持在可以让麻纺素正常消散的标准下,又不伤及自身的程度,让身体恢复正常。当然不喝的话,除了要再等一会儿外也没啥别的问题。由你自己斟酌喝不喝吧。”
“行吧,我还不如多等一阵子呢。”艾达作为炼金术士对魔力的谨慎,让她不敢随意改变自己身上的魔力,既然暂时没有其他坏处,那还是等这个效果消退更为妥当。
“那我就跟你等到恢复后我再去做委托吧。”
“我并不需要你陪着。”
“不,毕竟是我考虑不周才造成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让你这个受罪的一个人待着。”而且德洛克觉得行会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不一定比城外安全到哪里去,根本没办法放心让艾达独自留在这。
“随你便吧。”
“哦,对了,蓝毛,顺便跟我讲讲你们缺了什么东西吧,我有个朋友在这个城里面,说不定可以拜托她来帮你找找东西。”
“你这样的人还有朋友?”
“当然有了,不是我吹的,我以前活着的朋友还挺多的。”
...
帕翠莎被德洛克打发到了外面。
“德洛克先生,为什么突然让我去找这个城镇里的其他白斯坦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