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轻轻地敲了敲门,他知道安妮洛特不方便走动,所以敲门之后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脚好些了么?”叶明看了看坐在上静静吃着烤科多肉的,开口问道,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以只能从别的事先问起了。
安妮洛特拿手帕擦了擦嘴说道:“好多了,奥尔加罗克安排的巫医还是很不错的。”
安妮洛特说完就接着吃,其实她的嘴还是很馋的,美食对她有着不小的,由于格上的原因,很少对此有所表现。但十几天的餐风饮露也起了安妮洛特的馋虫,所以猛地闻到烤肉的香味的安妮洛特才会多多少少表现出一些吃货的本质。
叶明默默地看着,言又止。
安妮洛特半天感觉不到叶明的动静,于是抬头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就说吧。”
虽然猜测叶明可能又会说出一些令他们两人都陷入无比尴尬之中的话,但相比起来,这样的沉默更让她觉得别扭。说起来,前一种况虽然会很尴尬,但安妮洛特并不因此而感到生气或者愤怒,反而是羞涩带着些许的喜悦,只是她一直否认这种感觉。
叶明再那里酝酿了半天,鼓了半天的勇气,最终还是张开了嘴。但是出乎安妮洛特的预料,叶明说出来的话却和他们两人的感问题没有任何关系。
“老大的人血统暴露了,他和薇拉因此被关在了秘法之眸的魔监狱里。”叶明非常艰难的装作若无其事地随口问道:“这件事你不知道么?还是说即便知道了也在瞒着我?”
安妮洛特怔了片刻,然后她抬头盯着左顾右盼的叶明,轻轻地反问道:“你……你在怀疑我?”
叶明身体一震,他艰难地扭过头来,但始终不敢正视安妮洛特的目光:“我……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这件事你到底知道么?”
“不知道。”安妮洛特冷冷的说。
在听到安妮洛特的否认之后,叶明松了一口气。
但看着叶明的模样却蓦地升起一股怒意,所以她接着补了一句:“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叶明扭头反问,他的音调陡然变高了一些,看得出这句话确实让他变得激动起来。
“因为我告诉了你只会让你变得冲动起来,但这对营救科尔达克没有任何意义。”安妮洛特淡淡的说。
“你就根本不在乎老大他们的生死?”叶明尖锐的反问,谁都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愤怒。
“我在乎。”安妮洛特用叉子了一块烤肉蘸了点人特制的辣酱,然后接着说道:“正因为我在乎,所以不能告诉你,你的冲动只会把一切都搞砸了。”
安妮洛特说完将烤肉放在了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叶明被漫不经心的举动彻底搞火了,老大和薇拉被关在了魔监狱之中,说不定还承受着刑罚的折磨,而你竟然在这里悠闲地吃着烤肉?你在乎?你哪里在乎?
叶明盯着安妮洛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在乎!你根本就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安妮洛特反问。
“因为你在乎的只有我!”叶明说,然后又自嘲的笑了笑:“哦,不,你在乎的也不是我,你只是在乎我影舞者的身份,你在乎的只是那个月影盗贼公会的重点培养对象。所以你一直帮助他,帮助那个影舞者,期盼他能快一点成长,这样可以使他更快的为自己的公会效力。可是你从来都不在乎我,这个叫叶明的我!你也不在乎这个佣兵小队、老大或者薇拉。你想的一切,你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月影盗贼公会!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安妮洛特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之前叶明或许对她也动过怒气。但是如同今天这样的讽刺和呵斥却是第一次,甚至安妮洛特自己也是第一次这样被人喝骂。
虽然是玛洛利特的女儿,但是维尔莱斯对安妮洛特一直视如己出。这十几年来虽然有过教导,但这样的喝骂却从来没有过,因为聪明的总是那样懂事明理,责备和训斥对她来说是根本没必要的。而在月影盗贼公会中,连所有人都敬畏不已的会长大人都对安妮洛特如此溺爱,其他的跟班跑小喽啰又怎么敢多说什么?
可如今,叶明却这样不留面地对大加讽刺,甚至可以说是污蔑。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怒充斥在安妮洛特的心间。突然感觉眼睛微微有点发涩,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她不知道这意味着她想眼泪了。
安妮洛特感觉到了自己心的绪动,她静静地调整了一下绪,但是不想再和叶明理论什么,她接着问道:“那么现在想怎么做?”
叶明看着眼眶微微发红的安妮洛特心中也是生出了几分疼惜和自责,他知道刚才那一番话说的有些重了。但是既然已经出口,他也不想为此而道什么歉,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说的是实话。
“……”叶明沉默了半晌说道:“几天之后就是下一个满月之了,我必须在那之前赶回去,干掉赫拉迪克,并且救出老大他们。”
“这根本不现实。”安妮洛特直接说道:“秘法之眸这种庞然大物根本不是我们两个就可以面对的,仅凭我们的力量,不论是杀掉赫拉迪克还是救出科尔达克他们都办不到。还是说,你有什么计划或者外援?”
“没有……”叶明耸了耸肩:“而且不是我们两个人,是我一个人。奥尔加罗克以你和伊妮作为人质强迫我去刺杀赫拉迪克,你根本不可能离开奥格瑞玛。至于老大他们……就算我一个人,也要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原来克雷顿劫持我们是为了这件事。”安妮洛特微微皱眉:“想要逼两个公会开么?”
叶明暗暗感叹的维敏捷,这其中的关键他想了半天才想出来,没想到安妮洛特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太冲动了,不应该答应他的。”安妮洛特说。
“难道你让我看着你们两个就这么被人给煮了?而且老大那边的况也非常紧急了,我必须去。”叶明皱了皱眉头。
“至少你可以再拖几天,这样也许公会的人就能做出应对来。”安妮洛特说:“像你这样蛮干根本行不通!”
“行通行不通不用你来关心!”叶明再次发起火来,他没办法不发火,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安妮洛特还在劝自己不要管科尔达克他们。他冷冷地说道:“我的命,我的死活轮不到你来管。你可以不在意老大他们,但我不行,你可以冷酷无,但我不行,你可以见死不救,但我不行。哪怕我自己也搭进去,但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大他们就这么任人宰割。这件事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安妮洛特眼睛死死地盯着叶明,直到把他看得不敢与自己对视,才冷冷地说道:“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你的事轮不到我来管么?”
“……”叶明沉默的扭过头,他害怕看到泫然泣的脸庞时会再次心软。
“既然如此的话。”安妮洛特说:“那么我的事你也不要再管。还有,我是否在乎这个佣兵小队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你不要再随便对我下什么定义!如果你需要什么证明的话,过几天你就会得到。但是现在,你给我出去!”
“你想要干什么?”叶明紧张的看着安妮洛特,最后两句话说的模模糊糊的,天知道这儿又想做些什么,但他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都说了,我的事你也没资格管,给我出去!”安妮洛特提高了声音。
叶明张了张嘴,这么大的绪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时候还是少招惹她为好。所以他又看了安妮洛特两眼,最终悻悻的走了出去。
叶明轻轻地关上了房间的门,安妮洛特怔怔的看着满桌香喷喷的食物,但是却生不出多少食来了。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双眼了出来,滑过了她清丽无双却苍白无比的脸庞,至下巴,最终滴在了她的小手上。安妮洛特这才惊觉过来,她默默地划掉脸上的泪痕,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
叶明此时也是无比的烦躁,他本想躺上睡一会,但今天发生的事实在让他无法安。最终,叶明还是走了出去,他决定看一看伊妮莉斯。
小女孩和安妮洛特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同样也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快朵颐。伊妮莉斯的吃相可就没有安妮洛特那么优雅了,她的小嘴周围沾满了辣酱,脸蛋上也沾了几滴,额头上因为辛辣而生出了细细的汗珠,看样子是吃的热火朝天。
即便是现在心不佳,但是在看到伊妮莉斯这幅模样之后叶明还是不莞尔。
“吃相这么难看可小心以后没有男孩子喜欢哦。”叶明笑着拿出手帕给伊妮莉斯擦了擦。
伊妮莉斯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要他们喜欢,有叶明哥哥就够了!”
“说哪的话。”叶明刮了一下伊妮莉斯的小鼻子。
伊妮莉斯看了看叶明,然后突然说道:“叶明哥哥不开心?”
叶明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伊妮莉斯说:“哥哥你现在一直皱着眉头呢,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是吗?”叶明摸了摸眉心。
“因为安妮么?”伊妮莉斯问。
“可能吧,但应该也不全是。”叶明说,他不想和小女孩来讨论这些问题,这应该是他自己操心的事。
伊妮莉斯看着叶明,突然笑了起来:“叶明哥哥可不要灰心哦,安妮其实对你很好的。”
“什么?”叶明一愣,看模样小女孩是以为自己感受挫了。
伊妮莉斯接着说道:“我虽然不确定安妮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安妮对你真的很好。”
“是么?”叶明苦笑着想,她其实只是看中自己的影舞者能力啊。
“你知道吗?”伊妮莉斯说:“在我家出事之后,叶明哥哥你昏了。其实那几天里去帐篷里看你次数最多的就是安妮,每次科尔达克大叔帮你换过伤药之后安妮就会进去对你施法。听说这个法术可以让你少受一些阳光带来的痛苦。具体怎么回事伊妮不清楚,但每次安妮出来的时候都是脸苍白非常虚弱,她对你真的很好呢!”
叶明身子震了震,安妮顶着魔力空虚的痛苦,只是为了减轻自己因为开启黑暗之躯而带来的副作用么?想到这里,叶明不又对多生出几分愧疚。
伊妮莉斯接着说道:“安妮虽然看起来非常强势非常厉害,但伊妮总觉得她心里非常脆弱,有什么事有什么想法她都不会说出来,总是自己扛着。也许她想找一个人分担,但像她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人主动要求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自己提出来的。所以啊,叶明哥哥你要更主动更热一些才行,相信自己!”
叶明愣愣的听着伊妮莉斯的长篇大论,然后如同看怪胎一般看着小女孩:“小小年纪都说的是什么啊?看不出你这小女孩还有这么多小心。”
伊妮莉斯不满地撅了撅嘴:“我马上都十三岁了,不是什么小女孩!”
“好好好,我的漂亮小姑娘。”叶明无奈地笑着摸了摸伊妮莉斯的小脑袋。他又和伊妮莉斯谈了一会,而随着交谈的深入,他就越发对伊妮莉斯各种各样的想法感到心惊。
在离开的时候,他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女人,不论她有多小……
第二天,叶明吃过早饭就收到了奥尔加罗克通知。传承仪式已经准备就绪,下午就可以开始了,而且这次的仪式将由奥尔加罗克亲自主持。
想到这里,叶明不感叹,这个人不仅是新生帝的大酋长,身为高阶萨满的他同样是人帝的大祭司。如果用人类的眼光来看,奥尔加罗克这厮已经是政权神权集于一身了,在人的世界可谓是权势滔天。
叶明应了一声,他并没有把迦罗娜之心的事告诉安妮洛特。一来是因为两人都在生气闹别扭,二来也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有些虚无缥缈,成不成还是两说的,提前告诉安妮洛特一点意义也没有。第三……则是叶明也想刻意对隐瞒一下,因为从安妮洛特目前的表现来看她还是一切以公会为重。叶明一旦从迦罗娜之心中继承了什么力量安妮洛特无疑会报告给公会。
虽然自己也属于月影盗贼的高层,但叶明还没傻到把什么老底都交给公会。他对月影盗贼公会还是隐隐有着一些戒备,并且也因为此而和安妮洛特产生了一丝的隔阂。
下午,叶明悄悄地开了安妮洛特和伊妮莉斯,在人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先祖祭坛。
这个祭坛原本就属于撼地之锤氏族,奥尔加罗克在平定了所有的人部落之后就下令在撼地之锤部落营地之上建立了奥格瑞玛。所以,先祖祭坛也因此而被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并没有进行过拆迁或改建,他们就在酋长宫殿部,但是属于族中重地,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
在叶明的猜测中,人的祭祀应该是这样一幅场景:阴暗的祭坛周围火把的火苗如同鬼火一般跳动着,它们没能给祭坛带来多少的光线,唯一的作用就是给这原本就充满腐朽气息的祭坛增添几分阴森和诡异。主祭奥尔加罗克全身涂满五颜六的油彩,脸上带着而肃穆的表迎接叶明的到来。在他们的周围,无数个着膀子光着屁股的辅助祭祀在那里说着听不懂的鸟语张牙舞爪地跳大神。仪式开始之后,奥尔加罗克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奇形怪状并且粘着血渍的祭祀,然后一声令下,几个锐的人士带上来一名祭品。那有可能是一只野,也可能是一个智慧生物,人或者人类也有可能。然后大酋长脸上带着狂热的神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挖出祭品的心脏,他运用某种奇怪的法术将祭品献祭,然后借此获得迦罗娜之心的力量,并将它们灌注到叶明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