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归被贺昆峰严厉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不由得低下头说道:“一个多月以前……晚辈奉家师之命去了京师。”
“你还敢抵赖!”韩武站起来大声说道。“我师妹明明在玉虚峰上看到了你!死亡谷的周大牛明明说你脸上有这么长的一条刀疤!”
程不归抬起头来,想了片刻,说道:“周大牛是谁?我不认识他!”
方清菡也站了起来,说道:“你是不认得他,可是他认得你。你在死亡谷里被称作程大爷,他说你脸上的刀疤从右额一直到左下颌,不是你还有谁!”
程不归面对着三人的质问,显得越加慌乱,他有点不自信地说道:“脸上有刀疤的人多了,凭什么说一定是我……”
“脸上有刀疤的人确实多,不过你的这条刀疤可是独一无二!”司徒刚冷笑着说道。
程不归想起被司徒刚用刀所伤的那天,心中一虚,答不上话来。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眼巴巴地望了望龙云飞。龙云飞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贺昆峰等人面前,说道:“贺兄说龙某劣徒作恶,不知是不是亲眼所见?”
“贺某并未亲眼见到令徒。”
“那是嫂夫人亲眼所见?”龙云飞紧接着问道。
林玉瑶说道:“我也没有亲眼见到令徒尊容。”
“那是何人所见?”龙云飞继续问道。
“晚辈亲眼所见!”韩武、方清菡应声答道。
龙云飞快步走近二人,再次问道:“你们可看清楚确实是他程不归?”
“当时他用黑布包头,又用黑布蒙脸,所以晚辈只看清楚了他鼻梁上的刀疤。”方清菡如实回答道。
见到龙云飞望着自己,韩武也答道:“晚辈也是一样!”
“你们可有人证?”龙云飞问道。
“有!”韩武、方清菡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叫什么?在哪里?”龙云飞毫不迟疑地问道。
司徒刚正要制止,不料韩武脱口答道:“他叫周大牛,就在昆仑山死亡谷里!”
龙云飞哈哈大笑,高声说道:“既然周大牛是人证,你们为何要留他在死亡谷而不带来对质!”
韩武、方清菡哑口无言。龙云飞对贺昆峰说道:“贺兄,如果真的是程不归背着龙某要暗害贤伉俪,龙某绝不护短。但是,龙某的门徒也不是可以随意让人欺辱的!”
程不归胆气骤壮,高声说道:“请贺城主还晚辈一个公道!”
贺昆峰沉吟半晌,说道:“龙教主的意思是让贺某把周大牛带来才能了结这段公案?”
“正是!如若那周大牛认错了人,还请贺兄还劣徒一个清白!”龙云飞冷冷说道。
“好!要是贺某冤枉了令徒,必定当面谢罪!”贺昆峰大声说道。
“一言为定!”龙云飞说道。
贺昆峰拱手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贺某先行告辞了!”也不等龙云飞答话,他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贺兄请留步!”龙云飞高声说道。
“龙教主还有何指教?”贺昆峰回身问道。
龙云飞笑道:“难得贺兄、司徒兄大驾光临,龙某正好也有一件大事要和两位商议!”
贺昆峰、司徒刚同声问道:“什么大事?”
龙云飞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朗朗说道:“贺兄、司徒兄,当今万岁雄才伟略、英明神武。登基十四年以来,风调雨顺、国富民强、万邦来朝!幸逢盛世,亿兆黎民翘首期盼长享太平。但是,江湖中总有不少人却要以武乱禁、逆天行事,各门各派也是我行我素。长此以往,必将搅得国体不稳、民不安生!”
贺昆峰尚未答话,司徒刚坐在椅子上悠悠说道:“龙教主所言不差,不知有何办法?”
龙云飞听得司徒刚赞同,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他走近司徒刚说道:“各门各派之所以各行其是,关键在于没有统一号令。因此龙某以为必须推选一位武林盟主出来,奉盟主如尊朝廷,让各门各派做到令行禁止。如此一来,武林就不会出什么乱子,圣上也能安心,黎民百姓也能长享太平!”
司徒刚、贺昆峰各自心头一凛,都明白了龙云飞的话外之意。贺昆峰问道:“不知这是皇帝的圣旨还是龙教主自己的想法?”
龙云飞呵呵笑道:“这既是陛下的意思,也是龙某的主张。我们三人也算是是一代宗师,武林同道都要给几分薄面,只要我们三人一同振臂高呼,武林中哪个敢不依从!两位若能玉成此事,圣上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以龙教主之见,应当推举何人做武林盟主?”贺昆峰试探着问道。
龙云飞大笑道:“盟主之位非贺兄、司徒兄莫属!”
司徒刚噌的一声站起来,虎着脸冷冷说道:“老夫自由自在惯了,不想当劳什子盟主,也伺候不了什么狗屁盟主、鸟皇帝!”
龙云飞脸色骤变,他板着脸说道:“司徒兄这话太难听了吧!”
“老夫向来如此,龙教主不会是今天才知道吧!”司徒刚针锋相对地说道。
“你可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龙云飞冷冷问道。
“老夫又岂是那种一心想着荣华富贵的贪生怕死之徒!”司徒刚应声答道。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贺昆峰急忙走到两人中间,开口说道:“龙教主,此事重大,非我三人能够左右,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贺城主不会也想和朝廷作对吧?”龙云飞不怀好意地看着贺昆峰。
贺昆峰听他不再以兄弟相称,料想他有了怒气,于是笑着道:“贺某哪里敢和朝廷作对!就算是司徒宫主,也不是要和朝廷作对。我们只是谈论武林之事,不敢妄议国事!”
听了贺昆峰的话,司徒刚也逐渐冷静下来。他不想和官府有什么往来,也不想被扣上对抗朝廷的罪名。他想了一想,大声说道:“如果推选武林盟主确实是朝廷的意思,只要朝廷下诏,老夫一定酌情处置。但是,如果不是朝廷的意思,那就恕老夫难以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