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你们也有父母家人,不管什么原因,谁对谁错,至少先救一下这个老人吧,难道,你们就忍心只在这儿看着?“
她好想再吼一声:“还有没有人性了?“
但眼下还是不要再刺激别人了,她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了,这与她记忆中的一些认识重叠了起来。
人性冷漠,恐怖如斯!
许镜民已有了主意。
他的脸上堆起了温暖的笑容,一步迈出,已到了月影的身边,嘴里原本已准备好的话也收了回去,换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
他原本想说的是,有本事你救啊,到时候老子弄死你,弄死你全家!
但现在么,他说的是:“沐月影说的对啊,不管事情对错,先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换个方向,弯腰伸出双臂掺住了老车夫的腋窝。
同时他也示意月影抬老人的双脚,然后转头对另外看热闹的学员们大声说来:“来几个人,把这车挪到边上去,把路清开!“
对面那些学员心头更恐惧了,面面相俱,丝毫不敢动弹。
他么的你这么高的修为,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事,非要扯上那沐月影?
而且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你与那打人的车夫明显是认识的,这显然是虚假的一切,背后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还用想么,出头便要遇着秋后算帐。
但他们清楚事情的本质,后来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却不是这样。
学员们还在紧张的判断,难下决定,但另外有两个车夫已分开人群挤了过来,其中一个便是沐月影她们那辆车的马车师傅。
他们也看了一阵子了,虽然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而且学院的人也不宜得罪。
但显然这个说话的男青年很让别的学员们害怕,学员们不敢乱动,而他们却都是赶车做生意的同行,人同此心,还等什么!
“姑娘,谢谢你啦,我来吧!”
一个车夫叹口气,微笑着对月影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何她有些犹豫,让对面那青年在等着,但正是因为她,地上的这位同行才不致于一直躺在这里等死。
月影歉意的说道:“谢谢!”
她身上的伤若非万不得一,是不适合出力气的,她知道。
看着许镜明与这两个车夫开始动作,后来的这些学员也有几个上去了,合力将损坏的马车搬去了路边。
并且还有热心的家伙将脱出去的车轮,还有被那个青衣车夫踢坏的车轮也找了过来,都和车身放在一起,那马儿却去拴在了一棵树上。
那个被打伤的老车夫也放在路边,靠坐在路边的巨石上。
许镜明伸手一搭,本想暗使些手段的,让他回去后便要丧命,却心念一动,却是不惜真气,稍一刺激,便将老人弄醒了过来。
但醒是醒过来了,老人却没力气说话,只能微微喘气,而眼前的一切也让他恨不得直接让自已死了算了。
这辆平板马车,是他养活家人的一切,现在惹上了这事儿,就不说耽误工夫,还要看伤,而且眼看这马车就要保不住了,以后该怎么办?
但还没等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那个青衣车夫已冷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哈哈哈哈,你们他么的都当老子是空气么?”他凶恶的叫道。
许镜明皱眉,立即传音给他道:“袁兄,不要冲动!”
青衣车夫哼了一声,心说你终于接口了哈,便对着对面那些学员叫道:“都听好了,老子这车可值不少钱呢!”
众人无语,但惧着他的修为,便将眼光看向了许镜明。
但许镜明那脸又冷了下来,心说你马的这破车能值几个钱,值当的如此在意么。
心中有气,也不想跟他多说,那袁兄倒也没有再闹,只是冷笑。
这袁兄一直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在寻思着怎生让许镜明给他赔钱。
这辆马车是他临时买来的,说起来也值不少钱呢,而且看那被他打翻的老家伙,只怕再去压榨也弄不出几个子儿,是以还不一掌拍翻?
所以,这损失不找许镜明找谁啊!
他是许镜明叫来帮他办事的,可不是什么要好的朋友,但这些话却要找个合适的时候说才好,所以他一直在等。
本来这次来接他,弄匹马来才是最好,但偏偏许镜明说他还有个弟弟要一起走,这便灵机一动买了辆马车,谁想这会儿遇着这等鬼事。
但等了这么久,却见许镜明在那姑娘的喝问下竟软了下来,威风不再,顿时便不爽了。
许镜明与这位女子显然并没有太亲密的关系,那还管他个鸟。
是以叫出这一声之后,便是要说论责任的事情,按他的意思,老人不行了,那车上不是还有一群学员么,这特么的也都是有钱人啊!
能上青云学院,家底子都至少要有一尺厚的,说不定还真能敲出一些来,而且,他们显然挺怕这许镜明的?
月影怒目相向,瞪着这个恶人,但事情的真相到现在还没人来说,谁的责任还真是分不清楚,她只是气这车夫说话粗鲁,嗯,不讲文明。
“你他马的又是哪根葱啊,瞪着老子干嘛,莫不是看上老子了,还是说这老鬼是你亲爹?”
她没开口,那袁兄却不乐意了,又凶恶的冲她喊了起来。
月影无言以对。
边上的众人刚有些缓和,这会儿一见这阵势,又紧张了起来,但这些人围在路中间,还是没法离开。
要到清河城还有好几十里地,靠两条路赶路,难。
在袁虎、也就是这个青衣车夫的世界里,自然是要以实力来说话的。
这女学员既不和许镜明有关系,坐的又是平板车,穿的也是学院的衣衫,周身气息也弱的要死,好像还有伤在身,就这么个垃圾角色,敢来瞪他?
真他马的当他袁虎是个赶马车的啊?
他甚至好想将自已的真实身份讲出口来,好来看看这些学院的嫩鸟们受惊吓的样子。
不过,他这身份固然可以吓坏这些学员,可要传出去,真被吓坏的就该是他了。
就像他想压榨别人一样,落到巡查院的手里,那些人只怕连他的骨髓都会给榨出来。
事情大条了,月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