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脑袋要裂开了……”
尼娅后仰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额头上枕着哈斯卡叠好的湿毛巾。
“你也不想想你喝了多少。”
“……”
“红茶。”
哈斯卡将泡得比较淡的红茶倒进了尼娅的杯子里，随后也在已经是他专用的杯子里倒了一杯。
“谢谢……”
喝了口红茶后尼娅将茶杯放下，还没有完全酒醒的她神情还是有些呆滞，她低着头看着双手捧着的茶杯，她现在很少见像这样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哈斯卡忍不住偷偷看着这样的尼娅的侧脸，像画一样的侧脸，精致的五官，细腻柔顺的秀发，活脱脱的和系气质美人。
（要是平时也是这样该多好啊……）
很清楚尼娅真面目的哈斯卡这样想到，
（不，还是算了吧。）
但随后他又觉得尼娅还是像平时那样更好一些。
“姐姐，你说莉兹老师要走了？还有你说她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是指什么？”
“没什么，那只是姐姐喝醉了瞎说的……”
她平静地对着哈斯卡露出了一个笑容。
实际上即使尼娅不说哈斯卡也差不多猜到那个理由到底什么了。
“莉兹老师要离开是因为我的原因吧？”
尼娅楞了下。
“为什么会这样想？”
“从她对我那种纠结的态度中我就能明白的，而且我也很清楚她对我父亲的感情。”
“是么，原来你也知道了她对本杰明的感情了啊。”
“读过莉兹老师写的那本关于我父亲的传记就能明白的。”
尼娅再次喝了口红茶，热气从她的嘴中呼出。
“她这次离开或许真的是因为哈斯卡你出现在这里的缘故，但哈斯卡你没必要自责哦。”
“我也很可惜莉兹老师离开，但她离开并不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莉兹老师的事，会觉得遗憾但不会自责的。”
“这真是……很符合哈斯卡风格的回答呢。”
“看来姐姐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嗯，我觉得也是。”
尼娅微微露出了笑容，但随后，她的表情又变得黯淡。
“她这次离开或许真的是因为哈斯卡你的出现，但她留在这里的理由早就没有了，在得知本杰明去世的消息的时候……不，实际上在本杰明离校的时候她留在学校的理由就已经没有了。”
“是么……”
“我原本以为时间会冲淡她的那份感情，让她愿意放下过去开始新的人生，但是……”
声音戛然而止。
尼娅看着杯子里隐约反射出的脸的轮廓，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寂寞。
哈斯卡也看向自己杯子里的红茶，看着茶梗缓缓地立了起来。
“姐姐，既然舍不得她走的话，留住她不就好了。”
他默默地问到，即使他原本就知道尼娅的答案。
“那是她的选择，即使我是她的老师也无权干涉，就像当初我离开老师的时候老师也没有阻止我一样。而且我也很清楚她迟早会离开的，即使不是现在将来也是，说不定最终她会遇到第二个让她爱上的人，然后像本杰明一样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过完属于她的人生。”
尼娅的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望向哈斯卡笑着，声音微微颤抖。
“而且……就算她真的留下来到最后还是会离开的……无论是她还是本杰明还是哈斯卡你。”
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早已经忘记自己准确的年龄了，但至少三百岁已经有了吧，而且，我还会继续像这样一尘不变地老下去……”
当一直介意着自己年龄的尼娅自爆了年龄后，哈斯卡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姐姐……”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但并没有持续几秒。
“所以说啊！”
尼娅突然倒了过来扑在哈斯卡身上脸蛋在哈斯卡胸口上蹭着，仿佛平日里两个人角色互换，
“莉兹走了要是哈斯卡也走了的话姐姐我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哦~~~哈斯卡你会留下来陪姐姐的吧~~呐？”
尼娅开启了撒娇模式，第一次见识尼娅这一面的哈斯卡有些被吓到。
那声音很做作，故意卖萌，有一种黄脸老太婆故意装嫩的感觉。
（老实说要是真的是个老太婆这样说话的会很恶心吧，不过姐姐很漂亮所以没问题。）
意识到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现实的哈斯卡微微露出了笑容。
“明明刚才还说无权干预别人的选择的？”
哈斯卡故作严肃。
“那，那是……”
从哈斯卡身上起身的尼娅声音有些尴尬。
“而且就算我离开了姐姐也不是一个人吧，你不是有自己的家族吗？好好地和家人呆在一起啊。“
“完全不想。”
尼娅很干脆地否定了这个提案，厌烦完全从她的声音里流露了出来，这也让哈斯卡更加好奇尼娅的家族到底是个怎样的家族以及尼娅在她家族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这种事了。
似乎也是察觉到哈斯卡是故意这样问的，尼娅嘟着嘴巴用责备的眼神望着哈斯卡。
“哈斯卡很过分哦，明明知道姐姐是出于对哈斯卡的爱才想哈斯卡留在身边的说~”
“这种说法莫名有一种禁忌的感觉……”
“呼呼呼，原来哈斯卡你想和我变成那样的关系吗？”
尼娅将长发撩在耳后，她再次紧靠着哈斯卡坏笑眯着眼睛盯着哈斯卡并且肩膀在哈斯卡的手臂上蹭着，同时另一只手稍微拉扯衣领让胸口对着哈斯卡微微露出。
“不，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哈斯卡盯着尼娅胸口看着，同时面无表情地说道。
“嚯哦~”
尼娅坏笑着把手放在了哈斯卡的胸口上，正如她所想哈斯卡的心脏正在猛烈地跳动着。
“那为什么会心跳加速呢？”
哈斯卡的面无表情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姐，姐姐你刚才的动作是个男生都会想弯的吧，总之姐姐你别玩我啦……”
声音都变得僵硬的哈斯卡表情也跟着青涩了起来。
“没有在玩你哦，姐姐刚才的话可没有在开玩笑。”
“诶？”
哈斯卡楞了。
尼娅的坏笑收起，表情平静的她似乎在告诉哈斯卡她没有在开玩笑。
但接着尼娅的脸蛋就微微发红了。
“但，但哈斯卡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哦，姐姐也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已经好，好久没做过那种事了，而且如果是哈斯卡的话姐姐完全不讨厌哦，更重要的是，哈斯卡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尼娅有些害羞地说出的爆炸性的话语让哈斯卡嘴巴微微张开许久没有合上。
看着哈斯卡目瞪口呆的表情尼娅有些慌了。
“哈，哈斯卡，你该不会一直以为姐姐是处女吧，哈斯卡你有处女情节吗？……哈斯卡你不会讨厌姐姐了吧……”
看着尼娅小心翼翼地用担心的眼神望着自己哈斯卡立刻合上了嘴巴。
“我没有那种情节啊……虽然的确是觉得处女更好。而且不管怎么说，现实中真的有三百多岁的老处女存在的话那也太可怜了吧……”
“的确是啊。”
尼娅表示非常同意地点了点头。
“我只是没想到姐姐那么的……额……开放，有点被吓到了，不过一想到姐姐其实已经三百多岁了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那个……哈斯卡提到三百岁的时候姐姐有点难受哦……”
“不是你自爆年龄的吗啊喂！”
哈斯卡忍不住吐槽到。
【更重要的是，哈斯卡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这个时候，哈斯卡突然意识到尼娅之所以会这样说的原因了。
他沉默了。
“哈斯卡？现在你不说话气氛真的会变尴尬的……”
“抱歉，我……”
哈斯卡在思考着尼娅的话。
（大概姐姐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吧……）
要说哈斯卡想和尼娅h吗？答案是肯定的，但是，
【没必要露出这种表情的，我不是哈斯卡的女朋友就算哈斯卡真的在外面和其她女人好上了我也不会生气的。】
哈斯卡想起了莉莉丝曾经对她说过的这句话。
“姐姐，还是算了吧……”
“诶？是，是吗？嗯……啊哈哈，其实姐姐也蛮尴尬的，因为酒地缘故一时顺口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刚刚一直在想着要是哈斯卡以为姐姐是个随便的女人那就糟糕了哈哈……”
尼娅尴尬地笑着。
“嗯，我想我内心已经给姐姐打上【随便的女人】这样的标志了吧。”
“哈，哈斯卡？！”
“但是就算姐姐是随便的女人，对我而言姐姐就是姐姐，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讨厌姐姐的哦。”
“呜呜呜，虽然有点高兴，但又高兴不起来。”
尼娅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此时，哈斯卡悄悄地将脸侧开了，他扰了扰脸颊。
“还有姐姐，我想我会留在姐姐身边的……不，应该说是我希望姐姐留在我的身边吧。”
他似乎对于自己说句话的话有点小害羞。
“哈斯卡……”
尼娅楞了，突然间她不清楚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她感觉自己的眼眶貌似有点湿润。为了不让哈斯卡察觉到她迅速地用袖子抹了下眼睛，并且笑了起来。
她将哈斯卡搂到自己胸前。
“姐姐？”
“姐姐有点小感动哦。”
“是嘛……”
哈斯卡也露出了笑容。
然后下一秒，尼娅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酒放在了桌子上，哈斯卡并不知道那是什么酒，不过酒瓶上标注的70%代表什么意思他还是知道的。
“姐姐你还要喝吗？”
“那当然，其实我的心情真的真的依旧很糟糕，虽然已经被哈斯卡你治愈一些了。”
刚刚还很清醒的尼娅，还没有开始喝酒，眼睛就重新变得朦朦胧胧的了。
“……哈斯卡你不想让我喝吗？”
她就连声音都变得晕乎乎的。
“怎么会……至少今天不会阻止你，你醉了之后我会善后的。”
脖子还被尼娅夹在腋下的哈斯卡苦笑着。
“呜呜呜，有哈斯卡这样的弟弟姐姐真是太幸福了。”
“哈哈……”
尼娅单手撬开瓶盖将透明的酒咕嘟咕嘟地倒入杯中，一股酒特有的香味散开，她的另一只手还没有放开哈斯卡的意思。
她喝了一口，脸上立刻出现了红晕。哈斯卡觉得尼娅虽然很喜欢喝酒但酒量应该没那么好才对。
“姐姐，你差不多该……”
哈斯卡想要提醒尼娅放开自己，但就在这时，尼娅在向另一个杯子里倒酒了。
“姐姐，这是……”
“哈斯卡，陪我喝哦~”
她在将杯中酒全部饮下后醉呼呼地这么回答到，她这一次似乎是真的醉了。
“不不不，我不喝酒的，而且我喝醉了谁来替姐姐善后啊。”
“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啦……”
尼娅醉呼呼地笑着说道。
这时，尼娅搂着哈斯卡脖子的力道更紧了一些，她另一只手开始抚摸哈斯卡的脑袋，但因为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她根本就不控制自己的力道，结果哈斯卡的头发都被弄乱了。
“姐姐，我的头发乱了。”
哈斯卡强行从尼娅的腋下挣脱出来但这是尼娅又搂住了哈斯卡的肩膀。
“诶嘿嘿嘿，我可爱的弟弟~~”
她像好色的醉酒大叔一样痴痴的笑着，她再次将哈斯卡拉向自己并且重新开始弄乱哈斯卡的头发。
“哈……”
哈斯卡最后放弃了，随便尼娅摆弄自己的头发。
“……”
他盯着桌子上的酒看了一会儿。
最后，他干脆拿起了尼娅给他道的那杯酒，和尼娅的杯子碰撞。
“干杯。”
“哦！干杯！”
哈斯卡皱着眉头将杯中酒一口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