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当哈斯卡推开校长办公室门的时候，他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声音。
他发现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并不是尼娅，而是一名穿着灰色道袍戴着宽大女巫帽打扮得和传统女巫一样的女性，她和莉兹一样有着粉色的头发，不过她的发色是淡粉色比起莉兹的发色要淡一些，而且她的头发是自然卷也没有绑马尾辫，另外，她胸前那两颗看上去就很有分量的球和莉兹做比较的话，莉兹的是完全没法比的。
原本在看着什么资料的她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她抬起头和哈斯卡对上了视线，随即露出了笑容。
“哈斯卡，来了吗？”
“绮罗罗老师为什么您会在这里？还有校长去哪了？”
她的全名是绮罗罗-吉萨那拉，占卜类科目老师，不过她教的并不是在学校里还算小有人气的一般向占卜课程而是一门名为伯恩占卜的冷门课程。哈斯卡是在赚取学分提升权限的那时候和绮罗罗认识的，绮罗罗正是那些愿意为哈斯卡进行个人笔试的老师之一。
“校长在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还有我会坐在这里是因为在校长离开的这几天里我将作为代理校长帮忙处理一些工作，这样。”
“诶？代理校长？”
当哈斯卡准备进一步追问的时候他口袋的手机响起了，他掏出手机发现是未知号码，不过还是接通了电话。
“hello？”
“哈斯卡，是我。”
“姐……”
哈斯卡再次止住了声音同时暂时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是莉莉丝告诉我的，现在打过来的这个号码是我自己的手机号码，记一下以后有什么时候可以打电话联络我。另外这个号码不要随便告诉其他人，会很麻烦的。”
“知道了，我现在已经在你的办公室这里了，姐姐你要离开学校几天吗？”
“嗯，原本是想等哈斯卡来了之后再告诉哈斯卡的，不过家族那边接我的人已经来了 ，所以没办法姐姐我只好先走了，抱歉……”
尼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
“没关系，不如说要道歉的是我，总之是莉莉丝的错就是了。”
“莉莉丝怎么了？”
尼娅好奇地问到。
“没什么……姐姐你刚刚提到的家族是你自己的家族吗？”
”嗯嗯，因为一些理由不得已回去一趟，没办法啊……”
尼娅的声音顿时流露出一丝厌烦的情感，看来她还是老样子对她的那个家族有些抗拒。
不过哈斯卡觉得尼娅应该不是真的讨厌她的家族才对，而是类似于对老妈子的唠叨感到烦躁的孩子那种感觉。
“除了通知你我要离开几天外还有些事情要嘱咐你，我想你也知道了，绮罗罗这几天会代替我去做校长的工作，所以这几天哈斯卡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去找绮罗罗就好了。”
“代理校长……绮罗罗老师真的没问题吗？”
“别看绮罗罗有些呆呆的，她的处理业务的能力我是很肯定的哦。其实不止是这几天，我打算看一下这几天绮罗罗作为代理校长的表现，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的想法让她继续当代理校长好了。”
看来尼娅还是不打算老老实实地自己来做校长的工作的。
“和莉兹老师一样免费劳工的意思么？”
哈斯卡毫不留情面地直白问到。
“别说的这么难听，当然会好好付额外的工资的。而且绮罗罗平时原本就闲得发慌，发挥她的处理业务的特征给她找点事做不也挺好的吗？再说她本人也蛮乐意的。”
“嘛，听姐姐你这么说倒也的确是没什么不妥的。”
“还有哈斯卡你平时也很空吧？给我去好好上课啊。都已经这么久了，我记得你还没有选修过任何一门课程对吧？”
哈斯卡楞了下。
“没有必要吧？我现在的学分已经足够毕业了。”
“哈……”
电话那一头尼娅叹了口气，哈斯卡已经能想象此时尼娅捂着额头头痛的表情。
“作为学生的本分给我去好好上课啊，而且你那个时候攒学分的事情已经有老师来向我抱怨了哦。”
“诶？为什么？”
哈斯卡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老师向尼娅抱怨，他觉得他那个时候处理得很小小谨慎也有和老师们好好打好过关系才对。
“不说别人了就说绮罗罗好了，她也是向我抱怨的其中一个老师，她说【好不容易有一个学生对伯恩占卜感兴趣，也原本以为他会成为自己第一个学生的，结果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学分而已，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这样。”
“原来是这样么……等等，第一个学生？”
“看来哈斯卡你还不明白冷门科目到底能冷到什么程度啊，绮罗罗是在四年前正式成为老师的，作为伯恩占卜的传承人她一直都在努力推广伯恩占卜，然后因为哈斯卡你也明白的伯恩占卜之所以会冷门的那个理由，实际上她至今为止都还没有一个学生，也就是说，整整四年了她都是空有老师的称号但是没有教过一堂课啊。”
“好惨……学校的规则是姐姐你制定的吧？姐姐你就不能想点什么办法吗？”
哈斯卡对绮罗罗多了一分同情。
“不对哦，我虽然的确能改变规则但我校最开始的规则并不是我定的，现在的规则是从最开始的规则基础上变化过来的，原则上我不会干预规则以及规则的变化，而且……冷门科目之所以会冷门是有理由的，我总不能强迫不愿意选择这门课程的学生一定要去上这门课吧？”
“我明白了……我应该去向绮罗罗老师道歉吗？”
“不用，其实不如说最好不要道歉哦。”
“为什么？”
尼娅的话让哈斯卡有些困惑。
“绮罗罗对我说的这番话是在她醉酒时候对我说的，她虽然的确对你为了学分欺骗她很伤心但她还是蛮喜欢你的，哈斯卡，不得不说你和这些老师们的关系真的好啊，你和绮罗罗打好关系都做了些什么啊。”
“也没做什么啊，稍微调查了下绮罗罗老师的情况，买了些她家乡的特产水果以及一本比较少见的伯恩占卜的抄本送给了她，就这样吧。”
“嚯哦，这不是很用心嘛，哈斯卡你或许有成为小白脸的潜质欸。”
“姐姐，别调戏我了……”
“呵呵呵，还有比起向绮罗罗道歉明明有更好的选项吧？”
哈斯卡联想到尼娅前面的话。
“姐姐你的意思是，让我成为绮罗罗老师的学生吗？”
“答对了，哈斯卡你去选修伯恩占卜这门课，由你来成为绮罗罗第一个学生。当然姐姐也很了解哈斯卡你的性格，也不是要你多努力地去学习，一个星期去上她一节课就好，就算上她的课是装装样子也行，总之，让她体会到自己是老师的实感就行了。”
“总感觉绮罗罗老师被姐姐你说的好可怜啊……”
“因为她真的就很可怜啊。”
“这话可不能让绮罗罗老师听到……”
和哈斯卡相处了这么久之后，现在尼娅和哈斯卡聊天像这样变得越来越直白了。
“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会和绮罗罗老师谈谈这件事的。”
“其实除了绮罗罗外还有两名老师强烈要求哈斯卡你成为他们的学生，具体情况你问绮罗罗就好了，对哈斯卡你来说就是一个星期上三节课，没问题吧？”
“当然，不如说正常情况一个学生一个星期只上三节课才是不正常的吧。”
“很高兴哈斯卡你有作为学生的自觉，最后还有一件事，有个邮寄给哈斯卡的箱子直接寄到我这里了，箱子就在我办公室里面休息的小房间里，小房间的钥匙我藏在了沙发第二块坐垫下面，你去拿吧。”
“寄给我的箱子？”
哈斯卡想了下，随后大致上明白是谁寄的了。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之后我会去取的。”
“那姐姐这边差不多该挂了。”
“嗯。”
到这里电话那一头暂时没有了声音，哈斯卡在等着尼娅先挂断电话，但几秒钟后，
“那，那个，哈斯卡，姐姐不在的几天要是想姐姐感觉寂寞的话也是可以给姐姐打电话的哦……”
尼娅的语气突然变了，电话那一头传来了这样纠结且有些害羞的声音。
因为太过于突然结果哈斯卡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噗……”
“为，为什么要笑啊！？”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害羞了。
“什么都没有……这几天我会打电话的，不，一定会打的，毕竟姐姐很容易寂寞啊。”
“谁，谁寂寞了啊！？”
“那姐姐保重。”
“呜……哈斯卡你也是。”
电话那一头尼娅挂断了电话。
哈斯卡将尼娅的号码保存在电话簿里，看着手机屏幕的他，脸上还有刚才笑容的余韵。
…………
……
晚上，哈斯卡的家中。
“哈斯卡，这个箱子是？”
“这是程叔寄来的，里面应该是他上次帮我重建房子的时候忘记交给我的证件照之类的东西。”
莉莉丝有些好奇地看着哈斯卡将箱子打开，箱子里的东西不算多，和哈斯卡说的一样，可以看到一些应该是证件照的东西。
莉莉丝好奇地从里面拿出证件照看。
“这两本是摩托车驾驶证和汽车驾驶证啊……等等，这本是小型飞机的驾驶证？！这本是快艇的驾驶证？！哈斯卡你到底会开多少东西啊……”
莉莉丝手中的十几本驾驶证，前两本莉莉丝还能接受，后面几本在莉莉丝看来就有些超出常规了。她忍不住露出讶异的眼神望着哈斯卡。
“嗯，那段时间有个娘化各种交通工具的游戏蛮火的，我也挺痴迷的，结果脑子一热就把能考的驾驶证都考了。”
哈斯卡一边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解释道。
“哈斯卡你那个时候因为还是未成年吧？”
注意到了某个在意的点后莉莉丝问到。
“嗯？这些驾驶证都是满十六周岁就能考的了，我也说是我是考了我能考的驾驶证了吧？”
“这样么，但我记得要满十八岁才可以来着的。”
“大概这个莱哈塔尔的法律和我国的法律不同吧。”
莉莉丝的常识是来自于萤，所以和哈斯卡在常识有所偏差并不奇怪，哈斯卡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会这么回答的。
“而且这些驾驶证在莱哈塔尔有没有用还是个问题。这些箱子里真的都是各种证啊，应该是当时程叔专门分类整理把找到的证件都放在这个箱子里，结果不小心就把这个箱子给忘了吧。”
“也有不是证件的东西哦，这是……日记？”
“等等，日记？”
哈斯卡并没有什么自己写过日记的印象。
哈斯卡望向莉莉丝，而这个时候莉莉丝已经把手中的黑色笔记本翻开。
“人类啊，颤抖吧，我乃降临于世界的绝对魔王……”
莉莉丝刚读了几句，哈斯卡就一把夺过了莉莉丝的手中的笔记本并且啪的一声非常用力地合上。
”哈斯卡，这日记是……“
“没什么，男生总有那么个年龄对英雄，勇者，魔王之类的无限向往并且喜欢将自己代入这种角色……”
刚说了一点就觉得自己很蠢的哈斯卡声音戛然而止，他将合上的笔记本重新扔回箱子里，然后脸蛋有些发红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总之这种东西永久封印好了，莉莉丝你也不准打开这本笔记本，这是命令。”
哈斯卡久违地莉莉丝用了命令，表示理解的莉莉丝接着若无其事地问到，
“好的，所以哈斯卡你之前的魔王记忆也是中二病吗？”
“那肯定不一样啊！还有既然明白的话就不要面无表情地说出来啊喂！羞死人了！”
哈斯卡崩溃地咆哮了。
“呵呵呵呵~”
莉莉丝捂着嘴笑出了声。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态的哈斯卡决定无视箱子里的笔记，他开始重新整理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
这个时候莉莉丝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这是房产证吗？”
哈斯卡望了眼莉莉丝手中的房产证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我还以为毁掉了结果有好好保存下来啊，不过我已经补办了一份，其实程叔寄过来的大部分证件我都补办了，为了避免麻烦待会儿把重复的证件销毁掉好了。”
莉莉丝将手中的房产证打开，
“嘿诶，这照片里的哈斯卡看上去好小啊。”
“当然，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
“只有十二岁吗？！”
莉莉丝吃惊地望着哈斯卡。
“我应该和你说过我十二岁之前都是在孤儿院生活的，十二岁那年我继承了父母的遗产之后就一个人生活了，这本房产证也是在那个时候办理的。”
哈斯卡解释到。
“原来如此……”
表现理解的莉莉丝点了点头，同时，她因为房产证上户主的名字有些意外，
“哈斯卡-巴哈姆特-兰欧-西西-丽塔利亚-菲-艾露莎-本杰明……哈斯卡，这的确是你的名字对吧？”
好久没有听到谁叫出他完整名字的哈斯卡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露出了笑容，
“这是我完整的名字，我也不清楚父母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么长的名字，后来因为名字太长各种事情上都很麻烦我就直接省略了中间部分称自己为哈斯卡-艾露莎-本杰明了，后来我的证件上登记的名字大多数也都是这个。”
哈斯卡伸手问莉莉丝要回了房产证，接着他把房产证放在了需要销毁的证件那一边。
接着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分类桌子上的物品，直到他将那个相框拿起，他楞了，笑容消失表情平静地盯着相框看着，一直没有动作。
有些好奇的莉莉丝从桌子对面绕到了哈斯卡旁边也望向了这个相框，她看见相框上的照片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记得这个是……”
“这个相框不是原来的那个，估计是原来的那个坏了程叔给重配的吧，有心了。”
这张照片便是原本放在被哈斯卡遗弃的那个卧室桌子上的那一张照片，照片是一名留着长发刘海快要盖住眼睛的青年以及一名顶着黑色蘑菇头看上去最多只是初中生的少女的合照，青年和少女都穿着薄薄的衬衫并且衬衫都湿透了，背景是小溪，看起来应该是在夏天拍摄的，少女和青年的手勾搭在一起，少女笑得很可爱，青年笑得很腼腆，另外，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照片中的青年应该是哈斯卡才对。
“原本都不指望能找到的，结果还是保存下来了么……”
哈斯卡的眼睛盯着照片中少女的脸蛋，他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而此时莉莉丝在盯着哈斯卡的脸蛋看着，她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哈斯卡在废墟翻找父母照片的样子。
“这个女孩子是谁？”
莉莉丝问到。
“妹妹。”
“哈斯卡的妹妹啊。”
“并没有血缘关系算是我的义妹吧，我则算是被她母亲认可的她的义兄。”
“有机会想和她见一面啊。”
“我也是。”
哈斯卡的回答让莉莉丝楞了下，接着她反应过来，
“……见不到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到，而对此哈斯卡摇了摇头。
“不知道……当初她和她的母亲连个道别都没有就突然搬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们搬去了哪里，也没有联络方式。偶然想起她的事的时候总是会在想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如果有机会的话真的还想再见一次面啊，然后希望她能好好地和我道歉。”
“诶？道歉？”
“没什么，不用在意。”
“哼嗯……”
莉莉丝重新望向哈斯卡手中的照片，
“真的很可爱啊。”
她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是吧！最初和她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她很可爱了，特别是她对我笑的时候，简直就是天使啊。”
莉莉丝笑着摇了摇头。
“呼呼呼，我不是说这个女孩子，我说的是哈斯卡你哦~”
“诶，我吗？”
哈斯卡眨巴了眨眼睛，他看了看莉莉丝又看了看照片里留着长头发的当时的自己，
（可爱么……？）
他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