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如约定的那样道三每天都会准时地在真由美下班的时候开着跑车来接她回家,有时候他会提早来,像个客人一样在位置上喝着啤酒听着真由美在台上唱歌,再后来有时候道三会在放学之后直接让真由美坐上他的车一起走了,一起吃个晚饭再直接送她去酒吧……在这样的过程中真由美和道三渐渐熟悉起来,真由美会不像一个学生一样和道三说话聊天嬉笑,他们之间的关系渐渐在师生关系上多了一层朋友关系。
另一方面,有雪在医院里其实没住几天就回家休养了,那样的话哈斯卡给有雪送晚饭的任务自然消失了。他思考着有雪的话试着为真由美做了些什么,比如说在真由美值日的那一天他会替真由美值日,每天中午都会提前为真由美准备好午餐,玲酱在学校里有什么麻烦的话他也会代替真由美帮忙这样的话真由美至少在学校里不用操心玲酱的事了。
他做这些果然被真由美唠叨了但同时正如有雪说的那样,真由美对于这些帮助还是表现的很高兴,她也不再抗拒哈斯卡这些小小的帮助,而对哈斯卡而言这些虽然都算不上什么大的帮忙但的确让他心里好受了很多,不过……真由美还是老样子似乎有什么事隐瞒着哈斯卡不愿意向哈斯卡提起。
道三向酒吧老板嘱咐将真由美的下班时间提前到晚上十点,这样的话就算道三不来接真由美真由美也能自己乘电车回家。并且虽然只是两个小时但对于每天时间都非常紧凑的真由美来说这可是非常宝贵的睡眠时间,她总算能比之前休息的好一些了,在学校里也比之前那段时间时间精神了很多,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在课堂上睡觉但至少不是像之前那段时间那样每天都无精打采的。
真由美的这些变化哈斯卡都看在眼里,他觉得这正如真由美当时跟他说的那样她的生活在渐渐变得好转,看到真由美的情况在变好哈斯卡也放心了下来。
真由美依旧每天都很忙,和哈斯卡相处的时间也少了很多,哈斯卡也觉得和真由美之间稍微变得有些疏远不不过他并不他是那么担心,他还是相信真由美的情况一定会变得更好的,很快他们又能像以前那样腻在一起……
…………
……
距离道三开始接送真由美已经半个多月了,现在又是真由美下班的时间,她在酒吧工作人员的休息室里玩着手机,等待着道三的到来。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二十,
“好奇怪,今天老师来得好晚啊……”
一般情况下道三都会提前一点到或者他来不了了就会提前打电话给真由美让真由美自己回家,而像今天这样迟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
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酒吧老板走了进来。这原本是件很正常不过的事,但在真由美注意到老板径直走向自己并且表情很严肃之后她立刻站了起来。
“老板,有什么事吗?”
她在意地问道。
老板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了。
“你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
“诶?!为什”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真由美一条,她刚想质问理由但接着声音就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老板会开除自己的理由也只有那个了。
接着正如她猜的那样老板说道,
“你一直都不愿意把学生证给我看所以以防万一我还是去学校去调查了下,结果没想到你真的未成年。你应该知道未成年不能进酒吧的吧?所以你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等,等等,等一下老板你听我解释!”
真由美慌张地想要解释二这时老板将一个信封扔在了桌子上。
“当然我不会欠你的,这是你这些天的工资,你走吧。”
说完老板就出去了。
真由美呆呆地拿起了那个信封接着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
…………
……
十点三十左右,真由美在向老板表示感谢这半个月的照顾之后拎着包离开了酒吧。
在确认真由美确实离开了酒吧后,老板举起了手机,
“她已经走了。”
他对一直都保持着通话状态的手机那一头这么说道。
【是嘛,这样就可以了。以后山草同学的事就和你没关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雇佣过未成年人工作的。】
“谢谢,那个……”
酒吧老板似乎在犹豫说什么事。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在犹豫过后酒吧老板还是说了实话。
“让我克扣那样一个小姑娘的工资我实在是良心不安,所以我还是把她半个月的工资给她了。”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中断了几秒。
【没关系,问题不大。】
接着电话那一头的语气变成了调侃的语气,
【没想到你还意外的好人啊,不过以后还是当心点,别再雇佣未成年了。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好,好的……”
说完电话那一头也挂断了电话。
酒吧老板放下手机,他紧张地情绪总算是缓和下来,接着他拿起后面架子上的酒给自己稍微倒了些威士忌,他一口气喝下去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真由美迷茫地在夜晚的街道上走着。
其实在道三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过这种情况了,因为道三能在这里找到她那么其他人也有可能找到她,老板也迟早会有机会知道她未成年的时候,她很很清楚自己一直都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在酒吧里打工的,只不过这一天来得比她想像的还要快了些。
“老板是个好人啊。”
她苦笑着自言自语到。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其实在酒吧里就确认过信封里的金额了,老板给的钱比一开始说好的她的工资还要多一些。
但即便如此她也很清楚这笔钱不能维持她和玲酱的生活太久,没有后续的收入来源的话,她和玲酱的生活很快就会出现问题的。
(再找一份工作吗……)
然而,正如她前段时间和道三说的那样,能找到一份像酒吧唱歌这样完全适合自己并且能勉强兼顾工作和学习的工作实在是太难得了,她并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能找到第二份。
(好像快点长大……)
她对自己未成年的年龄有些绝望。
(这下子真的要退学了吗……)
真的到这一步她反而又有些退缩了,一想到自己就此要告别还没开始多久的高中生活她觉得有些忧伤。
(原本只是想在高中里每天和哈斯卡恩爱的。)
那是她在进入高中之前对于高中生活唯一的目标,既单纯又让人觉得无语但她的确是那样想的,当然假如她退学的话这样的单纯的目标也没法实现了。而且不仅是这样,退学之后她家里的事自然会暴露给哈斯卡。
(到时候哈斯卡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向自己问道。
(一定会责备我这么大的我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他吧哈哈……)
她在内心苦笑了,接着她笑容消失了。
她对于退学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未来其实反而是哈斯卡,她很害怕哈斯卡因为自己的退学做什么冲动的事情,比如跟着一起退学之类的。
(哈斯卡他……有可能会那样做的吧……)
在她看来哈斯卡就是那样一个人。
当然这个问题是无解的,因为假如她接下来短时间内真的不能找到一份酒吧唱歌这样的工作她也只能选择退学。
(既然迟早要暴露给哈斯卡的话……干,干脆明天就全部和哈斯卡坦白和哈斯卡商量一下吧……)
她这么想的时候心虚了。原因很简单,她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终于想要要求助哈斯卡并不是因为真的无路可退,而是因为一个非常现实的理由——虽然只有二十多天,但她的确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吃苦的日子。她现在害怕的不仅仅是找不到类似酒吧唱歌的这样一份工作同时也害怕能找到这样一份工作,她对于以后也要持续这样生活的日子感到了恐惧。
那一直被她压抑着的山草大叔去世的情感在现在稍微溢出了一些,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她觉得这份辛苦不应该自己一个人承担,她想要找到一个能够依靠的人而她能想到的那个能够依靠的人自然是哈斯卡,哈斯卡是不是大人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要找个人和自己一起将这些辛苦分担。
现实比她想的还要沉重,仅仅一个月她就快要妥协于现实,她对于一个月前那个就是不愿意求助于哈斯卡的自己感到了可笑。
(哈斯卡他,一定会帮我的吧……)
她很清楚答案是肯定的。已经不打算欺骗自己的真由美顿时觉得自己自私的无可救药了……虽然也许在外人看来她这并不是自私,因为让她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来承担这些对于她来说的确太沉重。
然后,真由美不知道的,在她看来非常自私地这种想法恰恰是哈斯卡希望她做的,哈斯卡想要了解她的困境并且帮助她,并且现实到有点可笑的一点是,假如是钱方面的困难的话,对哈斯卡来说是再容易解决不过的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