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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了么？”落虚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已经忘了呢。”

“怎么会这样，那可是你哥哥欸！”于尘不禁大声道。

“我已经忘了太多东西了，现在我只想要把它们找回来，不过很谢谢你，让我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于尘望着河水，道:“我亏了啊，所以说……”于尘抬起头来，看向落虚，道，“你要陪我出去玩。

“玩？”

“是的，陪我出到溶洞外面去。”于尘回答。

“溶洞外面，我没去过。”落虚面对着自己贫瘠的词汇量，只能这样看似毫无逻辑地回答道。

“那好，和我一起出去吧。”于尘狡黠地笑了。

于尘跳下地面，沿着堤坝的裂纹缓缓地走下去，尽管知道这附近有一道阶梯，但落虚还是按照于尘的样子走了下去。

落虚这会知道了，这个看似完全封闭起来的溶洞，竟然是存在着出口的，于是落虚便把这个新奇的发现告诉给了于尘，不料于尘却嗤之以鼻:“你才知道么，我都已经出入过很多次了，还变换了许多不同的路径，其他人是绝对找不到我的。”似乎能够不被人发现这一点，让于尘非常骄傲。

“为什么要躲着？”落虚问道，在她的意识中，不能够不找到，就意味着将完完全全地迷失在虚空之中，那曾经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其实之前与你在一起的人，都是十分可怕的一群人，他们可是会同族下手的啊。”

“下手？”

“就是把你给杀掉啦，看你这么乖，应该很难会遇到那些事情的，要不是我今天和你说，估计你这一辈子都会沉浸在看似安全的溶洞里吧，”于尘严肃地说道，“就像用温水来煮青蛙一样。”

落虚不明白于尘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是一种食物的烹饪方法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可怕的。

“没有吓到你么？”于尘笑道，“虽然是在吓你，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哦，还有带你出去玩的事情，也是真的哦，看，那是光，快到了。”

那是一块开在黑色背景下的明亮白色缺口，很快，落虚发现那实际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口。

他们钻出了狭窄的洞口，来到了泛着明亮红色月光的外界，忽然看到月光，于尘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只有落虚，好像对着突兀的光毫无感觉，睁着明亮的红色眸子，望着天空释放光芒的三轮明月，今天的月光额外地明亮，连那轮玄月都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辉。

“是农耕季了呢——这是人类的观念，他们娇弱的粮食作物只能在这样和蔼的月光下生长，月光太危险或者太弱都不能存活。”于尘道。

“危险？”

“当玄月绽放黄金之光芒，天空将燃起烈焰，一切在地面上的人类和低阶魔物还有植物都会在这样的灾难中死亡，我到现在为止之见过一次，真是十分恐怖呐。”

“你知道的很多。”落虚道，不知道是赞赏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表达客观的事实。

于尘有些灰心丧气，不过很快打起精神来，道:“我知道有很多地方呢，我带你去吧。”

……

在外界停留了很多天，落虚随着于尘到了很多景观奇异的地方，例如血红色的森林和生长着大量荆棘的海岸，也遇见了许多不但不危险还十分友善的魔物，例如龙马和史莱姆。

除了看起来十分美味但却无法食用的史莱姆，落虚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感到了十分的满意。

居住在树下、山洞中，荆棘丛下的凹坑里，于尘还经常会利用附近能够找到的食材经过一些简单的烹饪方法制作成十分美味的食物，除了经常在一旁围观着他们的史莱姆……

总之，就是十分快乐了，简直让人觉得，人生就应该是这样的一般。

隐约之中，落虚感受到了一种宛若身处梦境之中的感觉，她曾经经常做梦，那是她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唯一可以做的事，当失去了感知与存在，能够拥有的，就只有堪称珍贵的幻想了。

梦是令人不愉悦的，我不想要。

“怎么能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上浪费时间呢，你忘记你的任务了么？”那个声音道。

不要强迫我。

“落虚，你的。”

落虚接过食物。

“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没什么办法，我只能借由你只手干涉世界，所以不必担忧。”那声音淡淡地说。

于尘嚓的一声拔出了剑，此前落虚一直没有发现于尘还带着剑。

于尘飞快地跑到山丘之后，随着一声他人的惨叫，落虚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巨大的爆炸声，山丘后一道烟柱翻滚着升起，又是一声惨叫。

很快，于尘提着剑从山丘后回到了落虚身边，他道:“有人在跟踪着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我大致上知道了他们是谁的人了……对了，落虚，你和我来一下吧。”

于尘没有放下剑，再次走向山丘后，落虚跟了上去。

山丘后，两具尸体倒在地面上，其中一具明显是被一剑刺穿胸膛而死，另一具的上半身几乎被烧焦，而下半身居然消失了，一些粉红色的组织从切面处流出。

“这是？”

“是灵怛，我们的同族，不过，他们之前竟然想要杀了我们。”于尘踢了一脚那具残缺的灵怛尸体，有些恶趣味地看着流淌的内脏，他不屑地转过头去。

“那么你要让我做些什么？”落虚问。

“其实只是想吓吓落虚而已，不过你完全不怕，你是不是不知道，尸体是什么？”于尘看着落虚雪白的脸庞，问道。

“我知道的，只是没有感觉。”落虚别过头去。

于尘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蹲下，用手指轻轻地在尸体上摩挲了一下，找到了一把短剑，将它递给了落虚，与此同时，那具尸体缓缓地燃烧了起来。

落虚接过了剑，同时也看向了那具尸体，那具尸体渐渐在淡蓝色的烈焰中化作了一缕缕淡淡的轻烟。

“那是什么？”落虚对于尘问道。

“那个啊……”于尘对另一具尸体做出了同样的事，最后，除了地面上留下了一层灰色的影子，那两具尸体就像完全消失了一般，“那是一种法术，对了，你有没有魔力？”

“魔力？”

“创世之初，众神为位面降下福祉之奇迹，而我们世界的奇迹，就是魔力，每一个六岁骨龄的魔物和人类，都会有拥有魔力的机会，这种机会就是万分之一到万分之二，所以说，落虚是不是那万分之一呢？”于尘回头看向落虚。

“我不是。”

“那就好。”于尘有些放心地道，他没有像族长那样对落虚是否拥有魔力而耿耿于怀，而是完全不在意，甚至在听到落虚没有魔力时，有些放心下来了。

“为什么？”落虚歪头问道。

“魔力是一种机会，也是一种限制，如果你是一个拥有魔力却又不愿意被他人所用的人，那么就很容易被人杀掉喔，就像我一样。”于尘笑了笑。

“你会死么？”落虚忽然问。

于尘把手掌放在落虚头上，轻轻揉了揉，笑着道:“每个人都会死啊，落虚不明白吗？”

“我明白，只是，我不愿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