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一局面的云淡风轻却仍旧木然的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打算做防御。
“闪现啊!”宁宇冲到她身边拉她,不动,冲她吆喝,不听,她只是陶醉于自己的法术,看着冰雪从天空中飘落的感觉她很受用。
来不及了,别说地精们暂时不能得罪,就算可以杀宁宇也来不及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解决掉所有的人,而云淡风轻的身体竟然沉重如斯,宁宇想拦腰抱起居然抱不动,其实这是因为她拒绝移动,黑斗篷在灌输给她技能的时候,不小心把矮人瓦林的一个看家本领石化也给了她,如果她拒绝移动就会触发这个技能,石化的时候稳如山,宁宇又如何能够抱的动一座山呢?
情势危急,宁宇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所有的剑,地精们可不会去理会眼前的牛头人是否是无辜的,是否是善良的,杀死那个伤害自己的法师才是地精的目的,长剑依旧刺去。
艾米莉离他们有三十米的距离,宁宇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无暇反应,就算来得及她也做不了什么了,因为耳边一阵当当的金属声,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身上,艾米莉闭上了眼,宁宇也闭上了眼,他拥着云淡风轻,在她耳边轻轻说:“晕蛋,你要活下去,我们得回家啊!”
沉醉在暴风雪中的云淡风轻眼睛眨了一下,回家,多么熟悉的一个词,这里是哪?她一分神,那法术便停了下来,任由这个牛头人抱着自己,竟然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悄悄落下。
宁宇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分明有几只长剑是砍在了自己脖子上的,他甚至感觉到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脖颈流进铠甲里,自己的毛发因这粘乎乎的液体而粘连纠结着。
艾米莉情不自禁的哭出了声,她拼命的走上前去扒拉着围堵着宁宇的地精们,奇怪的是她一个都拉不动,他们仿佛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
就在这个时候,宁宇的身体忽然起了变化,他周身从头部开始泛起白色的光环,光环慢慢变大,直至笼罩他的全身,原本砍进肉里的长剑当的一声被弹开,而其他砍在铠甲上的长剑则直接被反弹了回去那些拿着长剑的地精趔趔趄趄倒退十几步,纷纷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一个个哎哟哎哟的叫唤。
所有人都看的呆了,唯独宁宇不自知,他正紧紧搂着云淡风轻,不让伙伴受伤害是他此时心里唯一的目的。
白色的光环在保护了宁宇以后,又渐渐缩小,消失于无形,地精们诧异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们心里在嘀咕眼前的牛头人究竟对自己施了什么鬼魔法竟然有如此的力量,因为几乎每个地精的虎口都开裂了,估计得有一段时间伤口才能愈合,除非有上好的牧师治疗。
瓦林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先是呆滞,然后就癫狂了,哈哈大笑几声之后,声泪俱下:“巫妖王!”他跪在地上抱着黑鸟的鸟痛苦起来,自己为之放弃了生命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宁宇得到了,在这一刻瓦林是悲哀的。
云淡风轻一把推开宁宇,她的面容依旧冷漠木然:“不要碰我!”她说。
宁宇软软的倒下,他脖颈处的伤口依旧在流血,云淡风轻缓缓向他举起法杖,正待念动咒语的时候,一支箭射中了她的手腕,当啷一声法杖掉落在地,是艾米莉。
艾米莉举着弓箭瞄准她,冷冷的说:“宁宇顾忌你的生命,我却不,如果你再动他一下就去死吧!”
黑鸟忽然腾空而起,盘旋着,脚上缀着失魂落魄的瓦林,它从空中俯冲向艾米莉,就在艾米莉反肘防御的时候,它趁机抓起法杖,叼起云淡风轻,再度展翅升空,旋即消失在远空。
见追杀的目标远去,地精们渐渐恢复过来,纷纷咒骂着向地上吐着口水,悻悻的折返回城里去找牧师治疗了。
艾米莉一直把弓箭对准天空很久,直到沁兰德来到身边。
“行了,他们走远了!”她对妹妹说。
这位精灵猎人这才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抚着昏迷中的宁宇失声痛哭起来。
“他不会死的。”沁兰德看了看宁宇,对妹妹说,“可是我发现你们对我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先回酒馆再说。”
地精维克极力反对她们把宁宇弄到2楼,原因是滴滴答答的鲜血会弄脏他的地板和地毯,艾米莉怒目而视掏出一枚金币丢在地上:“不就要钱吗?给你就是!”说完自己扶着昏迷中的宁宇上了2楼。
酒馆向来都是一个消息的集散地,一个消息很容易在这里传播向世界各地,方才的战斗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所幸没人听到瓦林说了什么,否则恐怕这会至少有八成的酒客会拔刀冲上楼去斩了宁宇的头颅,虽然他们多半完不成这个任务。
艾米莉坐在床边看着姐姐给宁宇施加各种治疗法术,看着宁宇的面色渐渐变得红润,神奇的是他脖颈处的伤口竟然一点一点的愈合,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
“小米!”忙完了宁宇那一边,沁兰德表情凝重的关上房门,来到妹妹面前盯着她,“现在把你们隐瞒我的东西告诉我吧。”
艾米莉抬头看看她,张了张嘴,她是不愿意欺瞒姐姐的,可是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宁宇未醒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权利把发生在学生身上的事情跟别人说。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宁宇醒来了,迷迷糊糊中他也听到了沁兰德的话,他挣扎着坐起来,倚着栏杆喘着气:“别为难她了,我来告诉你。”
“你说吧。”沁兰德转向宁宇,谁说她并不介意,她要的是个真相,本来她心里就充满疑虑:为什么堂堂奥格玛官方会去污蔑一个无名小卒。
宁宇咧嘴惨笑了一下,他把自己如何来到艾泽拉斯以及之后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沁兰德,然后就闭起眼等待她的判决――继续帮助自己,或者扭头回泰达希尔。
沁兰德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她大概着实有些吃惊,甚至有些不相信,不过前后经历的一些事情也使得她不得不信,比如在星风村第一次看到宁宇的时候,他是一个人类。
“让我消化消化……”沁兰德退了几步,坐到椅子上说。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宁宇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突突跳的厉害,如果失去沁兰德这个援助,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弯路呢?
“这件事情,太严重了。”过了好半天,沁兰德才开口,“我必须报告首领大人!”
艾米莉一把抓住她:“不行!”
沁兰德诧异的看着妹妹:“为什么?”
宁宇苦笑了一下:“恐怕现在去报告哪一个都不会相信你的,不要忘了我不但是部落的通缉犯,也是联盟的公敌,而且谁又能保证你们联盟里没有第二个多伦?”
沁兰德又沉默了,左思右想,大概是在权衡利弊,半晌她才说:“好吧,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们,但是宁宇你也要跟我保证一点,在整个过程中,不要让小米受半点伤害,还有小米,不要忘记在星风村你跟我立的誓约!”
宁宇和艾米莉几乎同时点了点头,宁宇一脸诚挚的说:“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朋友,更别提老师了。”
沁兰德看了看艾米莉,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小米,我们走吧,我要去配药,你来帮我。”
艾米莉乖乖的起来跟在姐姐后面,宁宇从没见过艾米莉这个样子过,就好像一个乖乖的小女孩,那样子跟小博尼塔确实有些像。
在荆齿城逗留的第三天,沁兰德配好了所需的解药,为了以防万一,她特意多配了几副,第三天夜晚,他们泅过了怒水河,抄近路来到了奥格玛的后门。
宁宇坐立不安的等在暗处,依旧是照样子由艾米莉和沁兰德影遁潜伏进去,这一夜特别长,她们花的时间也特别多,直到将近黎明的时候,两姐妹才疲惫的从黑暗中现身。
“怎么样?”宁宇急急的问。
艾米莉说还算顺利,宁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开心太早,那个人不是一次就可以治好的,需要七天的时间。”沁兰德的话又让宁宇的心沉了下去,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这也跟他急躁的性格有关系。
于是他们三个人白天就回到荆齿城呆在酒馆里,晚上就偷偷溜出来到奥格玛的后门,然后宁宇就这样怀里揣着一只小兔子等候姐妹俩进去再出来,直到看到她们的人影宁宇这一晚才算熬过去,很快的时间就过去了六天,今晚是最后一次治疗了,按照沁兰德的说法,今晚萨尔就会彻底醒过来,宁宇既紧张又激动,他兴奋的手都直打哆嗦。
“最后一天了,如果他醒过来,明晚我们就要施救了。”隐身前,艾米莉特地跟宁宇说了一句,目的就是让他不要盲目兴奋,要做好最后的准备,宁宇自然明白老师的意思,一个劲的点头,同时嘱咐她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事实上他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她们俩进去,对他来说等待是全世界最煎熬人的差事了。
艾米莉和沁兰德进去了,宁宇守在山崖上的石壁后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影像。
智慧谷,萨尔的寝宫内,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多伦的寝宫内。
“感觉很奇怪。”艾米莉看着院子里的那些披着黑斗篷拿着魔杖的兽人们对沁兰德说。
“不奇怪才怪了,不过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潜进去,至于那些影子议会的家伙们,那是部落之间政治上的事儿了。”沁兰德说,对于这些政治上的东西,她懂得远比这个妹妹多。
“影子议会?”艾米莉听过这个组织,很小的时候曾经听父母提起过这个名字,但是从没注意过,从小父亲就给她讲那些艾泽拉斯大陆上的古老传说,包括巫妖王,但是对影子议会仅是稍微提了一下,因此她还真是不太清楚的。
“别管他们了,能不跟他们交手最好。”这样悄悄谈话间,她们再次来到了多伦的卧室外。
这一次房门紧闭,里面传来挣扎的声音和多伦的狞笑声,还有女孩子绝望的哭泣声,沁兰德知道多伦又在造孽了,作为女人她痛恨这种事情,曾经在达纳苏斯有一个贵族也这样做过,硬是被她送上了审判庭,然后那人就永远失去了做这种事的能力。
艾米莉比较单纯些,对这方面的事情还处在孩童的理解阶段,但是那声音还是让她极度不舒服了,拳头也就紧紧握了起来,姐妹俩心里不约而同的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多伦给杀了。
不久,房门呼的一声被拉开,赤身裸体的多伦只批了一件披风就大步走了出去,脸上荡漾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艾米莉和沁兰德趁机溜进了房内,床上的女孩子仰面朝天躺着,眼睛睁的圆圆的瞪着房顶,艾米莉怀疑她已经死了,可是她的心脏明显还在跳动,那种绝望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虽然进了门,但是现在还不能进入夹壁,沁兰德和艾米莉一人捏着一包药剂,那是给夹壁里的人用的,她们耐心的等,因为按照这些日子以来的经验,这个女孩子很快就会被一群兽人仆从给抬出去。
果然,多伦出去以后不久,三四个兽人就急匆匆的进门来,把床上的女孩子给抬走了,最后一个出去的兽人还随手带上了房门,这真是太好了,艾米莉心想。
两个精灵女孩迅速的移开床铺,来到了夹壁里,夹壁不高,但是比较宽阔深邃,容纳三四个兽人足够了。沁兰德弯腰钻进去,艾米莉则照旧站在一边把风。
里面的兽人情况已经好转许多,他甚至开始叫饿和渴了。天知道他已经被关押多久了,浑身因为没有洗澡而散发着臭气,沁兰德摒住呼吸来给他用药,如果不出意外,过一会他就会醒了,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个人只要醒了就好办了,他们已经准备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他甚至自己都可以走出房门,如果他是萨尔,就什么都不用做了,他自己都可以喝令部下把多伦拿住,如果不是萨尔,那就更跟自己没关系了。
最后一点药剂被他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沁兰德紧张的等待着药效发作,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踢开了,多伦骂骂咧咧的走进来,好在刚刚艾米莉已经把床移回原位,不然准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