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成都之内,在陈长擎成人礼之后,陈到和楚晴便请刘备做主完成了陈长擎和吕玲绮的亲事,同时让诸葛亮做媒人,把赵云和马云禄的婚事一并办了。当事人虽然都希望事情低调些,但毕竟刘备和诸葛亮都参与进去,在全城的影响还是不小,整个成都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自成亲之后,陈到每每见到吕玲绮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闷闷不乐,而在众人齐聚的时候却笑容可掬,心里奇怪,便悄悄询问吕玲绮这是何故。
吕玲绮倒很是惊讶道:“爹的心思现在居然这么细腻,连这都被爹爹您看到了。”陈到笑道:“玲绮你脸上藏不住事,不过也不一定,也许你只是对我们不设防而已。”
“唉······”吕玲绮叹道:“其实爹,我心里一直没有放弃为我娘报仇。但我既然已和长擎成亲,自然要更多为大家考虑。复仇之事就只能耽搁。但我毕竟心里还有这个念想在,总希望能够找到机会杀了简常报仇。”
“你是有什么办法吗?”陈到似乎猜出了一二:“若是让你自己去冒险的事情,我可不答应。”吕玲绮摇头道:“其实也不,我只是记得韩连的儿子,似乎对我有些好感。”
“韩连的儿子?”陈到挠头道:“你要利用韩连的儿子去杀简常?”吕玲绮道:“是的,我会假装给他个承诺,让他去对简常动手。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他们也不必说什么实话。”陈到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我懂了,在韩连的儿子看来,你不能和长擎成亲,这个好办,我们出成都之后不和外人说这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吕玲绮一听,立刻欢喜道:“多谢爹爹了,其实这个希望也不大,即便韩坚这真的听我的话,他也不一定打得过简常。”
“有的时候,其实不一定需要韩坚打赢简常。”陈到淡淡道:“韩连这厮向来都对所有人都无情无义,不过要是他唯一的儿子的话却说不定。只要找机会让韩连认为简常和自己有仇,那么让韩连出手干掉简常,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我跟韩连斗了这么多年了,他杀敌人没那么容易,害自己人应该还是颇有心得。”
吕玲绮点了点头,虽然陈到没有直接点出他的意思,吕玲绮却也已经完全明白。她只是有些担忧,这般行径,自己到那个时候,是否真的做得出来。
当年,曹操晋升魏王,随即于十月南征孙权,两军在濡须展开了激烈交锋。刘备在孙刘战时开始规划进攻汉中。
“眼下,东川战事将起,曹操也已经开始了准备。”贾诩道:“这次,我恐怕是没法直接跟去战场了,毕竟曹操让我留守邺城。不过······他这次要求曹彰跟他一起去。”
“我不去。”曹彰没好气道:“我爹从来就没怎么正眼理睬过我,从小到大就没给我看几次笑颜。他要是喜欢二哥就算了,结果一直对四弟最好,他们有谁打仗能比我厉害?会几句诗词歌赋就能够讨得欢心了?真是可笑,仿佛忘记了这里是乱世一般。”
贾诩心里却很是明白:“韩征那厮一定是跟曹操透露了曹彰身份有疑,因此曹操定然不能够立曹彰为太子。不过······我表面支持曹丕,暗中扶持曹彰,至少最后也没白费力气。”曹丕已被曹操立为魏太子,贾诩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乐得开花一般。
“曹操为王,必是疑心很重,你不去定是不好。”简常在一旁道。这些年,他好不容易在贾诩和李莲的帮助下,再也没有使用过自己瞎凑的《济世策》上武功,这才恢复了些许精神,不再像以前那般随时精神失常。
“不去便不去,反正我也没把他当真爹看。”曹彰说着拍打着韩连的肩膀道:“这才是我爹。”韩连苦笑着道:“虽然我也很希望,但认亲爹这事还是得认准啊。”
“行了行了,认准重要的事先。”贾诩忍不住道:“曹操叫了曹彰随行准备出征,你不去谁去?难道又要韩坚代你去?”韩坚一听,心道:“若是此次出击,在汉中一带说不定还能够碰到那吕姑娘。又有几年不见了,不知她是不是又长漂亮了些?”一想到这他便忍不住满面欣喜的笑容,道:“可以啊,我去就我去。”
“也行。”贾诩看着这俩人的样子,实在有些无语,叹道:“我肯定是得留在邺城了,韩先生、常儿,这次还是麻烦你们陪韩坚一同前往汉中一战。不求什么杀敌建功了,至少保住自身安全就好。”
等一干人各自回屋准备,韩连忽然拉住简常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贾先生的变化?”简常奇怪道:“变化?什么变化?贾叔叔确实每天变化都挺大的,他的确年纪大了。”
“不是这个。”韩连道:“是他的心变了。”“什么玩意儿?”简常一听这话,忍不住狂笑道:“什么叫心变了啊?韩老哥,我是真不明白你这个说法。”韩连道:“难道还不明显吗?现在的贾先生已经几乎不再和我们说什么抢夺《济世策》和《救国策》的事情了,也不再提什么杀陈到擒刘备之类的事情,只说什么保护好自己,难道这不是变了还是什么?”
“这有什么。”简常不解道:“韩老哥,是你太敏感了吧?保住自己确实是最重要的嘛。韩老哥你想想,当初的我们都还很年轻,但现在毕竟是二十年过去了,咋们都有家人要照顾。我的确很想杀陈到不假,但倘若真要你和陈到一命换一命,我肯定是不愿意的。杀陈到报仇,放弃我的家人,我是万万不做,韩老哥你也是一样不是吗?”
韩连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道:“这方面你说的的确是不错,但主要原因并非如此。贾先生的进取心······我想并不只是进取心的问题,他其实已经不怎么想管当初的换子计划了。虽然我们成功换掉了曹彰,但是贾先生还支持着曹丕,只要曹丕、曹彰有一人成功为嗣,贾先生便成功了。现在曹丕已然成为了魏太子,贾先生他······”
“韩老哥,你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简常道:“当初换子计划本就很有风险,并非说是一定能够完成,现在韩坚和曹彰都能茁壮成长,并且和我们保持一定的关系,难道还不够吗?曹操的儿子看我们比他父亲还亲,这已经是一种成功了不是吗?放轻松,日子还长着呢,等曹操去世了,曹彰再不济也是个亲王,何必这么担心呢?”说着,笑呵呵的离去。
韩连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之中,拳头不自觉的握了起来:“我这辈子本以为亲情不值钱,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个错误,又得知我受了骗。我这二十年,究竟做了什么?有什么事情值得我骄傲的?是差点放弃了自己的儿子,还是亲手毁掉自己的西凉一族?韩连······你算是什么东西!你算是什么东西!”
刘备与曹操的汉中争夺战已然拉开了序幕,成都却依旧比较平静,直到葭萌关急报传来。
“张郃败给了张飞将军,丢掉了瓦口关,现在又来进犯葭萌关?”邓泰道:“大哥,不如你主动请缨,和子龙一起前往葭萌关,和那张郃好好再较量一番。”
“张郃就算了吧。”赵云叹道:“我虽不欠他什么,但是一看到他,总是想起高览的冤魂在我眼前浮现。我不想在战斗的时候,老实被此事牵扯着。”马云禄因为刚刚生了个儿子,现在又怀有身孕,自然也不希望赵云在这个时候出征。
“张郃毕竟乃是名将,区区孟达和霍峻定然不是敌手。”傅彤道:“子龙若是不去的话,还是得派人前去抵挡才行。”
“不如这样。”陈长擎这时笑嘻嘻的道:“既然各位都不想去对付那张郃,那不如让我去啊,也让我年纪轻轻就打败一个成名将领,一鸣惊人哪!”他刚说完,吕玲绮便道:“算了吧,长擎你虽学会了爹爹的‘熔天拳’和‘狮蛮功’但是毕竟缺乏实战经验。张郃好歹是在战场上打了快三十年的老将了,真和他打,你会吃亏的,还是老实呆着为好。”
“玲绮说的是。”陈到不给陈长擎再发话的机会,直说道:“要论单打独斗,或者是小规模混战,我还是比较在行。但是成千上万的大军指挥,我确实不好胜任。不过我相信军师能够给出合适的人选来领导此战。到时候,我们跟过去帮个忙,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众白毦兵将领正讨论着,便传来消息称,诸葛亮派黄忠和严颜出兵去迎战张郃。
“可以是可以,就怕老将军年纪大了,被张郃拖起来撑不住啊。”邓泰自言自语道。
“这不是问题。”傅彤道:“我们这就去请示主公,留子龙在成都,我们其他人出葭萌关相助两位老将军。”赵云也点头道:“放心,主公的安全包在我身上便是。”陈到、傅彤和邓泰便先行去见刘备。卢忠当初被陈杰医治之后,虽然恢复过来,但心里的创伤着实对他打击很大,他总是时不时的提起庞统。陈到、傅彤等人都对此很是担忧,见他连练武都荒废了许多,便叮嘱他的妻子好好照看他,也不好再多让他上战场。要是他在去打打杀杀,突然想起来庞统,那可是立时间就会丢了性命。
刘备确实心里不太放心两位老将出战,也答应了陈到他们的请求。于是陈到留楚晴在家照看陈桐,携傅彤、邓泰、吕玲绮和陈长擎赶去葭萌关,也算是给吕玲绮和陈长擎见见世面。
“玲绮,这次第一次参与战场,兴奋不兴奋呀。”陈长擎早就对战场期待不已,摩拳擦掌的对吕玲绮道。吕玲绮倒满不在乎,道:“长擎,你是第一次,我可不是。而且我来战场,不单单是为了感受战斗,还有我在找一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陈长擎奇道:“莫非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能有其他男人能够让我们家玲绮念念不忘?那是谁?”吕玲绮噗呲一笑道:“这事还是不要让你知道的好,反正遇到的几率也不大。就算是陪你一起见识见识战场了。”陈长擎还真以为她有什么意中人在战场,顿时闷闷不乐起来。
“你又干啥?”吕玲绮看着陈长擎一脸颓然之色,无语道:“怎么又露着一副臭脸啊?我可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张脸了,真是一点朝气都没有。”陈长擎更不高兴:“你要觉得那韩坚有朝气,自可以去找他。”
“哎哎哎。”傅彤道:“小两口又吵什么呢?这种小破事也能够吵起来?连韩坚那厮都说出来了,你是真以为你媳妇儿会看的上那韩坚?”说着伸手扭着陈长擎的脑袋。
陈长擎哼了一声道:“谁知道呢?反正上次相遇,我斗不过那韩坚,这次我得好好在战场上表现,让她好好看看。”
“行啦行啦。”吕玲绮苦笑道:“战场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你还是注意安全些,说不定这次你见识完了战场,以后就再也不想来了。那样才是最好。”
陈到等人来到葭萌关外,陈长擎便嚷嚷着要去和张郃对敌。陈到颇为诧异道:“张郃堂堂大将,你怎么这么自信能够和他对抗?还是算了吧。”陈长擎不服道:“那不行,起码等黄老将军和张郃大战的时候,我们可以上了吧。”陈到道:“打仗又不是简单的正面对打,空有勇武是没法获取胜利的。想赢张郃······可以等黄老将军和张郃战斗的时候,我们随军偷袭张郃的后背。”
果不其然,黄忠次日便向张郃挑战,并让陈到他们跟着严颜绕小道直逼张郃的背后。张郃只笑黄忠年老还来送死,正和黄忠大战,陈到等人已随严颜直奔其背后。
“区区鼠辈敌兵,有什么可怕的?”陈长擎还在马上,离得远远地便一拳“石破天惊”打了过去,他这一把没抓稳缰绳,险些被掀下马去,好在陈到在他身旁一抓将他拎住:“这么远你打什么?”陈长擎抬头一看,自己这一拳果真打了个空,不禁哀怨道:“这次不行,那还有下一次!”陈到斥道;“在战场上,不能只靠这些功夫,若没有兵刃之力,难得其利。”说着将白毦剑直接递给他道:“你剑术不强,便给你利器防身。”
陈长擎深知白毦剑乃是和陈到相伴二十多年的兵刃,陈到对此应有很深的感情,不觉道:“爹,这东西······我不能收······”“拿着!”陈到刚刚大喝一声,严颜的前队便已经和张郃的后队打在一起,陈到顾不得再和他废话,将白毦剑丢在他怀中,手持白毦金枪便冲入阵中。
吕玲绮看着目光仍有些呆滞的陈长擎,忙扇了他一巴掌,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开打了!”提着一杆方天画戟跟了上去。陈长擎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只是将白毦剑在后背一收,道:“我爹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弄丢了。”朝着敌军方向以“蛮啸苍穹”轻吼一声,这才追赶上前。
两人前后相交,已成大乱之势,陈长擎四下看看,严颜、陈到、邓泰和吕玲绮都已不知去向,身旁只有傅彤一人持枪相护,很是诧异道:“丹平叔,你这是······”
“总得有个人看着你不是?”傅彤一枪将一个魏兵打翻落马,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必须小心行事。”陈长擎看着连吕玲绮都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唯独自己还得有傅彤看护,心里颇为不是滋味,道:“不必担心!这些小兵卒子我应付得来!”一拳“石破天惊”朝着右前方一推,便将几个盾牌步兵击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左前方便有长枪兵一枪打在他战马身上,那战马高声嘶鸣一阵,猛地向右边翻倒过去。若是正常骑兵,定然以长枪枪杆撑地稳住重心,然现在陈长擎就一把白毦剑,还插在背后,更没有撑地的机会,直接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喂!长擎!”傅彤一看此景,正想过来相助,便有更多步兵挡在他跟前。陈长擎捂着砸地的手腕,满面一股酸痛的感觉,好不容易起身,骂道:“这些人出手可真是不讲情面!”抬手一击“晴天霹雳”抽在几个魏军步兵身上,将他们远远轰开,不觉喜道:“这些招式的确是步行比马战更加舒服,看来我是因祸得福啊。”
“长擎小心啊!”听着傅彤的大喊,陈长擎连忙身子一闪,躲过了身后一杆长枪。陈长擎反手抓住枪杆,回身一拳直抽在那人鼻梁上道:“就是你偷袭我!”一拳便将那人打晕过去。
周围的魏兵见他如此勇猛,全都朝着他围了过来。陈长擎道:“遇到厉害的人难道不应该快点逃开吗?”纵身一跃,从高到低一击“天罗地网”朝着正下方一拳轰出,不料他对这招的准度一直把握不好,一拳打了个空,一点没伤到对手。那些个步兵一看,朝着他便乱枪扎来。
“砰砰!”陈长擎刚想以“狮蛮功”反击,这一排的步兵便一起喷血倒地,只见傅彤一杆枪和吕玲绮一支画戟一抬,上面枪尖和戟头上面血滴淋淋,却是两个各自一挥,将一排步兵全都扫倒在地。
“咦······”陈长擎刚想说什么,吕玲绮便斥道:“你搞什么呢?在战场上还这么玩闹?”一把将他拉了出来,道:“魏军已经开始撤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去和黄忠将军会合。”
“说得对。”傅彤也很同意吕玲绮的意思,陈长擎却不服道:“玲绮,你应该看看我这些招式,对他们有多么的厉害!”不听吕玲绮和傅彤的意思,力震“狮蛮功”朝着这边的魏军用力一劈,以“蛮霸天下”之力强劈出去,刹那间便将这边的三十多个魏军又撞的翻倒。
“哈哈哈哈!”陈长擎看着自己这并未发出全力的“蛮霸天下”还真有这般强大的效果,不禁飘飘然道:“我果真······”还未说完,傅彤和吕玲绮便齐声叫道:“快走!”只见魏军一阵乱箭朝着他们这边便劲射过来。吕玲绮忙拉着陈长擎的肩膀回身要撤。但他们的行动速度又岂能和乱箭相比,傅彤赶忙下马挥枪来挡,只听“噗噗”几声,汉军这边便先倒下数十人。傅彤勉强挡住两下,自己的战马便先重剑瘫倒下去。吕玲绮和陈长擎还未上马,乱箭便已飞至,吕玲绮情急之下抓着陈长擎蹲下双腿一滑,从战马的胯下滑过,乱箭便尽数射在了战马身上。
“啊······”只听陈长擎惨叫一声,吕玲绮心里一惊:“难道······难道他对这战马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回头一看,只见陈长擎屁股上中一箭,正疼的嗷嗷直叫。她见此景,也忍俊不禁,道:“让你自以为是了,这不就被惩罚了吗?”陈长擎咿咿呀呀的叫道:“别说风凉话了,快帮我······”
“没时间了。”傅彤飞快回身抢上,拉着两人便跑:“魏军赶上来了,我们拖得太久已经和大军脱节了。”两人几乎是半架着陈长擎向着魏军相对的方向便走。三人没走出多远,身后魏军骑兵便紧追上来,陈长擎顾不得捂着屁股,反身连扫两下“晴天霹雳”将那些骑兵逼得连人带马都无法向前突进一步。可他出手的时候,吕玲绮和傅彤也拉不走他,后面的步兵很快追击上来,一通乱枪朝着三人便刺,傅彤死命回身去拦,后背中了几枪,才由吕玲绮一戟扫去打倒数人。还是另一边黄忠大军追击过来,魏军这才不得不撤退。
吕玲绮看着傅彤和陈长擎各自带伤,心里不免担忧,道:“眼下这个情况,我们还是先赶回军营疗伤才是。”傅彤咬牙道:“做不到了,从这里赶回葭萌关,不论大路小路都会有残杂的魏军士兵,再撞上了他们肯定讨不着好。”
“哎哟哟······那怎么办啊。”陈长擎已再没力气夸赞自己,只捂着屁股呻吟道:“呆在这里肯定也不是办法啊。”
“那先找地方躲起来吧。”吕玲绮道:“蜀中地形复杂,我们先找地方安顿一晚,明日再找机会回军营。”于是吕玲绮探路。傅彤和陈长擎互相搀扶着,好不容易在天黑之前找到一间破庙,三人连忙躲了进去。
晚间密林之中又下起了大雨,吕玲绮也不好再出去寻找食物,三人只得在破庙内饿着肚子等待着天明。
“唉······这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丹平叔。”陈长擎捂着屁股上的伤口,看着傅彤紧闭双眼,咬牙坚持背后的伤口,不免有些自责。
“何止连累我了?”傅彤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吕玲绮,对陈长擎道:“你妻子一样被你连累了。”陈长擎嗯了一声,道:“没事,这毕竟是我妻子,谈不上什么连累。”
“你既知道她是你妻子,就不该这般赌气。你不需要证明什么,如果她真的看重那些你不擅长的东西,她又岂会这般容易嫁给你?”傅彤叹道:“看着你们俩小两口时不时吵吵架,我便容易想起你爹和······小昭。”
“哦?”吕玲绮倒是好奇道:“我知道,这是另一个娘亲。”陈长擎也很是落寞:“不错,我爹说过,我的命是这个小昭娘亲救的,后来才交由娘来抚养。这其中缘由很是复杂,便一直没和我说清楚过程。”
“我也不是要讲这个。”傅彤摇头道:“长擎你今年几岁?”陈长擎算了算,道:“如果爹娘说的都不错,今年应当二十二。”“是啊。”傅彤微微一笑,好似想起了什么快活的事情一般,道:“我认识你爹的时候,你爹不过二十三,那时的他,便已身兼多种神功,在神锤帮逆转乾坤击败李九伦,在江湖上已是非常厉害的成名人物。”
“是啊。”陈长擎更是落寞:“跟我爹相比,我就显得更差劲了,这······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想证明自己的原因。”“每个人都有长处,为何要和你爹比这个?”傅彤道:“我更敬佩的是你爹和你小昭娘亲的感情,正因为我和我妻子乃是小时候定的娃娃亲,我们虽然成亲,但性格并不怎么合得来,志向也不相像,所以感情并不那么深。而你爹和你小昭娘亲不同,你知道当初你爹家破人亡,没什么本事的流落在元氏县之中,为什么能够得到你小昭娘亲的看重?”
陈长擎木然的摇摇头,吕玲绮却饶有兴致的猜道:“要不就是对她真好,要不就是真诚待人,更有可能是两者兼有。”“不错。”傅彤道:“小昭就和我们炫耀过,当初她不知你们外公乃是‘江南战神’只是在元氏县过着裁缝的生活。她每日都会和城里的青年们打交道,但是由于身份问题,经常被别人看不起。叔至是她第一个遇上的能够对她说到做到的人,在那时起她心里就几乎认定了叔至,从此尽全力和他一起四处奔波冒险也无怨无悔。他们的感情就是来自于心诚,才会得到互相的认可。只可惜他们从认识到永远分别,也只有九年不到的时间,但在这期间,他们也曾分别数次,甚至有对方已死的传闻,但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对方。相比于你们俩,我觉得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你们相识多久了?”
“十年。”吕玲绮沉声道:“我和我娘被简常、韩连所抓,又被贾诩关起来,仿佛就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知道长擎的出现,给了我人生一道光。不单单是得到了最纯情的陪伴,也让我自己得到了成长,什么样是照顾人,什么样是被人照顾,我都品尝到了。”
“你呢。”傅彤推了推陈长擎,道:“你又是什么想法。”陈长擎偷偷瞟了吕玲绮一眼,道:“当时我只想保护我娘,因为我以为我们那样被人抓走,就一定死定了。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比我略大的姐姐,她教我如何微笑面对苦难,即使最后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也要快乐渡过每一天。”
“这不就是了。”傅彤道:“你们相识十年,有这十年的相知相守,难道还不信任对方?依我看,你们不是不信任对方,是心里有事没有和对方说清楚。这就是沟通的问题了,在这方面恐怕我是帮不了你们什么了,但我相信你们自己能够说得清楚。”说着,奋力提枪起身,有些颤抖的走向破庙门口。
陈长擎道:“丹平叔,你去哪?”傅彤摇晃了一番脑袋道:“给你们些空间,把话说清楚了。你们的日子还长,我希望你们有什么问题能够尽早解决,而不是一直拖着。”缓步走了出去。
陈长擎和吕玲绮对视一眼,吕玲绮抿了抿嘴,这才坐在了陈长擎身旁。陈长擎轻轻伸手和她相握,道:“对不起······我的心里其实非常非常信任我的玲绮,只是······只是有些不服气······我不该这般意气用事,结果伤害到了所有人。”
“这不是你的错。”吕玲绮柔声在陈长擎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丹平叔说的没错,是我有话藏在心里不说,导致了这些错误。你知道吗,本来我的心里早就对复仇不抱希望了,直到那次邺城之行,我发现了韩坚对我有着一丝仰慕之情。”
“我就知道,我看得出来。”陈长擎撅嘴道:“那也只能说那厮有眼光,他是韩连的儿子,我光听爹娘将韩连的那些丰功伟绩,就知道他生不出什么好儿子。”吕玲绮摆手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我反正也不希望他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是想利用他去报仇。”陈长擎道:“但这事啊,毕竟风险太大了,咋们现在过得还挺好,没必要拼了命去对付简常那疯子。你要是真出什么意外,那我······我可就活不了了。”两人正在说着,忽然听见外面傅彤厉声喝道:“什么人?”立时间响起几声兵刃的碰撞声。
吕玲绮和陈长擎“腾”的跳了起来,赶忙朝着门口赶去,只见傅彤背后中一箭,直穿小腹。前面站着四五个手持长枪的敌兵,吕玲绮和陈长擎正在诧异:“即便傅彤受了些小伤,也不该连这么几个敌兵都对付不了才是。”只听傅彤颤声喝道:“小心!”两人刚反应过来,一人从后偷袭,一手点中一人穴道,吕玲绮和陈长擎当即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简直轻而易······”这人刚刚转到前头,忽然间便愣住了。吕玲绮和陈长擎看着此人赫然是韩坚或者曹彰的模样也都颇为吃惊,看着他这反应,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人便是韩坚。韩坚也果然道:“哈哈,吕姑娘!这可真是幸会啊!许久不见,你又生的漂亮了啊。”
“你又胡说些什么呢!”陈长擎见他言语轻浮,实在是看得就火大,韩坚扫了他一眼,一把便将他推倒在地,道:“怎么了?我说什么你管得着吗?上次在雒城相遇你就嚣张的很,这次总算是落到了我手里,还有什么不服的吗?”
“服谁都不服你!”陈长擎骂道:“只会偷袭的东西,有种解开我穴道我们公平的打一次。”“哎哟。”韩坚只是抖肩道:“可惜啊,我就是不答应你,你气不气,气不气啊?”说着直接给了陈长擎一巴掌。
吕玲绮正关心傅彤道:“丹平叔,你怎么样?”傅彤无力的靠在一旁门边墙壁上,强忍疼痛道:“没事······被偷袭了一枪,还死不了。”韩坚更是得意道:“我们影武士动手,向来都是出其不意,你中了我的招,也不必太过伤心。”
“放屁!”陈长擎丝毫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骂道:“把偷袭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是不容易。你这么不要脸的······”正说着,忽然看见韩坚拿着尖刀走在自己面前,一时间说不下去。韩坚笑嘻嘻的提刀在陈长擎面前晃了晃道:“怎么?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继续说啊,继续说啊!”
“住手!”傅彤忍痛想要站起身来,那几个敌兵一看,立刻横枪又把傅彤按住。傅彤身后的利剑还没拔出来,又被按下去这么一撞,更加痛的话都说不出来。
“哟吼哟吼,看看我们的将军,还挺看重你的。”韩坚道:“这样吧,你求我,让我放过你,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命如何?”陈长擎“呸”了一声道:“滚蛋吧!你和你爹一个德性,打不过就算了,净弄那些下三滥的东西。”韩坚一听,不屑道:“你爹也没好到哪去,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当然你爹也不是个什么有用的东西,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
陈长擎一听他又提楚昭的事情,不禁心头火起。他虽对楚昭已经没了什么记忆,但听了许多陈到、楚昭和楚晴的故事,心里对楚昭着实是充满了尊敬,直接破口大骂道:“滚你奶奶的球!你他娘的再敢提我小昭娘亲,我把你全家的皮扒了!尤其是你的混蛋娘亲!”
韩坚自小就没了娘亲,每日都渴望这母亲的疼爱,被陈长擎这么一刺激,更是疯狂大叫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提我娘亲?”举剑便直接要捅下去,吕玲绮连忙尖叫道:“住手!立刻给我住手!”
“什么?”韩坚听见吕玲绮的叫声,立马停手道:“吕姑娘,你是想替他求情吗?那你应该知道,那是有条件的。”“你说吧。”吕玲绮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所猜测。韩坚便又晃晃悠悠的走到她跟前,伸手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划,道:“你知道啊,我见吕姑娘第一面就忘不掉了,我实在太过仰慕姑娘,可否······与我成亲呢?”
陈长擎一听,差点没气昏过去,不过这次他倒是忍耐住了,紧紧咬牙不让自己再大骂出声。傅彤在一旁听着他这么直接,忍着疼痛不笑出声来,吕玲绮虽然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问,但也面不改色的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
“哦?”韩坚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的同意,不由得两眼放光,道:“吕姑娘请讲。”吕玲绮看着陈长擎和傅彤道:“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同伴,你不能杀他们。”
“理当如此。”韩坚点头道:“还有别的要求吗?”吕玲绮又道:“这个比较困难,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母亲死在谁的手上,你若是能帮我报仇,嫁给你又有何难?”陈长擎听了,倒在地上张口道:“这绝······”傅彤猜得出吕玲绮的意思,忙喊道:“绝对可行!若是帮忙报杀母之仇,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反正我们玲绮姑娘又没有嫁人对吧?”
陈长擎听了这话,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只得在心里不住地咒骂韩坚,却不肯再乱出口,以免又坏了事。韩坚见陈长擎不说话了,立刻又凑到陈长擎跟前嘚瑟道:“小子,这次你死是不用死了,但是你得给我记住,永远别再惹我听到了吗?还有,不准再提我娘,否则,我一定让你死的更加难看!”
“你娘是什么东西,我不在乎!可你也不许再提我小昭娘亲!”陈长擎不甘示弱,狠狠的瞪了韩坚一眼。韩坚“哎哟”一声,忽然挥剑在陈长擎脸上一划,陈长擎惨哼一声,立马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吕玲绮听着这叫声心里不由得一颤,却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韩坚笑嘻嘻的收剑,回到吕玲绮身前道:“玲绮姑娘,你的杀母仇人究竟是谁,直接告诉我便是,回头我便去杀了他。”吕玲绮强装镇定,看着陈长擎一言不发没有一点动静,心里难过不已,脸上却面色如故道:“只怕你不敢杀他,也杀不掉他。”韩坚不信道:“我们影武士行动隐秘,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我们。再说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我不敢杀的人。”
“是吗?”吕玲绮冷笑道:“那就是简常,你经常见的人,你敢杀他吗?你打得过他吗?”
“嗯······”出乎吕玲绮的意料,韩坚只是简单思考了一阵,便点头道:“这有何难?玲绮姑娘,你现在就和我走,今晚我们就去把那简常收拾掉,你可放心?”吕玲绮诧异道:“今······今晚?”韩坚眼中寒光一闪,道:“没错!”在厉声长啸声中,他忽然回身一转,拔剑连甩四下,正不偏不倚的命中了身后四名兵将的脖颈处。只听四声长枪砸地的声音响起,这四个魏兵便接连倒地。
“你这是······”韩坚伸手解开了吕玲绮的穴道,道:“玲绮姑娘不必害怕,这几个家伙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让他们知道了我们行动只会碍手碍脚。反正杀简常一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杀了一了百了。”
吕玲绮看着靠在墙边满面痛苦的傅彤道:“等会儿······等我去采些药回来。”趁着周围雨小了,赶到破庙四周草地里找寻了半天,才拿回两株长得奇怪的花回来,捏碎了俯下身递给傅彤道:“丹平叔,我要先跟他去报仇。你把剑拔出来,将这两个花草敷在伤口上,有利于止血。现在这里偏僻,找不到其他药草了,你忍忍吧。”傅彤闭着眼睛点头接过,趁韩坚不备,轻声道:“万事小心。”
“哟,没想到玲绮姑娘还懂医药。”韩坚饶有兴致道:“就这两株破花破草,还能真有止血的功效不成?”吕玲绮道:“陈杰前辈说了,这大千世界的一切花草都有其功效,最多只是没被发现而已。”韩坚点点头道:“这话倒是说得很有道理。就和人一样,有的人生来就是领先人物,有的人生来就只能屈服在我们的脚下一般。”说着还踢了陈长擎一脚。陈长擎这次反而完全不睬,倒在地上一言不发。
吕玲绮看着陈长擎这副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她快步走到陈长擎跟前,只见那道深刻用绵长的伤口出现在陈长擎的脸上,吕玲绮不禁心头一震,身体微微颤抖了两下,点头道:“相信我,一切······都会变得很好的。”将白毦剑从陈长擎背后解下,回身对韩坚道:“出发吧,今日我们便要杀了那简常。”
“那是当然。”韩坚颇为兴奋道:“吕姑娘今日也答应与我成亲,不错吧?”“只要杀了简常,一切都可谈。”吕玲绮淡淡道:“我们现在就走吧。”韩坚临行前,又对陈长擎嘚瑟道:“记住了小子,以后吕姑娘只会是我的妻子,你最好离她远点!”这才拉着吕玲绮要走。吕玲绮心里颇不情愿,缩手道:“还没得手呢,什么时候杀了简常那贼子,什么时候再考虑成亲的事。”
“也好。”韩坚耸了耸肩道:“咋们现在连夜赶往天荡山大营,在简常的住处偷袭他,一定能够得手。”吕玲绮道:“随你的意,我只要能够杀了简常,不管用什么方法。”两人就此并肩走出庙外。
傅彤这才挣扎的朝着陈长擎爬去,奋力解开了他的穴道。陈长擎木然的起身道:“玲绮······玲绮她和那贼人去了?”
“你······你都没注意到吗?”傅彤一咬牙将那长剑从自己背后拔出,不由得闷哼一声。陈长擎这才道:“丹平叔,你······你还好吧。”
“能好吗?”傅彤叹了口气,捏住手中的两株花在后背伤口死命按了下去,便又怒吼起来。
“我来吧。”陈长擎帮傅彤背后的伤口磨好了这两株花,又用手上沾染的一些抹在自己脸上。傅彤看着他脸上的伤疤,不禁又紧握拳头,道:“那厮好不要脸,无愧是韩连的儿子,玲绮跟他这一去······恐怕会很凶险。”
“什么?”陈长擎道:“莫非韩坚那厮还敢强迫不成?”傅彤摇头道:“且不说玲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眼下两川大战在即,她这么跟随韩坚前往天荡山,绝非什么好事。即便她能够得手脱身,也很难轻易回来。主公和曹操这一战绝非这么轻易能够结束,眼下叔至和黄老将军打败张郃之后,应该会进发天荡山,如果拿下天荡山和旁边的定军山,那倒是会好打些。”
“那我们快点走吧,去那什么天荡山帮助玲绮。”陈长擎说着拖着傅彤就要走,傅彤只是摇头道:“不成了,我这个样子,短时间内定然是上不了战场了。你还是和我先回营报告此事为先,等叔至和黄老将军杀败张郃,再一起进攻天荡山。”
“我不能丢下玲绮不管。”陈长擎激动道“他划我脸,甚至断我手要我命都没有关系,但绝不能动我妻子。况且我也不见得打不赢他,我现在追击过去,将那贼子杀了!”“你别急。”傅彤摆手道:“你虽然学了叔至不少功夫,但是更需要经验的积累,你年纪轻轻,不似叔至那般从小打到大,和经验丰富的人对敌肯定是要吃大亏的。就像这次战斗,叔至的本意就是带你来战场让你真切的感受战场的残酷从而让你得到成长,没想到出了这样的的祸事。即便你的招式强过韩坚,真打起来,也是难说。”
“那又如何?大不了死在他手下便是。”陈长擎厉声道:“丹平叔,替我和我爹说一声,我陈长擎绝不是孬种!”
“你这是意气用事,与孬种不孬种没有关系。”傅彤脸色一变,冷冷道:“这样白白牺牲,对你、玲绮或者你爹娘,都没有任何的好处。眼下局势混乱,我们能不能安然回营都不一定,可不要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了。”陈长擎仔细想了想,叹道:“罢了,我不能再意气用事了,丹平叔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吕玲绮和韩坚一路赶往天荡山,这一路上,吕玲绮听了韩坚对自己人生的叙述以及之前他假装曹彰,击平代郡乌桓叛乱一事以至于现在又被派到两川前线协助作战一事。韩坚从小从有记忆起,就几乎没有什么对于母亲的记忆,而母亲究竟是怎样早逝的,他根本就已记不清楚。他印象最深的便是贾诩对他和曹彰每日每夜的高强度训练,还有总是混淆他和曹彰的身份,也许今日他是韩坚,明日便会是曹彰,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谁。好不容易等两人十八岁的时候,贾诩才和他们说出了两人身份的实情。也不知是不是天意,两人连长相都长得极其相似,除非是每日相见了解的人,根本没人能够分辨出他俩的差别。
吕玲绮倒是有些理解他:“从小就没娘亲的人,确实是可怜啊。我也可以算是从小便没了父亲,永远就只有我娘一个人照顾我。没爹和没娘也许有些差别,但我很能够理解你。”
韩坚叹道:“我知道,带你和你娘一起被关起来的就是我爹和简常。我替我爹给你道声歉。起初,我还是对我爹很是怨恨的,他从小便抛下我,让我独自承受那些暗无天日的影武士训练。他连我娘都保护不好,那还算什么男人?后来等我见到他之后,也想办法去了解了解了他,他其实是有亲情的,他现在既然愿意回来,我自然也愿意重新接纳他。毕竟我这辈子······实在是太缺乏亲情了。”
吕玲绮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道:“我确实理解你,但决不认可,你做过的任何事,都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两人一路走了好多天,这才来到了天荡山。路上吕玲绮假意愿意和韩坚共处一室,但绝不答应和他有什么亲密接触,韩坚自然也不强求,只是不断地说什么快点杀简常行事。
“你和简常倒是仇恨不浅啊。”吕玲绮着实有些怀疑:“那么轻易便答应了我杀他,看来你是打心里没把他当自己人。”韩坚道:“这世上真的能够成为自己人的着实太少,因为这个世道太黑暗了,除家人之外,真正能够信任的人又有多少?我爹和简常并非家人,将来或有翻脸的一天。早点将他除掉,也是为未来着想。再说了,我看得出来,那家伙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灵光,价值并不算大。”
“你倒是挺会算计的。”吕玲绮道:“只希望这乱世早些结束,这世上有越多能够信任的人,便越让人宽心。”“恐怕不见得。”韩坚道:“每一次的和平,都需要许许多多的苦难来积淀。苦难越深,和平就越长久这话不一定对,但是没有苦难,就不可能等到和平。现在曹、孙、刘三家呈均衡之势,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除非······三家均衡自守,或可保天下一时太平。即便并未一统,却也能够有大家所想的心安。”
吕玲绮听着韩坚的话语,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黄忠、严颜杀败张郃以及前来支援的夏侯尚,直接追击前往天荡山。陈到和邓泰见傅彤、吕玲绮和陈长擎尽皆失踪,派人出去寻找许久,好不容易才看着傅彤一个人带伤返回大营,连忙询问情况。
傅彤颓然坐倒在地,把陈长擎拖阵,结果三人与军队脱节导致流离破庙一事说了,也把韩坚突然袭击,吕玲绮相救跟韩坚离去的事情细说一遍。陈到怒道:“就不该带长擎那混蛋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既然玲绮去了,那他又去哪了?”
“我想叫他一起回来来着。”傅彤道:“可他并不听劝,非要和玲绮同生共死,扶着我来到军营附近便直接跑走,要直接去天荡山找玲绮。叔至,想要救人,我们就得即刻进攻天荡山才是。”陈到点头同意,先派人将傅彤送回葭萌关养伤,随即和邓泰去和黄忠商议进攻天荡山一事。
黄忠道:“我们打破张郃,靠的便是前后夹攻,此次打天荡山还可以用这个方法。况且天荡山乃是屯粮之所,我们一旦放火,他们更是首尾不能兼顾,不过得等候一个他们后方防备不严的时候。”陈到和严颜都表示赞同。
吕玲绮和韩坚费了不少力气来到天荡山上。此时张郃、夏侯尚等人败给黄忠,早已败逃上山。简常和韩连因为之前在赤壁战斗之时,曾奋力相救曹操,被曹操看见之后一直记在心里。后面韩坚假扮曹彰,带着韩连和简常去见曹操,那时被曹操认了出来,一并交由韩坚率领,先平乌桓叛乱,再加入张郃的军队。至此,简常和韩连都虽张郃的败军一并驻扎在山上。
“这么看来,想要杀简常,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吕玲绮看着山上的魏军动向,道:“这里这么多士兵,想要杀掉自己人恐怕没这么容易,再加上简常这么厉害,更是难以得手。”
“有什么难的?”韩坚不以为然道:“我现在乃是曹操的三公子,我的大帐没有人可以随意进出,除了张郃、我爹和简常之外。只要在大帐之内动手,没有人会知道。简常也必定想不到我会对他下手。我们埋伏在暗处,突然给他背后一击,他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说的倒是轻巧,你要是没打死他,死的恐怕就是你我了。”吕玲绮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周密的计划呢,这般冒险的计划,可不让人放心。”
“生在乱世,本就生死难定。”韩坚道:“我为玲绮姑娘可以付出我的一切去冒险。如果这次失败了,那我便和玲绮姑娘同生共死,倒也是快哉。”吕玲绮无语道:“你就这么自私的吗?你想死我可不拦着,但我可不想死。”韩坚本以为自己这么一席话能够感动到吕玲绮,谁知她根本不吃自己这套,不觉尴尬起来:“这······你不都答应我了吗?”
“那不是有条件的吗?”吕玲绮笑眯眯道:“如果能够杀了简常,那我说的当然全都会做到。如果杀不掉,那一切都不作数。”韩坚点点头道:“我认同。现在我爹和简常那厮都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咋们悄悄溜回我的大帐埋伏在暗处,等他一进大寨,便把他给杀了。”说着便带着吕玲绮来到他的大寨外。
吕玲绮看着这大寨位置相对其他山上营寨,比较偏僻,心里暗喜:“一旦出了什么变故,倒是可以比较容易的脱身。”韩坚悄悄探头进去往大寨里看了看,出来道:“进去埋伏吧,现在里面还没人。”便带吕玲绮走了进去。吕玲绮正借着烛光看清了里面的摆设,确是可以宽松的住下来三个人。她刚看到一半,韩坚便吹灭了烛火,道:“若是这烛火一直亮着,我们可是难以得手。”
吕玲绮也不回应他,伸手摸了摸几个可以遮蔽身形的桌椅,便侧身藏在了一张床边。韩坚看着她躲藏的角落还有些许位置空隙,又厚着脸皮赶过去硬是和吕玲绮挤在一起,道:“咋们从同一位置一同出手,他必然抵敌不住。”吕玲绮只是假笑两声,既不反抗也不多说什么。
韩坚的身子和吕玲绮靠在一起,免不了好几次接触,他暗自胡思乱想着吕玲绮脸上有一抹红晕的样子,更添楚楚动人之态,差点没流出口水来。吕玲绮哪知道他在想什么,推了他一把道:“要不要商量好究竟以什么样的招式出击,一旦被他挡住,我们还可以配合几招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他强杀了。”
“嘿嘿嘿嘿。”韩坚嘻嘻笑道:“我若是有一套鸳鸯剑法,不知玲绮姑娘有没有心思和我一起练习啊?不过这套剑法,其使用者都是得同生共死的。”吕玲绮实在是不解道:“你为什么总是想和我一起死?我可一直都没想过死啊。”
韩坚叹了口气,收回了他那嬉笑放荡的神色,道:“你也知道的,我从小没有娘,生活的地方也没有母爱。最多······只有曹彰一个兄弟,除此之外,曹彰的母亲见得少,女仆只被我驱使却从未给过我关怀。我最需求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一直渴望着······能有一个女子能够与我真心相爱,互相照料对方。只要此心愿达成,其余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只要那女子要我放弃,我丢下这一切绝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吕玲绮听着他言语真诚,心里知道他说的乃是实话,又沉默了下去。韩坚不管这些,不住地诉说着自己这些年对母爱的想象与渴望,甚至不觉落下泪来,让吕玲绮也忍不住动容。
“所以,玲绮姑娘你应该理解我为什么要杀简常了吧?”韩坚道:“韩坚与我相识这么久,即便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按理说,我不该这么绝情。但······自从我见到玲绮姑娘你之后,这世上······对我来说便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了。只要能够得到你的心,我······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什么都愿意付出吗?”吕玲绮忽然娇笑起来:“那如果是我和你爹,你会选谁?”韩坚一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吕玲绮感叹道:“看来你果真对你爹还是有······”韩坚忽然抢着说道:“当然还是选你······”
吕玲绮这下有些惊讶道:“我跟你认识并不久,如何能够得到你的这般重视?那可是你的亲爹,按你所说,这些年对你也是不错。你······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对不起他了?”韩坚摇头道:“我当然尊敬我爹,除非为你,我绝不会做出对我爹不敬之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我的本能告诉我,只要能够得到玲绮姑娘你的真心······我付出什么都值得······”说着紧紧握住了吕玲绮的右手。吕玲绮脸一红,自是羞涩无比,却又不好意思将手夺回去。
韩坚见她居然不抽手,心里大喜道:“玲绮姑娘,看来你是理解我了?我们······”正说着,大寨外响起了几声脚步声,韩坚连忙住口。两人听着几声“韩老哥”的声音响起,立时间明白这是韩连和简常一起回来。吕玲绮连忙将手抽回,同时拔出白毦剑在手。韩坚却一时两难:“爹既然也回来了,想要动手可就困难许多了。不······不不······我既然和玲绮姑娘这么说了,又岂能言而无信?罢了,我不伤爹,直冲着简常去便是!”暗暗抓着两柄短剑在手,转身看着寨外灯火印出的人影便要动手。
“噗!”韩坚还未动手,忽然后心一凉,宛如被毒蛇毒牙勾住了一般,整个身子都僵在原地,完全动弹不得。只听吕玲绮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说再多的好话,也永远抵消不了你在我记忆中所做之恶事。你敢划伤我丈夫的脸,我便取你性命相赔,你说这值当不值当?”
“你······我······”韩坚根本不愿相信前几十秒还对自己温婉顺从的吕玲绮会突然对自己下杀手,而且语气也变得如此瘆人。双手一松,两柄短剑便一起落下,他刚刚中剑时,本有余力将双剑向后插去,但一想到是她,便怎样都下不了手。他更宁愿自己是遭天谴,也不愿承认是吕玲绮下的手。
简常和韩连正一前一后准备进入大寨,忽然听见里面响起轻微两声“叮叮”声,顿时起了疑心。简常一把推开帐帘往里道:“什么人在里面?”吕玲绮看着有人伸手推帐帘,立刻拔出白毦剑,一脚踢在韩坚的后背,将他朝着简常便推过去。大寨里一片漆黑,简常什么都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他没想那么多,一拳“难敌神拳”便打在那人胸口。韩坚本就奄奄一息,又受这般重创,惨哼一声,便倒在一旁床上。韩连对他的声音很是熟悉,一听这惨哼便大吃一惊,猛然推开简常直接将韩坚抱住,带着哭腔喊道:“坚儿!”
简常也吓了一跳,忙将烛火点亮,一看韩坚一副动弹不得的样子外加一床的血,惊得他语无伦次:“我······这不是我的······我这一拳绝不至于这样!”韩连这时哪里还顾这些道理,一脚便将他踢倒在地,抱着韩坚道:“坚儿!是爹啊······你怎么样了啊坚儿······”
吕玲绮看着韩连这副惨样,不知为何心里只有一股畅快之情,回身用白毦剑一刮,便斩开大寨的一面,只身冲了出去。简常刚注意到此景便被韩连一脚踢倒,他忙起身道:“我明白了,这里面还有个刺客!我这就将他抓回来!”起身追赶出去。
韩连早就顾不得这些了,只一直落泪道:“坚儿······你会没事的······这是谁······究竟是谁······”韩坚早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奋起全力颤声道:“就是他······”身子一直,便没有了任何气息。
“你虽不爱我,更加害了我······而我对你的真心不变······事到如今,就让我最后······顺从你一次吧······”
“不!”韩连撕心裂肺的抱着韩坚的尸首,直到现在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吕玲绮跑出去没两步,猛然和一人撞在一起。她刚打算提剑挥砍,只听陈长擎道:“是我是我!”吕玲绮仔细一看,还真是陈长擎,不禁奇道:“咦,长擎你怎么来了。”陈长擎看着她毫发无损,倒是松了口气道:“有人把我妻子给带走了,难道要我束手无策的旁观?就是死,我也得保住你的安全才是。”
吕玲绮轻轻抚摸了他的脸庞,那道疤痕虽然比几天前淡了些,却依旧显眼。听着身后简常的喊声,吕玲绮来不及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没事了,我已经为你报仇了,说着给他看了看白毦剑上的血痕。”随即拉着陈长擎便跑。
简常追出来一阵,立时间看到了吕玲绮和陈长擎的身影,立刻急速追击上去。这边营寨地处偏僻,虽然不太容易看清两人的位置,可他俩也不容易跑出去。简常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飞身朝着吕玲绮肩头便抓。吕玲绮回身一剑去砍,简常一个停步便即收手,却也看清了剑刃上的血迹。
“这是陈到的剑,果然是你干的!”简常指着吕玲绮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朝着吕玲绮一拳劈了下来。吕玲绮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拳风朝着自己袭来,正要闪躲,陈长擎奋力一扑将她扑闪开来,一拳“石破天惊”反推而出。简常一不留神反被他这一拳逼退了两步,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你这不是陈到的招数吗?”
陈长擎伸手挡住吕玲绮道:“再想伤我妻者,得先过我这关!”一拳“天命有归”朝着简常正面一击。简常一拳向前猛地一抡,一拳便将陈长擎这一击“熔天拳”劈碎。陈长擎不禁有些惊异道:“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简常直觉整条右臂一阵酸麻,甚至都无法弯曲,脸上却强笑道:“你的内力尚浅,即便学得这招式又如何?老子一拳一脚便能将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说着一拳“难敌神拳”朝着陈长擎劈去。
陈长擎正想死命一拳相抗,忽然眼前黑影闪过,一人重拳落下,替他挡住了这一击,赫然便是陈到。
“你想伤我儿和儿媳,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陈到说着便一拳同样的“天命有归”朝着简常打来。简常本来就酸麻了一只手,心道:“这小的招式都这么凶了,大的这个比小的可强得多了!”只得闪身退避,叫道:“有敌兵!赶快聚集!”
他话音刚落,只听山下一声炮响,黄忠便引兵攻山。张郃正调集人马迎敌,根本顾不上这边。简常一看,哪敢再应战下去,回头就跑。陈到并不追赶,只是返回到陈长擎和吕玲绮身边。陈长擎好不容易看到父亲出现,激动地险些流下泪来,没想到陈到一句话还没说,一巴掌便甩在他脸上。
陈长擎愕然的看着陈到,满脸的困惑不解。吕玲绮心里知道缘由,却也知道没法解释清,忙上前拉着陈到道:“爹,您就别怪他了。”陈到看着陈长擎脸上的血痕,心疼之意顿生,又伸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重重拍了拍他的臂膀,道:“此地不宜久留,放完火冲出去再说!”
“放······放火?”陈长擎眨了眨眼睛道:“爹,我们在哪放火?”陈到向着后方一指道:“天荡山后方粮草,一旦烧毁,天荡山必败。我们这就去!”便引着两人直奔后山。
此时严颜已经引兵偷袭后山,开始放火烧粮。天荡山守将夏侯德正带兵前来救火,正好就迎上了严颜的部队,陈到、陈长擎和吕玲绮刚好迎上了这边的混乱,只见严颜手起刀落,一下便将夏侯德砍翻下马。陈长擎见状,一把捂着自己心口,喃喃道:“这老将军怎么都这么厉害。”
“老将军除了老些,和我们没有别的区别。”陈到这次因为暗中上山,并未带白毦金枪,一招手便带着两人冲进乱阵,相助严颜军火烧天荡山粮草。
韩连漠然的看着周围发生的战局,却没有一丝想要参与的意思,只是抱着韩坚的尸首一步步朝着一条僻静的下山小路走了下去。两边的汉军和魏军只顾拼杀,竟没有人注意到他。
简常刚刚返回营寨,便被许许多多的汉军纠缠住。他连打两拳,将靠近的汉军士兵尽数逼退,一时间耳边风声忽然急促了许多,他连忙一闪身,只听一羽箭从他耳边划过。他扭头一看,只见黄忠手持宝雕弓正远远地对准了他。
“老东西怎么有空来找我的麻烦?”简常颇为不耐,却也知道不可能再上去和黄忠打,转身施展轻功便想走。黄忠在后早已瞄准了他,“嗖”的一箭又射过去。简常暗暗道:“此等雕虫小技,我有何惧?”双脚一荡,整个人在空中盘旋一跃躲了过去。他一落地,还未得意什么耳边又有风声吹过,他吓了一跳,身子一转赶忙躲闪。他刚刚躲过又一箭,只见腰间一痛,立时间再被一箭刮中腰部,险些直接翻倒。
简常心里大骇:“此人之出箭速度比我的闪躲速度还快几分!而且精准度竟没有多少下降。”吓得拔出背后钢刀回身一阵乱砍,看着黄忠没再搭箭,这才慌不择路的奔逃而走。另一边,张郃和夏侯尚首尾不能兼顾,根本抵挡不了,只得弃了天荡山而走。
等到天明,黄忠、严颜、邓泰和陈到、陈长擎、吕玲绮重新会合。黄忠、严颜和邓泰看着两个年轻人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又看着陈长擎脸上的伤疤,都感到惋惜。
陈长擎哪好意思说别的,只是安慰大家道:“这都是我应得的惩罚,没什么的。”陈到摸了摸他的头,道:“其实,如果换成我和你娘,我也会做同样的行为的。我不认为这是错的行为,但是确实缺乏理性。不过······年轻人分对错,成年人分利弊。长擎你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以后别再丢下丹平,再让大家担心就行。”
“对了,丹平叔怎么样?”陈长擎忽然想起来,有些担忧道。邓泰道:“他伤势不算太重,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保险起见已经将他送回葭萌关修养了。”
这时探马来报:“曹操已经率领大军准备开赴汉中,主公不日里也将率主力前来,同时派法正前来助阵。”“原来是孝直来了。”陈到很是高兴道:“黄老将军,我们有孝直助阵,定可一鼓作气,再拿下张郃。”
“张郃眼下也不是一个人了。”黄忠道:“他们现在应该去投奔夏侯渊了。不过即便是夏侯渊,在我眼里终归也只是个鼠辈,真打起来一样要取他首级。”没过几日,法正便携部分人马前来助阵,并带着一众军士一并上了远处一座山头眺望。
一个当地的川民指着不远处一座山头道:“那里就是夏侯渊和张郃驻扎着的定军山。”
“天荡山和定军山乃是屯粮之所,一旦打破,汉中便不可守。”黄忠点头道:“我们现在进攻就好。”先行和法正下山并商量对策。邓泰、陈长擎和吕玲绮看着陈到依旧停留在崖边,都很是奇怪。陈长擎道:“爹,走吧,在这地方呆着怪危险的。”
“定军山。”陈到自言自语道:“那里就是定军山是吗?”“是啊。”邓泰道:“大哥,有什么问题吗?”陈到从怀中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一个有些破烂的羊皮纸,一看就是有了很多年头了。邓泰有些疑惑道:“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龙脉图纸。”陈到微笑的将图纸展开道:“我的猜测没错,图纸里指的就是定军山。你们知道那里是哪吗?那是我们的龙脉,大汉的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