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只觉一股重压从天而降,连忙横起白毦金枪用力一挡吕布这一戟“轰”的如冥雷一般砸落,“咚”的压在陈到肩膀之上。陈到看着吕布那充满戏谑的眼神,眼中的血丝突然迸发出来,大呼一声,双臂骤然发力,连带“狮蛮功”的力量立刻将方天画戟举了起来。
吕布嘴里低叹一声,道:“好小子,力气不小啊!但是光是力气大又有什么用?”突然将方天画戟向上一挑,顺着陈到的力道将白毦金枪直甩上天。
陈到反应极快,眼看吕布的画戟已从侧面飞速手来,他眼疾手快将白毦剑拔出,正好挡在画戟飞来的路上。
可是吕布这一击比起刚才一砸更加的势大力沉,直撞得陈到连人带马向左翼一仰,陈到自己的盔甲也反被白毦剑划出一道口子。
吕布趁势一击,一戟刺向泰乌云的两条前蹄。陈到左手挥剑,对准吕布的脑门就砍。同时右手接住落下的白毦金枪,向前一挥,以枪杆来砸吕布。
“好家伙!”吕布迅速收戟,向前一甩便将陈到两把兵器一起弹回。陈到正有些不知所措,便想将白毦剑收回,同时回马回阵。
吕布却根本不给这个机会,一拉赤兔的缰绳,赤兔便高声鸣叫,高抬前蹄朝前一扑,做出压倒之势。陈到被吕布刚才接连三击打得还未回过神来,便想回马撤走。泰乌云竟不听他的指挥,也长鸣一声,“呼”的向前一扑,同时抬起前蹄,势要和赤兔一较高下一般。
吕布哈哈一笑,道:“这马有意思啊!”一戟朝着陈到左腿刺来。陈到一枪将方天画戟顶开,左手迅速挥枪,朝着吕布脑门一扫。吕布低头一避,一戟拍中泰乌云的脑袋。泰乌云全身一震,两条后蹄率先一软,似乎要将陈到跌下马去一般。
陈到左臂抓紧缰绳,腾出右脚向后一落,在地面上一借力,助泰乌云重新站立而住。抬头一看,吕布又一戟砸落下来。
陈到心里骂道:“打我可以,你敢打乌云?”左拳一握,向上一招“石破天惊”横扫而出,同时身子向前扑出,一枪朝着赤兔的马头甩去。
吕布只觉方天画戟猛烈颤抖一声,左臂不觉得一麻,连忙收戟。一看陈到一枪打来,左手赶忙狠拉缰绳,将赤兔向后拉出,躲开陈到一枪。
两人同时勒住战马,吕布将画戟朝着陈到一指,道:“好家伙啊,你有好马,武功也不错。你是哪来的?姓甚名谁?”陈到一脸怒意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杀了我的亲人,我迟早要杀了你报仇!”
“哟吼。”吕布不屑道:“死在我戟下的人成千上万,我就没见到他们的那个亲朋好友来找我报仇成功过。小子,你年纪不大,想法倒是够坏啊!居然敢伤我的赤兔?若是步战一决生死,你敢吗?”
陈到一听,心道:“好啊,若是不骑马,我还不能用‘熔天拳’活活把你打死?”正要答应,转念一想:“不对,吕布乃是关将军和张将军他们都极其高看之人,刚才同我们的交手来看,他武功自是极高,恐怕没这么容易对付。再说了,叔父临终之前嘱咐了我那么多,我岂能在这兵荒马乱之时抛下弟兄们去和他单挑。”于是道:“吕布,你是奸诈小人,我岂会上你的当去和你玩命?我可以弃自己的生死与不顾,但是不能不顾自己的兄弟们。”
“哈哈哈哈哈哈!”吕布笑道:“你到底还是怕了,因为你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小子你既然敢带着你的一帮兄弟跟着刘备反对我,本就是找死,怎么今日反而怕了?”陈到想了想,道:“你的所作所为,天下人何人不知?不过是屠杀无辜、见色忘义而已,不反你,难道投奔你吗?这样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是吗?”吕布狞笑道:“那你跟着刘备这假仁假义之辈又图什么?难道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吗?小子,今日我不杀你,你早晚会看清刘备的真面目,到时候你自己评判就行。”
“何须评判?”陈到凛然道:“纵然主公是错的,也改变不了你是奸人这个事实。”吕布一看是说不通了,一咬牙道:“小子,你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挥画戟,又朝着他砸了过来。
陈到原本不知吕布的深浅,心里多多少少会对他有些畏惧,但是交手之后倒是把心一横:“死便死,李九伦我都打过,还会怕你个吕布?”全力一枪迎头而上,同时不断发出“石破天惊”远远地突袭。
傅彤等人躲在阵中,等敌兵靠近,防御阵型立刻启动,盾牌兵和长枪兵一起挡在前头。因为卡尔等人的长矛实在太长,他们根本造不出来,但是根据图纸,他们的长枪确实是极长,陈到等人只好废了很大力气将白毦兵的长枪稍微加长了一小段。但是好歹也比普通的长枪要长上了那么一截,再加上白毦兵们训练多日可以说是配合的精熟,根本不给敌兵一丝可乘之机。靠近的吕布手下军士纷纷被挡住或是刺死。
阵中的邓泰和卢忠看得是热血沸腾,不住地大呼提振士气。傅彤和楚晴却万分紧张的盯着阵外陈到和吕布的战斗。两人都深知吕布的水平,当年在虎牢关外,连关羽、张飞联手都没能拿下他,恐怕纯论兵刃手法,他已不在李九伦之下。
一旁的数百“陷阵营”将士开始冲锋后便发现了不对,在稍微损失了一点人之后,便迅速撤出了正面战场,在旁边观看。等到高顺来到之后,他们这才向他请罪并说明情况。
高顺很是惊奇,道:“刘备手下居然有此等精良的部队,那为何不早拿出来?”亲自观看了白毦兵的守势,这才相信道:“这支军队确实是训练有素啊。若是我能得到他们的效力······”他身后的“陷阵营”将士们一听,顿时不服气道:“将军,您为何就此等高看他们?我们这就进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高顺立刻变脸道:“你们又要胡来吗?还不给我停下!我和你们说过了多少次?如果没有发现敌军的破绽而贸然进攻,那死伤程度定会成倍增加,你们难道忘了吗?你们面前的现在不是以前的那些杂牌军,也不是一触即溃的农民军。给我小心点,今日就算让他们跑了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必须找出这个阵势的破绽!”“陷阵营”的将士们听了,这才平复起情绪,在一旁观察起来。
傅彤等人耗了半天,敌兵竟无一人能够伤到他们,邓泰和卢忠不禁得意道:“吕布的军队也不过如此嘛。”傅彤却道:“此地不宜久留!再耗下去吕布的军队全出来把我们团团围住,那我们必死无疑!必须立刻冲出去1!叔至!我们要突围了!”他高声喊道。
此地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傅彤的喊声,面前侧脸朝他们一看,吕布一戟便从他耳边扫过。陈到只觉自己的耳朵被厉风扫中,一股火辣辣的痛感不禁传来。他心下骇然,知道此等难度的战斗,若是任何一方有所大意,那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只好抖擞精神,凝神对敌。
楚晴见陈到根本没有机会回头,有些着急道:“傅将军,怎么办啊?叔至哥哥他脱不开身哪······”傅彤伸手道:“不论如何,我们必须突围了,不然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楚晴道:“可是······”傅彤道:“别说了!我会去助他。但是你们必须先全力突围!弟兄们,变阵!”
白毦兵立刻从守势转变为半攻半守。朝着城门的一半的白毦兵依旧保持盾枪一致,背面的白毦兵立刻转向,盾牌兵率先冲出撞开一条路来。后面跟上长剑兵去和敌兵短兵相接,随后冲出来的才是手持长枪的枪兵。那些枪兵手中武器太长,不太适合近战,便跟在后面。等到前方吕布手下追击而来之时,他们率先掷出长枪,“噗噗”的击倒一片敌兵。
高顺在高处盯着,一看白毦兵变阵试图突围,他率先剧烈的动了一阵。后面的“陷阵营”将士便要冲上,他连忙一摆手道:“别急。”那些将士不解其意道:“将军,他们已经变阵了,应该趁机出击,将他们彻底打散才对啊。”
高顺嘴角一扬,道:“优秀的军队不论做出怎样的变化,一定会有所准备。他们既然敢变阵,除了知道再拖下去必败无疑,而且他们肯定有应对我们偷袭的办法。你们看,他们这种拼命的打法,常见吗?”
后面的将士都摇了摇头。高顺便继续道:“他们人数大概有一千多,人数分配却很是合理。而且弓箭兵、长剑兵都是可以相互变化,真正打起来非常节约人力。或许真的打起来,我们可以赢,但是我们的损失一定会非常大。咋们才多少人啊,就这么损失这么多,值吗?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说着起身上马道:“分部分人回城整顿人马,不要让他们惊扰百姓。其他人随我去助大将军。”
陈到一枪挡开吕布一击,回头正好看见白毦兵撤退,立刻调转马头想走。吕布高喝道:“你往哪逃?”拍马直追过来,伸长方天画戟直指陈到后心。
陈到向后一倒白毦金枪,一枪杆撞中方天画戟。这一戟便刺的歪了,被陈到顺势一抬手夹住。吕布拉近和陈到之间的距离,将画戟向上发力想要趁势劈断陈到的左臂。陈到蓄力已完,一拍泰乌云同时回身对着吕布怒吼一声,一招“蛮啸苍穹”对着吕布全力爆发出来,并且将画戟松开。
吕布只觉自己的气息一滞,方天画戟向上一挥打了个空。赤兔和吕布自己被陈到一击命中,“嗡”的向上一仰,险些倒翻过去。泰乌云突然发力,立刻将吕布和赤兔甩在了身后。吕布好不容易重新稳住受惊的赤兔,正要追过去,但是看着泰乌云越跑越快,他心里也很是诧异:“怎么这世上还有和赤兔一般雄健的宝马?好家伙,今日不杀了你,下次我杀了你,再把你的马给抢过来!”
陈到一口气冲出去老远,正好碰见带来十几人前来接应的傅彤。傅彤见他居然毫发无伤的突了出来,连忙赶到他是很前检查道:“叔至,你······你没事吧?吕布······吕布他没有伤到你吧?”
陈到挠了挠头,回忆起刚才的战斗,他还是有些汗颜,道:“吕布是我在战场上见过最为危险的敌手,甚至比师兄还要刚猛迅捷。将来若是和他相见,千万不要恋战。我们走,去找主公!”
“他娘的,怎么搞的!人都抓不到!”简常心知陈到定然在沛城之中,但是却没有被抓到,所以心烦意乱。
韩连道:“你以为陈到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眼看着沛城城破在即,难道他会带着手下一帮废物去和吕布拼命送死?你也太低估陈到的脑子了,他虽然傻不愣登,但也不是送死之辈啊。”
“哼,他可不是傻不愣登。”简常道:“他可是大奸大恶的心机之辈。我看城池尚未被攻破,他便心急火燎的逃跑了。这城里百姓的死活,他哪里会管。哼,我早晚要在小昭姑娘面前揭露出他的真面目!”
楚昭躲在暗处,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是清清楚楚,她心中愤怒,拔出神锤鞭,心道:“好啊,你们果然是挑唆吕布前来攻打沛城的元凶!且不说是你们间接相助贾诩害死了典将军。连陈杰前辈也是被你们所害,今日······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收拾掉你们两个!”她亲眼见证了吕布军队刚刚入城的惨状,若非高顺带领“陷阵营”和自己的亲兵来维持秩序的话,恐怕城中百姓又会遭遇大难。她心中对此二人已是痛恨到了极点,对简常能够恢复之前已经不再报任何希望,便开始寻找一个伏击二人的地点。
楚昭跟着他们走了许久,只听简常又道:“韩老哥,陈到他们必定是去继续寻找刘备。我们想要将他彻底消灭,只需继续让吕布攻击刘备即可了吧?哈哈,这次刘备肯定不会让陈到再次逃命的。我就不相信,他还能逃掉。嘿嘿,如果吕布真的能替我了却这个心腹大患的话。那就算我不能亲自动手,那也算是值了。”
韩连却摆了摆手,道:“此事绝没那么容易,我想刘备已经投奔曹操,我们······”楚昭一听简常又要对付陈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一把将面罩拉上罩住口鼻,一挥神锤鞭跳跃出来,拦在两人身前。
“什么人?”韩连反应极快,立刻住口并拔剑朝她一指。简常却觉得眼前这人非常眼熟,并且散发出的气质让他倍感亲切,这使他丝毫没有和她动手的欲望。
楚昭冷哼一声,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不必管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替天行道即可!”
“替天行道?”韩连不屑的大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替天?你替何天?替何道?不过是为了你自己或者你自己的主子吧?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否则我们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简公子,还不准备动手?可不能让他跑了!”
简常应了一声,也拔刀在手道:“你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老实实交代吧!我们也不想伤害你。”楚昭冷笑道:“不想伤害?你们除了自己,恐怕谁都会伤害吧。不论他们是否是无辜之人,抑或是平常百姓,只要你们认为他们阻挡了你们,你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难道不是吗?”她心里知道药王山上詹顺、朱营、易婷和林羽裳等人的死终究都与韩连脱不了干系,便与此同时都说了出来。
韩连却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意,道:“你胡言乱语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咋们武功上见真章吧!”挥剑朝着楚昭左肋刺来。
楚昭一鞭前扫,抽中韩连长剑的剑尖。韩连只觉长剑一抖,紧接着手腕麻痹不已,连忙收剑捂着手腕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一招又是什么?”楚昭第一次使出“无言式”鞭法,便一击打退韩连,自己也有些诧异。她不知神锤鞭法在江湖上本就绝迹,再加上“无言式”更是少用,没见过的人根本就不知如何抵挡。
简常却觉得她手上的神锤鞭长得极其眼熟,不由得道:“你······这兵刃是哪来的?”楚昭心道:“眼神倒是挺利的,但那又如何呢?你以前再······再善良,也改变不了你作恶多端的事实啊。或许······你是简难敌之子,命该如此吧。”终究还是很遗憾自己没能让他恢复以前的样子,双眼一红道:“这是我朋友给我的,怎么?你有问题吗?”
简常没看清楚昭的情绪变化,却猜到了这正是神锤鞭,立刻厉声道:“撒谎!此物绝非可以赠送的。若非她出了什么意外,就是你抢夺过来或是偷来的,说,到底是从哪来的!”
楚昭的内心一软,转而又坚定起来,心道:“楚昭啊楚昭,你不能因为他对你的关心就忘记了他所做的罪恶。陈杰前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不都是拜他所赐吗?”便假装坏笑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还多问什么?那个姑娘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这钢鞭自然就到了我的手上,你不明白吗?”
“不可能!”简常怎么也不肯相信这句话,怒道:“你胡说!小昭姑娘武功何等高超,岂会败在你手?你一定是耍弄了什么诡计对不对?立刻把小昭姑娘给我交出来!”挥刀朝着楚昭扑来。
楚昭微微一笑,一鞭直抽他的手腕。简常虽然狂怒,但也没失去理智,手腕一弯一刀格开这一鞭。楚昭赞道:“可以啊,比那阴险小人要棋高一筹!”
韩连知道她在说自己,心里盘算道:“此人有神锤鞭在手,武功又如此高超,似乎还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他不会就是楚昭吧?这个······声音不像,不过······楚昭不久是这么喜欢装神弄鬼的吗?八成便是他了!不过若是点破你的身份,简常又如何会和你打?”想到这里,他便指着楚昭道:“你这小子,以你这点本事肯定是没法硬抢到手的,那你便是偷的了!简公子,此人非奸即盗,咋们先把神锤鞭抢过来,再要了他的狗命!”
简常担心楚昭的安危,想也没想便应了一声道:“那是当然!”一刀连劈楚昭双臂,速度越来越快。楚昭见他左一刀右一刀,毫不停留,心里暗叹道:“这个‘难敌刀法’确实高明。不过不论你的武功如何,今日都不能再放过你!”鞭法同时加速,“无言式”便是要无言的出手,况且面色还不能有一丝情绪。简常一边打一边用狰狞的面孔瞪着楚昭,一边还发言相激道:“你最好快点说出实话,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楚昭却是丝毫不睬,每一鞭都稳稳地朝着简常手腕打出,简常本来觉得凭借自己刚猛的力道,无论如何都能轻松将眼前这“奸人”击倒。但是自己的破绽却被对方揪着不放,身后的韩连却一直在观察并不出手,恐怕自己短时间里根本拿不下他。想到这,简常的眼神立刻变得尖锐许多,一刀收回之后,猛然将左拳朝着楚昭胸口打出。
楚昭心知这“难敌神拳”比“难敌刀法”杀伤力还大,一鞭同样去抽他的手臂。同时左掌弹出,以“鹰鲨掌”功力去卸其拳风。
简常拳头忽然一张,立刻爆发出极强的劲道。楚昭只觉一股大力四散爆发,亏得她施展“瀚海步”躲闪迅速,这才避开这一击。简常狞笑一声,道:“你跑的倒是很快啊。我都说过了,你要是先说出实话,我也不会太过为难你。但是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你一定会痛不欲生!”
楚昭心道:“他的功力似乎比在元金族时又要强劲了不少,他是怎么做到的?当年简难敌交战之时,也没感到过这么强劲的威压。本来光凭他全部学习简难敌的功力,怎么着也不可能追平简难敌的,不过按现在来看,似乎大有将来反超简难敌的意思。若是想要赢他,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若是逼他用刀法拖着或许还有机会。但是他要是用拳法,难度太大了。”
她正在犹豫,简常却已经忍耐不住,狂呼的向前又扑过来,一掌向下拍落。楚昭正要一鞭戳他肩头,忽然一道黑影飞至,一拳击在简常手背,将他强切落地。楚昭和韩连一看,竟是另一个黑衣人。韩连立刻道:“好啊,看来这是这帮贼人的预谋!简公子,一个不留!”飞身上前试图相助。
简常一看又来一个高手,心头已是大怒非常,道:“说!你们把小昭姑娘怎么了?”全力一拳朝着站在楚昭身前那个黑衣人打去。楚昭站在他身后,兀自感到了这一击有多么凶猛,正要上前相助。前面这黑衣人却是轻轻巧巧伸出右掌一抵,便死死挡住了简常这一拳。
简常诧异万分,咬牙一加劲,却并未有任何效果。黑衣人笑了笑,道:“年纪轻轻,最好得有自知之明,不要把自己当成了天下无敌!”一发力“砰”的将简常震退一步。韩连一看不好,伸手捂在脸前,一起被击退出去。黑衣人回身揪了楚昭一把,道:“还不快走?”楚昭看出他的招式乃是“鹰鲨掌”,心知他便是乔锐形,不得不听从而走。
简常之前发力过猛,没有余力抵挡乔锐形一击,险些被打倒在地。他双臂向后一挥,击中地板被重新弹起,骂道:“你们休走!”正要去追赶,只见百余吕布手下的巡逻队全副武装赶了过来,见他们看起来很是奇怪,便问道:“两位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连见简常情绪激动,要是让他立刻回话,估计会不住地“小昭姑娘”“小昭姑娘”的大喊,到时候不免被人猜到不少己方的意图,那样便难办的紧。于是他笑嘻嘻地走到那队长跟前道:“没事没事,我们只是发现了几个偷盗的小毛贼而已。不过那几个小毛贼倒是滑溜,让他们给跑了。”
“几个小毛贼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那队长看着简常一副家里死人了的愤怒之样,很是奇怪。韩连一把揪住简常以免他太过激动反而对他们动手,继续笑道:“你不知道,这位简公子最讨厌毛贼了。更讨厌偷东西的毛贼,他家里的宝贝被那些毛贼偷过,你们就理解一下吧。”
“行吧。”这队长也知道他们是吕布的友人,当时曹操和刘备的信使就是他们带人一起抓到的,所以也不愿意过多得罪他们,阴阴一笑道:“那么韩公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们尽管说就行。要是那个毛贼再来惹事,我们也一定相助。”韩连点了点头道:“好,若是需要帮忙,我们一定通知。”那队长便带着巡逻队去别处巡逻。
简常的情绪还是没太控制住,韩连拍了拍他道:“其实也听清楚的了,那两人武功都很高。若是跟他们硬来,咋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你就省省吧,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何必着急。”
简常咬牙切齿的说道:“陈到我可以先不杀,但是小昭姑娘她现在有危险,我又怎能不管?若是不抓住那两个贼人,又如何能够知道小昭姑娘的消息?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韩连紧紧抓住他道:“你别发疯了!楚昭能有什么意外,兴许是我们看错了。你若是不信,先去打听打听神锤帮的消息不迟。”简常仍是不愿,道:“此时容不得一丝马虎,若是去探听消息,肯定就晚了。不行!”
韩连只好道:“瞧你说的,现在人家在暗,我们在明。你如何能找到他们?这样吧,我找吕布去,看看能不能派人去查查消息。你呢就先在城里秘密查看,但是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你肯定谁也抓不到。”
简常虽然心急,但是也知道他说的有理,只好道:“好吧,那就这么办。但是······但是你可得立刻让吕布派人去调查啊。”韩连点了点头,简常这才放心。两人便一同前去寻访吕布。
楚昭跟着乔锐形一起跑出去老远这才停下。楚昭很是不满道:“师父,您为何要阻拦我?他们可都是作恶多端之人,我们怎能将他们留下。恐怕他们还会去继续害人的。”
乔锐形摘下面罩,道:“小昭,此事不能莽撞。不论是简常还是韩连都非等闲之辈,你一人面对他们胜算并不大,就算是简常会对你留情,也难保韩连会不会偷偷对你下毒手。他们也都不再是有大影响力的人了,简常年纪轻轻,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立足未稳本就不足为惧。韩连也就在西凉有些影响力,在中原他还差的远。若是真想对付他们,还是得以贾诩为目标。此人身为鬼火盟前副盟主,能够统领着鬼火盟余孽,同时还得到张绣的信任,他才是最难对付的人。你现在任务很重,必须帮助叔至不断壮大来对付贾诩。若是你现在为了韩连和简常牺牲,实在太亏,我觉得不值。”
楚昭看着他稀松垂在额前的长发,其他头发也是混乱的杂交成一团,心知他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奔走,履行自己“豪侠”的义务,与三年前在灵魔岛上那英姿飒爽的的乔锐形已是大不相同,心里也是一酸。但她还是坚持道:“师父,可是您不是来了吗?若是你我二人联手,难道还怕对付不了他们不成?”
乔锐形叹了口气,伸拳一砸旁边木椅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他们报仇?若不是他们,老陈也不会落此下场。若是可以,我早就······”话锋突然一转道:“但是我看韩连攻击你那招式实在是新鲜,我从未听过,更未见过,所以便不着急跟他搏命。更关键的是我看到了旁边的巡逻队已经赶来,我们十招之内若是拿不下他们,就必定会被巡逻队所包围。到时候不仅杀不了他们,自己反而会陷进去。小昭,你一定要记住,此事是长久之事,现在完不成也无需着急。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楚昭想起了楚勋为击破李九伦的阴谋,潜伏了十九年,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甚至不惜装成一个不会武功的落魄裁缝。但是终究他在神锤帮总坛成功的做到了。于是她点头道:“小昭谨遵师父的教诲。以后我绝不会因为韩连、简常这等小人而冲动。”
乔锐形这才喜道:“这就对了。那你觉得现在你觉得你应该去哪里?”楚昭道:“师父,您刚才说简常的武功不同寻常,我猜想······也许他是得到了《济世策》。”
“什么?《济世策》?”乔锐形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道:“他如何能够得到此物?你确定吗?”楚昭道:“我也没有把握,《济世策》固然是丢了,也不一定是他拿走的。但是他用的那功夫实在是奇特,能够如此轻松爆发出如此强横的招式。师父,之前叔至哥哥在永冥寨和他对敌过,他说他从《济世策》上学过一个新招,打了叔至哥哥一个措手不及,这次也许也是这样。”
乔锐形听了,面色更加凝重,喃喃道:“若是真的在他手上,他只要潜心修炼,估计花个几年时间,我们就都不是他的敌手了。那样可真的不好办······”楚昭拱手道:“师父,所以徒儿这才斗胆请求能够继续观察简常和韩连,一旦他们出现了关于《济世策》的消息,我一定带人将它夺过来。”
“不。”乔锐形摆手道:“现在这件事不该你来做。”楚昭不解其意,道:“为什么?”乔锐形道:“现在现在最需要你相助的不是《济世策》,而是叔至。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晴儿虽然想要帮忙,但是毕竟有心无力,傅彤他们的本领也很是有限。叔至身边现在缺乏一个既能和他并肩作战,又能替他出谋划策的文武双全之人。小昭,这个人非你莫属啊。”
“这······”楚昭虽然想,但是也知道这样做大有不妥,很是踌躇。乔锐形一看,不悦道:“小昭,你是我的徒弟。我当然知道你是为叔至着想,但是我也得为我的徒儿着想。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好光阴要是一个人孤独地过了那真是浪费!你不能因为你妹妹的存在就放弃自己所爱。所以······你去吧,我相信陈到真正在面对你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犹豫。”
“我······我还是不能······”楚昭还是不愿。乔锐形抱住她的双肩道:“小昭你尽管放心,这里有我。我不会让简常和韩连继续拿着《济世策》胡作非为的。但是你!你必须立刻去找刘备他们。恐怕刘备已经去投奔曹操了,以曹操的兵力,要击败吕布并无难事。难的是如何能够毁灭吕布。这是对叔至战场上的第一课,也是对你战场上的第一课。小昭,帮他······行吗。”
楚昭一听,也知道此战对于陈到的重要性。她知道陈离已死,刘备此战大败于吕布,陈到抛下了刘备的家眷率军撤退。若是他不能亲自击败吕布,恐怕此事会成为陈到永久的心魔。于是她这才坚定信念,点头道:“师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帮叔至哥哥成功的。”
陈到等人行军许久,这才打听到刘备果然只身投奔了曹操。陈到本来厌恶曹操,不愿前往,但是因为自己既然认了刘备为主,又岂有弃主的道理?还是硬着头皮去曹操处寻找。
但是陈到和邓泰还是不想被曹军以前认识的人认出,便只由傅彤和卢忠前去答话。等双方确认了身份之后,陈到他们这才进到了曹营之中,白毦兵则驻扎在了曹军附近。
刘备向他询问了城内的情况,陈到忍痛说了陈离阵亡之事,对刘备下跪道:“主公,恕叔至无能,没能带着夫人一同突围。”
“罢了罢了。”刘备看着跪倒在身前这一帮人,心道:“陈离果真没有白死。至少白毦兵都完整的保留下来了。”安慰道:“没事,你们对我来说更为重要。你们自己没事就行,夫人她们······我想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此时吕布已经亲率大军前去进攻兖州,曹操听到消息之后,便分兵先去进攻沛城,同时自己率主力去兖州和吕布决战。陈到等人率白毦兵一直跟在曹军之中,只是看着他们出战,自己却毫无作为。眼看着萧关之战许褚以一敌四大败敌军,邓泰也不禁心痒痒起来,暗地里对陈到道:“大哥,这个仲康将军都已经大展神威了。我们······我们其实也不差啊,一直窝在曹营里是不是太······太屈才了?”
卢忠等人也很是焦急,都希望能够去向曹操请命出战。陈到却根本不想见曹操,只是不断地推脱。楚晴也不想让他们上战场出危险,也不答应。傅彤在旁听了许久,对陈到道:“叔至,吕布的军队打败我们的主公,杀害我们的百姓,还害死了你的叔父。此仇不报,我们白毦兵也不用再混了。你不愿意找曹操请命,我们可以理解。我们想要报仇,也不一定非要找正面战场,其实······有别的办法。”
陈到有些疑惑,但是一听有别的办法能够找吕布报仇,他就很是兴奋,道:“什么办法?快说,我一定照办。”傅彤道:“曹操这人我们固然都不喜欢,但是他的实力确实要强过吕布不少。所以两军交战十有八九吕布会败,所以这时的重点就在于能否迅速完全攻破吕布。所以我们如果由内而外,吕布必败!”
刘备听说了陈到的请求,点头道:“好啊,我也一直担心你们上正面战场会有不少损伤。但是叔至你们亲自去做内应,既能够减少损失,又能提高获胜的机会。这样,我这就去和曹孟德说一声,派遣你们前往。”
陈到却有一丝担心道:“主公,我们全都去了,您的安全恐怕······”刘备却不在意道:“放心,我们和曹孟德乃是盟友,我在他的军营之中,是不会有危险的。倒是你们可得小心,把最有把握的都派去吧。我们就是因为大意才败给吕布,你们去做内应之后可得万事小心。”
于是刘备便把这个想法跟曹操说了,曹操也觉得很有道理,便亲自见了带头的傅彤和卢忠,亲自送他们出发。陈到和邓泰坚决不露面,便混在跟班之中,也出发前往。
陈到为了安全,其实并不想带上楚晴,但是也拗不过她,只好苦恼的将她带上。他们五人到达萧关附近,只见陈宫率领人马紧守城池,丝毫不给曹军一丝机会。
陈到和傅彤观察了许久,傅彤不禁摇了摇头道:“恐怕此事没那么容易啊。他们······守城太过森严了,你看······进城百姓的盘查太过严格了,就咋们这些兵器,是一件也带不进去的。”
陈到想了想,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赌一次?眼下吕布不在此,曹操他们肯定可以攻破此地,我想先去徐州卧底,到时候再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徐州。”
“那不行。”傅彤道:“这里防备森严,想要一举击破又岂有如此容易?若是攻不破这里,那你岂不是白去了?这可不行。放心我们人少,说不定可以趁着夜晚翻城墙进去。”
“不不不。”陈到连忙制止道:“这里城墙太高了,就算是我想冲上去也是相当费力的。让阿泰和阿忠去,就太危险了,更何况还有晴儿。这样吧,我骑泰乌云迅速绕过萧关,去后面吕布的城防看看,是否有什么别的突破口。”
“这······”傅彤有些犹豫,陈到道:“只能这样了,怎么着也比在这里一直瞪着眼睛看强啊。丹平,我不在的时候,晴儿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她身子骨单薄,你们可得多关注关注她。”“行。”傅彤道:“晴儿她话多得很,我们都很喜欢她。你照顾好自己即可,千万得平安归来才是。”
陈到便骑着泰乌云,执包裹好的白毦金枪急速绕过萧关,直奔徐州而去。他一路上看见了吕布派出的援军,虽然心中痛恨他们,但他也知道光凭一人之力,如果出手,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只好忍着在山上盯着他们,眼看着这支援军已经尽数往萧关而去,他心里担心:“如果他们前去增援,想要再攻破萧关就更难了。究竟该怎么办?”忽然想到:“这萧关的守护者是陈宫,我听说他名声甚好,在吕布手下作用恐怕还不亚于高顺、张辽等人。当年我为了保护濮阳百姓,前去刺杀曹操,因为得师兄相助保得一命。这次为了叔父和沛城百姓之仇,陈宫······对不住了!”把心一横,拍马往萧关赶去。
陈到正拍马往回赶路,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嗖嗖”声响,赶忙拔剑一挥,“当”的将一枚朝着自己飞来的石子击落。陈到很是诧异,不知是何人用石子对自己出手,停步向四周观看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更无一个人影,陈到心知此人必当躲藏隐秘,挥剑高声道:“什么人?为何不现身?反倒只会暗器伤人?”
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陈到不愿和他多耗,既然自己找不到他,难道还躲不了吗,想到这,他一拍泰乌云朝前冲出。
又听见身后“嗖嗖”声响起,陈到虽然在跑,但是却一直谨慎的注意四周的动向。等这两道声音响起,他回身一剑劈出一道剑气,便将两块石子一同击落。同时他一勒泰乌云,飞身朝着发出石子的一个小坡冲出。
陈到的出击极其迅速,在电光火石之际便施展“破空浮云”来到那山坡之前,一招“熔天拳”劈去。只听一声轻柔的“叔至哥哥”响起,陈到吃了一惊,连忙奋力将招式向上推出。但他深知此招已发,又如何能有如此快速变招的可能,突然双臂一轻,他这一拳便被抬高,向天打出。原来是楚昭施展“鹰鲨掌”相助帮他卸去了力量。
陈到本来还担心会伤着楚昭,这时才想起来她的自保能力甚至已经不弱于自己,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欣慰:“真是惭愧,我想要保护她,却不能胜过她。不过小昭现在这么厉害,我也能不再那么担心她的安全了。”
但他还是万分疑惑,道:“小昭,你这是······”楚昭当然不会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便胡说道:“叔至哥哥,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神锤帮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这才亲自赶来查看情况的。”
“你······你都知道了?”陈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但是······你为何要用‘弹指神通’攻击我?”楚昭一嘟嘴道:“我这是不想让你做错事嘛。”
“错事?什么错事?”陈到不解其意,道:“小昭,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楚昭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叔至哥哥你的心思可逃不过我。你刚过萧关,便马不停蹄的回去,能有什么好事?叔至哥哥,此时的陈宫可不比当时的曹操啊。你就算能够杀了陈宫,仍旧会把你陷入无尽的危险。现在的你又没有中赤甲蟹之毒,怎能去冒此危险?当然,就算你中了赤甲蟹之毒,我也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小昭啊,你连这都猜得到?”陈到挠了挠头,道:“我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楚昭笑道:“叔至哥哥,咋俩认识好几年了,你的想法我都了解的很哪。你这是过度重视其他人,却根本不管不顾自己啊。你一往萧关的方向走,我便猜到了你的想法。这可不行,你回去想办法帮助曹军破城可以,但是拿生命去冒险的事情,我可不同意。”
陈到苦笑道:“小昭,你说的都对。我······我不干那种事情总行了吧。”楚昭却不相信,道:“不行,我可不能让你干傻事。所以我得跟着你。什么时候你和晴儿他们会合了,我再走。”陈到满怀希望的说道:“小昭,既然你要跟着我,那就一直跟下去嘛。干嘛······干嘛说走就走啊,咋们又都······都分开快一年了······”
楚昭对他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她心知这样回去不仅不能帮他,反而会害了他,便不再直言,道:“这个现在不是重点。我们现在是该回去萧关,寻找新的破关方法。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以命换命的坏想法。”
“是是是。”陈到点了点头,他本想将楚昭支走再做行动,但是见楚昭要与自己同行,早就将拼命之心搁到了一边,只顾着回味着两人过去的点点滴滴。楚昭知道吕布过不久便会亲自赶到萧关相助,两人百年不做停留,迅速上泰乌云返回萧关。
只见之前的一支千人部队已经进入了萧关之中,楚昭道:“叔至哥哥,这里防备森严,想要找到突破口实在是不易啊。”陈到道:“做这些事情,总是得冒些风险的嘛。小昭,咋们等会儿趁着天黑,偷偷溜进去便成。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让我们找到那个什么陈宫再把他给解决掉了。”
楚昭虽然觉得此计风险很大,但是也知道这时能够迅速进城帮助破关的最快方法了。而且如果他们两人合力,只要吕布不在,光凭这些普通士兵是留不住他们的,于是答应道:“好吧叔至哥哥,不过你得记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我们不能立刻得手,就得立刻突出城去。”“那是自然。”陈到笑道:“我还得杀吕布为叔父报仇,怎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两人便将泰乌云放远,一直潜伏在城外草丛之中,等到天色一晚,便悄悄爬近城墙。虽然两人又有许久未见,但是默契依旧是无可挑剔,轻松躲避后城的士兵眼线,迅速来到城墙下。
两人正想着如何安静的登城,忽然城门一阵声响,居然就此打开。陈到反应灵敏,迅速抱住楚昭向身后一跳,便一起摔进旁边的草丛之中。
楚昭只觉自己胸前一闷,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陈到拉了出去。落地之后,她的脸顿时红透了半边天,用力将陈到的手推开。陈到只觉双臂之间一阵柔软,连忙收手道:“小昭,我······”楚昭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他一起按倒在草丛之中。
只见城门之中走出一小队人马。几个士兵对领头的一个青年道:“陈将军,夜晚出来不太安全吧?”陈将军道:“无妨。后面这一带一马平川,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我不会走远,半个时辰定然会回来。”
“可是······”陈将军有些不耐道:“有什么可是的?吕将军派我前来,自当有他的打算。现在曹军攻势正急,我难道会去做什么傻事?不必多说,你们回去守城吧。”那些士兵也没有办法,只得目送着他骑马走出,便回到城中。
忽然,在城门将要关上之际,城门门缝之中窜出两个士兵,悄悄朝着陈将军的方向追了过去。
陈到兀自对楚昭很是抱歉,道:“小昭,我······我不是故意的。”楚昭心道:“你就是故意的,难道我会怪你吗?叔至哥哥,咋们两个今生若是只能凭爱相望不能共同携手。这才是小昭心痛的啊。”她平复心情,道:“叔至哥哥,你听到了没有?”
陈到见她一直不回话,还以为她伤心生气,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时,忽然听楚昭这么说,诧异道:“听到什么?”楚昭无语道:“我的傻哥哥啊,刚才那些士兵称走了的那人为‘陈将军’,你不会连这都没听到吧?”
“啊?陈将军?”陈到道:“莫不是那陈宫······”楚昭道:“不管是不是陈宫,他都是吕布的手下。我们跟过去看看,如果真是那倒是便宜了我们。就算不是,咋们也不算亏。”于是两人又悄悄往回爬动。
陈到却兀自很是愧疚,边爬边对楚昭道:“小昭,对不起啊。我······我以后若是再做出此等下流之事,我······我······”楚昭连忙捂住他的嘴道:“叔至哥哥,你怎么总是想当然啊?你都没有问我的意见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合适吗?对我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嘛。”
“啊?”陈到连忙掌嘴道:“是······是对你不公平。”楚昭看着他那憨憨的样子,噗嗤一笑道:“叔至哥哥,你这个样子,将来就是洞房之时,你也不敢动手哇。”陈到喃喃道:“洞房?这个······我可没有想过。小昭,就算是洞房,我也得等到洞······”
“行行行。”楚昭不想又听他提起令人伤感的事情,道:“咋们就别管这些没用的了,去找那人吧。这里比较偏僻,我看这陈将军应该不会走远的。”
两人爬上附近的小山包,确定不会被身后守城的士兵发现之后,这才起身翻过山包。只见不远处两个士兵正躲在一堆乱石之后,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哦!”楚昭道:“我倒是知道了。看来吕布并不放心这个陈将军啊,人家出来散散心也要派人跟着。”陈到远远眺望了一阵,道:“不。他恐怕不是来散心的,而是要送信。”
“送信?”楚昭又挤眉弄眼的瞧了瞧,道:“叔至哥哥,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到往天空指了指,道:“我还记得在沛城之时,黄方也曾用鸽子传信。你看那边,似乎是一只白鸽。应当也是这陈将军发的信号。只是究竟是给谁的,那就不清楚了。”
楚昭若有所思道:“若是给吕布传信,又为何要派人尾随?”她醒悟过来道:“叔至哥哥,看来这个陈将军是我们能够争取的人。我们得快去!”两人便施展轻功,快步且安静的赶了下去。
那两名小兵只顾着偷听陈将军,丝毫没有感到身后有人。陈到本想直接将他俩打倒,楚昭连忙对他一挥手,并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着急,陈到便停在两人身后,一起听了起来。
只听陈将军喃喃道:“爹,孩儿必定不负所托。等到孩儿相助曹军攻破萧关之后,吕布必当一泻千里,到时候您再关闭徐州和沛城。到时候吕布只能前往家眷居住的下邳,一座孤城而已,他如何能够守住?关键就在于能否击破萧关。爹,为了徐州百姓,孩儿就是肝脑涂地,也得帮刘豫州重新夺回徐州!”说着,对着前方一磕头。
陈到和楚昭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在此无人之处,他不太可能自言自语还说谎话,便都想着要帮他一把。前面那两个士兵听了这些,一人立刻低声道:“他居然真的有问题。看来陈先生的担心的确是有道理的,我们立刻就回去复命,将陈登和他爹都抓起来。”另一人也点了点头,两人转身便想走。
陈到心中顿时一片明亮,心道:“原来他是想帮助主公。”和回头那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那两人没想到自己身后还藏有人物,脱口而出道:“你是什么人?”陈到反应过来,一拳打出,“咚”的将一人打倒在地。另一人怒喝一声,拔剑朝着陈到砍来。
陈登听见身后有声响,吃惊的回头看去,他分不清这些人的立场,也拔剑道:“你们是什么人?”
被陈到打倒那人见陈到一把夹住长剑,轻轻松松的便将长剑夺过,心知就算是自己上前夹攻也难有胜算,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拔腿就想跑。另一人反应也很灵敏,自然猜得到他的想法,便向前一扑,拼死抱住陈到不给他追击的机会。
陈到一肘劈在他的后背,道:“起开!”右手揪住他的战袍用力一甩,便将他丢出撞在旁边的石头上。陈登不知他是好是坏,不给他追击的机会,挥剑拦在他身边道:“站住!你是何人?来做什么的?”
陈到知他是友非敌,不愿出手伤他,挥掌打在他的剑刃上,飞身便已逃开。陈登只觉长剑一颤,险些拿捏不住,连忙向后一跳道:“你们是谁的手下?想干什么?”陈到不理睬他,正想去追击另一人,却只见他被楚昭一脚踩在脚下,鼻青脸肿的动弹不得。
陈到看着笑吟吟的不住地跺着脚尖的楚昭,松了口气道:“小昭,有你在,还真是令人放心啊。”
后面的陈登却心里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一男一女之手,用力的连挥长剑道:“你们······你们为吕布战斗,这值吗?自从他抢夺了徐州之后,百姓的生活更加难过。若是刘豫州还在,又如何会是这般景象。你们······你们今日还要为吕布的走狗,你们······你们的良心还在吗?”
陈到听他又说了这么一通,更是放心,微笑道:“陈将军,你误会了,我们可不是吕布的走狗。他们才是。”说着提溜起撞在石头堆不省人事那人,丢在陈登身前。
陈登诧异的看了看此人的装束,又看了看陈到和楚昭,有些疑惑道:“他们确实是城中士兵,但是你们······”陈到拱手道:“我乃刘备帐下一员小将,我叫陈到。此次绕过萧关,是为了帮助曹军迅速破关。”
“哦?”陈登有些不敢置信道:“我曾经也是刘豫州的手下,那时我可没见过你们。你们······不会是在撒谎吧?”陈到连连摇头道:“陈将军,我投奔主公不十个月,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我叔父陈离已为了保护甘夫人、糜夫人她们而牺牲。此乃我与吕布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为我叔父报仇。”
“陈离?你叔父?”陈登这才有些相信,道:“陈离也说过他有个侄子,武功高强但是下落不明。这么说来,你还是回来找到他了。”陈到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和叔父之前也有误会,现在已经都消除了。这十个月来他教了我许多军营道理,只是可惜······我还没能实践运用,他便已经不在······”
“好!”陈登拍了拍他,道:“有你相助,我这次倒是更有希望了。”
楚昭走上前道:“那么陈将军,你打算怎么帮助曹军击破萧关?”陈登看了看她,也猜到了她和陈到的关系,道:“吕布的援军不日里便到。这里陈宫又防备森严,恐怕只能里应外合硬来了。我带着的亲兵数量确实不多,但是拼命一次,机会还是有的。只要击破萧关,吕布必败无疑,我就是死也对得起徐州一众百姓了。”
“太鲁莽了。”楚昭摇了摇头道:“陈将军,此事没这么难,也不见得要牺牲这么多。”“哦?”陈登看她如此胸有成竹,拱手道:“姑娘,莫非你有良策?还请快快说来。”
陈到见楚昭在路上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办法,赞许道:“小昭,你可真聪明,这么快就有招了吗?”楚昭微笑道:“也是刚刚才想出来的。陈将军,吕布大概还有多久到?”
陈登想了想,道:“我是故意带兵提前走来观察战局的,比吕布要快个几天吧。”楚昭道:“那就好。吕布只派了你一个将领提前来此,没错吧?”陈登点头道:“不错。高顺、张辽还驻守在沛城一带,并未跟随吕布,只有我提前在此。”
楚昭一拍手道:“那就好了!陈将军,吕布和陈宫现在互相见不到,想要有什么联系都得依靠将军你。所以你想让他们知道什么,那不都取决于你吗?你对陈宫说吕布被曹军偷袭,再对吕布说陈宫准备弃城逃跑,他们能不信吗?”
陈登恍然大悟道:“对对!小昭你说的太对了!我······我实在是太蠢了,连这个方法都没想到。”楚昭笑道:“现在知道还不晚,不过得立刻行动才是。不然吕布带兵来到,那就真的难对付了。”
陈到却还是一头雾水道:“小昭,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啊?是对吕布和陈宫胡说八道吗?这样就能够破城吗?”陈登笑道:“陈到将军,现在看来,想要打破萧关并不算难。姑娘,我和陈宫说曹操已经派兵绕过了萧关,命他弃城前去相助。再对吕布说萧关即将失手,让他立刻赶往萧关如何?”
楚昭“嗯”了一声,道:“还得想个法子让他们打起来,并且提前通知曹军。到时候曹军趁机攻城,萧关必失。”陈登喜道:“好啊,姑娘你的法子实在大妙。就是不知姑娘芳名······”楚昭微微一笑,道:“楚昭。”
陈登对二人一拱手道:“那就多谢陈到将军、楚昭姑娘了。等徐州平定,我定然向百姓们诉说你们的功绩。”楚昭点头道:“我们会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尽管放手去做即可。”陈登指着倒在地上的两人道:“那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们了。你们都是战场上的过来人,可不能心慈手软。”便转身回城。
陈到目送他离去,立刻一把将被自己打倒的士兵揪了起来,怒道:“你是不是吕布手下的走狗?”
那个士兵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弱弱的说道:“我······我不是走狗······”陈到“啪”的将他摔在地上,道:“帮助吕布残害百姓,还说不是走狗?”拔出白毦剑对着他的咽喉一指道:“我本不喜杀人!但是吕布害死叔父,你们又都是吕布的走狗。放走你们,这战事永远打不完,还不知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受死吧!”一剑将他刺死。
另外倒在楚昭脚下那名士兵一看,惊吓的拼死挣扎想要逃跑,却被楚昭牢牢踩住动弹不得。陈到转身走到他跟前道:“怕死吗?”那士兵不住地哆嗦道:“怕······怕······饶命······”陈到怒吼道:“饶了你,会害了更多人!岂能心慈手软?”又一剑要了他的性命。
楚昭一直在陈到身前冷眼相待,等他开始擦拭白毦剑上的血迹,她这才沉声道:“叔至哥哥,你还是以前的叔至哥哥吗?”
陈到一愣,见楚昭的表情忽然变得冰冷,奇怪道:“小昭,你怎么了?”楚昭一副陌生人的脸色道:“我认识的叔至哥哥,又岂是此等杀人不眨眼之人?你······你变了,再也不是我爱的那个叔至哥哥了,不是吗?”
“我······我······我没有。”陈到嗅到一丝不对,连忙辩解道:“对奸人仁慈,只会害了更多的人。黄方就是例子,我们不能再对奸人心慈手软了,否则将来我只会更加后悔······”
“不······这都是借口。”楚昭沉着脸道:“叔至哥哥以前可是打人一下都要道歉的。连杀李九伦的手下也是心怀愧疚,怎么现在就充满了戾气?叔至哥哥,记住,不为杀人而杀人。否则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杀手。”
“小昭······”陈到见她转身要走,伸手想要挽留,却被她一把甩开。只见她双目血红,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不是我爱的叔至哥哥了,还抓着我不放做什么呢?是我自己傻,苦等了你六个月,却只等来了一个性情大变的你。我要回神锤帮了,毕竟······那是我认识的叔至哥哥留给我的······”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陈到不知为何会变成这般情景,无力的跪倒在地,看着楚昭消失在自己眼前,喃喃道:“小昭······小昭······是我······是我错了吗?”殊不知楚昭转头之后,泪水便如绝地潮水一般涌出。她为了不让陈到知道,也不敢加快步伐,只是伸右手在胸前发力,将泪水控制在脸颊上不让他们下落。她的心已接近死去:“叔至哥哥,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杀人确实不是为了杀人。但是······我若不这样,你不会让我走的······我······我还是不能留下······”等她走出陈到的视线之外,立刻捂着脸快速奔跑起来。
陈到两眼无神的留在原地,等到天亮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将那两具尸体处理干净,静等陈登的行动。等到下午,只见陈登又带兵从后门赶了出去。陈到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留在原地不住地观察。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等到傍晚陈登这才赶了回来。
陈到来不及跟他见面,只见他回城后不久,陈宫居然率领主力开始弃城准备撤退。陈到心下奇怪:“难道这么容易就说通了?小昭真是有好办法!”
想起楚昭,他又不免落寞,叹道:“不知小昭她原谅我了没有。”忽然看见几名军士正在乱石堆外对自己挥手首,便牵着泰乌云走了出去。那几人看了看他,便道:“请问你是陈到将军吗?”陈到猜他们便是陈登的心腹,便点了点头。他们立刻道:“陈登将军请你跟随我们入城,今日便可以击破萧关!”
陈到见他们的喜色不像是作伪,再加上周围一堆人马正混乱的行动作出撤退的样子,没有任何怀疑便跟他们进了城。
陈登见只有他,也没问楚昭的情况便道:“陈宫已经率兵准备撤退,我估摸着吕布也要率兵赶来了。吕布让我通知陈宫以火把为号攻击曹军,可我偏偏不和陈宫讲,只通知了曹营。陈宫又以为曹军已经绕过了萧关直奔徐州而去,自然得放弃萧关回救徐州。陈将军,此计果然是大妙啊,多谢你和楚姑娘。”
陈到来不及落寞,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立刻放火?”陈登摆了摆手道:“不不,陈将军,放火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你来费力。当务之急是你要立刻前往下邳,在吕布之前进城潜伏,这样里应外合,吕布必败无疑。”
“下邳?”陈到道:“确定不去徐州吗?”陈登得意道:“我爹和简雍已经守住了徐州,不会给吕布任何入城的机会。而且我爹已经成功让吕布将自己的亲信全都送去了相对偏远的下邳,徐州城里无人会与吕布相照应。沛县的高顺和张辽也已被我通知前来相助萧关,所以吕布丢掉萧关之后唯一的去处便是下邳。陈将军,你别看我说起来下邳好像很好对付一样,但是若是吕布固守不出,那也不好攻破。唯有里应外合,我们才能把机会最大化。”
“好!”陈到听从了他的话,对他拱手道:“此次多谢陈将军。”便下城去了。他骑着泰乌云飞速冲出去老远,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叔至!是你吗?”他听出这是傅彤的声音,连忙停步回头一看,只见四道黑影飞马赶了过来,果然是傅彤、楚晴、邓泰和卢忠。
陈到很是诧异,道:“你们怎么冲过来的?”邓泰得意道:“这陈宫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想弃城后撤。城前城后可以说是一片混乱。曹军前两天便已后撤,否则他们也不敢如此大动干戈,所以我们可以趁乱过来。大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有什么收获?”
陈到看着楚晴关切的神情,心中满是痛苦,不愿多说,道:“都是陈登将军的计谋,是他帮助我们打破萧关的。”说着也不停步,拍马向前就赶。四人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平常有什么事情他都会不顾口水的详细说明,今日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少言寡语,全都跟了上去。
只听身后“咚咚”的声音响起,陈登已在萧关之上放起大火。陈到等人由于从小路出发,并未被赶来的吕布军队发现。吕布率军赶到正好碰见大火,还以为面前的人马便是破城的曹军,立刻和陈宫的军队混战起来。结果反让曹军趁虚而入,一举攻破了萧关。
吕布和陈宫的军队一直恶战到天亮,这才发现居然是自相残杀。吕布气的大怒道:“是谁出的如此毒计?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和陈宫想要返回徐州,果不其然被简雍封住了道路,又见高顺、张辽等人一起赶来,沛城也被乘虚攻占。此时吕布手下也就剩下了孤零零的下邳,他在半路还被关羽、张飞截杀一阵只好带领剩余残部一路撤进了下邳。
陈到等人早已进城,见吕布率领剩余所有人马企图死守,邓泰道:“大哥,他们刚刚进城不久。若是曹军乘胜追击,那吕布必败,我们可得看好城外军队的动向,适时配合才是。”陈到觉得有理,便和傅彤、邓泰、卢忠每日准备突袭。
不料曹军却只是修整,并不对下邳发动最后的攻击。陈到等人苦等数日,却没有任何回应,只得耐着性子每日熬夜相待。
楚晴看着他们四个挂着黑眼圈还拼了命的盯着,有些担心道:“你们就别不要命的守着了。曹军已经五天没有进攻了,显然是不打算按照你们的猜测进攻。你们干嘛还那么执着的守着啊?要是你们精神不济的时候曹军进攻,你们哪里还配合的了?”
“说的是说的是啊!”邓泰和卢忠异口同声的说道:“晴儿姐说的在理。”全都退了回来。他俩早就受不了了,若非陈到和傅彤坚持,他们早就呼噜呼噜的睡觉去了。但是陈到和傅彤却并不答应,傅彤想着是机不可失,陈到则是难以接受楚昭对自己的话,只能以每日每夜的守夜来让自己不去思考。
于是陈到和傅彤两人便和邓泰、卢忠换着守夜。第二天不知为何,曹军居然对下邳展开了猛烈进攻,不过并未攻下。陈到等人精神不济,也提不起精神去相助。楚晴便希望他们全都休息一天,但是陈到还是不许,命令邓泰和卢忠继续守夜。
两人睡眼惺忪的在黑暗寂寥的街道上行走着,也各不说话,犹如僵尸一般。旁边走上来两人,看了他俩一眼,一人讥讽道:“看看,这里的百姓居然都被吓成了这样。”
邓泰和卢忠起初都没理睬这二人,各自走出去七八步,邓泰忽然停下,卢忠却还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出。邓泰“喂”了一声,他还是并无变化,邓泰立刻一把将他扯了回来,这才将睡梦中的卢忠抓了回来。卢忠使劲揉了揉眼睛道:“我说泰哥啊,你······你这是做什么啊?”邓泰低声道:“你是真的走着睡着了吗?此二人······是敌人!”
“敌人?”卢忠还未完全清醒,道:“这里城中的士兵不都是我们的敌人吗?遇上两个敌人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邓泰只好重重的抽了卢忠两下巴掌,道:“你傻啊?要是普通的敌人,我至于这么紧张吗?你听好了,这个是屡次和大哥为难,并且加害我师父的凶手!”
“什么?和将军为难?”卢忠这才明白过来,道:“是那个什么贾诩吗?”邓泰摇头道:“不是,不过也危险的很。咋俩继续装作没睡醒的样子,听听这两个坏东西想要干嘛!”卢忠也觉得很有必要,立刻便又做出一副困顿不堪的表情。
邓泰一愣道:“你变得还真是快啊。”便和他又转向,并肩走了出去。
简常骂道:“韩老哥,这个吕布完全不是可以依仗的啊。我们好不容易帮他找到攻击刘备的借口,结果他还让陈到他们跑了!现在又屡次出错,现在不仅他自己危险了,还把我们给害了。”
韩连也是一脸凝重道:“不错,吕布的武功极高,但是统兵用人能力实在是太差,我确实是高估了他。我早就猜到那个陈登的话不可信,但是他却和傻子一样偏听偏信。曹军刚刚围住下邳之时,也可以听陈宫之言打他们一个立足未稳,他还是不睬。我更没想到他是如此没骨气之人,今日曹操在城下花言巧语一番,他居然真的相信了。若非陈宫射击曹操,还不知道他会做出怎么样的蠢事来。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反正曹操已经和张绣又打过了一仗,应该不会再招惹张绣,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可是······”简常犹豫道:“陈到还没有杀掉,我们就要这么走吗?”韩连揪住他道:“一个陈到而已,没必要这么拼命对付。吕布这厮的心理我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指不定他哪天脾气不好,就把被曹操击败的原因丢在我们头上,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反正咋们也没啥贵重东西,若是有机会,这两天咋们就溜。”
邓泰和卢忠又从他们身边飘过,把他们的谈话听的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俩还是太过大意,走了两步就调转方向,几乎就是围着韩连和简常绕圈子。走了三圈就被发现端倪,韩连停步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城中百姓?”
邓泰一听,不由得一颤,卢忠倒是和没事人一般的继续向前走。邓泰刚想跟上,却已经慢了一拍,简常厉声道:“什么人?居然在我们勉强装蒜?”一掌朝着邓泰的后背劈出。
邓泰回身一戟挡了他这一掌,同时顺势被击退数步来到卢忠身边。他一把揪住卢忠道:“快走啊!”卢忠这才睁眼,一脸迷惑道:“怎······怎么······”邓泰没想到他这时候还能睡着,怪不得他刚才被韩连叫住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立刻将头套摘掉,抓住卢忠就跑。
韩连冷笑道:“你们走不掉的!”和简常一起飞身追出。邓泰奋力将卢忠摇醒,抓着他一起撞进旁边的房屋之中。
只听“霹雳啪嚓”的声音响起,却是两人将旁边的火把柱尽数撞倒,火苗窜到地上,顿时引燃了旁边的布帘子。烈火将本来靠近的韩连和简常一把拦住。
卢忠还是有些迷糊,道:“发······发生了什么?”邓泰怒道:“被发现了!快跑!”揪着他找着屋子的前门,开门逃跑。简常还打算越过前面烈火前去追击,韩连阻止道:“不必了。此二人绝非善类,不是我们以前的哪些仇人,便是吕布的手下。看这里火势越来越大,咋们还是趁乱走人才是。”
“溜之大吉?”简常吃惊道:“现在就走?会不会······”韩连道:“眼下城内城外都是戒备森严。我们把这里的事情闹大,想要出城并不难。但是想要突破曹军的防线,确实没那么容易。这样吧,我们潜在城里,不再和吕布联系,就让他以为我们已经离去。这样他就算要找我们麻烦,也无迹可寻。”两人便把旁边的火把柱子尽数推倒,将火势扩大,便悄然逃走。
邓泰和卢忠刚刚跑出去不远,便听见身后声势越来越大,烈火已经引燃了不少房屋,同时伴随着无数尖叫声。邓泰立刻停下脚步,喃喃道:“我们得······得回去救人。”
卢忠拦住他道:“救人没问题,但是问题是······那两个追我们的人,我们打得过吗?”邓泰一愣,心知就算两人联手,也不见得能够胜过简常或是韩连一人,但还是强撑道:“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怎么回事?”陈到、傅彤和楚晴听见外面的动静,都赶了过来。邓泰便指着着火的方向道:“杀害我师父的人他们便在那边,追击我们引燃了那些房子······不,是我们引燃的······”
“什么?”陈到和傅彤眉头一皱。楚晴看着冲天的火光,又听着不少人的叫声,叹道:“恐怕······又要死人了。”
傅彤看着陈到的神情,道:“叔至······此事还需······”陈到却斩钉截铁道:“救火!”率先冲了出去。邓泰紧随其后,楚晴和卢忠也慢慢跟了过去。傅彤留在最后,苦笑道:“你是好人······值得我追随之人。但是······不能这样领兵······”也跟了过去。
他们跟着不少救火的百姓将被困烈火中的不少百姓都拉了出来。眼看城中军队也被吸引过来,傅彤对陈到道:“这里已经被发现,现在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快走吧!”陈到看着大部分百姓都已安全,但是仍有些房屋里有人在呼救,道:“救完再走吧。”
“不行!”傅彤用力抓住他的手臂道:“吕布肯定会盘问所有救火的人。到时候若是被他认出来,我们全都得完蛋!”陈到看着傅彤不容置疑的眼神,迟疑道:“难道······看着他们身陷绝地吗?现在来的这点人,不会立刻救人的。”
“咋们的力量只有这么点。身居乱世,若是连自己都考虑不了,还顾得上这么多吗?”傅彤不由分说,便强行将他拉走,陈到知道他说得对,但是依旧难以面对,心道:“小昭,我对不起你。你说得对,也许我真的不再是之前的我了。”楚晴、邓泰和卢忠也只得跟着他们离开。
这一场大火并未引起吕布的注意,陈宫虽然派人调查,却也查不到陈到他们那边去。韩连和简常的失踪也未能让吕布提起太多兴趣,本来陈宫也向吕布提出了许多建议,但是吕布却都为妻妾所困,无法执行。他又知道自己没脸见陈宫,便每日躲在屋里饮酒解闷。
陈到等人见这几日曹军的进攻也不算凶猛,吕布更是不见踪影,都大感奇怪。傅彤道:“若是他一直这样下去坐以待毙,那根本不需我们出手,他必死。只是有些荒唐啊,就这点本事的诸侯,我们居然敌不过他。看来,高顺和‘陷阵营’的本事我们还是小瞧了,能在如此没用废物的主子面前有这么强的战斗力,着实是不易。”
这一日,邓泰又回来传递消息:“吕布这厮不知是不是想通了什么,今日便率兵突围。但是被挡了回去,只有几个人突围成功。嘿嘿,我就说嘛,他这般荒废时日,手下人都已经撑不住了。”
“有人突围成功了?”傅彤一口将茶咽下去,吃惊道:“此话当真?”邓泰有些疑惑,道:“是啊,丹平啊,只有几个人出去,吕布自己也没跑掉,你担心什么啊?”
“这里是吕布最后的根据地了,他就算逃了,又还能去哪呢?”傅彤道:“显然是派人出去求救了。”
“求救?”楚晴很不屑道:“就吕布这个坏蛋,谁会帮助他啊。两面三刀的家伙,估计谁来救他,最后也会被吕布在暗地里捅一刀。”
“是啊。”陈到道:“丹平,你觉得谁会来救吕布?”傅彤想了想,放下茶杯道:“想不出有谁一定会来救。我们主公上次好心收留了他,结果被他反咬一口丢了徐州。有这个前车之鉴在,我觉得不会再有哪个诸侯会傻到引狼入室了。不过······”他话锋一转道:“袁术倒是个例外。他毕竟和吕布有儿女婚约,说不定会网开一面出兵。”
陈到瞪大眼睛道:“我记得之前吕布还和主公、江东孙将军联手攻打过袁术,袁术还会帮助吕布?”傅彤道:“所以啊,我也不能确定。在这些诸侯眼里啊,小小的恩仇其实算不了什么。只要能够提供利益,就算是杀父杀母之仇有时候也是可以放下的。”
“杀父杀母之仇?”陈到一拍桌子道:“连亲情都不要了,要那些利益又还有什么用?”楚晴也很不理解道:“傅将军,若是他杀了你的家人,未来就算有天大的利益,你会和他合作吗?”傅彤耸了耸肩,道:“我反正是不会。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是太年轻了吧,对袁术来说,那得看吕布许诺给他什么,若是足够大,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邓泰和卢忠在一边听着他们谈论,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傅彤看了看他俩,笑道:“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咋们主公也不是没和曹操作对过,曹操现在还不是接纳了我们主公。我们现在不能理解,也许······将来可以理解吧。”
陈到仰天长叹道:“不······人难道都是这么冷血无情的吗?丹平······我希望我这一生······都不要理解······”
想法是如此,但是现实又岂会都如人愿?在疆场政局上摸爬滚打久了之后,又有谁能够一直保持着初心?
又过了几日,卢忠探听消息回来道:“吕布今日又尝试突围了。这次他背着自己的幼女吕玲绮一同突围,若是他自己上,说不定还有些机会。但是带着一个幼女,不是累赘吗?果然被我们的关、张二位将军给杀回来了。”
“是吗?那太好了。”楚晴拍手叫好道。陈到、傅彤和邓泰却都沉默起来。
楚晴看着他们的神情,奇怪道:“怎么啦?这不是好事吗?”邓泰道:“好事是好事啊。但是吕布做这么怪的事情,应该有他的原因吧?”陈到点了点头,道:“他冒这么大的险,肯定是有更大的机会在前面等着。否则他不会这么做的。丹平······”
傅彤道:“不错,估计是有谁答应支援他,但是却要他的女儿吧。跟他有儿女姻亲关系的也只有袁术了,估计他要真是送出了女儿,袁术的援军就该来了。也幸亏二位将军足够英勇,果然将他挡住。现在来看,吕布还是没有机会反败为胜,叔至、晴儿、阿泰、师弟,咋们继续躲着观察就行,吕布早晚有一天会率先撑不住的。”
就这样,五人在在下邳城中也已潜伏了两个多月,眼看着就到了年底。陈到他们五个心知现在的时间并不适合进攻,心中都担心起来。若是错过了现在的最好时机,没准让吕布缓过这口气,将来就真的难对付他了。
正当他们发愁想着该如何行动以相助城外曹军之时,下邳城却被洪水所淹,全城几乎都被泡住,仅剩下东门没有被完全淹掉。陈到等人去打探了消息才知道,原来曹军引了泗水的洪水灌入城中,同时曹军扎营于高处,减缓了进攻,同时也不给吕布突围的机会。
陈到他们五个都不得不搬离原来的客栈以躲避洪水。吕布却是无动于衷,依旧窝在不知那间房里连人影都没有。傅彤看着不少士兵都被在洪水之中挣扎,没事的其他士兵则手忙脚乱的前去营救,只看得到陈宫、高顺和张辽等人带兵相救,却并未看见吕布出现,叹道:“看来我说得对。上天已经给了吕布机会了,只是吕布他自己不争气,那还有什么办法?咋们就是一直呆在城里不动,他不是自己死掉,也会被生擒的。”
“也是。”陈到道:“他的武功虽高,也不可能敌过上万曹军。哼,吕布你再骁勇又有何用,你已然失了人心,就等着兵败被杀吧。”
邓泰插嘴道:“若是吕布就这样被打败,那我们进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这样一来,曹操······的那些手下不是还会一样看不起我们?”
傅彤沉声道:“瞧不起便瞧不起呗。吕布的本事我们都见过,他指挥作战确实不行,但是一对一或者一对多他还是很强大的。阿泰,你难道也想向他讨教一番?”
“有什么好怕的啊?”邓泰不服道:“我跟你们说啊,吕布这些天一直躲在房子里不出来。你们以为他能做什么好事吗?不就是和那大美人貂蝉饮酒做乐吗?说不定还整日洞房花烛呢,估计他身子也已垮的差不多了。咋们若是抓住时间对他出手,那很有机会能够将他拿下。这样一来,我就不相信曹操他们还敢小瞧咋白毦兵。”
“话虽如此。”傅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但是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能够抓住吕布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受到了什么损伤,那就亏大了。我可不希望你们有谁为了抓吕布,反而受伤的啊。能够建立些功业自然是好的,但也得看代价是什么。对吧,叔至?”
陈到看了看他们四个,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如果你们谁被吕布伤了,那都是我的罪过。所以······静观其变吧。名气什么都是虚的,而且容易招来记恨。我们包括主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和曹操的手下争什么啊?有什么好争的?”
又过了几日,城中百姓和士兵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破城似乎已是近在咫尺。吕布这时候忽然又下了道命令:令全军禁酒,如果谁敢喝酒,直接斩首。
简常听说了这个命令之后,嗤之以鼻道:“真是可笑啊。他自己就没少喝过酒,今日怎么反倒开始扇自己脸了?”韩连笑道:“你我也不是不喝酒之人。这玩意啊虽然有其意味,但是终究对身体伤害不轻。吕布这厮完全没追求,也不懂得如何提振士气,我看他这些日子根本不露面,估计是喝酒喝多了把身子喝坏了。所以才这么做的。不过他现在不论做什么都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根本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曹军的攻势不知何时会再次加大,咋们想走是走不掉的,换更高的地方躲着吧。曹操破城之后定然会选择安抚百姓,不会大家屠戮的。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们想要脱身便没什么难度了。”简常也只能选择听信他的话,两人便继续在城中潜伏。
黄昏时分,陈到、傅彤、楚晴和卢忠正在高处的亭子闲坐,只见邓泰满脸兴奋的跑了回来。傅彤微微一笑道:“阿泰,似乎你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不过从我们这里往下看啊,曹军没有异动。不知你这是什么好消息啊?”
邓泰回头往下眺望一阵,只能看见全城的洪水,笑道:“和曹军无关。我刚才跟踪一个‘陷阵营’的士兵,听说一个叫侯成的将军因为对吕布敬酒,遭遇了惩罚。幸亏其他人求情才逃得一命,但是也被打了五十军棍。”
“这就是了。”傅彤一拍大腿,道:“高顺和‘陷阵营’一直以来都是命令禁酒的。出现了这种事,‘陷阵营’的人自然都不以为然,觉得吕布做的很对,实则不然。吕布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早就大失人心,今日还重罚手下,估计他离众叛亲离已然不远了。”
陈到一听,双眼放光道:“丹平,你有主意了吗?”傅彤得意的点了点头,对邓泰道:“走,我们去那侯成的府邸。”
当晚,五人乔装一番,便潜伏进了侯成的府邸之中。只见宋宪、魏续两位将军前来探望。邓泰听了二人的名字,低声道:“对了,我还听说,就是他们带人求情,吕布才肯网开一面的。”傅彤道:“那就是了。估计他们对吕布都心怀不满,咋们去听听,他们究竟在谈什么。”
五人躲在侯成房外,果然听说他们打算抓了吕布去献给曹操。傅彤一个激灵,便破门而入。宋宪、魏续不知是何人,正想拔剑,却已被邓泰和卢忠一剑指着咽喉,顿时不敢再有所异动,全都蹲在地上。
侯成更是恐惧,拖着受伤的身体勉强起身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傅彤嘿嘿笑道:“我们乃是曹军!奉命潜入城中。要将吕布所有的得意干将尽数杀了!今日是你们三个倒霉鬼,下次便是张辽、高顺他们!”假意要动手。
他们三个连忙辩白,将他们的计划全都说了一遍,同时还拼命解释他们对吕布的无情、只顾妻子不顾将士的痛恨。傅彤这才假意相信,对陈到道:“看来他们是真心投降,司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陈到见他居然假装是曹操的手下,不高兴的说道:“是啊,高兴的非常······对了吕布武功高强,你们光凭自己,能行吗?”有些疑惑的问了出来。
三人一听,都沉默起来。侯成万分痛苦道:“是啊,吕布有胯下赤兔马,外加手中画戟,我们根本就无人能敌。”
“那不一定。”陈到道:“吕布的武功确实高强,他用什么武器,其实差距并不大,但是赤兔马却非常重要。你们若是盗走了赤兔马,这样他的马战水平就会大大下滑。而且没有了赤兔马,他想要突围,似乎也没有这么容易吧?”
三人恍然大悟,宋宪道:“这位将军果然明智。我们明晚便把赤兔马偷出来,出城献给曹公。”“给曹公?”陈到把眼一瞪,道:“应当给······”傅彤连忙抢先说道:“你们说的很对。一旦赤兔马到手你们便立刻打开城门迎接曹军入城。到时候有我们相助,吕布定然失败。放心,曹公一定会善待你们的。”三人尽皆大喜,发誓为曹操效力。
陈到等人离开之后,陈到便埋怨傅彤道:“丹平,你把这些好事都给曹操干嘛?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强了。”傅彤正色道:“正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如此之强,我们才不能大意啊。我们的主公现在是寄人篱下,一旦有什么异动,便是待宰的羔羊,如何能够得到太多人的支持?只有脱离曹操的掌控之后,我们才能寻找机会重新得到百姓的支持。现在嘛,曹操要什么,都给他就是了。”
陈到苦笑一声,叹道:“寄人篱下啊······寄人篱下。又为何要寄于曹操之下?”邓泰明白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曹操,安慰道:“大哥,说不定师父他对曹操并没有怨恨呢?我们主公都能忍着曹操,我们又如何忍不住?放心,我们现在装作没用,将来定当让他们刮目相看!”
“说得对。”傅彤和卢忠齐声赞道,楚晴也对邓泰竖起大拇指。陈到见了,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道:“好,主公忍,大家忍,我们白毦也忍。”
当晚宋宪便向城下射出一箭,跟曹军说明了明日的安排。次日晚上,侯成和宋宪便按照计划来到马院前来偷取赤兔马。
马院中的马夫已然熟睡,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俩。他们便轻松的将赤兔马盗出,飞奔想要出城。
不料却迎面碰上了陈宫。陈宫一看侯成居然骑在马上,很是诧异,但他还是拱手道:“侯将军,听闻你昨日受了伤,我便来瞧瞧你,希望你不要和温侯计较。只是你的身体似乎看起来还挺好的呀,感觉怎么样?有事情吗?”
侯成了宋宪对视一眼,趁着夜色回应道:“没事,多谢先生关心。温侯他是遵守军规,我又岂会怪他。”心中却是暗暗冷笑:“不和吕布计较?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陈宫却更加奇怪,心道:“他怎么连马都不下?莫非有什么变化?”走上前一点,忽然发现他骑着的是赤兔马,惊呼道:“赤兔马?侯成、宋宪,你们要干什么?”
两人一看事情败露,齐声呐喊朝着陈宫就扑了过来。陈宫一看不好,一边挥剑挡住宋宪一枪,一边招呼手下拦住他们。忽然旁边也骚动起来,傅彤挥枪冲出,朝着他腰间一枪刺去。原来他们早就担心会有变故,便一直跟随二人,有事情的话,还可以给予帮助。果不其然,两人还是没能逃过陈宫。眼看他俩冲不出陈宫所带的二十多名士兵,傅彤便率先出击相助。
陈宫没想到还有人暗藏在旁边的草丛中,毫无防备的被傅彤一枪扫倒。他带领的士兵只顾着阻拦横冲直撞的赤兔马,竟无人前来顾他。
傅彤一抬铁枪,便要将陈宫直接刺死。陈到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忍,连忙道:“不要杀他!”傅彤只好临时变招,一枪砸在他脑袋上,将他砸晕过去。
邓泰和卢忠在旁边挥刀砍杀,帮助侯成飞马冲出人群,直奔魏续看守的东门而去。宋宪也想跟随,却被陈到拉住道:“陈宫毕竟也是忠义人士,别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你把他绑了带出城吧。”宋宪也不想就这么杀了他,点了点头,便把陈宫扶上自己的马,前去招呼自己的手下。
魏续早已打开城门,放侯成出城,同时魏续还在城楼上点起火把向曹军示意。曹军一看东门的情况,立刻如潮水般突然涌了出来。
吕布从睡梦中惊醒,只听周围喊杀声一片,不知发生了什么,起身提了画戟走出房门,却正好遇上陈宫带着的手下前来禀报。吕布听着声音,心知曹军已经逼近了城门,立刻披甲,同时命令手下去接自己的妻子以及貂蝉。
那些手下心里都很是不屑:“到了这个时候,还顾着这些私情?”不过他们也没人敢指出来,听命去做了。
吕布的妻子严氏和貂蝉听到消息,正想带着吕玲绮前去跟着吕布。听见前头一道寒光闪过,两道人影拦在两人之前,冷声说道:“想走?恐怕没这么容易。”
严氏不知他们是谁,但也猜得到他们没什么好意,连忙哭诉道:“两位高人,我们······我们不是来干坏事的,请······”
“闭嘴!”一人道:“你以为你有什么价值吗?谁要找你?”指着貂蝉和吕玲绮道:“你们两个,立刻跟我们走。”
严氏也许不认得他们,但是貂蝉心中却和明镜一般透彻,冷笑道:“你们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温侯就是被你们所蛊惑,才会接二连三的做出这么多傻事来。今日你们见温侯即将战败,果然翻脸不认人,想杀我们来保全你们自己吗?岂有这么容易?”
“哼哼,保全自己,又如何需要你们?只是你们的价值并非一般,而且战斗力也大有可挖掘之处啊。否则,我们带着你们这拖油瓶干嘛?”
严氏似乎还没明白他们的意思,急切道:“你们想要多少钱,我们······我们全都给你们。”说着就要脱下自己的首饰。貂蝉一把拉住她道:“姐姐,他们不是要钱的。”严氏的身子停滞下来,抬头看着这两人,满面泪水的说道:“你们······要命?”
“不要钱,更不要命!”只听“啪”的一声,严氏便被一掌打晕在地,同时貂蝉和吕玲绮也被此二人抓走。二人的尖叫声与哭泣声在黑夜里此起彼伏。
吕布没有了赤兔马,骑着普通的战马自然是非常不适应,速度反而不如一帮手下快。等他来到城门附近,曹兵已经尽数冲了进来,吕布再骁勇,没了赤兔马他的冲击力也比平常大打折扣,而且也不敢一个人凶猛的冲进人群里大杀四方。只有高顺率领“陷阵营”众将和张辽一起登上城楼与曹军混战。
眼看曹军越来越多,因为地势以及洪水的问题,“陷阵营”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而且他们人又少,根本就抵挡不住。吕布在城门前不住地看着己方的士兵从城楼上落下,其中不乏有“陷阵营”的将士。他心中已是万念俱灰,知道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城了,心里只想着貂蝉和吕玲绮,喃喃道:“貂蝉······貂蝉······”回马便走,丝毫不管身后手下。剩余不少手下见他都不打了,哪里还有继续战斗的意思,不是四散逃命,就是紧跟着他逃走。高顺和张辽等人在城里孤军奋战,终究挡不住源源不断入城的曹军。“陷阵营”就此全军覆没,张辽、高顺也先后被擒。
陈到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张辽、高顺奋力迎战,并未有丝毫怯惧之心,倒是吕布最先临阵脱逃。邓泰不禁骂道:“这‘陷阵营’也真是倒霉,遇上了个这么窝囊的主子。”楚晴和卢忠在一旁也骂了起来。陈到和傅彤却都盯着吕布不放,傅彤道:“别忙,正主还在跑呢。现在不是我们放松的时候。”陈到点头道:“不错,吕布现在正向南逃窜。他要是混进百姓之中,想要抓住他可不是件容易之事,我们追!”五人便拍马往南赶去。
吕布倒也没想到躲进百姓之中这个办法,他没找到貂蝉和吕玲绮,连严氏也没了踪影。他没有办法,只得召集残部一起登上南门白门楼,想拼死守御。
陈到他们不理解他这样顽抗究竟有何意义。邓泰嘲笑道:“守着这个小破门,现在又没什么大军发现他,他当然守得住。但是等到天亮曹军尽数入城之后,他哪里还有脱身的机会?”
一听这话,陈到顿时吃惊道:“天亮之后曹军定然大批入城,那么守着南门的人马必定会有些薄弱,说不定还真的让他给逃出去了。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邓泰不以为然道:“大哥,这是你多想了吧?吕布能有这种想法?他若是想得到这个,估计他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的。”傅彤摇头道:“不,吕布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在此存亡之时,他还不至于傻到去做这些无用之功。他率兵来此,肯定也有他的想法。叔至说的,很有可能就是吕布的想法。”
陈到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阻止吕布。把他杀了或者抓起来,吕布此生的恶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活过明天!”说着就要提着白毦金枪冲出去。
楚晴阻拦道:“哎叔至哥哥,此时千万不可急躁啊。你不是说过了吗,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吕布做出牺牲的啊。”陈到转头,凝声道:“晴儿,若是吕布必死,我们自当不需冒险。但是如今吕布大有机会脱身,我们又岂能看着他继续去害更多的人?放心,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们去对抗吕布。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四人齐声不答应道。邓泰很不高兴,道:“大哥,咋们的命运早就捆在一起了。既然有危险,自当应该一起面对。就是我们死了,那也是我们技不如人。我们都怕死,但是丢下你一个人身居危险之中,我邓泰做不到!”
傅彤也道:“不错。叔至,吕布骁勇你我皆知。我们都不愿让他逃走,你一个人去对付他能有多大把握?还是我们联手去对付他,好让他知道他攻击我们白毦兵,伤害陈离将军究竟是多大的错误才是!”
陈到脸上立刻浮现出不坚定的神色,转头看着楚晴和卢忠。楚晴立刻拍拍胸脯道:“叔至哥哥,不论你去做什么,晴儿都必须跟着你。你放心好了,晴儿绝对不会拖后腿的!”说着他将手举过头顶,做出发誓的动作。卢忠也道:“不错,大哥。白毦兵必当共同进退,生死与共。”
陈到只好点头道:“好吧。现在吕布还不至于立刻突围,他一定会等到天稍微亮些。我们便在此休息养精蓄锐,等到明早对吕布展开最后的突击,一定要将他生擒!”
于是五人便在白门楼外不远处的草地中修整,同时窥伺着白门楼的一举一动。
等到三更天的时候,陈到看着傅彤、楚晴、邓泰和卢忠似乎都已睡着,悄悄爬起身来,只见已有不少曹军发现了白门楼似乎有些异样,毕竟因为洪水的原因,没什么士兵来到这里。现在已有不少曹军往这边开始逼近。
陈到看了看傅彤他们四个,心里叹道:“此等危险之事,我又如何能够让你们去冒险?晴儿你再怎么说,一旦有危险,我们全方位都会大乱。哎,若是小昭在此······”
他不愿再想许多,悄悄牵着泰乌云往白门楼赶去。
泰乌云的声音到底还是大了些,楚晴率先被马蹄声影响到,再加上天上掉下几滴雨滴滴在了她脸上,立时间将她惊醒。她起身一看,傅彤、邓泰和卢忠都还在,唯独不见了陈到和泰乌云,她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疯狂的将傅彤他们仨摇醒,尖叫道:“叔至哥哥!叔至哥哥他去找吕布拼命了!”
“什么?”邓泰直蹦起来,伸手就去拿画戟,道:“这下糟糕了!”
“什么?什么糟糕?”卢忠一脸懵逼的说道。邓泰一看他睡眼惺忪的样子,知道他还没睡醒,一巴掌又拍在他脸上道:“大哥跑了!去找吕布拼命了!还不快走?”卢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道:“快!快走!”
陈到飞马超越不少曹兵,率先来到白门楼楼下。楼上的守兵眼看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也毫不留情的射下来乱箭。陈到迅速挥枪挡开乱箭,很快来到白门楼的楼底,守兵一看射不到他,纷纷挥刀冲上前来。
陈到用白毦金枪一扫,便将他们尽数推开,再加上泰乌云一阵冲撞,将靠近的敌兵尽数击倒在地。后面跟进来的曹军虽然都不认得他,但也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立刻挥动兵器和吕布的守军恶战起来。
陈到知道自己找的是吕布,不宜和这些小兵多浪费时间,便高声喊道:“吕布,你不是号称‘飞将’吗?怎么事到如今,连面都不敢露了?出来啊!有本事你就出来!”
周围稀稀拉拉的也出来了几个吕布手下的步兵,但是依旧没人敢靠近他和泰乌云。陈到拉慢泰乌云的步子,缓缓巡视四周,忽然左翼一声巨响传来,吕布从旁边的柱子后窜出,一戟朝着陈到心口刺来。
陈到用余光扫到了画戟的反光,提前横起白毦金枪,将画戟架住。只听吕布狞笑道:“好小子!你倒是胆大包天,居然敢一个人来攻击我?那好啊,我让你有来无回!”骤然加力,顿时将陈到推下了泰乌云。
吕布乐呵的收回画戟,一边绕过泰乌云一边道:“小子,咋们不是说了么?这次我们就都不骑马,看看到底谁更厉害!”正要出手,泰乌云突然抬起后蹄踢在他的左臂。吕布“嚯”的叫了一声,向右边一摊。陈到连忙上前推开泰乌云,同时吕布不起,便“刷”的单臂抓住画戟朝着泰乌云一甩,亏得陈到提前将它推开,否则已经被吕布一戟刮成重伤。
陈到担忧的将泰乌云拉远开来,怒视他道:“你要打便打,我定当奉陪到底。但是你不能伤我战马!”
“行啊!”吕布起身道:“你的本领不小,马也很野啊!我不伤你的马,我杀了你。再骑你的马突围!”说着单手甩动方天画戟朝着陈到袭来。
陈到只觉身前好几股厉风不住地卷来,心道:“这究竟是什么怪招?”退后几步避其锋芒。吕布却更加得意,狂妄的大笑道:“小子!此乃我‘天罗十三戟’之‘末世之挥’。若是你能破我呸这招,那我这些年也都算是白混了!”单手不住地挥动画戟,宛如在耍弄一把扫帚一般,不住地朝着陈到逼近。
陈到知道这方天画戟沉重且坚硬,切记不可与之硬碰硬,将白毦金枪插在地上,对准他前胸一招“天命有归”直打出去。
吕布道:“兵器都不用了,你这是自寻死路吗?”猛力将画戟朝前一挥,陈到的拳风竟被他这一挥扫的支离破碎。陈到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攻击,表情不禁骇然。吕布见他如此吃惊,也点头道:“小子,你这一招着实不弱啊。我的‘末世之挥’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不过若是就这点能耐,你还是不行!”
陈到一边抵御,一边心道:“‘天命有归’乃是‘熔天拳’之中最强的强攻一拳,这都无法和他这‘末世之挥’抗衡。看来我得寻找别的办法了。他这‘末世之挥’在马背上反而不好施展,怪不得他那天能够如此胸有成竹的要求和我步战。”
吕布见他不回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道:“都拼命了,还有闲心胡思乱想吗?”一戟挥了过去。陈到施展“顿所诀”往侧面“太所”方向一闪躲了过去,再往前方“沁所”方向突进,迅速拉近和吕布之间的距离。
吕布清楚的感受到了陈到的行进速度,比常人施展轻功还要快上几分,又看白毦金枪依旧插在原地,心知他是想要近战,立刻收缩“末世之挥”笼罩的圈子,不给陈到逼近的机会。
陈到只觉圈内的压力极大,心道:“他这一招就算是和李九伦相比,也不会逊色太多。看来不仅仅是武林,连战场大将也都是卧虎藏龙啊!”抽出白毦剑道:“别以为你这招就无敌了!”试图缓缓靠进去。
吕布根本不信他能冲破自己的方向,牢牢站在原地道:“小子,你若是能冲破我的‘末世之挥’,那我也就不抵挡了。你来吧!杀了我也行。”陈到本以为他一直施展“末世之挥”,力气迟早会有所消耗,但是没想到他现在越挥越快,陈到只觉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四肢伏地开始酝酿起“狮蛮功”。
吕布起初还不住地以言语相激,逼陈到提前跟自己硬碰硬,但是看陈到的气质一变,同时也不再发出一丝声音,他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安,也凝神不住加大“末世之挥”的强度。
陈到体内“狮蛮功”劲道已是不断加大,他自己也很少蓄力如此之久。但他同样感到吕布这“末世之挥”的强度是他今生罕见的,吕布自己也从未如此拼命的出招,心道:“若是这次我毙不掉这个毛头小子,那我吕奉先还在活着干什么?”大喝一声道:“小子!你是主动出击,还是等我先杀你啊?”
陈到丝毫不睬,只是凝神盯着他,时刻都有爆发的意思。吕布率先不耐起来,“哇”的叫了一声,率先移动步伐,将“末世之挥”朝着陈到挥来。
陈到还是谨慎为主,将白毦剑率先递出想试一试他这招的强度。两招相交,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白毦剑似乎要冒起烟来。陈到的右臂感到一阵透骨的剧痛,连忙收手,心下已是震惊不已。虽然右臂并未受伤,但是他蓄力多时的“狮蛮功”相助,怎么着也不该是这番感受才是。吕布心里同样是震惊:“这······这小子才多大?居然能够顶住我这全力的‘末世之挥’?而且······而且我这一招似乎被他那么一撞,出现了一丝破绽?”只有他心里清楚,他这“末世之挥”破绽极少,只有在遇上不弱于他的攻击之时,在碰撞的时候会露出一丝破绽。如果有人才那时出手,自己恐怕就要抵挡不住。此前除了在面对关羽、张飞、典韦的时候,他根本不会遇到此事。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此将陈到毙了,以除后患。
陈到率先后移,企图拖延时间,因为他根本没有把握能够一人破掉吕布这“末世之挥”。吕布却知道如果其他曹军攻进来,自己必死无疑,迈开大步逼了过来,不给陈到逃跑的位置。
陈到退到墙边,拔出白毦金枪道:“吕布,若是你我如此拼命,必当只有两败俱伤的结果。你要试试看吗?”吕布冷笑道:“小二郎,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猛然双臂提起画戟,朝着陈到的脑袋劈下。
陈到双手各自提着白毦剑和白毦金枪,一起全力一抬,两人又一击碰在一起,只听“咚咚”的碰撞声在三把兵刃之间发出,将陈到向下、吕布向后震出。
陈到清楚的看出了吕布这“末世之挥”露出了一丝破绽,喜道:“这招果然有破绽!”
吕布却不愿承认,怒道:“胡说!你没有找到!”身子在空中一转,借力之后,用着更强大的力量又砸下来。陈到也不再保留,全力将“狮蛮功”尽数注入白毦剑之中,向上狠劈出手,同时左手将白毦金枪直掷而出,直奔吕布而去。希望能够在两人碰撞之时,正好击中吕布的破绽。
两人又一次拼在一起,只觉空气都凝固一般。忽然“嗖嗖”的声音响起,吕布本来上扬的嘴角忽然一歪,露出了惊恐的神情。陈到清楚的看见白毦金枪还未碰撞到他,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吕布身子旁环绕的“天罗十三戟”内力忽然消散开来,白毦金枪稳稳地直奔吕布小腹而去。
吕布无法,如果他不躲闪,便会被这一枪直接刺死,只好勉力一歪身子,却还是被白毦金枪一枪划中腰间。
“唔······”吕布闷哼一声。他强行变换动作之时就已经压不住陈到的“狮蛮功”了,再加上又被击伤,哪里还控制得住他这“末世之挥”。他全身上下的气势同时一退,立刻向后摔了出去,身上的铠甲也是支离破碎,头顶束发紫金冠和腰间狮蛮宝带同时断裂坠地,胸前的吞头猛兽也脱落了半个头。
陈到只觉呼吸困难,大口的呼吸了几下,这才觉得神清气爽,强笑道:“怎么样?吕布,你认不认输?”吕布勉强用画戟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身瞪视着陈到,满面不信之色,不住地摇头道:“不!这······这不可能!我······我堂堂吕奉先,东汉飞将!如何······如何会败给你这毛头小子?不······着一定是假的!假的!”声音沙哑的仿佛要喷出血来。
陈到一看他居然转过身子,立刻一指他道:“你干嘛?别想跑!”追了过去,吕布全不回头,直接跑上了白门楼。
陈到捡起白毦金枪对着他的后背直甩过去,也被他一偏头躲开,插进了门楼楼梯旁边。此时楚晴、傅彤、邓泰、卢忠、宋宪和魏续都已赶到,陈到一指白门楼的楼梯道:“他跑上去了,追!”可他们除了楚晴都跑的太快,陈到只得等他们都追上去,他才来得及拔出白毦金枪。
楚晴看着他满头大汗,知道他一定是经历了搏命一般的战斗,抚摸着陈到的面庞,柔声道:“叔至哥哥,你······你怎么这么傻?一个人去对付吕布?”
陈到想再笑一笑,但是却没有了一丝力气,只得道:“放心,我不怕他!”便带着她也跟上去。
吕布一看陈到没有追上来,回身两戟便把宋宪、魏续和邓泰全都击倒在地。傅彤连忙拉住卢忠躲开他一击,心道:“好刚猛的攻击!看来他虽然负伤,却依旧能胜我们。”不敢贸然追击。
吕布看着他们这犹豫不决的样子,挥戟指着宋宪和魏续道:“好你们两个叛徒,居然还敢来主动抓我?找死吗?难道我平日里不是带你们不薄?”
“我呸!”两人虽然很是恐惧,但还是强硬回击道:“你不过跟你自己老婆、小妾亲。在众将最需要你时候,你又在哪里?如今众叛亲离,也不过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好好好!”吕布奸笑道:“你们既然都怪我,那等着将来死在我画戟之下吧!”说着他假意出手,将他们全都逼退两步,却一戟挂在了白门楼屋檐上,一用力,竟直接翻上了楼顶。
此时陈到也已赶了上来,一看没了吕布,吃惊道:“他人呢?”众人朝着上面一指。陈到立刻听见楼顶有脚步声传来,轻轻将楚晴推后,用白毦金枪一指楼顶,一击“一柱擎天”朝上打出,直接击碎屋顶撞上了楼顶之上。
吕布险些被他这一击撞中,在这有斜度的屋顶上一滑,差点没直摔下去。他拼死用画戟插住屋顶这才稳住身子,一看陈到一脸坚毅的拦在自己跟前,不由得骂道:“好小子啊!跟我的仇很深嘛!说,你到底是谁!”
陈到看了看下面的楚晴、傅彤,忽然笑了起来,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脖子,道:“我乃汝南陈叔至!丹阳白毦陈到是也!”
“陈到?汝南?丹阳?”吕布有些不敢置信,转而自嘲的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好啊陈到,你若是今日杀了我,那我便真的无话可说。但是我觉得,你杀不了我。”
下面的傅彤见他将自己直接说是白毦兵的人,都大感欣慰,都喊道:“叔至,不必手下留情,立刻杀了他。”
陈到点了点头,一枪指着吕布的胸脯道:“你杀了那么多人,今日我便还他们个公道!”
“呵呵,笑话!”吕布怒吼道:“猛虎之躯!”双脚重重的在楼顶一跺,扎了一个马步。陈到接连打出几拳,竟然都无法让他移动半分。吕布只是一手捂着腰间伤口,一手挥动画戟抵挡,丝毫没有掉下去的危机。陈到心里不禁佩服:“这‘猛虎之躯’不知又是什么新鲜招式,居然能够让他这么平衡。”
只听“叮叮”的声音响起,吕布身后忽然又出现了一头戴草帽、农民服饰的一个小个。吕布微微一偏头看了看他,道:“你有是谁?不怕死吗?”可他心里却心知肚明,能够不备他察觉的登上楼顶,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陈到看着他的身形,似乎明白了什么,吃惊道:“原来······”吕布难得见他有些分神,立刻解开“猛虎之躯”,一戟朝着陈到刺来。陈到一枪上提,想挡住这一戟。此时后面那人突然一扬手,只听“噗”的一声,吕布的后背不知被何物击中。
吕布脸色又是一边,张嘴大喊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顾不得攻击,奋力控制住身子以不会掉落白门楼。陈到右臂紧紧抓住插进瓦片的白毦金枪,一剑朝着吕布全力挥出。吕布勉强横起画戟抵挡,只听“咔嚓”一声。吕布右脸被陈到一剑划中,多处一道深黑色的口子,同时他也向后一倒,摔在后面的楼顶,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然断成两截。
陈到重新拔出白毦金枪,冷声道:“吕布,自裁吧!这是我对你惊人武功最后的尊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吕布仰天笑了起来,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或是尊重。”看着断折的方天画戟,吕布大放悲声,道:“堂堂飞将,败给一个徐州小儿哈哈哈哈哈哈······”陈到见他披头散发,已如疯子一般,认为他已没有任何危险,转头对面前那熟悉的身影道:“小昭······”
楚昭揭下草帽,用同样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似乎在向他抱歉自己之前所说过的话一般。陈到刚想笑着回话,忽然吕布长啸一声:“我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将双戟猛然往楼顶已经破碎不堪的瓦片一插。
“轰轰”的声音顿时响起,白门楼居然有些支撑不住,大有坠落的趋势。
陈到脸色一变,指着吕布骂道:“吕布!你死到临头,居然还不悔改!”吕布的身子已是摇摇欲坠,根本不再回答陈到的话,他放开双戟,身子便软软的垂了下去,直摔在下层的地板上。宋宪和魏续一看,立刻挥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此时白门楼这一块大有垮塌之势,楚昭对陈到道:“叔至哥哥,事不宜迟!快走!保护好晴儿!”
“可是······”楚昭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飞身落到下层。陈到无法,只好也跟了下去。宋宪和魏续正拖着失去意识的吕布赶到陈到身前答谢道:“多谢将军,不知该如何报答您?”陈到摇了摇头道:“无需报答,只是千万不要跟曹操说他是我抓的就行。”
“什么?”两人都不能理解他的想法,陈到对两人一拱手道:“这真的是我唯一的要求,请二位成全。”两人还巴不得如此,立刻满口答应,押着吕布率先下去了。陈到回身拉着满面迷惑的楚晴也跟着下去。一干人等立刻冲出了白门楼。
剩下的曹军士兵和吕布的军士还在混战,看着摇摇欲坠的白门楼,这才慌乱的想要躲闪。陈到护着楚晴安全下楼之后,忽然想起泰乌云,嘱咐她不要乱跑之后,便飞身去寻泰乌云。楚晴留在原地,因为看不到一个认识的人,便一动不敢动。忽然她听见头顶一阵声响,再抬头一看,面前的白门楼断层朝着她直砸下来。
她满面尽是恐惧之色,只能这张嘴大喊“叔至哥哥”却全然迈不动腿。陈到也才刚刚将泰乌云牵出来,正好看见此景,吓得他大叫道:“晴儿快跑!”
但是楚晴却丝毫挪不动步子,眼看着就要被乱石砸中,楚昭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奋不顾身的将她扑倒,同时两人一起消失在乱石迷雾之中。
“小昭!晴儿!”陈到瞪着血红的双眼猛扑进乱石堆之中不住地翻找。傅彤、邓泰和卢忠也都上前帮忙。楚晴倒是毫发无伤的躲过了乱石,只是浑身泥土。陈到见她无碍,更是发疯似地翻找楚昭,带着哭腔不住地高喝“小昭!你在哪里?”嗓子哑了,他也丝毫不顾,只是撕心裂肺的大叫。
“没······没事······”楚昭在废墟之中探出一只手来。陈到猛然将她拉出,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在怀里不肯松手。楚昭也没有力气再去反抗,只是虚弱的说道:“叔至哥哥,小昭没事······你要······你要顾着晴儿。”
可是陈到哪里还肯听,强行将她抱住道:“你受伤太重,需要立刻医治!”不顾膝盖已被废墟扎的鲜血淋漓,一瘸一拐的抱着她走了出去。
楚晴站在他们身后,看着陈到步履蹒跚但是依旧坚定的背影,有些绝望的叹了口气,道:“姐姐,今日我才彻底明白了你对叔至哥哥的爱。你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却把陪伴的机会让给了我。晴儿是个分事理的人,更是爱每一个家人的人。姐姐,你放心吧,晴儿······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傅彤、邓泰和卢忠都站在了她的身边,心里万分清楚,这是一个死套,他们再怎么说都没有任何用处。除非他们三个有人能够做出有决定性的决定才行。
自此,攻打下邳之战正式结束。吕布被曹操、刘备绞死,一带飞将就此落幕。而世人也因陈到的希望忘记了真正击败吕布的人是谁。陈到也不在乎这些名气,只是带着楚昭迅速找到刘备并且找到了城内的住处替她治伤。
过了两日,楚昭本来伤势就不算重,现在更是好的差不多。陈到着急了整整两天,也终于可以真的和她说话,心里安定不已。他握着楚昭的手道:“小昭,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去了。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在帮我,而我······却一直都在伤害你······”
楚昭一挥手,示意陈到不必多说,道:“叔至哥哥,你不必解释这些。小昭理解你的一切行为,不论你做什么,小昭就算不能直接的跟着你,也会在你的背后默默地帮助你的。”
陈到鼻子一酸,有些呜咽道:“小昭······”楚昭停在陈到身前,摸了摸他的肩膀、面庞、头发,笑道:“叔至哥哥,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相信你的心也和小昭一样不曾变过,对吗?”陈到急切的说道:“我······”楚昭伸手堵住他的嘴,道:“叔至哥哥,小昭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有所行动······”陈到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情感,不等她说完便将她扯了过来,对着她深情一吻。
楚昭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干,本来还想将他推开,但她的本能却阻止她这样干,久而久之,两人便拥在一起。两人两年多来心中所埋藏的情感,就此宣泄出来,就这样深情的吻着、吻着······
过了许久,两人便一起靠在椅子上沉沉的睡去,楚昭的表情第一次是那么的幸福、安详、平静。在陈到怀中,她终于找到了那两年多都未曾感受到的熟悉的感觉。陈到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对楚昭和楚晴都是付出了真情,但两人终究有所不同,只有楚昭能让他寻觅到过去真正爱情的感觉。
突然,邓泰大叫起来:“哇不好了,晴儿姐他不见了!大哥!大哥你在吗?”一把推开了陈到的房门,便看见了这个情景。
陈到和楚昭一同睁眼,两人的脸色瞬间都变得通红,邓泰一看,干笑道:“哈哈哈哈,不不不是我的错,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正想关门逃跑,陈到一边慢慢起身一边喊道:“阿泰你别走!你刚才说晴儿她怎么了?”邓泰知道他的心思,转头到:“她人早不见了,但是留了封信,说让你记住他的话,还让你照顾好小昭姐。对了······小擎也······也跟她走了?”
“什么?”陈到吃了一惊。小擎便是在徐州被黄方又被陈到、楚昭所救那孩儿,被陈到带在军中抚养了一年有余。楚晴对他颇是喜爱,每天带他玩耍,犹如是自己而孩儿一般,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长擎。
“什么?”陈到想起楚晴对自己的话,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她就这么不辞而别,若是遇上坏人了,她一点功夫都不会,不会出危险吗?还有小擎······”对楚昭道:“小昭,不好了,我得去把晴儿找回来!”楚昭点了点头,道:“一定要找回她,她孤身一人太危险了。”陈到点了点头,飞身冲了出去,楚昭又喊道:“叔至哥哥!骑泰乌云去!你跑错方向了,泰乌云不在那边!”陈到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溜烟似的跑了。邓泰只觉得很是尴尬,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楚昭道:“小昭姐,我是不是不该这时候来啊?”
楚昭走到房门外,道:“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晴儿是我亲妹妹,我怎会不担心她出危险?幸亏你发现的及时,现在还很有机会能把她追回来,她现在应该还没有出下邳城,若是出了,那就难办了。走,我骑泰乌云去追叔至哥哥。”
陈到徒步施展“破空浮云”一路追出去老远,他并不知道楚晴会往哪走,只能到处打听,最后来到一处山间峡谷。他正要快步冲出去,却看见一人背对自己站在前方的道路上。
陈到感到非常诧异,心道:“这人是谁?在此是有什么意思吗?”刚要发话,那人并不回头却先道:“陈叔至,我在此等你已经很久了。”陈到吃了一惊,赶紧停步道:“敢问您是······”那人一转头,陈到只见他白发苍苍,看起来年纪已是不小,转而拱手道:“这位前辈,不知您在此等我是有什么指教吗?”
老人笑道:“指教倒是没有,只是我想跟你聊一聊。”
“嗯?”陈到眉头一皱,心道:“晴儿现在还未找到,若是拖了时间恐怕就找不到她了。而眼前这位老人显然是有重要事情要说的,不知该如何抉择,顿时为难起来。”
老人明白他的心思,道:“你不必烦恼,不想走的人,你赶都赶不走。想走的人,你也留不住,等到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找你的。”陈到大惊,连忙跪下右膝道:“多谢前辈指点。”
老人缓步上前将他扶起,道:“陈叔至······不,是陈将军,老夫对你其实可是佩服得很哪,你刚刚击败了吕布,之前又拯救了整个武林,对吧?”陈到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吕布不是我抓的,是宋将军和魏将军抓的。”老人对他一竖拇指,道:“行啊,你立了功,却容让给他人,这是值得赞扬的。我们且不论吕布是谁打败的,这拯救武林之事,你总不会不认吧?”
“这个······”陈到只好道:“拯救武林也算不上,我只是带着神锤帮的弟兄们一起击败了李九伦而已。”老人点头道:“说的没错,你这样做了,其实就是拯救了武林。武林的黄昏算是度过去了,不会陷入李九伦统治的黑暗之中。但是你对天下的境况可是了解?”
陈到摇头道:“陈到不知。”“哼哼。”老人笑道:“你自然是不知,天下马上就会面临和武林一样的危机,你可知晓?这次,你是救也不救?”陈到一愣道:“什么意思?天下又有了什么危机吗?”
老人踱步起来,道:“你也明白,这乱世天下本就是一个危机。你可知天下将会步入至什么样的时代?”陈到挠了挠头,道:“既然前辈您说武林是黄昏,那这全天下也是黄昏?”来人叹了口气,道:“若是黄昏,那还谈不上诸侯混战的最终时代。天下黄昏即将过去,迎接我们的是无尽的黑暗。”
““什么?前辈您为何这么说?”陈到很是诧异。老人继续道:“现在的战事还不算太大,但是百姓们已经处于了水深火热之中。眼下中原几大诸侯还在混战之中,别以为除掉了一个吕布就万事大吉了。这场乱世才刚刚开始。曹操写过一首《蒿里行》,里面是这么描述的:‘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这等场景很快便会遍布全天下,不论是现在相对安定的荆襄、江南、西蜀还是西凉,都难逃劫难。陈到,能否拯救这个乱世,还得看你们这些年轻人。”
陈到听了那诗篇、尤其是最后几句的意思,比自己所见的还要震撼人心,不禁大为震惊,但还是不太能理解这老人的话,道:“前辈,您······您究竟是什么人?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老人微微一笑,道:“老夫复姓司马名徽,最近人们都喜欢叫我‘水镜先生’。”
《济世救国策之天下黄昏》完
敬请期待八月四日更新《济世救国策之无尽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