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借着月光看见了两道黑影的影子,一个劈叉低下身子,轻轻巧巧的躲了过去。她定睛一看,两枚超大飞镖一起钉在了她的床上,其精准程度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楚昭顾不得看攻击者是谁,纵身一跃,直奔床头挂着的神锤鞭。可攻击者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照着她的后背又是一镖飞出。楚昭看着飞镖的影子,只好又朝旁边躲开。她这才一扭头看见一身披黑袍、头戴罩住双目的黑罩的年轻女子双腿夹住门框,半吊在空中的正瞪视着自己,连忙翻身站立住道:“你是什么人?干嘛对我痛下杀手?”
那女子冷艳一笑道:“我们的确无冤无仇,只不过这都是曹司空的命令,让我们进城对付城里的高手。本来我们只盯着你那小老公,但是大哥却说,杀了你比杀了你那小老公伤害更大,没办法啊,咋们都是命苦的女人,只能来较量一番了。二哥、三哥都不相信你是有武功之人,但是刚才你这么一番闪躲,倒是证明了你本事不凡啊。姑娘,要不要在领死之前,和我血彪说一说你的身份?”
楚昭听了她的姓名,大脑便飞速的运转起来,道:“你是血彪?我在神锤帮的时候,似乎听说过你们,你们是‘许都四彪’吗?”血彪双手还各自扣着一个极大的飞镖,但是她没想到楚昭竟然知道他们,吃惊道:“你居然是神锤帮的人?神锤帮什么时候开始收女的了?你莫不是在骗我?”
“谁骗你啊?”楚昭道:“我给你看样东西。”便朝着神锤鞭走去,忽然身后又一阵劲风吹到,楚昭连忙一转身子又躲回原位,那飞镖又直挺挺的插在了她床上,和之前两只飞镖插在同一位置。只听血彪厉声道:“别想耍花招!我不需要你证明你是不是神锤帮的,不管你是不是,今日你都是死!”
“为什么啊?”楚昭假装自信道:“我可是神锤帮里的人,你要是杀了我,就不怕神锤帮找上门来吗?”血彪一听,突然狂笑起来,道:“姑娘啊,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神锤帮已然没落,恐怕是没有实力来北方找我们的麻烦了吧?就算他们有这个实力,你又算什么人物?他们怎会为了你这么一个姑娘就费这么大劲来惹我们?你莫非是哪位堂主的女儿?”
“行了,我看你也是双手沾满鲜血之人,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要真想去我性命,那得拿出点真本事来!”神锤鞭虽拿不到,九节金鞭却是楚昭随身携带的,她话音刚落便将九节金鞭从腰间抽出,一抖将它抖作直鞭,冷冷地看着血彪。
“哦?还真不能小瞧了你了!”血彪一捏右手握着的飞镖,朝着楚昭一甩,那飞镖顿时分裂成五把小飞镖,对着楚昭四散飞出。楚昭一招“斗鸡走马”向前一甩,“啪啪”将五把小飞刀各自磕飞出去。
血彪一怔道:“咦,你这手段还真不一般啊?”楚昭向后翻滚两段,趁她不备滚到床头将神锤鞭抽出,双手各执一鞭道:“光凭暗器,你还差了些。冯兰剑、鞠破军的手法我都见识过,你比他们还要差不少,还是想想别的招式吧!”
“有意思。”血彪双腿一松,落在了地上,道:“每一次出任务,大哥、二哥、三哥都把女子的人物交给我,每次那些人物也都没有丝毫意思。那些女子平日里结仇不少,胆子却着实不大,一看到我的飞镖便吓得嚎啕大哭拼死求饶,我虽然此次都能得手,但也感觉着实没意思。你这种能够破掉我飞镖的还是第一个,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她话音刚落,楚昭便“嗖”的弹了过来,直鞭顺势变为九节金鞭,一招“勾心式”直勾她手臂,血彪一个愣神,左臂便被她一鞭缠住。她一看两人之间的距离竟这么近,眼中一道厉光闪过,右臂往怀中一摸,骤然甩出无数细小的飞镖。
楚昭凝神观察,看准了各个飞镖的方位,左臂将九节金鞭在手臂上环了两圈,用力一拉,将血彪朝自己的方向拉来。同时她右手挥动神锤鞭,使出“盘城式”鞭法,将数把飞镖一一挡开,竟无一把是反向朝着血彪而去。
血彪心里奇怪,奋力想扭开九节金鞭,手臂却被捆的牢固,根本拉不开,便想用力将楚昭拉过来。楚昭左脚一跺地板,反将血彪倒拉过来,血彪心里一惊,暗暗道:“别看这丫头身板娇小,但是这力量却居然这么大。看来她······她的内力定是极强才是!不能再大意了,得快点得手才行!”
想到这,她眼中凶光毕露,一扬左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二尺多长的断刃,上面还泛着丝丝红光,宛如染了鲜血一般。楚昭一看,不等她挥动断刃,右手一鞭直敲她左臂。血彪左手使刀很是不顺,也不顾楚昭的攻击,挥刀就砍九节金鞭企图将它砍断。不料九节金鞭坚固非常,又岂是这普通的兵刃所能击伤的,血彪猛砍了半天,九节金鞭却完好无损,她的左臂却被楚昭捅中好几次,已是一阵酸麻感传来。她见势不妙,双腿一蹬地面,骤然腾空飞起。
楚昭奋力抓紧九节金鞭,控制血彪的提升高度,同时道:“你就别再耍弄这些雕虫小技了!你刚才说什么大哥、二哥、三哥对吧?你这么一说,我全明白了,你们‘许都四彪’乃是幻术门派,以遮蔽旁人的目光来实行杀人,没错吧?”
“你······”血彪心里奇怪,不知她为何会知道这些,厉声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楚昭一听果然没错,心里暗暗赞叹神锤帮消息之灵通,于是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神锤帮的人,你们‘许都四彪’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是你们的消息却也被我们探查的明明白白。”
“不可能!”血彪根本不信,道:“神锤帮的情报体系就算还健全,就凭你这年纪,又能在里头混有什么地位?谁会让你知道这些?你不会是偷听来的吧?”楚昭并不生气,笑道:“你们‘许都四彪’乃是幻彪、影彪、剑彪和你血彪。每个人身上的幻术水平都算不错,不过真正厉害的只有老大幻彪。他的所有行动都是给对方施加幻术再施以杀手,你们三个则都差一些。现在你又想用幻术来欺骗我你会飞吗?那你便看看我偷听的准不准确!”说到这,她突然将九节金鞭变为直鞭,再立刻将它变为软鞭。这金鞭便松开了血彪的右臂,楚昭手法甚快,还不等血彪反应过来,便将她的右腿缠住。
“你······”血彪狼狈不堪,一时间竟无法再拉高,只能不住的用暗器攻击楚昭。楚昭也不再保留,“盘城式”鞭法找准了血彪的的各处穴位,将飞镖尽数反打回去。血彪惊叫道:“打得还真准!”挥动断刃将飞镖挡开。楚昭抓准最后两把飞镖,将它们朝高处击去,只听两声细微的断裂声响起,血彪被楚昭一拉拉扯下来,重新落在地上。
“你看得见?”血彪又惊又怒,“啪”的将罩住双眼的黑罩丢在地上。楚昭一看她的眉目清秀,大概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只是面容疲惫,好似舟车劳顿一般。楚昭注意到地上碎裂的几条绳索,道:“幻术便在此了,我当然看不到,但是看你这样子也该猜得到,你不过是把绳索隐去了而已,打断她,看你还‘飞’不‘飞’的起来。”
“好,看来你可不是一般的敌手,我不是你对手,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许都四彪’不仅仅有四个人!”飞身朝着楚昭一刀划出。
关羽一看眼前的幻彪消失,立马横起大刀向后退去,靠住城墙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见一张黑色的毛布在空中不断的滑翔,却始终不靠近关羽,一直在空中吹动。关羽冷哼一声,道:“别装神弄鬼了!来点真的吧。”幻彪并不现身,他的声音却一直在关羽耳边回荡:“既然你想见见真的,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只见一只斑斓猛虎忽然从黑布之中窜出,一落到地便毫不停留的朝着关羽扑来。关羽不禁骂道:“什么玩意儿都敢拿出来耍!”一招“青龙偃月斩”朝着那猛虎派出,那猛虎丝毫不会闪避,被这一刀劈中便“啊呜”一声吼叫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关羽自己也不信能够这么容易击倒一只猛虎,心道:“这不可能!看来,这一切都是幻术。”刚一抬头,那黑布之中又冲出数只黑色怪鸟,发出阵阵怪叫直奔关羽而来。关羽接连挥刀,将靠近的怪鸟尽数击飞,长笑道:“现身吧,这幻术没意思!你就是遮住我的眼,照样伤不了我!”
幻彪的声音又悠悠响起:“真的这么简单吗?”只听一阵喊杀声从城楼另一面传来。关羽定睛一看,只见几十名曹兵手拿刀枪剑戟朝着自己跑来,奇道:“这你也能编出来?”对着冲在前头几人连劈两刀,将他们逼退两步,他又道:“这和老虎、怪鸟又有什么差别?你还是亲自现身吧。”
那些士兵又伴随着幻彪的声音攻来:“关将军,一个人再厉害,也是扛不住长时间的消耗的。我很好奇,看看你究竟能够支撑多久。”关羽看着这帮人气势汹汹,也不知实际上他们究竟是什么,一刀架在旁边的高架,用力一压便施展轻功飞身跃上了城楼。下面那些士兵追击不上,只是不住的在城下喊叫。
“哟,关将军看来你也不是只会硬打的蠢货嘛。不过别以为躲得高了就能逃掉。”关羽一直关注着城楼,忽然眼前又跳出来好多曹兵朝着自己围攻而来。他这下也忍受不住了,怒道:“这种把戏好玩吗?”在城墙上一借力,纵身一跃直奔那空中的黑布一刀劈落。
那黑布躲闪的甚是迅速,“嗖嗖”窜出,落到了楼下地上。关羽刚一落地,便横扫两刀将逼近的那些士兵一起砍倒在地。但是城下更多士兵又都围了上来,城楼上的士兵也纷纷跳下势要将他生吞了一般,关羽一边抵挡着,一边听着幻彪的笑声:“关将军,你就是再英勇,也是支撑不住的。你若是不叫人,恐怕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里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曹司空说了不能取你性命,咋们就当做是切磋好了。”
“放屁!”关羽眼中精光一闪,一刀劈在一人的肩头,随即借力一跃,再一脚踩在旁边的城墙上,一甩手便将大刀直掷出去,直奔那立在地上的黑布。
只听兵刃碰撞声响起,那些士兵、猛虎以及怪鸟纷纷冒起雾气。关羽拔剑在面前挥了挥,等雾气散去,却只剩下了满地的碎屑和木块,原来这些幻想中的人都只是些杂物所构成。而那猛虎和怪鸟倒还真的是暗器,若是没有抵挡住,定然会受到重伤。
关羽再一看,只见青龙偃月刀已经直挺挺的插进了幻彪的肚子,从他后背透出,还在不断地滴血。关羽冷哼一声道:“让你早点现形,怎么?现在知道痛苦了吧?要打你便来真的,何必弄这些虚伪不存在的东西?”
“啊······呃······不······”幻彪只顾着呻吟,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关羽缓步走到他跟前,挥剑朝着他一指,道:“不过你也不容易,还得费力的控制这些破木块,想必将这些破木块都提起来,内力要求一定很高吧。”
“呵呵······”幻彪想做出得意的意思,却根本笑不出来,只好弯下腰,将青龙偃月刀的刀杆落在地上,道:“关羽,你可别得意的太早了!我们‘许都四彪’可不仅仅有四个人!”
“嗯?”关羽先是一怔,立刻感到身后有动静,顺手抓住拖地的刀杆回身一拔,顿时将幻彪甩在了空中。只听两声惊呼响起,幻彪和一人斗然撞在一起,幻彪被关羽这一甩直接甩脱出去,撞在旁边的城墙上才落地,捂着伤口不住地呕血。
另一人一看大惊,再也顾不上关羽,连滚带爬的爬到幻彪身前道:“大哥······你······你怎么样?”
关羽听着他的称呼,心里更是奇怪,再一看两人的容貌,竟是一模一样,赶忙举刀指着他俩道:“这是不是又是你的幻术?我告诉你,少弄这把戏!你瞒不过我的!”
那人却转头怒视关羽道:“狗屁幻术!老子乃是幻彪,是他弟弟,怎么了?”“什么?你也是幻彪?”关羽诧异道:“怎么会有两个?”这幻彪带着仇恨的目光道:“你自己孤陋寡闻而已,我们‘许都四彪’名义上只有四人,但是实际上却是八人。每一彪其实都是孪生兄弟或者姐妹二人,只是行动之时只有一人现身,另一人从旁辅助而已。好啊,今日是我第一次现身,你却如此重伤我兄长,看来我也没必要管曹司空的命令了,纳命来!”说着他抽出腰刀就要向前。
关羽一晃大刀,正好用刀面击中他的脑门,将他甩倒在地。关羽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禁打,叹道:“可惜啊,没想到你们兄弟俩居然如此的没用,不用幻术,你们和普通士兵似乎也没差多少啊。”
“你······”后来的幻彪正要破口大骂,那受伤的幻彪却又呻吟道:“兄······兄弟······”“大哥!”后来的幻彪连忙爬到他身边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放心······放心你会没事的······”关羽鄙夷的看着他俩,一刀背拍下去,正打在这幻彪的后脑,将他拍晕过去。
陈到又追着影彪砍了两剑,全都被影彪向前窜出躲了过去。陈到脑海里还回荡着影彪刚才的喊话,便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听见身后有异动,想也不想回身一招“石破天惊”打了出去。
只听“哎哟”的惊呼声响起,一身穿白衣之人就地一滚,勉强躲过了陈到这一拳。影彪这时也走到了他身边,两人并肩而立,各自拿着一把腰刀,连表情姿势竟也相同。
陈到看着他俩的长相,竟然是完全一样,奇怪道:“你们俩······”后来那白衣人道:“没见识的家伙!我们乃是兄弟!看不出来吗?你敢打我哥,那我影彪便要打你!”和之前的影彪一起闪身,各自来到了陈到的左右。
陈到还念叨着:“影彪?怎么又来一个影彪?”两个影彪便一起发动,其默契程度远超陈到的想象。陈到知道自己难以兼顾两翼,不等两人赶到便施展“破空浮云”向后闪躲,两个影彪眼看就要撞在一起,却同时向右拐出一起拐了个弯,绕了个圈之后又来到了陈到的左右。
陈到心里觉得很有意思,道:“你们还挺能跑的啊?但我没工夫和你们玩!”施展“顿所诀”朝着三个不同方向接连窜出,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一个影彪的身后。陈到自己也分辨不清哪个影彪是之前那个,挥剑朝他就砍。两个影彪同时怪叫一声,又一起前冲想要聚集到一起。
陈到正要一招“狮蛮功”将他俩一起打倒,忽然听见旁边邓泰一声惊呼,他吓了一跳,叫道:“阿泰!”顾不上这两个影彪,飞身越过柴屋的屋顶,直来到邓泰的身旁。
只见邓泰一脸惊恐的指着前面两个剑彪,道:“鬼!鬼啊!他们······他们是分身的······是分身的!”
“什么分身啊。”陈到道:“孪生兄弟而已。不仅仅这剑彪是如此,连那影彪也是一样。”邓泰一愣,道:“不会啊?他们······他们异口同声······异口同声的说他们是一个人啊。”
“你信他们?”陈到道:“他们只不过是想吓唬你而已!”又对两个剑彪道:“你们还装什么装?要打便来真的,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两个剑彪对视一眼,立刻有一人指着邓泰大骂道:“这个混账还好意思说?老子的青龙宝剑,被他······被他搞坏了,它在抖······它在颤抖啊,一定······是坏了······一定是坏了!你这家伙,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不就是一把剑吗?至于这么生气?”陈到很不理解。那两个剑彪一听,脸色“刷”的一起变得非常难看。两人齐声道:“你懂什么?这乃是我们家传的宝物,平时出任务都是我们兄弟俩轮着用的,你们倒好,直接给弄坏了,这次你们死定了!”一人还指着另一人道:“都是你不小心,明知那小子有古怪,还把我们这宝物拿出来?你有病吧?”
另一人也生气道:“什么?你敢说你大哥我?我看你是欠揍吧?”开始那人更加愤怒,骂道:“别以为你是兄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就是天子做错了事,也得受罚!”
听着两人没完没了的争论,邓泰瞪大眼睛道:“大哥,要不要立刻出手,把这两个怪人一起收拾了?”陈到一摆手道:“没必要和他们缠在这里,小昭和阿彣可能有危险,咋们先去找她们再说。”
“啊?”邓泰吃惊道:“阿彣和小昭姐有危险?那快去啊!”拉着陈到便走,陈到回头一看,两个影彪一起朝着自己后背追来。他回身一拳“天命有归”直打出去,双腿加速使出“破空浮云”托住邓泰一大步扑了出去。
两个影彪眼看着就要追上,没想到陈到回头这一击力道实在太强,两人都没有硬顶的想法,各自一闪从不同的方向躲开。但是再想追击,却只见陈到和邓泰远远地跑了出去。两人估摸着一下子也追不上去,又听着两个剑彪在旁边大吵大闹的声音,两人不知他俩在搞什么,连忙过去查看。
楚昭听了血彪的话,忽然听见两声剧烈的龙吟,抬头一看,只见一白一金两条飞龙张口朝着自己咬来。她吓了一跳,刚要将神锤鞭和九节金鞭一起甩出,那两条龙却一起张嘴咬住她双臂,将她高高抓起。
楚昭惊呼一声,奋力想要挣脱,两条龙的尾巴同时一甩,将她双腿缠住,高吊在空中动弹不得。只听血彪的娇笑声响起:“怎么?姐姐,这事终究还是要我相助才行吗?”楚昭刚想说话,血彪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这丫头本事颇高,咋们八兄妹单打独斗,估计都不是她的敌手。就是我们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成,也只有这般奇袭才行了。”
楚昭越听越觉得奇怪:“什么八兄妹?这血彪是在自言自语吗?”奋力想回头看看,却看不见了血彪,心道:“莫非这又是幻术?也是,为何这会有龙前来?啊······好痛······”眼看两条龙的利牙划在自己手臂上,不住地流出鲜血,她奋力想挣扎,怎奈如何都挣脱不开。
“什么东西?”傅彣的房门忽然被打开,傅彣一脸清醒的提着一杆长枪出现在了房门口。楚昭一听,连忙大喊道:“阿彣,小心有个暗器高手!”又听见“叮叮叮叮”的声音响起,却是傅彣挥枪将飞镖格开的声音。傅彣一看楚昭,“哇”的叫了一声,道:“小昭姐姐,这龙······”楚昭顾不得疼痛,叫道:“这是幻术,你不要害怕!都是假的,打倒那个暗器女子,这幻术便会消失了!”
傅彣在下面又“叮叮当当”打斗了半天,楚昭因为视野受限,看不清楚傅彣的位置。她自己也奇怪,这两条龙捆住了自己之后为何全然没有了其他行动,只是挡着自己的视线而已,听着傅彣忽然尖叫一声,楚昭也吓了一跳,道:“阿彣你没事吧?”
傅彣“呸”了一声,看了看肩膀一道细微的伤痕,道:“小昭姐,你搞错了啊,这暗器杀手,不止一个,还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本来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现在她们一同出手,我终于确定了。不过她们长得这么像,也不怪你看错啊。”
“两个?”楚昭奋力想扭动身体,咬住双手的两条龙突然又咬紧,她双臂又蹦出更多血肉来,疼得她娇喝起来。
傅彣在下面听着,急切的要上去相救,两个血彪的笑声同时传来,“哈哈哈哈呵呵呵呵”的声音传遍了四周,十分可怖。傅彣握紧长枪,退到房门口道:“你们两个家伙,有本事就现身来打?怎么只用幻术、扔暗器,有意思吗?”
“意思当然是有的。我们只想看着,你的姐姐马上要被我们的神龙咬死,你却没有任何办法,这时候你会怎么做呢?”傅彣怒道:“那我就击落你们这什么破神龙!”纵身一跃,一枪朝着那金龙刺去。
“休想!”两声娇喝同时响起。两个血彪一个出手一个出镖,同时朝傅彣攻去。傅彣身子回旋,一枪击中那飞镖,反手一枪将枪杆朝着出手的血彪捅去。那血彪一刀砍中枪杆,对着傅彣的后背补上一脚,将她又击落再地。
傅彣“哎哟”一声落在地上,看着那血彪又飘然冲上了楚昭住房的屋顶,不顾伤痛又奋力爬起。血彪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怎么样?姑娘你要不要再试几次?若是就这么放弃了?那你这姐姐恐怕要吃更多苦头了。”楚昭只觉两条龙的嘴更加收紧,但是又怕影响到傅彣,只好隐声不发。
陈到和邓泰这才赶到,只见一白一金两条龙腾在空中,下面傅彣正勉力想要进攻。邓泰连忙冲过去拉住她道:“阿彣,你在做什么呢?”傅彣一指楚昭道:“阿泰你快救人啊。”邓泰抬头一看,还未发话,陈到便怒吼出声,一招“狮蛮功”狂吼而出。
那幻像被他这么一击强烈震撼,竟被攻得支离破碎。眼前的两条龙同时消失,转而现身的竟是两条钳子铁索,将楚昭的四肢牢牢锁住。而控制铁索的机关正在两个血彪手中,她们可以随意操纵钳住楚昭双臂的铁钳。
邓泰正要劝说陈到不要太激动,刚刚开口:“大哥······”陈到便施展“破空浮云”猛扑上去。在楚昭住房房顶的血彪还有些轻视他,笑道:“这么凶猛的吗?但是光凭凶猛,似乎不太够吧?”将手中断刃直飞出去。
陈到一剑猛砍在断刃之上,那断刃直接被磕飞出去,摔到了楼下。那血彪吃了一惊,她还以为断刃会旋转一周飞回,这些她也坐不住了,拖着绳索就逃。楚昭的左臂被她一拉,更加疼痛起来,又“哎哟”的大叫。陈到一听,挥剑砍断那绳索,反手一拳“石破天惊”打在那血彪的后背,那血彪惊呼一声,向前扑倒摔在房顶,直滚下到另一边房屋下面去。
另一个血彪吃惊的喊道:“贼人!你把我妹妹怎么了?你还想不想让她活了?”那绳索一断,楚昭左臂倒是松了,但是扣住右臂的绳索还在血彪手中,被她拖着一起滚到了另一边。陈到不敢再将这条绳索砍断,否则楚昭会吊在空中,右臂会受伤更重。他抓住那条绳索道:“阿泰,过来帮忙!”邓泰应了一声,对傅彣道:“阿彣你小心点。”飞身跃上屋顶从陈到手中接过了绳索。
陈到嘱咐道:“一定抓住。”施展“破空浮云”朝着对面屋顶赶来。那血彪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忽然狞笑道:“你伤我妹妹,那我便弄残她,到时候痛苦的是你!”将双手的绳索放开,要将楚昭丢下。
“混蛋!”陈到顾不得攻击她,一个大步掉下房屋,将楚昭在空中抱住,邓泰也适时放开绳索,保护楚昭进入陈到的掌控。陈到好不容易才护住她,抬头怒视了上面的血彪一眼,便将白毦剑插在一旁,对楚昭道:“小昭,没事了。”
“呃······叔至哥哥······”楚昭双臂流血过多,竟晕了过去。傅彣在一旁道:“大哥,别看小昭姐她武功高,身子还是很单薄的。”陈到点了点头,一个箭步将她抬回屋内,傅彣摇了摇头,将丢在地上的白毦剑、神锤鞭和九节金鞭分别捡起,对邓泰道:“阿泰,可别让她跑了。”便直接跟了进去。
“喂,怎么又是我啊?”邓泰有些无奈的对着对面的血彪道:“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啊?我大哥又没把你那什么妹妹怎么样,你干嘛要那么对小昭姐?”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可笑!”血彪道:“我杀了这么多人,早就厌烦了,也没人跟我说过什么认清的。小子,你还是认清现实吧,这世上没有人情,想要活命,靠自己吧。这个世道······不是个有人情味的世道。”
“你······”邓泰还想再说,那血彪已经飞身落下不知所踪。这时,四面八方跑出来了无数守城士兵,都是关羽派来。关羽知道“许都四彪”共有八人,那么极有可能有人去对付陈到、楚昭,便调集人马进行了搜捕,两个幻彪自然全都被擒,而被陈到击落的血彪也没能逃过,其他五人则都逃过一劫。
楚昭从昏迷之中醒来,只见自己已经躺在了一辆马车之中。傅彣正半梦半醒的靠在一旁,她想起身,却觉得双臂大臂一阵钻心的剧痛,只好躺好不动。她勉强扭头看了看,双臂虽然都已被包扎好,却也看得出那透出来的鲜血,不禁暗骂自己:“楚昭啊楚昭,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两人的本事明明都不如自己,怎么就中了她们的套呢?现在好了?这手就算能痊愈,疤肯定是跑不掉了,看看除了叔至哥哥谁还要你!”自言自语到这里,又暖暖的笑了起来。
马车一个颠簸,把傅彣也惊醒了,她一看楚昭躺在一旁,露出不知所谓的笑容,奇道:“小昭姐,你······你笑什么呢?”楚昭连忙收起表情,道:“没······没什么。”傅彣道:“看你伤成这样,大哥都哭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这······你们可真是难以捉摸。”
“啊?叔至哥哥哭了?不可能吧?”楚昭很少见过陈到哭,也不过是看到了陈德的死,他才真正的落泪,其他时候他都是硬朗的有泪不轻弹,听说他又哭了,楚昭顿时来了兴趣,道:“说说看,他为什么会哭啊?”
傅彣有些不解她的反应,道:“这还不简单?他一直在埋怨自己,说什么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若是和你住一起肯定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哎我说大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你们成亲之前,怎么能够住一起呢?”
楚昭还是不太相信,道:“他真的哭了?嚎啕大哭?”傅彣连连摇头道:“那怎么可能?大哥好歹也是将军啊,手下这么多人看着他嚎啕大哭?你觉得可能吗?反正啊他是落泪了,自责的落泪了。姐啊,你等会见他就别怪他了啊。”
“哼。”楚昭心里很是温暖:“我一直以为在叔至哥哥心里,最重要的是他的亲人,看来······我在他心里真的也是如此重要。”于是她笑道:“嘿嘿,怎么能够不怪他?他这次可真是太丢脸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哭?不行,我一定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他······哎哟哟有点痛有点痛。”傅彣一看,有些无奈的摇头道:“我算是不太明白你们的心思了,姐你安心养伤吧。我们······我们忙了这么久了,得再睡会了。”说着打了个哈欠,往旁边一靠。
“你们好像很久没睡了啊?”楚昭有些疑惑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啊?关将军他们留下了吗?”傅彣一边打哈欠一边点头道:“是啊,关将军抓了三个人,但是其他的五个人都逃了。关将军心知曹操大军即将来到,愣是把我们全都赶走了。我估摸着,咋们人虽然多,但是行进路线分散,不会引起其他诸侯的注意。只要能够探听到主公的位置,我们可以很快赶过去。”
“那就好啊。”楚昭道:“区区一支军队,就是再厉害,只要被人盯上,也是难以生存。白毦兵的确谨慎······不过一千人,也分开来五队人行动,相信······相信我们能够平安。在这世道啊······自己的实力不强,就只是任人宰割的命运。不知主公他们这次投到了何处?若是他们发生了不测,我们又该怎么办?叔至哥哥和阿泰可曾想过?”
“这个······”傅彣道:“他们其实也有考虑,如果主公不在了,再怎么说为了关将军,我们也得和曹操对抗下去,绝不投降。”“不投降?”楚昭有些无奈道:“我倒觉得,他不是为了刘皇叔,也不是为了关将军,而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吧?”
“为什么?”傅彣不太明白。楚昭道:“你不知道吗?叔至哥哥最最讨厌的人,不算那些武林里我们遇上的敌人,就数他曹操了。他因为自己的私欲,害死了典韦将军,典韦将军可是叔至哥哥在军营里最亲的人,结果却被曹操害死。你想啊,不论叔至哥哥今后如何走投无路,也不可能投奔曹操的。这也是为什么在白门楼明明吕布是被叔至哥哥打落的,他却把这功劳让掉,他根本就不像见曹操。”
“小昭姐,这你就误会大哥了吧?”傅彣笑道:“我们大哥他淡泊名利,不想和其他将士争功,这多好的事情啊?怎么听你说的,好像很见不得人的样子。”
“见不得人不至于。”楚昭道:“我的叔至哥哥从来不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我在想啊,或许投奔曹操是比继续跟着刘皇叔更好的选择?”
“啊?”傅彣有些惊讶道:“这不是背叛吗?”她扫了扫外面,似乎一众白毦兵都只顾着赶路,没人注意她俩,她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先不说咋们大哥会不会做这种事情,就连我们阿泰和我哥以及行良,他们也不会这样做的。我爹从小就教导我们,选择了明主,就要从一而终,绝不背叛。”
“不是背叛不背叛的问题。”楚昭道:“我是想明智不明智的问题。叔至哥哥和白毦兵的志向是完全一样的不是吗?他们都希望这个世道能够尽快的平定,而不是战乱不休一拖再拖,所以理应投奔一个实力最强劲的诸侯,助他迅速一统天下结束这个乱世才是。眼下依我看,只有中原的袁绍和曹操有这个能力,江南的孙策将军其实也有机会,但是他们那里的位置不太好,机会比起曹操、袁绍还是要差些的。所以······袁绍和曹操,才是最适合的人。”
“那你为何选择曹操?他现在可是我们的敌人哪。”楚昭摇了摇头,道:“这我倒没什么想法,只是随口说说,不论是谁,他们俩之间的赢家便是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人。袁绍击败了公孙瓒,曹操灭掉了吕布、袁术,是现在的赢家,我当然希望叔至哥哥能跟着他们继续赢下去,但是······恐怕他不会同意。”一说起公孙瓒,楚昭心里忽然闪过赵云的身影,她心道:“对啊,子龙师兄他不是跟着公孙瓒吗?公孙瓒已经死了,那他······现在又身在何方?”
傅彣想了想,叹道:“哎呀,小昭姐,我们说到底不过是他们身后的人。他们究竟做什么选择,我们没办法干预,希望他们能够选择正确的路吧。不过不论他们最终选择了什么,我们都会和他们走到最后的,对吧?”楚昭费力了摇了摇手,道:“不不不,你说的不全对。确实,就算他们失败了,要面对死亡的命运,我们会陪他们一起面对。但是如果我们明知他们是错的,却不阻止,岂不是我们的过失?若是这天下明明能够早早平定,我们却跟着他们把这乱世搅得更乱,那我们也是罪人。所以,即便我们只是女子,也不可轻视了自己,忘记自己的能力。”
“哦?”傅彣有些惊讶,道:“可是······光凭我们的了解,又怎么能证明谁拥有一统天下的能力呢?我爹可是从来不和我说这些的,我只能偷听,听得也不全面。我只知道这个大概······这是一个乱世······应该也不是这么快就能终结的吧。”
楚昭微微一笑,心道:“是啊,你们终日被困在家里,天下的事情又如何知晓?哪像我前几年在神锤帮里不仅仅要打听武林的动向,还得时刻关注着这一帮诸侯有什么动作?对了,我离开神锤帮总坛也有三四年了,哎······我身为帮主居然这么久没有回去,不知光凭贾先生和刘堂主他们,把帮派治理的怎么样了?”想到这,她低头看着因为颠簸在车里滚来滚去的神锤鞭,暗暗道:“别看这神锤鞭黑黝黝的没什么光泽,也不起眼,但它却是全天下最有意义的东西吧?它纪念了神锤帮百年的奋斗。就是不知啊,我们为了天下的奋斗会不会被谁所记下来······”
傅彣见楚昭不回话,反倒痴痴的露出一抹笑容,奇怪道:“小昭姐,你怎么了?想到什么好事了?”楚昭“嗯”了一声,道:“还能有什么好事啊?究竟什么选择才是正确的,我们还需观察······对对,不急着做决定,再让我们观察观察好了。”傅彣也点头道:“是啊,操之过急可得不到答案。”
就这样行军了一月有余,陈到和邓泰倒是每晚都来看她们,陈到询问楚昭的伤情,还不住的自责。楚昭本来还想不理睬他,但是看他那样子于心不忍,反倒安慰起他起来,搞到最后楚昭自己也弄不清受伤的是谁了。邓泰已经打听了刘备逃到了青州,便派人先行前往,他们带着这最后一队跟在最后,走了一个月,终于了也来到了青州。
刘备听说陈到、邓泰率一千白毦兵前来投奔,惊喜的带着傅彤、卢忠等一干人前来迎接。他先感叹了白毦兵没事乃是上天保佑,便询问了关羽的情况,听了陈到的诉说,他叹道:“都是我大意!否则徐州不会这么快丢掉!哎,这真的害了云长啊。眼下他就不该再顾着二位夫人了,保全自己才是重要的啊。”
陈到道:“主公,关将军乃是忠义之事,他绝不会丢下二位夫人不管的。他让我们前来寻找主公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相信关将军定有脱身之计,只是······主公如今既然在袁绍这里避难,我觉得这也不算是妥善之计,我们应当寻找更加妥善的方法,而非······”
“哎。”刘备一摆手,看了看周围的人,道:“这种事情就别在这里谈了。走,回去说。”便带着众人返回大帐。
陈到他们听傅彤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刘备和张飞听闻曹操大军刚至,便想趁着曹军疲惫,连夜偷袭地方营寨。没想到正好也被曹操料到,这劫营一战刘备、张飞大败,张飞突围之后直接下落不明,傅彤他们白毦兵死命护着刘备冲出去,虽然损伤不大,却也没法再回徐州了,只好一路北上投奔袁绍。亏得现在身为青州刺史的袁谭曾经被刘备举荐过为茂才,这才主动先接纳了刘备。众人听了,都感叹要比较在战场上的谋略,刘备比起谋士众多的曹操,那还是差距不少小,若是能够找到些忠心又有能力的谋士相助,想必将来和曹操对敌,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打败。
刘备等白毦兵众人都到,便坐下道:“我奉陛下衣带诏的命令讨伐曹操,那么真正的敌人便是曹操一人。想要对付曹操,恐怕必须得得到袁绍的帮助。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样下去绝非良策,若是袁绍真的有心,我们早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哦?”陈到道:“莫非袁绍他错过了什么?或是他不会用兵?不会用人?”刘备道:“叔至啊,你和云长当初一直在守下邳,不知我们曾经联络了袁绍,请求他在曹军攻击我们的时候出兵攻打曹操的后背。但是他却因为小儿子的小病,坚决不出兵,结果错过了机会,我们也没有抵挡曹操多久,终于落到如此地步。所以,我们应当寻找其他的道路,在曹操和袁绍大战之前最好离开这里,趁着曹操顾不上我们,重新发展势力。”
陈到道:“重新发展势力?主公,您是选好了什么方向了吗?”刘备点了点头道:“总而言之,中原已经被袁绍和曹操占满了,咋们想要抢到地盘,就得先和他们斗,光凭我们,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们的。所以我便差了人先南下查看情况,看看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够我们重新发展的。”
“差人?”陈到想了想,道:“主公您差了谁啊?我看简雍、孙乾他们都还在······”刘备笑道:“你们认识的,乃是赵云赵子龙,之前袁绍做的那些也是他告诉我的。”
“啊?”陈到道:“子······子龙?”他回头看了看同样瞪大眼睛的楚昭,又对刘备道:“主公······子龙他不是跟着公孙瓒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刘备道:“我也奇怪啊,听子龙自己说,他在公孙瓒死了之后一直在和袁绍纠缠。他带着剩余的千余人和袁绍上万大军在幽州又游斗的打了好几个月,最后全军覆没之后,他这才突围。结果不知发生了什么,被袁绍手下猛将鞠义围攻,他有求于袁绍,借袁绍之手,将鞠义杀了,所以也听从了袁绍的要求呆在了袁军之中。”
“鞠义死了?”楚昭嘀咕了一声,心道:“哼,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教出了鞠破军这种坏东西,带兵带的也不好。他早该死了,只是······居然是被自己人杀了,这可真是奇怪,咦,他人不咋地但是打仗挺强的,为什么会被袁绍杀了?难道他打仗不行了还是袁绍用不上他了?”
“所以······”陈到若有所思道:“主公您就遇到了子龙,子龙就决意投奔主公了?”刘备笑道:“那是自然,他的一帮兄弟全都被袁绍的手下所杀,他又如何会真正效忠袁绍?他还说了他是来见我,不能立刻离去,要先回军营,所以现在······他应该刚走。他会给袁谭留下书信说明他会南下,也算是给了袁绍他们答复了吧?”
又说了一通,陈到和楚昭心里念着赵云,便都先找了个借口离开。楚昭刚才离开军营,便贴着陈到道:“叔至哥哥,主公他说子龙师兄才刚刚离开,我们现在追上去,是不是还能追上?”陈到道:“这个我也想过,不过小昭你是真的这么想,我们真的要追过去?”
“试试看吧?”楚昭道:“子龙师兄此次南下了解其他诸侯,其实就是去查看有哪些诸侯能够被主公所图。这种事情再怎么说都是有风险的,就他一人这么去,为免有些太危险了,咋们多久没见他了?还是去看看吧。再说了,子龙师兄他去南方,说不定神锤帮能够给他帮助呢。”陈到觉得有理,便派人知会了傅彤、邓泰,和楚昭一起骑泰乌云追了出去。楚昭手臂刚刚痊愈,为保险起见,陈到将楚昭绑在了自己的背后,这样她便用不着动手,一起纵马追出。
赵云和窦香骑马走出不远,眼看前方灯火通明,窦香道:“我说子龙,要走何必这么晚了走?这不刚出来就得找地方过夜?幸亏前面就有住处,否则咋们可不好办了。”
赵云道:“阿香,若是白天,袁军到处都在巡视,哪里是说想走就能走的?我在袁绍手下又呆了半年了,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敢做,你没闷死我可都受不了了。再闷下去,我可要疯了。要不是袁绍真的信守承诺将鞠义杀了,我早就不在这呆着了。”
“是啊。”窦香仿佛要留下泪来,道:“我们家里好几十条人命的仇,也算是报的明白了。子龙,我这辈子也算是无欲无求了,你去哪我都跟着。当然了,你若是不要我了或者嫌弃我,还是趁早说啊。”
“这个······”赵云刚想否认,忽然想起了马云禄,忽然觉得心头沉重不已,不由得道:“叔至啊叔至,我算是明白了你的难处了。”窦香见他不回话,奇怪道:“子龙,你这是怎么了?什么难处?”
“啊······”赵云道:“阿香啊,自从我爹死了、我师叔下落不明,这世间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抱什么大的希望的。只是······遇见了你们之后,似乎······我觉得这世间又有了希望,哎······我嘴笨,不知该怎么解释······”
“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窦香笑道:“子龙啊,你以前说话可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啊,怎么今日话都说不清楚了?”赵云道:“其实······我······已经和别人私定终身了······”
“什么?”窦香表情一僵,道:“你······你说真的?”赵云咬了咬嘴唇,道:“不错······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犹豫,就是······不知道该这么跟你说。”
“所以你拖了半年?”窦香不敢置信道:“是谁?你和谁私定终身了?”赵云凑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几句。窦香身子一颤,宛若要滴下眼泪,赵云担心她连马背都坐不住,连忙拉住她道:“阿香······阿香······你······你没事吧?”
窦香身子抖了一阵,忽然又重新定住,对着赵云一边掉泪一边笑道:“子龙······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论你去哪里,我窦香都会一直跟着,不论你是什么境遇,窦香的想法都不会改变。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子又如何?我窦香又不在乎这等事情,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只要我的心不变即可······你和你那马家的未婚妻经历了那么多,窦香也是十分羡慕的。子龙,你们分别了好几年了,却还这么心心相念,窦香······更加相信自己认定的是对的人······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你······阿香,你真的这么想?”赵云大为感动,猛然将她搂在怀中,道:“阿香,都是我对不住你······今生或许赵云还不了欠你的了······如果有下辈子,我······我赵云定然百倍相报······”窦香也不擦眼泪,笑道:“不必下辈子了,这辈子······能够让我跟着你,足矣······”
两人停留了不久,便径直进入到了前边的镇子。赵云难得袒露了心声,顿时觉得畅快不已,朗声道:“阿香,今晚你想干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便尽管要求吧。”
窦香看了看周围无数人东逛西逛、喧哗不已,有些奇怪道:“这里全是地处偏僻,怎么这里却如此繁华?”赵云看了看周围几座高山环绕,道:“这里乃是山区,战火烧不到这里,自然人就多了。人多了,自然也就繁华了不是?阿香,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不了不了。”窦香摇头道:“阿香可没什么要求,只希望我们能够平安的南下就行了。咋们有任务,还是不要招摇,快点找家客栈住下吧。”赵云点了点头道:“行,还是我们的阿香顾大局。”两人又走出一段,赵云忽然想挠头,却被头盔罩着,有些奇怪道:“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啊。”
“什么不对?”窦香看了看四周,道:“这里······一切看起来都挺正常的不是吗?”赵云仔细倾听着周围的脚步声,也听不出什么异样,喃喃道:“莫非······是我多虑了?但我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窦香虽然不理解他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还是安慰道:“放轻松,咋们就在这住一晚上,明天还要赶路的。就算这里会有什么祸乱,我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赵云觉得有理,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一般,道:“你等一下,一跃下马跑了出去。”
“什么意思?”窦香不解其意,但又不敢乱走,只好拉着马再原地等待。忽然她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自己,顿时恐惧起来:“也许刚才子龙的感觉并非空穴来风?”四散观看起来,一时间并未发现什么,却只看见一异域服饰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她本来并未把这女子放在心上,心道:“这女子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着我们,应该和暗处没什么关系嘛。”便拉着马四处看了看,还是没看出有其他人关注自己。等她拉着战马转了一圈,却看见那女子依旧原地不动的盯着自己,她自己也觉得不舒服起来,心道:“这是谁呀?怎么这么无礼?”还未仔细看那女子的长相,赵云便已返回。
窦香顾不得理那女子,对赵云道:“子龙,你去干什么了?怎么弄那么久?”赵云“嘿”了一声,故作无辜道:“很久吗?我倒觉得很顺利啊,价格也不高。”窦香道:“什么?你还有空去买东西?”赵云一伸手,拿出一把青绿色的伞道:“喏,买给你的。”
“咦?”窦香很是惊讶,也很不理解,道:“子龙,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啊。我很开心,不过······为什么送这个?莫非你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明天会下雨?”
“那倒不是。”赵云解释道:“这伞倒不是用来防下雨的,是用来防御暗器的。”“暗器?”窦香又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扫了扫四周道:“莫非你真的发现了敌人?他们在哪?”
赵云道:“那倒没有。我只是真的觉得不安啊,说真的,小时候每次有什么坏事发生,我都会感到不安,这感觉从来就没有错过。所以啊,保险起见,给你买个东西防身。”
“防身是好,只是这伞能够抵御暗器?”窦香半信半疑,道:“子龙,你这是听谁说的?”“嘿嘿。”赵云得意道:“反正我爹和我师叔以前是这么说的,我师爷也认同这个观点。至于是不是真的,这次不是可以试试吗?”
“你没试过啊?”窦香看了看手中这伞,只见这花纹精细,竟然还透着一阵清香,她笑道:“好吧,你说的我都信。就算这伞不实用,把它拿来观赏也挺不错的。没错吧,子龙?你买这把伞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吧?”
赵云不回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正前方。窦香看他不理自己,也奇怪道:“子龙?子龙?你看什么呢?”往前一看,只见那刚才盯着自己的女子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俩。她顿时有些不满道:“这姑娘也真是奇怪,从刚才你走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我们看,现在还不走,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云禄······”赵云颤声说道,一个踉跄险些掉下马去。“哎,你小心啊。”窦香先出手拉住他,赵云却自己稳住,高声道:“云禄!”马云禄看着他二人,不觉泪眼模糊,用决绝的眼神看了赵云一眼,转身就跑。
窦香清楚的感觉到赵云的身子在剧烈颤抖,她犹豫地将手搭在赵云肩膀上,赵云却突然一跃,飞身甩开她的手直奔马云禄而去。马云禄听见身后声响,不理不睬的又跑出两步,可她哪里跑得过赵云,立马被他抓住手臂。
“云禄······”马云禄回身看着他,两人眼中各自含着泪水,但蕴含的情感却大不相同。赵云刚想再说,马云禄便道:“你别说话,我······我都看到了······”
“我们没有······”赵云刚刚开口,马云禄便骂道:“闭嘴!我只相信我的眼睛!赵子龙······枉我如此信你、爱你,等了你整整四年······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中原找你······你······你便这样对我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赵云只觉头脑一片浆糊,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道:“阿香她······她救了我的命,我们在春生院里一起对抗了许多的袁军······”“窑子里?”马云禄一怔,不敢置信道:“你们在窑子里生了感情?”
“是······啊不是······”赵云真相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赵云啊赵云,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你就连话都不会讲了?”他强行解释道:“我们······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云禄······我对你的真情永远不会变······”
“那你心里是不是也有她?赵云,我对你万般了解,你······还送她东西?貌似你从来没送我什么吧?”马云禄一副看透了赵云的语气,却又充满了悲凉之意,听得赵云心痛不已,道:“但我心里最爱的······始终是你啊,云禄,我······”
“够了!”马云禄突然拔剑朝着赵云的咽喉一指,道:“当年你对我说的话,我便当做从未听过。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这样和那些贪恋美色之人有什么不同?你把我们女人都当做什么了?你想随便戏耍就戏耍的吗?看上了新的就要新的?等到再见到更好的,立刻便抛下她寻找新的美人儿?什么玩意儿!”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赵云高声道:“我赵云对天发誓,我确实对阿香有情,但是始终心里最念的都是你马云禄,最爱的也是你马云禄。若是有半点虚假······被钻心剜骨,死······死无葬身之地。”
“子龙!”窦香在后面听赵云发这般誓言,心知两人误会定然颇深,听着赵云的话,她的心也何尝不是痛苦无比,但是却依旧要强忍着。她知道自己的命运终究如此,不敢再苛求其他以免会让赵云更加难办,喊了一声,便即住口。
“誓言······有什么用?”马云禄痛悔的摇了摇头,道:“这世间多少美好的誓言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化为了泡影?赵云,说这些有什么用,若你真没有负我,那你有没有胆量把你的心拿出来让我看看?”
赵云看着她血红的眼神,滴落的泪珠宛如血滴一样已被染红,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在滴血?赵云半低垂着脑袋,似乎在用双眼的血色证明自己的真心,他叹道:“既然云禄你想要,赵云······无论如何都要给你弄到。”说着抽出匕首递出道:“拿吧。”
窦香见他似乎是要来真的,惊叫道:“子龙,你做什么?住手啊?马姑娘,我······我不跟着他了,他······他真的非常爱你,你······你就别为难他了,我这就走······”说着就要下马。
“坐好!”赵云怒吼道,用命令般的口吻将窦香牢牢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马云禄却笑了,那带着血泪般的笑容让赵云更是内疚。马云禄道:“我下不了手,你亲自拿给我。”
赵云听着她的嗓音都变了,完全像是把嗓子哭坏了一般,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道:“好······我来······”调转匕首,猛地向自己的心口插去。
只听“当”的一声,马云禄意料之中的出手,一剑挡开了他这一刀,只刺中了他的肩头。赵云却似乎没有一丝痛感,道:“你不是要我的心吗?你阻止我,让我怎么证明?”一用力,将匕首深深的插了进去。
“停下!”马云禄显然是被震惊到了,斥道:“我只要你的心,但是不要你的命。你的命还是留给真的需要的人吧。”说着转过身去,大踏步便要走。
“云禄!”赵云伸出左手,似乎要将她拉回。马云禄转身望着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的接近,却又那么的遥远,竟然丝毫无法相触碰。
马云禄喃喃的低声道:“我相信你。”便转身走出。赵云内心一定,似乎知觉又被还了回来,肩膀的剧痛顿时传了过来。他一个踉跄,屈膝跪倒在地,任由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却只是咬着牙看着马云禄的背影,希望她能够回来。马云禄的背影却依旧是那么的坚定,每一步都不会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直到消失在了赵云的眼前。
赵云勉强站起右腿,用力将匕首拔出,这才发现周围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窦香不知何时已经撑开伞站在了他身旁,却一直默默的站着,并未打扰他。他抬头看着窦香,窦香也带着一丝安慰的笑容看着他,两人在雨中对视良久。
“去吧。”终究是窦香先开口道:“你已经找到了她,没理由失去她了。她就在前面的客栈里,我们去吧······”
“阿香······”赵云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阿香,我这辈子对不住你,但是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窦香笑道:“我相信你,你不必对我保······”
“啊——”马云禄的尖叫声忽然从前面的客栈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