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不弃道:“我不愿意怀疑谁,但是对这位老兄,我实在是有点莫测高深,大家可以回忆一下,他在镖局多年,表现得一直平淡无奇,可是在我跟他两个人突袭神龙镖局时,他对翼手龙霍大问,却有神来之笔,北行保镖,他又没什么表现。玉龙寺的人员偷袭天马镖局,他一出手就受了轻伤,然而对付花心教时,他却饶勇无匹。”
展红绫被她说的脸上一红,说道:“凤妹,你怎么编排起我来了?平时遇上的事,凡事都有前因后果,你只要仔细加上分析,不难看出一个大概来,今天他们突然出现,这不是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除了邀请大哥前去,除了他们还有人在前面等侯,除了这两个人对大哥词色恭谨,可说连一点迹象都摸不着,你叫我怎么说得出来?”
“你这些话简直是放屁。”慕容廉明的话愈说愈难听:“这些谣言,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怀叵测的混蛋故意放出乱人耳目的恶毒手段。至少在下知道,中了七步追魂针的人,那就死定了,张姑娘救一个死人做什么,活的王若愚才有价值,他知道藏宝图在谁的手中,他死了。还会有谁愿意扮孝子孝女替他埋葬?既然你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形。就表示你曾经予这件事,必定有不少人找你。不会找到我头上。亚东发,你还没回答在下的话,还没说出你行凶的目的。”
想着,商先青已转首向他笑道:“那‘绵腹蜘蛛’是长白山重云覆盖的隙洞一种毒虫,它终年不出寓居的洞隙,长受阴寒蕴育,禀性又暴戾无比,大小有如巴掌,咬上入畜肌肤之后,不出六个对时,被咬之人畜便全身紫黑,周身肿胀,流着奇臭的黄水而死;但是,这种‘绵腹蜘蛛’居住之处却也必在其洞口生有一株结绿果实一技生二叶的奇草,这种绿色果实异香扑鼻,沁人心脾,在数丈之外便能闻到,将那绿果摘下研碎成粉,再用红糖熬煮成浆,人畜服下之后,这‘绵腹蜘蛛’便不敢近,甚至用手触它,它也会畏缩的变做一团呢……”
店小二一怔,话未出口,胖和尚把慕容廉明的金元宝往他手中一塞,道:“这个你先收下,算是定钱,不够再来拿,同时请大老板帮忙,再去买两只大肥猪,两套破旧衣裳,五十套杯盘碗碟,以及金纸香烛办理丧事所用之物,并且请几位念经的和尚,老汉要在此为亡子亡孙做道场,大宴四方流民。”
她心中恍然大悟,道:“道长不悉此中前因后果,故此对那韦千里的行为甚表惊讶。关于韦千里以往之事,不必多说。但目前他突然潜入此庄,被师姐及我追上,由我与他动手,其时他一直不敢取剑,最后身遭剑伤,狼狈遁走。目下我才明白他不拔剑之故,敢情是此剑他不会使用。这也说明了他为何一见若花和文奇就急急逃走之故。”
她说了一半,也就是复社的组成经过以及渊源,朝廷依照她的请求,把她的丈夫先放了回家,然后再录下另一半,刚好竣事,却有五个夜行人潜入大牢,杀死了那名女子,其中一个就是她的丈夫,这五个都被抓住了,事关重大,报进宫里,我恰好在皇帝旁边,他听见消息后,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他说到这里,口气微微一顿,续道:“每年聚会,都在月亮初升之时,今年也不知什么缘故,老朽似有预感一般,赶到峰顶,只不过日落时分,只见每年咱们集会的一个石墩之上,停着一只硕大无朋的彩鸾,看到老朽突然一声长鸣,冲霄飞起,这种仙禽,人间罕见,老朽也是第一次见到,方自惊讶之际,忽见石墩之上,留着一封柬帖,老朽根本不曾见到留柬之人,这封柬帖,极可能就是那只仙禽带来的,此人能役使仙禽,想来定是一位前辈仙侠无疑。
“穷儒,你这狗都不吃的老卑鄙,不管你如何胡说八道,在下也不会乘人之危找你算账,今天在下仅袖手旁观,不会插手。”金眼太岁笑着说,声如洪钟震耳欲聋:“王小辈死了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他死不死无关宏旨,而在下与你们穷家三友,因王小辈而起的过节,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不必顾虑我,今天你是安全的。”
宇文不弃摇摇头,商先青用力击掌三次,洞口外一名无双弟子应声而入,商先青一整白衫,迅速而有力的道:“即时着令展百扬招回所有桩卡弟子于谷外待命,交待洪修竹立刻将谷中弟子聚集,罗柴在半炷香内先率十余骑前放十二拐开路,告诉他们检视携带的兵刃、暗器、火器等是否齐全,全部人马在两炷香后开始行动!”
客栈中住宿之人为数不少,夜半三更,听得异响,纷纷起身察看究竟,有的一看而返,有的好奇,流连不去,当胖和尚、慕容廉明和郭正义绕过来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胖和尚微微一笑,小声说道:“这样最好,要是无人观看,难保不会引起铁莲花的主人的疑心,把全盘计划断送无遗!”
慕容廉明笑道:“你当然想不出头绪,但贫道一说你就会明白啦,昔年我掌门师兄玉阳子在世之时,那九大恶人其中有长蛇阮伦以及胖龙厉七公曾经被敝派的紫府飞符神功所创,其时固然一方面由于那两个恶人功夫尚未达到后来那等精纯之境,一方面敝派这门功夫委实有独到的神处。自此之后,九大恶人对敝派严加忌惮,也对敝师兄一言一动十分注意。当时他们尚未碰上那位誉满乾坤的前辈高人三危老樵金莫邪,仅仅在先师兄手中吃过亏,大概他们认为武林之中,只有先师兄能克制他们。不久先师兄功行圆满,坐化之际,曾经因为本门的紫府飞符神功尚未有人传承衣钵,而这种神功非具有绝世天资才能炼成,所以他当时慨叹说可能在百年以内,这一门神功将成绝响。其实贫道虽然不到三十岁,但天资禀赋如何,先师兄自然十分了解,虽然认为贫道可以传承本门全部剑术,可是说到紫府飞符神功,却万万修炼不成。先师兄这句话不知如何传人九大恶人耳中,此所以他早先十分诧异地向贫道问起此事。”
宇文不弃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复社组织既无横面的连紧,那份秘密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我想那五个人前来犯死之前,已经作好安排,万一事泄,这个消息也会很快传出去,靠着那个秘密,不可能把复社这个组织全部瓦解的,而且会使那个组织的人提高警觉,另换一套联络记号,反而更难捉摸了,倒不如用这个办法,安顿住那些人,较为易于控制和了解,也无法利用了。”
郭正义惊异的道:“会是会主的令孙女?哦,老朽昔年好像听说过会主有一位未满周岁的孙女,只是在会主失踪之后,也离奇失踪,莫非就是这位姑娘了?”
“亚东发,你的废话到底有没有完?”慕容廉明大为不耐,大踏步向前接近:“不要把他入扯入你我的仇恨中,没有波及他人的必要,亚东发,说出你袭击在下,谋杀在下四位朋友的原因,让在场的江湖朋友,明白谁是谁非。在熊耳山你暗算王若愚的事,似乎除了目击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都不肯相信,你们三个老前辈,怎么可能向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辈偷袭、把你袭击在下,谋杀在下四位朋友的原因说出,看在场江湖朋友,是否相信理在你的一方,你说吧!亚东发。”
慕容廉明长叹一声,道:“平侄,你把老魔认错,还情有可原,愚叔和汝父何等交情,竟也硬把仇人当知音,应了胖和尚的话,简直愚不可及,我死无惜,只是陆家只剩下你这一个宝贝子孙,如有个长短,实在愧对亡兄,老魔此去一定没安什么好心,当他返回来的时候,咱们就恐怕离死期不远了。”
胖和尚振振有词地说道:“老弟,你看,何大侠的棺材安然无恙,你小子的棺材却印了一个莲花血印,同时棺内的猪肉碗碟也被人摸成粉末肉泥,以我老人家的推想,来人起先认为二位已畏敌自绝身亡,是以以惯用的手法,打穿棺材在你的假头上留下一个血印,至此,心犹未甘,复又隔棺摸尸,决心要你粉身碎骨而亡,哪知摸了一半,发觉有异,遂如幽灵般的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慕容廉明突听郭正义的声音,细如蚊子,在耳边说道:“小弟已在道兄衣袖中放了两颗‘天魔掌’解药,道兄火速回山,转告大师兄,天君复出,大劫已成,三月之内,所有门人一律不可外出,慎防女子,慎防饮食,小弟此话更不可有第三者听到,事关衡山存亡,切切紧要,请恕小弟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