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元脸露微笑,嘿然道:“依小施主之见呢?”
宇文不弃道:“这十位掌门人中,自然是五真五假,真者是真,所谓真金不怕金,假冒之人,当然经过易容而来,方才在下的易容药物,不是洗掉了么?刘子贤身边就有一颗专洗易容药物的药丸,在下之意,不妨请十位掌门人用洗容药丸,当场一试,不就真可以立辨了么?”
郝元点头道:“小施主这办法不错,那就让他试试也好。”
宇文不弃回身道:“刘兄请把洗容药丸取出来。”
刘子贤怕日月堂的人暗算,杂在众人之中,闻言赶忙取出洗容药丸,递到宇文不弃手中。
宇文不弃问道:“谁先来试试?”
慧通大师道:“自然咱们五个被人目为假冒的先试了。”
宇文不弃道:“好。”随手把洗容药丸递了过去。
慧通大师接过,就把药丸合在掌心,伸出双手,让大家看得清楚,才用掌心搓了几下药丸,又把药丸交还给宇文不弃,双掌朝脸上一阵拭擦,说道:“诸位请看,老衲脸上,可曾易了容么?”
他经过洗容药拭擦之后,依然是原来的模样,显然不曾易过容了。
宇文不弃道:“好,大师请退开些。”
慧通大师依言退开了两步。
接着是白鹤观主天鸣道长,九宫门掌门人竹逸先生,八卦门掌门人封自清,形意门掌门人祝南山,也依次用洗容药丸拭擦过脸颊,没有经过易容的人,面貌当然不会变动的,郝元望着他们,只是微笑不语。
宇文不弃目光一抬,朝跟随菩萨来的慧通大师等五人说道:“现在该由五位来试试了。”
对面的慧通大师依言上,从宇文不弃手中接过药丸,他也交代清楚,伸出双手,把药丸在掌心搓了几搓,才把药丸交给宇文不弃,然后用双掌朝脸颊上拭擦了一阵,放开双手,说道:“小施主看老衲是否易了容?”
他这一放开双手,看得宇文不弃、慧通大师,和简叔平等人齐齐一楞!
原来这跟随菩萨来的慧通大师脸上,也居然一成不变,依然是慧通大师的面貌!
他双手交代清楚,并无丝毫作伪,怎么会没把易容药物洗去呢?
郝元微微一笑道:“宇文小施主先让他们全试过了再说。”
于是对方的天鸣道长、竹逸先生、封自清、祝南山也二试了,果然一个也没有洗出异样来。
宇文不弃忍不住回头向刘子贤问道:“刘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子贤道:“只要是易过容的人,在下这洗容药丸,一定可以把它洗去,除非并不是易容了。”
宇文不弃道:“不是易容,那会是什么?”
刘子贤道:“江湖上除了易容之外,要假冒别人,那只有……”
话声未落,口中突然“呃”了一声,往后便倒。
第三十二章振神威武林除害
宇文不弃根本没有看到有人暗算于他,心头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朝他鼻孔探去,刘子贤中人暗算,踣地之时,业已气绝,一时不由大怒,霍地站起,怒声道:“是什么人暗算了他?”
宇文望阴恻恻哼道:“刘子贤背叛本堂,死有余辜,但可惜不是死在本堂律条之下的。”
宇文不弃道:“那会是什么人害死他的。”
宇文望冷笑道:“他和你们站在一起,那自然是有人怕他说出秘密来,才暗中加害他的了。”
宇文不弃当然不相信刘子贤是自己这边的人害死的;但又没看到出手的人,事无佐证,自然不好说是对方的人出手的,何况对方的人,距离较远,要待一举把他致死,应该也不可能,不觉朝刘子贤尸体歉然道:“刘兄,只管安息吧,在下只要找出凶手来,定然会给你报仇的。”
“砰!”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巨响,大厅前面中间两扇石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
(方才宇文望退入屏后,石壁阖起之时,大厅前面中间两扇大门也无声无息的阖起,把众人困在大厅之上,后来一凡道人长剑撬开屏后石壁门户,郝元等人从后面走出,前面厅上大门,一直并未开启,直到此时才被人撞开)”
大家听到这声巨响,双方的人都不禁回头朝大门望去。
只见中间两扇门开处,(大厅共有六扇长门,方才大家进来之时,也只有中间两扇是开着的),走进来的却只是两个人。
前面一个是花白头发,额上戴着黑布包头的蓝衣老妇,生得脸长如驴,目光炯炯,嘴唇间露出两颗尖尖的大匏牙,生相极为凶狞。
后面一个一身黑色衣裙,连脸上都蒙着一层黑纱的女子,她衣服虽然宽大,但行路之时?可以看出她身材婀娜,一望而知是个少女。
宇文不弃一眼认出,蓝衣老妇正是自己在徐州兴国寺大佛耳中遇见的怪老太婆,后面黑衣女子身形更熟,她,岂非就是林秀宜?
那蓝衣老妇人目光炯炯,一下落到郝元身上,登时绿光大盛,呷呷尖笑道:“郝元,你没想到老婆子会找上你吧?”
郝元看到她目露绿光,心中暗道:“此妪莫非会是玄阴门的人?”一面平静的道:“你是什么人?”
蓝衣老妇人厉笑道:“你还没想得出来么?”
郝元道:“你是玄阴门的人?”
蓝衣老妇人道:“不错,老婆子是玄阴门硕果仅存的人,三十年前,你为了摄夺本门‘玄阴真经’,把先父和我同门师兄弟二十一人悉数丧生在你‘摧枯掌’下,总算漏网了一个老婆子,今天才能找上门来。”
郝元道:“你找老道是想报仇来的了?”
“不错!”蓝衣老妇人呷呷尖笑道:“老婆子要报的仇,是有公私两种,公仇,你几乎灭了玄阴门,老婆子以牙还牙,自然也要灭了你的通天观;私仇呢?那是杀父之仇,老婆子更非手刃你老毛贼。挖出你的心肝来不可……”
“哈哈哈哈……”郝元仰天长笑道:“你应该先报公仇,再来找老道,如果先找老道,那只怕公仇私仇都会报不成。”
“谁说我报不成?”
蓝衣老妇人呷呷厉笑道:“老婆子到这里来之前,先去通天观放了一把火,你老毛贼门下不是有十二门徒吗,老婆子把他们放倒之后,点来点去,都少了五个,另外你有上百徒孙,老婆子也不为已甚,只一一点废了他们的武功……”
郝元大笑道:“通天观岂是像你说的这样容易对付?那也不成其为通天观了。”
“你不信?”蓝衣老妇人尖笑道:“老婆子人手当然不多,只有咱们师徒两个人;但要放倒你通天观区区百十个人,老婆子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现在已经过了一天,通天观大概早已成了一片瓦砾场了,你七个门徒,也已一齐葬身火窟之中;不过老婆子不想让你还有五个门徒漏网,所以先要问问你老毛贼的那五个毛贼徒弟,到那里去了?”
宇文不弃心中一动,暗道:“这假扮少林慧通大师等五人的,莫非就是郝元的五个门人不成?”
郝元听她说得不像有假,一张又红又嫩的婴儿脸上,神色渐渐凝重,目射凌光,沉喝道:“这么说,你真的毁了老道的通天观了?”
蓝衣老妇人道:“老婆子问你,还有五个门人呢?”
郝元大笑道:“很好,你胜了老道再问不迟。”
宇文望道:“此人到了日月堂,还敢如此说话,总护法何须亲自动手,兄弟要人把她拿下就是了。”
这下大家都听到,郝元原来还是日月堂的总护法!
蓝衣老婆子目光一横,沉声道:“宇文望,今天你的大限大概也到了,不用老婆子出手,各大门派也不会放过你的,但你莫要招惹老婆子,否则你更会吃不完兜着走呢!”
郝元霍地站起,朝伺立身后的林秀娟一招手,说道:“取老道剑拂来。”
林秀娟娇声应是,双手把剑拂递上。
郝元左手中指套住拂柄穿着的金丝索,然后接过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右手呛的一声掣出长剑,左手随手把剑鞘交给林秀娟,目中神光湛然直注蓝衣老妇,喝道:“你剑呢?”
蓝衣老妇人右手一拾,从她左手大袖中取出一柄两尺来长的细刃黑剑来!
这剑看去毫无光芒,只是一把铁剑,而且剑身之细,仅只普通长剑的一半,左手大袖一翻,握着一支黝黑的剑鞘,看去也是铁制的。
郝元目光一动,嘿然道:“玄阴剑。”
“郝元,你果然识货!”
蓝衣老妇尖声道:“老婆子要为玄阴门复仇,自然要用玄阴剑取你性命了。”
“好!”郝元道:“老道就让你占先,你可以发招了。”
蓝衣老妇道:“且慢!”
她玄阴剑一指在场众人,说道:“少林、武当、华山、六合、八卦、形意等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在这里,老婆子要他们作个证人,郝元,你有什么遗言,可以先说出来,等到动上了手,就没有机会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