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朝口袋中一阵摸索,取出火筒,嗒的一声,火光一闪,眼前登时大亮!
宇文不弃看她手上拿着一支五寸来长的精巧火筒,心中大奇,问道:“杏仙,你这火筒那里来的7”
凌杏仙笑道:“大概是虎嬷嬷给我们准备的,放在我们行囊中,我看到了,怕临时要用,才把官放在口袋里了。”
宇文不弃道:“虎嬷嬷想的真周到。”
从凌杏仙手上接过火筒,向四外仔细照了照。只见这座地窖,占地不大,三面都是石壁,正面有一道粗如儿臂的铁栅,和一扇铁栅门,门外还有一小块空地,接着就是一道往上去的石级。自己两人被关在铁栅之内,中间石壁上,还有一道铁板门,锁着一把大铁锁,敢情铁门里面,还有一间地窖。
铁门右首,靠壁处放着一张木榻,榻上被褥俱全。
凌杏仙秀目,低声道:“不弃哥哥,看情形,这里好像是曹老福窖藏银子的地方。”
宇文不弃道:“何以见得?”
凌杏仙朝里首铁门一指,说道:“那里面该是银库,这张铺,该是他们平日看守库银的人睡的了。”
宇文不弃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但外面还有那道铁栅,这守库的人,岂不是长年和坐牢一样?”
凌杏仙道:“我想这道铁栅门,本来应该是锁在里面的,由守库的人自己开启,如今把我们关在这里,就锁在外面了。”说到这里,接着问道:“不弃哥哥,你现在已经看清楚了,是不是想出办法来了?”
宇文不弃道:“盘龙剑要削断铁锁,也并非难事,只是我们就是要走,也要等到晚上再行动手。”
凌杏仙道:“现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宇文不弃道:“我们昨晚昏迷过去的,没有给我们解药,要等自己醒转,少说也得六个时辰,算来这时候该是卯辰之交了。”
凌杏仙道:“你说我们还要等上一天?”
宇文不弃道:“我们出去,能不伤人最好,但白天要硬闯出去,就非伤人不可,我想还是忍耐些,等到夜晚的好。”
凌杏仙道:“那就夜晚走好了。”
两人话声方落,只听有人轻“喂”了两声,那声音极轻,使人分辨不出来自何处,
宇文不弃霍地转过身去,问道:“什么人?”
那声音道:“是我。”
这回听出来了,那是一个童子的声音,好像从铁门里面传出来的。
凌杏仙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童子声音道:“我叫南宫珏,被他们关在里面。”
凌杏仙走近铁门,凑着头问道:“你怎会被他们关在里面的?”
南宫珏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把我抓来,就关在里面,爹娘找不到我,一定很伤心,我听龙大叔和姑姑说晚上就要出去,求求你们,带我出去好不好?”
他听凌杏仙叫宇文不弃“不弃哥哥”,还当宇文不弃姓龙。
凌杏仙听他咀巴很甜,心头暗暗高兴,问道:“你被他们抓来,有几天了?”
南宫珏道:“有两三天了。”
凌杏仙又道:“你家在那里?”
南宫珏道:“神池。”
凌杏仙根本不知神池在什么地方?偏头问道:“不弃哥哥,神池在那里?”
宇文不弃道:“不知道。”
南宫珏道:“好像很远,他们把我装在麻袋里,赶了两天路呢!”
凌杏仙回头道:“不弃哥哥,你也听到了,快刀门果然不是好路数,把人家小孩绑了来,抓人勒索,简直是强盗行为。”
宇文不弃道:“快刀王曹老福,在江湖上名行还算不恶,真想不到……”
南宫珏道:“姑姑,你姓什么?”
凌杏仙道:“我姓凌。”
南宫珏叫道:“凌姑姑,爹、娘都叫我迁儿,你和龙大叔也叫我珏儿好啦。”
凌杏仙道:“你今年几岁了?”
南宫珏道:“十岁,属虎的。”
凌杏仙道:“你会不会武功?”
南宫珏道:“不会,我喜欢练武,爹娘都不许我学,龙大叔、凌姑姑救我出去,我和娘说了,就可以跟龙大叔、凌姑姑练武了。”
凌吉仙笑道:“你怎知我们会武功呢?”
南宫珏道:“我是听龙大叔、林姑姑说的咯,强盗把你们关在铁屋里面,你们可以出去,自然是有大本领的人了。”
凌杏仙道:“不弃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宇文不弃道:“我们既然遇上了,自该把他救出去才好。”
南宫珏听的大喜,叫道:“龙大叔,林姑姑,你们真好。”
凌杏仙道:“不弃哥哥,我们快把铁锁削断了,放他出来吧!”
宇文不弃道:“不成,这时候削断了铁锁,万一有人进来,岂不很快就被他们发觉了?”
只听石级上响起一阵开启铁门的声音,宇文不弃忙道:“禁声,有人来了。”
话声甫落,上面铁板已被移开,射下灯光,接着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名青衣使女手提灯笼,缓步拾级而下。
青衣使女身后,跟着走下一个身穿竹布长衫的老人,正是快刀五杰中的老二,生得獐头鼠目,满脸奸滑的袁子深。两人走落地窖,行到铁栅门前面,青衣使女立即侧身站立一旁。
袁子深双手抱拳,脸上堆起歉笑,朝两人连连打拱说道:“抱歉,抱歉,兄弟特向两位陪罪来了。”
宇文不弃目**芒,喝道:“姓袁的,曹老福在酒菜中暗下迷药,这是什么意思?”
袁子深陪笑道:“王少侠息怒,老大命兄弟前来,就是向贤兄妹陪礼来的,委屈两位之处,实在对不住,务望两位多海涵。”
说罢,隔着铁栅,连连打拱。
凌杏仙哼道:“山西快刀门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个门派,真想不到你们都是些卑鄙无耻,口蜜腹剑之徒,比江湖下五门还不如。”
袁子深一脸好笑,抱拳道:“岂敢,岂敢,兄弟既是陪罪来的,王姑娘要骂,那就骂上几句好了。”
凌杏仙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冷冷说道:“曹老福呢,他怎么不来?”
袁子深道:“老大对贤兄妹至感歉疚,因此要兄弟代表前来,一来向两位深致歉意,二来也有些小事,要和两位作个商量。”
宇文不弃道:“要商量什么?”
袁子深诡笑道:“王少侠家传绝学,堪称天下第一快剑,咱们快刀门这快刀两字,真是望尘莫及。”
凌杏仙心中暗暗忖道:“这人词卑言甘,不知又在要什么花样了?”
宇文不弃冷冷的道:“阁下有话请说。”
袁子深挤出一脸好笑,耸耸肩道:“自古以来,宇文器之中,只有刀剑原是一家。”
这话说来突兀,他居然替刀剑排起家谱来了!
宇文不弃、凌杏仙互望了一眼,谁也没有作声。
袁子深接道:“因此咱们老大想请王少侠贤兄妹加盟敝门。”
凌杏仙道:“曹老福要我们加入快刀门?”
袁子深道:“正是,正是,贤兄妹加入敝门,咱们就是自己兄弟,快刀五杰,也要改称快刀七杰了。”
宇文不弃哼道:“谢谢好意,在下并无兴趣。”
袁子深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以为忤,连连点头,谄笑道:“是,是,人各有志,王少侠不愿加盟敝门,自是不敢勉强,只是咱们老大对两位家传剑法,极为爱好,愿以白银三万两为酬,向贤兄妹购买这套剑法,不知贤兄妹意下如何?”
宇文不弃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冷冷说道:“曹老福想用三万两银子,买我们的剑法?真是异想天开。”
袁子深笑道:“其实这对贤兄妹来说,也并无损失可言,贤兄妹只管使你们王家剑法,快刀门并不是要使用你们这套剑法,只是想把你们这套剑法,加以研究,加入刀法之中……”
凌杏仙道:“不卖,不卖,三万两银子太便宜了。”
袁子深微微动容,舍了宇文不弃,转脸朝凌杏仙道:“姑娘之意呢?”
凌杏仙道:“你们虽不整套的使用,但把剑法精髓之处,加入刀法之中,还不是偷窃了我们的剑法?化三万两银子,就能把江湖上只能算得上第二流的快刀门,一跃登上第一流门派之列,足可和九大门派一争长短,岂不是太便宜了?”
袁子深连连拱手笑道:“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那么五万两如何?”凌杏仙心里暗晴冷笑,故意摇摇头道:“这又不是我们求卖,是你们快刀门在和我们情商。”
袁子深连忙伸出大姆指和无名指、小指打着手势道:“那就七万,七万两银子。”
凌杏仙披撇嘴道:“我是因为你们买下去之后,只是拆开来加在刀法之中,和我们整套剑法并无多大损害,还可以和大哥商量商量,曹老福是山西首富,七万两银子,那就不用谈了。”
袁子深皮笑肉不笑,连连点头道:“姑娘是个爽快的人,干脆,兄弟作个主,就算十万两银子,不知王姑娘意下如何?”
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