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已死,仪春殿的人也是作鸟兽散开,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了,正是人最困的时候,皇后娘娘吩咐他们下去之后,便就回去休息了,想着等到明日还要忙太后娘娘的葬礼。
当梁焕卿将烛火打翻,点燃了她浇落在地上的酒,一下子就引燃了大殿一层层刚挂上去的白幡。
烈烈大火将太后娘娘的棺椁包围住,云惜大喊一声,但是很显然,这会儿根本就没有人会出来救火,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的明天。
皇帝和太后都已经不在了,皇宫中只有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公主殿下和皇帝留下来的皇后娘娘,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道明天一醒过来,自己的命运会是怎么样子的。
或许天朝就会不在了,皇宫中的所有人都要离开皇宫当中,要被赶出皇宫去,这在从前那些王朝,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们的皇帝没有了,这要是让别的国家知道了,不说邻国,大凉必定会趁人之危,要趁火打劫他们的。
天朝是上国,底下有许多附属小国,如今天朝内政这般糟糕,他们定然也是自身难保的。
梁焕卿从火光中走出来,现在没有人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唯有她可以,只要她好了,天朝所有人都好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有万重山一般的压力,实在是令人难受。
梁焕卿关上了这扇门,云惜惊恐的看着大殿的门被关上,无助的摇头,但是却喊不出来一点声音,她害怕惊恐,但是心里又十分的内疚,她回头看着棺木之中的太后娘娘,轻声说道:“太后娘娘,善恶有报,奴婢来陪您了……”
云惜走向棺椁,跪在棺木之前,慢慢的坐下来,垂着脑袋,就像是一副赎罪的样子。
烈火将云惜和棺木包围在一起,火苗缠上了云惜的身子,将她身上的衣物也点燃了,但是云惜没有跑,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在这场火灾中活了下来,如今皇后娘娘当道,是绝对不会给她生路的,如今死了……倒也是死得其所……
云惜不喊不叫,这前殿的所有人都被梁焕卿给支走了,当火势见长的时候,才有人从后殿匆匆忙忙穿着衣服跑出来:“走水了!!走水了!!灵堂走水了!!!快来人呐!!”
梁焕卿隐在黑暗之中,听见这个声音,不由得笑了笑,总算是罪有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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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和汤雪一直站在仪春殿门外徘徊着,汤雪不由得问道:“皇后娘娘是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月白担忧的看了看仪春殿上的白灯笼,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呀……”
“月白……”汤雪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似的,一直吞吞吐吐的犹豫半天才肯说,“皇后娘娘从前也是这样喜怒无常吗?”
月白侧过脸去看了汤雪一眼,汤雪以为月白要怪罪自己,但是月白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后,又转过头去,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后娘娘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梁大小姐,虽然嚣张跋扈……”说到这里,月白不由得低头笑了笑,“但是她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就像,就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一样,特别容易相处,也很容易让人看透她的心思……”
“现在的皇后娘娘和你说的,好像就是两个人了。”汤雪歪着脑袋说道,“月白姐姐和原来也变了。”
月白有一些伤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和她们认识的人,都会说她们二人变了,可到底是什么变了呢?
“在你眼中,皇后娘娘和我,哪里和从前不一样了?”趁着现在也是没有事可以做,她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起话来,用以打消这漫漫长夜的无边寂寞。
汤雪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是在靖王府,那时候的她笑起来甜甜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对谁都是特别温柔,不爱说话,喜欢在琳琅园里晒太阳,当时我和江依,都特别喜欢这位王妃。”
月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汤雪,她喜欢别人夸奖梁焕卿,就比夸她自己都开心一些。
汤雪继续说道:“月白姐姐也是很温柔,皇后娘娘有时候有一些懒,您有一直在旁边催着。现在的话,皇后娘娘变化特别大,可能是经历了太多事情吧,她现在依旧喜欢发呆,但是时常是眉头紧锁的,像是有很多烦心事一样,咱们见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月白姐姐也越发沉默寡言了……”
月白听着,头慢慢的垂下去不再说话,没有想到如今才一年多,她们的变化就如此之大,再等到后面,估计就认不出来了。
月白没有说话了,汤雪也不敢再说下去,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月白不开心。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
忽然见到前方火光四起,月白惊讶的说道:“那是!”
汤雪接着说道:“着火了?!”
“皇后娘娘还在里面!”月白正说着,就打算要冲进去,汤雪也准备要去叫人。
今日御林军损失惨重,御花园这边没有多少巡视,大多的都放在一些有主子的地方,仪春殿的主子死了,便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这皇朝都快要覆灭了……
可就在月白准备推门的时候,门自己打开了,月白一惊,抬头一看:“皇后娘娘!”
正要跑去搬救兵的汤雪也停住了脚步赶紧跑过来。
梁焕卿左右看看没有人往这边过来,对月白和汤雪说道:“快回乾宁宫去。”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月白上下开始打量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有没有受伤啊?”
梁焕卿摇摇头,说道:“无事。你们要记住,本宫今晚在乾宁宫休息,没有来过这里。”
月白和汤雪对视一眼,心里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场大火是皇后娘娘所为,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吩咐了,那么月白和汤雪也就只能照着做了,主仆三人披着月色回到乾宁宫。
“皇后娘娘,休息吧?”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月白十分担心她。
“你明日一早出宫给秦伯伯和将军府带一句话,组织群臣上朝,梁寂继续派人去找皇上,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事情没有定数之前,本宫,垂帘听政!”梁焕卿像是做了很久的决定,终于说出口来。
月白瞳孔不由得放大:垂帘听政??
梁焕卿看了她一眼,月白连忙说道:“是!”
随后便出宫去了。
第二日一早,仪春殿大火一事在满宫上下传开,但是梁焕卿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汤雪带着十二司侍帮着皇后娘娘梳妆打扮。
梁焕卿着装不一定要隆重,但是要华贵——轻粉华衣淡裹柔软腰肢,素白纱衣轻披在外,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隐约现出,更显娇俏可人。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被浅银发带束起,斜插银亮的蝴蝶钗,两缕青丝看似随意地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营造出娇嫩的可爱,明眸属于苍蓝色,浅浅一笑能吸引住千万人,身后总散发着淡淡悠悠、清新自然的薄荷香。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一袭月白宫装,淡雅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宽大的素色裙幅逶迤身后,简约雅致。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使乌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唇边漾着淡淡的浅笑。
宫装外披一层薄透的银纱,宽大衣摆上紫薇开得正盛,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水滴形紫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镂空飞凤金步摇随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可人之姿。
双眸似水,带着彻骨的寒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舞。柔顺青丝直垂脚踝,随风舞动时发出的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一袭白衣委地,紫蓝蝴蝶暗纹影影绰绰。一头乌发顺顺披下,只挑起几缕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额间垂着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盈盈光芒。面上不施粉黛,仍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黛色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荧光忽闪的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跨入门槛,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兰,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飘廖裙袄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红片含入朱唇,如血。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若幽蓝。??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乌发用一根浅蓝丝带笼在腰间,行走间随摇步微晃,纤弱之感尽显。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1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朱唇樱红,无需点绛,细长柳眉轻挑,不扫自黛,樱唇勾勒出一抹笑意,却生出隐隐寒意。一袭素衫,天蓝色的彼岸花暗纹在行走间忽隐忽现。用湖蓝织锦的绸带轻轻束腰,简单的高发髻和额前迎着微风摆动的凌乱刘海显出一种随意,一支纯净的白宝石钗,散出灿烂的光斑。嘴角暗暗一勾,犹如结冰湖水般冷冽的眸子显得格外清明。
一袭淡紫色长裙及地,群脚上一只蝴蝶在一片花丛中翩翩起舞。身披蓝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腰间一条素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势。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
乳白搀杂粉红色的里裙上绣着水纹,无规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根彩链,彩链上头或串或镶或嵌有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至极。外罩紫黑银边略搀乳白线条的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上系一嵌精美翡翠的彩缎。十指上皆染着淡紫,左手中指上一戒指不知何物,非奢华却十分耐看。左手皓腕佩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手上流光溢彩的覆背手链系于无名指上。双足套着淡蓝掺浅白色绣花鞋。回转俏颜,玉面上淡妆彩影清丽撩人,使人不由倾其所有亦必得。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眸子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髻,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另整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因容颜清丽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独特韵味,恍若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当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何誉也按照吩咐,在养心殿龙位前摆上了一座金丝屏风,养心殿中的文武百官不由得惊奇,难道,皇后娘娘这是要垂帘听政吗?
秦远道和梁寂在下面,也不由得为梁焕卿捏一把汗,这虽是前有古人之举,但是以往垂帘听政的哪个有好下场的?梁焕卿为了处理齐景炀一案这么做,实在是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