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琳然怒视着我,咬牙道:“温心漪,你最好记着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她便大步离开了。
我收回视线靠在墙上长呼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开门走进客房。
客房的灯暗着,只能透过窗外的路灯稍稍看到屋内的陈设。
而就在那扇落地窗前,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这漫天的黑暗中,成为我唯一的救赎。
“江休亭……”我走上前,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然而回应我的是一个熟悉的怀抱,他似乎怕挤着肚子里的小家伙,还特意把我和他之间拉开段小小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轻声问道,在他怀里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必逞强,不必故作成熟,就做那个最简单无忧的温心漪。
他轻抚着我的发,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散开,“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找得到你。”
“江休亭,我今天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讨厌贺家的人,从我第一次认识贺琳然时,她就对我冷言相向,今天见到了贺家家主贺正阳,他对我又是那么热络,江休亭,我很不安。”
“我总是感觉有什么一直潜藏的东西要慢慢浮出水面,但是这种结果又是我不喜欢的,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再去改变什么。”
黑暗中,江休亭那双泛着红晕的眸子越发的明亮,里面缓缓流淌的温情完全将我笼罩,带给我片刻的温暖。
“小东西,有些事情你终将要面对,这也是你人生的一个过程。”
我紧紧抓住江休亭的衣襟,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也算吗?”
“贺琳然对我的厌恶排斥,贺正阳对我小心翼翼的讨好,是不是都是因为……我是贺正阳多年遗失在外的女儿……”
“你发现了。”
“嗯。”我点头,“之前还有些不确定,但是等贺琳然出现后,又回响每次她针对我时说的话就差不多可以猜出来了。”
江休亭揉了揉我的头发,“让人心疼的小东西。”
“江休亭,奶奶是要把我还给贺正阳吗?”我红着眼睛看向他,希望可以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江休亭牵着我走到床边,他坐在床上,将我轻轻拢入怀中,我枕在他肩膀上,听着他的声音传入耳畔,“多一个人疼你不好吗?”
我轻轻摇头,“不好。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非要在十几年之后?奶奶说当初母亲难产我也胎死腹中,那时他这个做父亲做丈夫的在哪里,若不是当时你救下我,他还有机会见到今天的我吗?”
“江休亭,这一切来的太迟了,就算他想补偿我,我也不会接受的,就算从小没有体会到父爱,我不照样过的很好?”
说不怨,那是假话。
作为父亲,贺正阳显然是不合格的,作为丈夫……看他如今这个样子显然是娶了新妻,那我的母亲又算的上什么?
这样的父亲,我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