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难道是出去了?
在花园里的熊硕硕听到屋里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喊了一声:“是晨姐回来了吗?”
陈晨辨着声音的方向,好像是花园那边传来的,她拉开推拉门,向阳台那边走去。
阳台的尽头往右转,就是花园了。
原主当母亲也许不称职,当情人也是勉勉强强,但的确是爱花的人。花园里许多的花都茂盛得爆盆,就是无土栽培那一个架子也是一堵绿油油的绿墙,还有玻璃房里许多开的姹紫嫣红的花,她都叫不出名字。
她第一天穿来的时候真是被震撼住了,可她那时候真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这些。然后由于她一连多天不在家,无土栽培的绿植已经发蔫发黄,无精打采的耸拉着,有的缺水严重的,都黑干了。
玻璃房里的还好,不过精神都大不如前,最近她都有好好照顾它们,可感觉就是没有什么起色。
一转过去,她最先看到的就是那空荡荡的架子,真是扎心了。
熊硕硕穿着花睡衣,跟只花蝴蝶似的在花走穿梭,也得亏她瘦,没撞落一朵花骨朵,揩着一片叶子。
“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熊硕硕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灿烂到刺眼的笑:“喜欢,太喜欢了。看着它们感觉心情都变好了,所有烦恼都一扫而光。”
“那行,以后这所有的花花草草就由你来照顾吧,你愿意不?”
“好好好,让我来让我来,我会好好干的,一定把她们伺候得美美的。”
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大喷嚏,熊硕硕尴尬的笑了笑,但心里还是美得冒泡。晨姐让她打理花园,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把她当作一家人了?应该是吧!
“好了,回去吧,别感冒了。”
临走前,熊硕硕指了指堆在玻璃房门口的一堆不知名物品,问:“姐,那些是什么?看起来挺大的。”
陈晨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哦了一声:“那是前几天我在网上买的,是用来做陶瓷的,东西很多很杂,没地儿放,我就先放那儿了。”
对于她口中称呼的转变没有在意,晨姐或姐都一样。
“姐,你还会做陶瓷呢?”
“恩,会一点儿。”
而熊硕硕在未来的日子将会明白,这一点点会是多大点,也会有多大的帮助,至少在最困难的那段日子,可以温饱。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纪采都没有再来,陈晨可以说是过了很轻松的一段日子。
她很快送陈曦去上了学,有时候她走不开就让杨烁或者是熊硕硕去接他放学。
陈曦像是一只快乐的小燕子,每天都乐的不行。
灿灿则是被她带在身边,不过她也不常出门,除了早上陪他们晨跑,现在菜都不买了,整天钻在花园,鼓捣她的陶瓷。
灿灿一开始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不管是电窑、坯板,还是陶轮,每次看都会多看两眼,直到终于烦了。
陈晨正进行到印坯的环节,坯板斜放,坯体放在上面,等自然阴干,不能日晒。
灿灿的心理转变过程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不过她更希望他自己讲出来。
只要他不说,她就当没发现。
以前她习惯用的是脚踩的陶轮,但网上买的是电动的,脚踩的找不到,应该是被淘汰了。
所以她一开始捏还有点用不惯,调整了半天才正常,不过最后得出结论,的确是电动的更好用,省时省力,流畅方便。
趁着阴干的功夫,她开始准备釉料。釉料的配方向来是各家秘而不宣的,她前世能在手工陶瓷界昙花一现,靠的就是她独特的配方。
只是那时候的她自以为找到了有力的另一半,一生就满足了,所以她的辉煌也只是昙花一现。这辈子她绝对不会止步不前,因为爱情而放弃自己的事业,就算是为了那俩小只,她也没理由懈怠了。
她要真正在陶瓷界闯出一片天。
陈晨养花这方面,天生没有天赋,就是养仙人掌也是会死的性格,可在磨浆制釉制瓷方面,天赋惊人。
记得最开始接触陶瓷的时候是小学的手工课,明明她和许多同学的步骤程序一模一样,可最后出来的成品就是完全不一样。
其他同学的不是裂了碎了不能成形,要么就是线条扭曲,完全和放进煤窑前的不一样。
而她的不但线条流畅,曲线优美,结构匀整,一尺一寸就像柜台上摆放的一样。老师说这是老天赏饭吃。
当时她却不以为然,直到她无意中发现了一种配方的比例,改良后的釉配方,可以让陶瓷的表面更加的致密,光泽柔和光润。
她兴冲冲的跑去告诉老师,老师却很严肃又不失笑意的告诉她,釉的改良配方谁也不能说。
那时她还懵懵懂懂,现在却是无比感谢这个老师。
只是到底她还是让老师失望了,她本是最让老师寄予厚望的人,最后却说放弃就放弃了。
要是老师还活着,应该有百岁了吧,她有没有可能再见他一面。
她几次出去逛了陶瓷市场,还有许多的古玩店,都没有出现以她改良的釉配方制作的陶瓷。
明明曾经她有告诉过老师的,可品尚高洁的老师,根本不屑于窃取别人的创意,也有可能是对她的失望吧。
对她失望透顶,所以她无意中想出的配方,也被他嫌弃。
不过,她倾向于相信前者。
灿灿站在坯板前,大眼睛转圈圈的看着斜放在上面,还没阴干的形状各异的坯体。
陈晨一看他那样子,就想起小时候自己常干的事儿。
她家住五楼,楼下有一个制作陶瓷的小作坊,阴天,有时候阴干的地方不够了,就会放到她们楼里的楼梯下面。
她眼睛尖,上上下下的看见,就免不了停下来看,有一次看那刚捏好不久的巴掌大的小茶壶,造型可爱,忍不住就捏住茶柄拿起来看。
这一提就不得了了,茶柄立刻与茶壶分离,变成两半了。
她完全被吓傻了,手抖着把茶柄接回去,没用,合不上啊。
那一刻,真是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