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只小仓鼠啊,真可爱。”
平安想用手摸摸它,被它含着粮食躲开了,不理会平安,继续往嘴里塞满粮食,一会儿,两只腮鼓鼓的,比身体还宽了,
“不是让你慢慢吃吗?又没人与你争抢,塞成这样你又要往哪里带啊?”
落尘宠溺地用手抚摸仓鼠的头,仓鼠一点也不躲,任他揉搓。
平安满眼的羡慕。
饭毕,平安帮忙收拾完碗筷,桌上的仓鼠早就不见了,粮食也被吃得干干净净,三饼水足饭饱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平安也低头猫腰尽量降低存在感,打算找个机会溜到书房去,她知道那是落尘给她准备的卧房。
刚刚溜到门口,
“咳咳”
后背传来落尘的佯咳声,
平安停止脚步,黑脸,握拳,心里道,我就知道!这人不会放过我的!可是我是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实话实说,他也不会相信啊,看来只有装傻充愣这条路了。
平安转身,随即换上一副笑颜,看到落尘还在案桌旁的蒲团上坐着。平安硬着头皮走回案桌,
“还没谢谢落尘公子的救命收留之恩,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平安尽量学着古人的腔调,双手抱拳对着落尘做了个作揖礼,就见落尘双眉一挑嘴角微抽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情。
平安忽然眼珠一转,决定先发制人。
“只是不知道落尘公子能不能告诉我,我是哪里人,你是从哪里捡到我的,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可如何是好。”
平安戚戚然地说完,见落尘依旧没有说话,两眼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平安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好像自己的把戏已经被他全全看透,臭落尘,是死是活你倒是说句话啊!
“跟我来吧,”
落尘轻声说道,随即起身走向书房。
平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郁闷,但落尘终于撤回了他那讨厌的目光,平安想,伸手想拍拍心脏,忽又觉得不妥,抬到半空的手又尴尴尬尬地垂了下来。
见落尘进了书房,平安知道落尘对她的话是不相信的,也是,叫她她也不相信自己说的,可没办法,这种事没法说,只有死咬到底了,不知到书房去做什么?不会严刑逼问吧?
等平安磨磨蹭蹭的来到书房,书房里已经轻烟袅袅了,落尘坐在茶桌旁正在摆弄水壶底下的木炭,烧水的壶具是一套,都是黄铜制成,下面是一个圆圆的大肚子,里面放着红彤彤的木炭,肚子上面是一个水壶,壶嘴已经缓缓冒出了热气。
原来是请她喝茶啊!平安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麻溜的来到茶桌旁坐下,伸手把茶桌上的紫砂茶碗拿出两个,给自己和落尘的身前各放一个。
紫砂茶壶旁边,还有一个烧有彩釉的陶罐,落尘从里边拿出茶叶放入紫砂壶,开始泡茶,平安无事可做略显尴尬,
“那个……你的小仓鼠呢?”
平安没话找话,要不太冷场,落尘这人一出口说话就气她,但一般情况还是沉默不语的。
“它叫小憨,它和你一样都是我捡的,这会儿大概是玩耍去了。”
落尘边说边开始倒茶,眼神专注地盯着水流。
平安已经学乖了,她不想跟落尘斗嘴,因为根本不是对手。但,就算都是你捡的,有必要放到一起说吗?我可是人,它就一只小老鼠,这有可比性吗?平安嘴上不说,但心里依旧嘀咕。
落尘许久不见平安出声,抬眼看她,就见她紧绷着小嘴低眉顺眼,一副很懂事的样子。他失笑,对着平安用手掌指着茶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喝茶,”
两人各自喝茶,茶过三盏,落尘神色开始正经起来,他再次上下打量平安。
平安心里毛毛的感觉又来了,她觉得,还是贫嘴毒舌的落尘好,那样只会让她生气,不会像现在一样有种被看穿了的压迫感。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平安知道落尘早晚都要问,任何人也不会无故收留来历不明的人,落尘已经做的够好了,该来的总会来,问就问吧。
洛阳皇城,念安宫内,
魏子谦想到平安也一定会穿越到这里,顿觉一阵激动,如果平安也穿越了那太好了,至少在古代还有个人陪伴自己,而且这个人还是平安。
这时,田圣端着金色的铜盆走来,因保养得宜,田圣依然肤如凝脂,艳若桃花。
看到这样的田圣,魏子谦又不确定了,稍加思索,魏子谦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皇帝陛下,娘娘,只是你们说的平安好像跟我说的平安不是一个人吧?”
“公子,此话怎讲?”
田圣正拿起汗巾给刘志擦手,听到魏子谦的话一脸不解,
“您听我说,娘娘和陛下都是风华绝代的佳人,可是我说的平安却是个相貌丑陋的女子,这怎么可能是您的女儿呢?”
魏子谦说完,又打量了一下田圣,感觉这位田嫔妃娘娘的眼睛跟平安的眼睛极其相似,干净而灵动。但单看面目并不是很像,他又把头转向刘志,这才发现刘志的相貌乍然一看跟平安有七八分相似,但再仔细一看又不是很像,到底是不是呢?
田圣跟刘志疑惑地相互对望了一下,不该啊,他们的女儿出生时可是个粉粉嫩嫩水灵灵的小美人啊,就算是以后成长有变化,也不该变的丑陋,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刚刚欣喜的心情顿时消减了很多。
“你们说的平安,出生时脸上可有胎记?就在……这个地方。”
魏子谦说着便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
“有这么大,暗黑色的,”
魏子谦用手指圈成一元钱硬币大小的一个圆圈给刘志他们看。刚说完又补充道,
“她还有满脸的黑痣。你们的女儿是这个模样吗?”
刘志和田圣都吸了一口凉气,天下竟有如此丑陋的女子,这绝对不是他们的女儿。可一想又不对,如果不是他们的女儿那怎么会有半块鱼形玉佩?
魏子谦看他们的失望的模样顿觉自己失误了,一些事情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如果他们失望后,不想再见平安怎么办?在这陌生的地方,靠自己的力量怎能找到平安,思虑到此,他赶紧又开口说道,
“我说的平安,虽然脸上有诸多斑点,但眉目之间跟皇帝陛下很相似。”
田圣听了,焦急地看向刘志。
“这位公子,你是否确定那女子的玉佩是从小佩戴还是半路得来?”
刘志又问,
“从小就佩戴,”
这一点魏子谦非常肯定,因平安不止一次说过,玉佩是她家传的,他相信平安的话。
“哦”
刘志迟疑,按说拥有玉佩就一定是自己的女儿,但这脸……
“这位公子,那你说的平安去哪里了?”
刘志决定先见见人再说。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有直觉,她一定也穿越过来了,至于她为什么没有到这里,我也说不清楚。”
这也是魏子谦疑惑的地方,为什么他穿越到皇宫,而平安却不知所踪?但只要也在这个朝代,那就肯定能找到她,毕竟皇帝也想弄明白这件事情,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自己说了算的地盘,找个人应该容易。
“她确定也穿越过来了,恳请皇上在全国搜寻,一定能找到她。”
魏子谦说这句话的时候下跪了,这是他第一次跪人,因刘志是皇帝,受万民朝拜是应该的,他来到这里,就要遵循这里的规矩,又因,自己有求与他,求他帮自己找到平安。
刘志听完若有所思,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也想见见这个从小就被送走的女儿。
“嗯,不止要寻到女子平安,还要寻到张天师。”
他可没忘,自己女儿的一缕魂魄还留在张天师手里,寻到张天师就能确定这女子是不是自己女儿了。
随即他拟了一道圣旨,吩咐水全秘密去做,全国大范围地寻找一个叫平安的女子,这个女子约有十六七岁,满脸黑痣,眼角下还有一块铜钱大小暗黑色的胎记。
此事告一段落,魏子谦不能留在后宫,被皇帝安排在离皇宫不远的护国寺暂住,刘志崇尚道教、佛教,在他执政期间,先是有道士张天师护国,因送走平安之事,张天师道业受损,辞去国师之职云游四方去了,后来,他又邀请几位高僧建立了护国寺,来守护国泰民安。
护国寺依山而建,背面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峰,但如果站在峰顶往下望去,整个皇城一览无余。
魏子谦被安顿在寺内的客房中,用过斋饭后,他决定去爬山,魏子谦顺着石阶一路往上爬,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爬到峰顶,站在峰顶的一处凉亭里他感慨万千。
极目远眺,一种豪迈的情绪油然而生,望着脚下的皇城,魏子谦激动不已,这才是自己想要的,驰骋疆场,热血江湖,魏子谦双手握拳举到胸口,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从他内心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