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谷镇,皓月当头,
平安看着脸色凝重的落尘有些焦急,落尘一直在低头沉思,没有看她,平安忍不住了。
“落尘公子,我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呀!”
落尘这才回过神来,他仿佛又看到了平安像只猫一样一身猫毛就要乍起,他又起了玩心。
“想知道?”
他笑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在月光下也是晶晶亮,平安不知是被他的牙齿还是笑容晃了眼,赶紧低下头,心又开始“砰砰”乱跳,她想逃了。
“不说拉倒!”
平安起身就走,她讨厌自己这样的情绪,身处乱世,有今天没明天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太不应该。
没等她走出两步,身边一阵风擦过,落尘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小气鬼,真的不听吗?”
落尘负着双手,低头询问她,脸上笑容依旧。
平安看到他那很欠扁的神情就生气,知道耍嘴皮子耍不过他,白了他一眼跑回客栈,
这回唤作落尘摸不着头脑了,他又惹恼她了?自己没有太过分吧?本想逗逗她,就把实情告诉她的,没想到这么不禁逗,不是?好像这个女子今天有些反常,哪里错了?
平安被一阵鸡鸣声吵醒,山野中的镇子,交通闭塞,一般都是自给自足,家家户户都养鸡下蛋,所以清晨公鸡的啼叫声格外响亮,好像在比赛谁的声音高一样。
平安被吵得难受,干脆起身穿衣,准备去催促落尘他们上路,推开门一看,月亮西斜,满天繁星,天还没有破晓。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平安气闷,刚想要关门再睡会儿,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狗吠声,叫的很急,因一只狗叫,引起多只狗的共鸣,一时间狗吠声把鸡啼声都压了下去。
平安又把门打开,来到院子中,直起耳朵仔细听,在嘈杂的狗吠声中还掺杂着一种类似于狼的嚎叫声,有狼?平安心中一紧,在这深山中有狼应该不是稀奇的事情。
但在狼的嚎叫声中,平安听出了一种恐惧声和祈求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狼被狗捉住了?
睡觉!平安给自己定的结论是瞎操心,转过头想要回屋,却看到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利落的落尘也在听。
落尘看到平安想要再回屋内,就问道。
“怎么?睡不着了?”
“嗯,吵死了,我本来想叫你们启程的,但现在天还没亮还是不能走。”
平安无奈地说,
“既然睡不着我们出去看看,”
落尘挑眉问她,
“啊?天还没亮啊?再说,大门锁着呢!”
平安刚把话说完,就被落尘伸手搂住腰身用力一提,平安一阵眩晕,再睁开眼,已经稳稳落在了客栈的门外,
平安惊讶,这就是古代的轻功啊,认识落尘这些天还没见识过他轻功,这次自己倒是亲自体验了,她抬眼望了望客栈的围墙,至少有两米五高,落尘就这样带着她轻而易举的跳出来,啧啧!真了不起!
“落尘公子!你教我轻功吧!”
落尘看看平安一脸崇拜的样子,没说话,依然伸手一揽又把平安带的跳动起来,这次平安没有闭眼睛,看到落尘带着他在峪谷镇的边缘一起一落地飞窜。
她兴奋异常,还没等她享受够,落尘忽然落下不走了。
前面传来一阵人的喧杂声,还时不时伴随几声狗叫。这里的房屋不是很集中,零零散散的建在半山腰,
在一处房屋前面几个人举着火把,正在纷纷议论,就听一个浑厚的男声说,
“不管它是什么东西,直接打死它!”
“这可不行,不知它是什么东西可不能轻举妄动,万一给我们镇子带来灾难呢!”
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平安判断应该是一位老婆婆。
“要不,我们还是把它放了吧?”
这应该是一位少妇的声音,
“不行!这东西可祸害咱们好几次了,怎么能这样就把它给放了?”
又有一个人提出抗议,
“呜呜,呜呜”动物的呜咽声又传来。
平安和落尘走上前,见众人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东西应该是某种动物,它头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发,这些毛发一直遮盖着面部,看不清是哪种动物,身上是又脏又黑短毛。
它四肢着地,佝偻着身子,四肢却没有毛发,这东西是被猎人下的夹子给夹住腿了,“呜咽”声就是从它那边传来的。
众人看到落尘和平安两个人,都很疑惑,其中那个浑厚的声音冲着落尘问道,
“你们是哪来的?”
“我们是过路的,在峪谷客栈落脚,听到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落尘从容地答道,众人听后也没有多奇怪,毕竟峪谷客栈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客栈,那里每天都有南来北往的住店人,只是在看到平安脸的时候多看了几眼,平安也不在乎。
“这是怎么了?它是个什么东西?”
平安好奇的问,
“不知道,这东西以前没有见过,这几天才出现在这里,它已经偷了我们好几只鸡了。”
一个中年人说道,平安向那东西看去,一只被咬断脖颈的母鸡真的就躺在它脚边的地上。
“这祸害人的东西不能留,要我说就直接打死。”
又是刚才那个浑厚的声音,
“呜呜”那东西像是听懂了人们的谈话,顿时呲着牙齿向人们露出凶像,发出像狼示威一样的低叫声。
平安细细打量着,因为天还没亮,持火把的人又离那东西有些远,光照的不是很清楚,平安一时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动物。她望向落尘,见落尘也是一副看不懂的神情。
“我能不能看看它?”
平安问举火把的一个中年人,
“这位公子还是躲远点好,这东西伤人,你看我这里就是被它抓伤的。”
中年人挽起手臂给平安看,平安看到中年人的袖子已经被抓破,胳膊上有两道深深的血痕,到现在伤口还有血渍渗出。
平安说了声无妨,从中年人手中接过火把,就要上前,落尘知道平安素来有主见,也没有出口阻拦,只是提醒她要小心,也随着平安走上前。
见平安上前,“呜呜”声又响起,那东西猫着腰,做出随时进攻的姿势,平安知道它被夹子夹着腿,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所以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站定。
她把火把举高,尽量照到那东西被夹住的脚,她想通过脚掌的形状分辨这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被没有上下乱窜,只是维持着那个蓄势待发的姿势,只要平安再向前走一步,它就有可能扑上来。
在火把的照耀下,平安看清了那东西的脚掌,这分明是一个人的脚掌,平安迅速所搜着脑中的记忆,有哪种动物的脚掌跟人相近?
野人!平安脑中跳出这样的结论,灵长类动物虽然跟人的相近,但仔细看还是区别很大的,这确实是一只人类的脚掌,但看这情形这应该是一个传说中的野人,但,这个野人也太小了吧?不符合神农架传说中的野人形象。
“要想知道它是什么,那我们放了它。”
落尘在平安身边发话,放了它?平安疑惑,这些村民们能同意吗?显然这个野人这几天已经偷了好几只鸡了,他们应该不会放虎归山。落尘看出平安的疑虑,冲她一笑,回过头对那些村民说,
“我想带走这个东西,不知道诸位能答应吗?”
众人听说落尘要带走这个东西,又开始纷纷议论,那个中年人打量了落尘几眼,说道。
“公子可是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不知道,但我知道它的来历了。”
落尘回答的干脆,中年人凝眉,略一沉思,他又问落尘,
“那公子是要把它带去哪里?”
“不能让他带走,万一这东西再回来祸害咱们那可怎么办?这次我们好不容易才逮到它,不能放了,应该直接打死!”
“是啊,我也认为应该打死它,永绝后患。”
又一个村民也说道。
“听我说,诸位,这东西不能打死,我是修道之人,我知道它是一座神明庙宇的守护者,你们要是打死它,神明怪罪下来,谁能担待的起?”
落尘说的铿锵有力,众位村民都被他给唬住了,平安嘴角一抽,心里道,真能扯!
山野村民历代对神明的信仰是不变的,听落尘这样一说,都沉默了,对神明他们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有人还担心的说,夹子夹了神明的人,那神明会不会降罪,越说越怕,众人都纷纷跪倒,求落尘带走它。
最后,落尘在大家的目光中迅速提剑,还没等那东西反应过来,落尘已经把生铁制成的夹子斩断,真是一把好剑!平安感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
黑东西得到自由,不顾腿上有伤,抬脚就走,临走还没有忘记拿上地上的鸡。它一瘸一拐跳跃着快速离去,落尘捞起平安紧跟着追去,地上的村民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