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远的眼蒙着一层厚厚的,唐玲看不懂的情绪。
有没有谁曾经碰上过一个东西,想要却又不能要。你看着它在那儿,可你内心却要被庞大的恐惧吞噬了。你曾经被它伤害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或者,它又像是放羊的孩子,总是骗你。
所以,你无法再相信它。
对于俞秋远嘴里所谓的感情,唐玲便是这么一个感觉。
只有一步路的距离,她该向前吗?
咚咚咚,皮鞋触地的声音。
池逸飞像是背后有什么东西着火了一样,冲着跑过唐玲和俞秋远的身边。他甚至都没有看见唐玲和俞秋远!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唐玲和俞秋远眼看着池逸飞风一样地跑过去。
“池逸飞!”唐玲自然按耐不住,拔腿就追。
俞秋远跟在唐玲后面。
他是不能允许唐玲和别的男人独处的!特别对象还是池逸飞。更不可能!
一个追着一个来到餐厅门前的停车场。池逸飞慌忙地掏着钥匙,唐玲从没见过这样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池逸飞。
唐玲跟着心颤了。
这得是多么严重的事啊!
冲上前一把抓住了池逸飞的手,唐玲坚定地握住,十指用力:“池逸飞,发生了什么事!你看着我,你能说话吗!”
“你现在这个状态最好不要开车。你看着我,你还清醒吗!!!”
一声一声,敲打在池逸飞的脑海里,引起了巨大的回音。终于,他漆黑一片的目光中出现了一点清明。
池逸飞半张着嘴,好久才说:“唐玲,我需要马上去趟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
唐玲神色一凛,低头看着池逸飞掏了一半,在裤袋口时隐时现的钥匙。她狠狠点头:“行。我来开车,我们马上就送你过去。”
“坐我的车。”
在唐玲意料之外,俞秋远的声音闯了进来。唐玲和池逸飞一起看向俞秋远,池逸飞比唐玲还要惊讶。
俞秋远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拼了,但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按钮,嘀一声,停在不远处的车车前灯亮了,车门自动打开。
唐玲拉着池逸飞的手走过去。
“我驾照才考的,你坐我的车太危险,你这状态开车也危险。就——坐俞秋远的车吧。”
池逸飞面露难色。但在唐玲面前,他无法多说什么。
上车后,车子一骑绝尘。
将手平稳地放在方向盘上,俞秋远冷声问:“池逸飞,你突然赶去医院是有什么事。你最好在车上就坦白说,别最后等我发现——到时候,我可不确定会有什么后果。”
这话莫名其妙!
唐玲表示不大高兴,哼道:“俞秋远,池逸飞的私事,跟你有什么关联?他都这样了,你还要强迫他说话,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
俞秋远却并不理睬唐玲。他成竹在胸,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池逸飞的脸色。
看见池逸飞和唐玲都坐在后排,两人挨得近,还手握着手。俞秋远额头青筋暴起。
“你说不说!”俞秋远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马路旁边紧急停车道上。
“俞秋远你讲不讲道理啊!”唐玲吼道。
“俞秋远。”池逸飞的声音平缓地出来,压过唐玲:“俞秋远,是你母亲,你母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