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乘风福至心灵,朝绿袍老人纳头便拜,口中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穆乘风给你老人家叩头。”
说着恭恭敬敬地叩上几个头。
绿袍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叫老夫师父?哈哈,就算是师父吧,起来,起来,为师有话跟你说。”
穆乘风站起身。
绿袍老人伸手一指石壁,说道:“那还有一间小石室。就是你练功的房间,你太素阴功,初得门径,仍须继续不断的修习。咱们只有三个月师徒之缘,你必需在这三个月之内,把为师的本领学了去,能学多少,就是多少,从现在起,白天习武,晚上练功,不可丝毫懈怠。”
穆乘风唯唯应“是”。
绿袍老人道:“为师这一门武学,只有三刀,十三剑,使掌须有极强的内力,使剑更非内功精纯不可,否则掌剑妙处就运使不出来,你目前内功总算已小有成就,尽这三个月的时间,看看你是否学得会了?”
穆乘风心想:“三刀,十三剑,三个月时间还怕练不会么?”
绿袍老人接着又道:“好了,为师先传第一招掌法,你记住了?”
说完,左手缓缓抬起,划了两个圈,又缓缓朝前推出,他在示范招式之际,一面给穆乘风解说,如何运气,如何发掌,把这一掌说得好像极为难练。
穆乘风心中暗道:“看这一招的手式,如此简单,师父怎么会把它说得如此难练呢?”
一面只是静心聆听,牢记师父的每一句话。听到后来,才渐渐觉得这一记简单招式,招式虽然简单;但在划圈和立掌推出之际,必须运起神功,把真气贯注手臂,随着掌势的划动,真气流注,也随着变易,等到立掌推出,真力便须完全注到掌缘,要使手掌像刀一般锋利。
原来师父说的“三刀”原来竟是三记掌法。
第二章两个师父
穆乘风跟义母阮夫人练过鹰爪门的武功,鹰爪门使的都是手法,因此对掌法的运用,还能领悟,于是等到绿袍老人讲解完毕,他就依照使招,但听来明白,等到你练习之时,就不是这么一会事了,不是运气凝功,无法配合手势,就是划的圈不对,推出的手掌不合。
绿袍老人看他使的不对,就立加校正,那知练来练去,始终不得要领。
绿袍老人微微一笑道:“你以为这一招很简单么?凡是越简单的东西,一定会越难练,为师且助你一臂,你就能领悟得快些了。”
说完,举手按在穆乘风“灵台穴”上,一股滚滚真气直透左臂,一面要穆乘风依照式样划圈推掌。
穆乘风依式使招,果觉一股真气随着自己手势运行,等到立掌推出之时,耳中听到“嘶”的一声,真气居然从掌缘发出,透掌而出!
绿袍老人呵呵一笑道:“你现在应该体会得到了。”
穆乘风这回确实体会到了,他只觉师父传来的真气,循臂而上,是随着手势逐步上升,等到立掌推出,真气也正好到达掌缘,透掌而出。
这正是自己知道如何做,而无法做到的,但经师父真气这一引导,便完全体会出来了,这就说道:“经师父这一指引,弟子已可领悟了。”
绿袍老人点头道:“能领悟就好,你好好练吧!”
说完转身朝左壁一个石窟走去。
穆乘风不敢怠慢,只是依照师父的口诀,和方才引导真气贯注手臂,由臂而腕,由腕而掌的路线,一遍又一遍的苦练,也不知练了多少时间,渐渐的总算基本合式了。
一看日头,竟然业已偏酉,腹中觉得饥饿,不觉停了下来。
只听左首石窟中传出师父的声音笑道:“徒儿,你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穆乘风应了声“是”。
绿袍老人已从左首石窟中走出,含笑道:“这座岛屿,孤悬海外,人迹罕至,吃的东西,可说遍地皆是,你随为师来。”
他走至洞口,俯身取起一把生了铁锈的铁锹,朝外行去,一面说道:“外面这片松林,就有吃不完的获苓,松子,左首石壁下还有黄精,如果你想换换口味,只须走远些,西首一片平地,还有不少野生的果树,桃李成蹊,地上有野粟、蕃薯,就是住上十年二十年,也够你吃的了?”
穆乘风听得暗暗叫苦,心想:“看来这三个月,只能吃黄精、茯苓裹腹了。”
绿袍老人领着他来至林中,在一棵高大的松树底下,掘了几锹,便掘到了一大堆茯苓,然后又领着他在石壁下掘了一堆黄精,又采了许多松子,才回转石窟。
绿袍老人要穆乘风把掘来的茯苓、黄精,在石窟里首岩壁下一个小水潭中,洗去泥土,就拿起一个吃起来。
穆乘风从未吃过,觉得新鲜,也拿起一个黄精,咬了一口,只觉入口微甘,细嚼之后,还有一股清香气味,也就吃了个饱。
不多一会,天色已经渐暗下来。
绿袍老人令他把吃剩的黄精、茯苓、松子收起,就到右首石室中练功。
右首这个石室甚是狭窄,大概只容得一个人坐卧,除了中间放着一个圆形的石蒲团,就别无他物。
穆乘风忽然发觉自己不点灯也可以看得见事物,心里不由一怔,继而大喜过望,心知船上这七天工夫,内功精进甚多,师父说自己“太素阴功”初得门径,自己不过初得门径,就已目能夜视了。
当下不敢怠慢,就在石蒲团上盘膝坐好,缓缓调息,运起功来。
那知时间稍久,人坐在石蒲团上,渐渐感到寒冷,这股寒意竟是从石蒲团上传来的。
他觉得奇怪,照说在石上坐久了,就不该冷了,仔细用心检查,才发现石蒲团中似有一缕阴寒之气,由“尾庐穴”传入,散布全身。
这缕寒意似有若无,初时因自己正在运功行气,自己练的又是“太素阴功”,寒意不知不觉渗入自己真气之中,还并不觉得,时间一久,渗入的寒意渐渐积多了,才感到身上有了寒意。
心中不禁惊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停下?还是继续运功,不去理它?但继而一想:“师父要自己在这间石室中练功,莫非另有深算?那么身上虽觉寒冷,就应该继续支持下去。”
一念及此,就忍着寒冷,一心一意的调息行功,再也不去管它。
阴寒之气,不绝如缕,不断的从“尾庐穴”渗入,进间越长,体内积聚的寒意越多,因为他一直在运行真气,混合在一起,运转全身,直冷得他身子不住的发抖,连牙齿都在一直打战。
穆乘风咬紧牙关,运功不歇,等到天色渐渐黎明,他已经冻得嘴唇发紫,但一个晚上,总算给他坚忍着支撑过去了。
他缓缓跨下石蒲团,揉揉冻得发麻的四肢,走出石室,又去练那一记掌法,经过一夜运功,这招掌法,行气发掌,居然有如水到渠成,立掌推出之时,隐隐有一股真气,从掌缘透出,使得似是比昨晚熟练多了,心中方自一喜!
只听绿袍老人呵呵一笑道:“真是难得,这第一招掌法你居然只化了一天时间,就练得已经差不多了。”
穆乘风急忙转过身去,垂手叫了声:“师父。”
绿袍老人含笑问道:“你昨晚感觉如何?”
穆乘风道:“弟子正要禀告你老人家,弟子昨晚坐在石蒲团上练功,先前还不觉如何,后来越坐越冷,几乎忍受不住
“哈哈!”绿袍老人大笑道:“但你结果还是忍住了,是不是?”
穆乘风道:“弟子发觉那石蒲团中似有一缕阴寒之气,渗入体内,心想师父要弟子在这间石室中练功,也许是另有深意,所以弟子勉强忍住了。”
“很好,你果然不负为师一番苦心。”
绿袍老人点着头,嘉许的道:“那石蒲团下,本是一处泉眼,可能通向地底,经常有阴寒之气从泉眼中宣泄喷出,为先师发现,就用这个石蒲团把它盖住,正好本门练的是‘太素阴功’,这阴寒之气给石蒲团压住,阴气透石而出,为数极微,练习本门阴功,正好缓慢吸入地底阴气,收为己用,对本门阴功。可说有事半功倍之效。”
穆乘风道:“原来这里是师祖修真之处。”
绿袍老人微微颔首道:“这里也是为师修真之处,你三月之后,另有去处,为师就不再出去了。”
穆乘风觉得师父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似乎极为伤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绿袍老人挥挥手道:“快去洗把脸,吃过早餐,为师就可以教你第二招了。”
穆乘风走到水潭边,掬水洗了把脸,早餐当然又是黄精、茯苓、松子,师徒两个吃了个饱。
绿袍老人就开始传他第二招掌法,穆乘风用心谛听,这回因第一招有了基础,很快就能领悟,就独自用功练习。绿袍老人出去采了许多不知名的山果回来。
一天过去,晚上穆乘风又在右首小石室中跌坐练功,现在他知道这石蒲团下面渗上来的阴寒之气,对自己练习“太素阴功”,有极大的益处,自然要竭力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