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后果,均由愚兄一人承担,贤弟要杀要剐,愚兄绝不还手。”
东门奇和祁连铁驼原是素识,深知这人眶脱必报,他被震闭了经穴,以他的武功,假以时日,必可自解,那时仇就结深了,穆乘风如果在此时替他解开了被闭经穴,日后就无颜再向穆乘风寻仇了,因此立即以“传音入密”朝穆乘风道:“穆老弟,你应该答应他。解了祁连铁驼被闭经穴,日后也可以减少一个劲敌。”
穆乘风听出说话的是东门奇,当下就点头道:“好,在下原是嫌他们出手毒辣,略予薄惩,你既然这样说了,在下就过去看看!”
葛真吾喜道:“多谢贤弟。”
穆乘风举步朝祁连铁驼走了过去。
祁连铁驼喘息着道:“小……小子,你……杀了老夫……好了……”
葛真吾道:“铁老,穆贤弟是来替你老解开被震闭的经穴来的,你不要误会。”
祁连铁驼委顿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他心里自然清楚,自己被姓穆的小子一阴一阳两殷真气把自己发出的真气逼了回来,这种集阴阳两股真气于一身的人,自己几乎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自己真气被逼,经脉闭塞,也就和练功的人走火入魔一样,一身功力等于尽废,这一生不知能不能修复得了,
要知一个练武的人,把自己一身武功看得比性命还重,尤其像祁连铁驼这样的人,成名数十年,必然有许多厉害对头,你武功比他高,他不敢碰你,一旦失去了武功,就会生不如死。
俗语说得好,缕蚁尚且贪生,葛真吾说出穆乘风是来替他解开受震经穴的,他岂有不愿之理,只是成名多年,今晚在一个弱冠少年手下,还要他来替自己解开被震闭的经穴,总觉脸上无光。
他望望穆乘风说道:“小……小子,你这……你杀了……老夫……自无话……说,你……替老……夫解……开经……穴,不……怕老夫……向你……寻仇吗……?”
穆乘风剑眉一轩,朗笑道:“在下怕你寻仇,就不会过来替你解穴了。”
白圭子和宁乾初互看了一眼,两人心中不禁对穆乘风轻轻年纪,有这份豪情,感到无比的心折。
葛真吾在旁劝道:“铁老,你就不用说了。”
穆乘风道:“你只管放心,穆某答应了,自会给他治疗了,你要他双掌和在下手掌相抵,在下要运功了。”说完,伸出手去。
葛真吾忙道:“铁老,你快伸出手来,和穆贤弟手掌相抵。”
祁连铁驼到了此时,只得伸出双手,和穆乘风掌心相抵。
穆乘风缓缓吸气,左手运起“太素阴功”,右手运起“纯阳玄功”,用力后吸,把逼入祁连铁驼体内逼住他经穴的真气,从掌心缓缓收回。
祁连铁驼纵有数十年修为,他如果没有能力化解这两股逼人体内的真气,也许化上二十年苦修也是白费,但解铃还是系铃人的话,并不需要多少时间,就把真气全收回去了。
穆乘风双手一收,说道:“好了。”
他话声刚落,祁连铁驼坐着的人已经倏地站了起来,洪笑一声,一道人影已经破空掠起,瞬失所在。
葛真吾望着穆乘风目露感激之色,低低的道:“铁老和我情同父子,我真该谢谢贤弟……”
穆乘风没去理他,只是冷声道:“秦大娘人在哪里?”
一名青衣使女道:“还在厅上。”
葛真吾朝穆乘风一抬手道:“贤弟请。”
穆乘风没有说话,当先举步走入大厅。
这时厅上重又点了灯烛,秦大娘双目紧闭,脸红如火,躺卧在地,一直不省人事,她身边伺立着两名青衣使女。
严铁桥站在一旁,早已吓黄了脸,更是没敢作声。
穆乘风走到她身边,朝两名使女说道:“你们把她扶着坐起来。”
两名使女依言扶着秦大娘坐起。
穆乘风伸手抓起她右手,和自己掌心相抵,一面缓缓吸气,把逼入她体内的“纯阳玄功”吸了回来,等他放回素大娘的右手。
秦大娘果然缓缓睁开眼来,但她可没有祁连铁驼那样,经穆乘风吸回真气,立时恢复过来,只见她双颊如火,身躯一阵颤动,切齿道:“姓穆的……小子,老婆子……只要……有一口……气在,不会……放过……你的……”
穆乘风大笑道:“穆某岂在乎你放不放得过在下?”
葛真吾眼看秦大娘依然身体发颤,心下不禁大奇,说道:“秦大娘,穆贤弟已经给你解开被震闭的穴道,你应该没事了才对!”
秦大娘厉笑道:“这……姓穆的……原来……是你好兄……弟,老……婆子……一身功……力都……被他破……破了,还……会好吗?丫头……咱们……走……”
穆乘风施展神功,同样是震闭经穴,何以祁连铁驼没事,秦大娘反而被破了一身功力呢?
要知祁连铁驼和穆乘风比拚内力,他把数十年修为,一下从掌心发出,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得住的,但穆乘风一身兼两家之长,分从掌心发出两种旷世神功,只在一瞬间就把对方功力逼了回去,内劲既未消散,只是受到两种神功的压力,硬逼回去,只要把侵入他体内的内力吸出,自可立时无事了。
至于秦大娘,不同的是她练的“火灵掌”,并非玄门正宗,只是乾阳功夫的旁支,但穆乘风练的却是道家乾天纯阳功夫,“火灵掌”遇上“纯阳玄功”焉得不被破去。
秦大娘话声出口,两名青衣使女只得扶着她往厅外行去。
严铁桥慌忙走了过来,说道:“穆少侠,你答应过在下的,也请你替在下解了。”
白圭子道:“穆少侠,慢点,贫道要问问他,暗算贫道和宁老施主,是什么人支使的?”
葛真吾目光一注,问道:“我并没命你去暗算白圭道长二位,这是谁的主意?”
严铁桥躬身道:“这是秦总管交代属下的,在令主未来以前,副令主和属下都是听命于秦总管的。”
葛真吾哼了一声道:“去偷袭东海镖局,也是她的主意吗?”
严铁桥低头道:“是的。”
白圭子道:“葛令主,贫道要把严铁桥带回双环镖局去。”
葛真吾看了穆乘风一眼,徐徐说道:“今晚江南分令已经一败涂地,在下还能不答应吗?不过在下希望和穆贤弟单独一谈,暂时留下来,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穆乘风道:“在下黄夜前来,原是有事找令主来的,自然要和你单独一谈了。”
白圭子道:“那么贫道和宁老施主先告辞了。”
穆乘风走过去朝严铁桥肩头一拍,说道:“好了,你已经没事了。”
白圭子却举手连点了严铁桥三处穴道,一面朝穆乘风打了个稽首道:“穆少侠回去,希望转告阮老施主,咱们两家是误会,明日午前,贫道当押同孽徒前去东海镖局赔罪。”
说完,和宁乾初押着严铁桥往外行去。
葛真吾举手道:“贤弟请随愚兄来。”
穆乘风没有说话,随在他身后走去。
葛真吾领着他走出厅前,然后又向左绕去。
这时天色已快近五更,园中二片黝黑,两人默默的穿林而行,一回工夫,来至一座小楼前面。
葛真吾举步走上石阶,推开一扇木门,说道:“贤弟请进。”
屋中有着灯光,葛真吾依然走在前面,领着穆乘风走人一间布置精雅的小客室,才抬抬手道:“贤弟请坐。”
一面举掌轻轻拍了两下。
只见一名青衣使女急步走出,看到室中站着的穆乘风,不觉微微一怔。
葛真吾吩咐道:“你去沏两盏茶来。”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葛真吾朝穆乘风含笑道:“贤弟请坐呀!”
穆乘风依然站着不动,说道:“我是有一件事来告诉葛令主的,令主手下的副令主,和今晚夜袭敝局的人,悉数被敝局留下……”
葛真吾含笑道:“这个愚兄已经知道,愚兄奉令担任令主,正在金陵,闻讯赶去,原想调停两家误会,差点伤在九阴神功之下,还是铁老把我救回来的。”
穆乘风道:“令主知道就好,我夤夜来见令主,是希望和令主交换人质来的。”
“人质?”葛真吾一怔,问道:“贤弟是说贵局也有人落在咱们手中?”
穆玉说冷笑一声道:“葛令主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刚说到这里,那青衣使女已经端着两盏茗茶送上
葛真吾一抬手,含笑道:“贤弟请坐下来再说不迟。”
一面回头朝青衣使女吩咐道:“你去站在外面。”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很快的退出。
葛真吾看他依然站着不肯落坐,不觉淡淡一笑,伸过手来,拉着穆乘风的手,柔声道:“贤弟,愚兄和你一见如故,结为盟兄弟在先,在这里接任令主在后,我们就算是敌人,也总有一份手足之情,这里是愚兄住的地方,我邀你到这里来,因为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你总该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