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甫落,立见一名脸蒙黑巾,双袖各绣两朵金花,身材奇高的黑衣人,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金花剑使跨入石室,双目寒电飞闪地瞥了坐在石凳上、精神显得萎靡的穆乘风一眼,望着司徒真问道:“东西得手了么?”
司徒真摇头道:“没有。”
金花剑使一怔,道:“为什么?”
司徒真道:“他根本没有把东西带在身上。”
“哦。”金花剑使望了望穆乘风,问道:“搜过他的身上了么?”
司徒真点头道:“搜过了。”
金花剑使双目眨了眨,倏然寒电激射地逼视着穆乘风,冷声问道:“穆乘风,东西在哪里?”
穆乘风装着有气无力地道:“什么东西?”
金花剑使道:“藏宝龟图。”
穆乘风道:“阁下想要得到它?”
金花剑使冷哼一声,道:“你把它藏在什么地方,快说!”
穆乘风道:“我不说,怎样?”
金花剑使目中寒芒一闪,道:“穆乘风,你想找苦吃么?”
穆乘风冷冷地一哼,道:“我不以为你敢碰我一碰。”
金花剑使嘿嘿一笑道:“那我倒要试试。”
说着迈步就朝穆乘风面前逼去。
穆乘风倏然冷喝道:“站住!”
金花剑使脚下未停,仍然朝前缓缓逼近,瞬间已逼近至穆乘风面前五尺之处。
穆乘风浓眉微挑一挑,扬声说道:“阁下,你如果不想死,就赶快给我站住!”
这话,立刻收了效,金花剑使脚下不由顿然停住,目露迟疑之色地瞥视了司徒真一眼,旋即嘿嘿一声冷笑道:“穆乘风,你已身中剧毒,还想吓唬人么?”
穆乘风语音冷漠地道:“我虽已身中剧毒,真力难提难聚,但是我却有令你非死不可的办法,你信是不信?”
金花剑使一摇头道:“我自是不信。”语声一落又起,道:“你有什么令我非死不可的办法?”
穆乘风道:“只要你敢再跨前一步或者抬一抬手,我就立刻自绝此地!”
金花剑使淡然一哂道:“就是这个办法?”
穆乘风道:“就是这个办法,你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
金花剑使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穆乘风,你是想死后变作厉鬼向我索命么?”
穆乘风冷声道:“我无须变作厉鬼向你索命,只要我一死,你的主子他就会要你的命,替我报仇,你明白了么?”
金花剑使摇摇头道:“穆乘风,你这话令我糊涂!”
穆乘风道:“你想听听理由?”
金花剑使眨眨眼睛道:“希望你这理由是真能令我不敢碰你一碰的高论!”
穆乘风神色从容镇定地笑了笑;道:“阁下,我请问,你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金花剑使道:“协助司徒先生取得‘藏宝龟图’。”
穆乘风道:“你取得了没有?”
金花剑使双眼一瞪,道:“穆乘风,你这不是废话么!”
穆乘风轻声一笑,道:“阁下说的是,我这确实是句废话,如果已取得‘藏宝龟图’你早就回罗扬波那里复命邀功去了!”
语声一顿又起,接道:“那么我再请问,而今‘藏宝龟图’未得,藏在什么地方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竟逞一时意气之狠,逼得我自绝当场,你如何向罗扬波复命?”
金花剑使神情不由一怔,眉锋微皱了皱,道:“这个……”
穆乘风接着又道:“我一死,‘藏宝龟图’下落何处,便由此成谜,罗扬波岂会轻饶你,不立刻要你的命!”
金花剑使听得心头不由猛地一颤,浑身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
至此,他是完全明白了。
不错,穆乘风若果自绝而死,罗扬波在震怒之下,他当真是纵有十条命也非死不可!
于是,金花剑使双目电闪地转了转,嘿嘿一声轻笑,道:“穆乘风,幸亏你提醒我,不然,我险些误了大事!”
穆乘风道:“阁下,你应说谢谢我,我救了你一条命!”
金花剑使阴笑地道:“是的,我的确应该谢谢你。”语锋微顿,又道:“穆乘风,我们谈谈条件,如何?”
穆乘风心底暗暗一笑,淡淡地道:“你想谈什么条件?”
金花剑使道:“你说出‘藏宝龟图’的藏处,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怎样?”
穆乘风道:“你不要碰我了么?”
金花剑使摇头嘿嘿一笑,道:“权衡利害轻重,我自然不会因小失大。”
穆乘风淡笑了笑,倏然冷声说道:“阁下,现在我命令你后退三步再和我说话。”
金花剑使目中寒芒倏地一闪,但是,旋即默默地后退了三步。
穆乘风接着道:“阁下,我说出‘藏宝龟图’的藏处,你便放我一条生路,这话可是真的?”
金花剑使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穆乘风道:“你能做得了主?”
金花剑使道:“只要有‘藏宝龟图’,我自然能做得了主。”
穆乘风星目眨了眨,道:“但是,我怎能相信你阁下呢?”
金花剑使道:“我以人格担保!”
穆乘风神色冷淡地一笑道:“阁下,你的人格够重么,又值多少钱一斤?”
金花剑使目射寒电地沉声道:“穆乘风,俗语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乖乖地说出‘藏宝龟图’的藏处来!”
穆乘风道:“如果我一定不识时务,一定不说呢?”
金花剑使道:“那就怨不得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穆乘风道:“你可是要动手逼供?”
金花剑使嘿嘿一笑,道:“你明白就好。”
穆乘风道:“我不相信你敢!”
金花剑使冷冷地道:“为要问出‘藏宝龟图’的藏处,你该想得到我可没有什么不敢的!”
穆乘风淡然一笑道:“不过,你也该想到,我绝不会容许你再走近我一步,碰我一碰,只要你稍微一动,我就会立刻自绝!”
金花剑使心中不禁暗暗一震,语调突转温和地说道:“穆乘风,我劝你休要自误。”
穆乘风道:“我并不想自误,奈何你阁下实在不足以令我信任!”
金花剑使道:“事实上目前你也只有信任我,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穆乘风神色从容地道:“阁下,我认为我不但有选择的余地,而且你必须听我所作的选择,你信不信?”
这话金花剑使当然不信,他阴笑问道:“你意欲作何选择?”
穆乘风道:“我的选择,是要和罗扬波当面一谈。”
金花剑使哈哈一笑,道:“穆乘风,你在做梦么!”
穆乘风神情冷淡地道:“要想知道‘藏宝龟图’的藏处,罗扬波就非得和我当面一谈不可!”
金花剑使目光逼人地道:“你可是要当面告诉堡主?”
穆乘风冷哼一声道:“除了罗扬波出面之外,休想我说!”
金花剑使不由眉锋深蹙,默然沉思不语。
司徒真这时插口说道:“既然如此,剑使何不就派人传信禀报堡主,请堡主亲自来和他当面一谈好了。”
金花剑使沉思了刹那,终于作了决定,倏然朝石室外扬
声说道:“二号,立刻发紫焰信号。”
倏地,穆乘风站起了身子,望着金花剑使轻声一笑,道:“阁下,你上当了!”
金花剑使愕然一怔,道:“你没有中毒?”
穆乘风淡然一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根本就没有中毒!”
金花剑使目露惊骇之色地转向司徒真问道:“司徒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真道:“什么怎么回事?”
金花剑使道:“难道你没有用……”
司徒真截口道:“老夫确实用过了。”
金花剑使怀疑地道:“那么他怎会……”
司徒真冷冷地说道:“老夫和你一样,也不明白。”
金花剑使心念飞转,他有点明白了,蒙在黑巾底下的脸孔不由立即变了色,陡地沉声道:“司徒真,你好大的胆,竟敢背叛堡主!”
司徒真双眉一轩,目射寒电煞芒地道:“匹夫,就是罗扬波本人他也未必敢对我老人家如此说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老人家这等无礼放肆!”话锋一顿,倏朝穆乘风躬身道:“弟子请示令主谕令。”
穆乘风道:“只要留下活口就行,一切由你。”
司徒真又一躬身,道:“弟子遵谕。”
金花剑使一听语气不妙,他心里可十分清楚有数得很,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一个也惹不起。
因此,司徒真话音才落,他心头已惊栗至极地身躯电转,腾身便朝石室门外扑去,要逃!
可惜,无论功力所学身手,他都比司徒真差了一筹犹多,无法快得过司徒真。
他身子才动,立闻司徒真口中一声冷笑,道:“阁下,想跑可没有那样容易!”
人影一闪,司徒真已挡在石室门口,单掌一挥,冷喝道:“回去!”
劲风如涛,强猛无匹,金花剑使外扑的身形,立时被迫得踉跄倒退至石室中央,而且被震得胸中气血翻腾!
司徒真出手如电,他根本不容金花剑使有喘息的机会,突然一指点出,金花剑使口中闷哼了一声,身躯立刻瘫痪地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