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秀陪笑道:“我这套掌法虽然堪夸绝世,但是,遇上了正是克星的‘双凤傲云’袖法,我不承认失败又能如何?”语声一顿,道:“不过,我仍希望能弄清楚,今天究竟是败在穆乘风之手,还是败在王老前辈的传人手下的!”
施佳佳目中神采一闪,问道:“这有什么分别么?”
宇文秀道:“自然有分别。”
施佳佳道:“什么分别?”
宇文秀道:“你如是玉老前辈的传人,我败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但,如是穆乘风情形便就不同了。”
施佳佳道:“如何不同?”
宇文秀正容说道:“我不相信穆乘风会使‘双凤傲云’袖法,所以在未真正落败之前,我不想就这样落败!”
施佳佳截口道:“宇文秀,你可要重战一场,再决个胜败?”
宇文秀点点头道:“不过,你如是王老前辈的传人,那就不用了,我不但认败,并且履约放人!
施佳佳心念电闪飞转,目光倏然凝注,道:“宇文秀,你可是又想在玩弄什么诡计么?”
宇文秀摇头道:“绝对不是,我说的完全是实话。”
施佳佳忽然—声冷笑,道:“宇文秀,我希望你果真是实话,而不是在玩并什么诡计。”声调一顿又起,接道:“现在我承认了,我姓施名佳佳,大掌门阁下,你可以履约放人了!”
—句大掌门,只听得宇文秀心头猛然一震,蒙在红巾后面的脸色,惊骇得有如死灰般的煞白!至此,他终于明白了。对方不但果然是玉仙子的传人,而且早就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
他略为定了定心神,目注施佳佳陪笑道:“你既是王老前辈的传染,那么我该称呼一声姑娘了。”
施佳佳淡淡道:“那就随你了。”
宇文秀笑了笑又道:“姑娘,我请问,穆乘风他为何不来赴约?”
施佳佳秀眉一挑,道:“我代表他赴约不行么?”
宇文秀又道:“姑娘代表他当然行,我是想知道他为何不来?”
施佳佳道:“他已经离开此地了。”
宇文秀心神暗暗一震!道:“什么时候回去的?”
施佳佳道:“十四天之前。”
宇文秀道:“他为什么要急急返回中原,不留在这里赴约?”
施佳佳忽然轻声一笑道:“他留在这里,正如了你们的心愿,让你们去把中原武林闹个天翻地覆,威胁各派臣服,称霸天下,是么?”
宇文秀心神再度暗震地摇摇头道:“姑娘,你这话我有点不懂了。”
施佳佳冷笑道:“大掌门阁下,你是真的不懂么?”
宇文秀故装糊涂地道:“姑娘,我实在是真的不懂!”
施佳佳双眉微挑了挑,旋忽淡笑道:“阁下,算了,真不懂假不懂,那都是你大掌门的事,也和我无关。”语音一顿又起,沉声道:“现在我问你,你是打算依约放人呢?还是怎样?”
宇文秀方自沉吟尚未答话。
施佳佳陡地冷叱道:“你沉吟的什么,是与不,只要回答我一个字就行了。”
宇文秀心中微微一凛!忙道:“姑娘,你请千万别误会了我的意思,再说对姑娘,我也不敢!”
施佳佳冷哼一声,道:“那你沉吟的是什么意思?”
宇文秀干咳了一声,道:“我是在想……
施佳佳接口道:“想什么?快直说吧。告诉你,别再妄想和我耍鬼心眼儿,玩花样,否则,那便是你自找苦吃,可就怨怪不得我了,你明白不?”
宇文秀陪笑地道:“姑娘,我明白,我是在考虑这些人,应该怎么个做法,如何交给姑娘才好。”
施佳佳脸色陡地一寒,冷冷道:“宇文秀,敢情你还是在玩花样么?”
宇文秀摇摇头道“姑娘,我已经说过,我哪敢,我说的乃是真话,也是实情!”
施佳佳心念微微—动,问道:“他们都被囚禁在何处?”
宇文秀道:“另外一处秘地绝谷中。”
施佳佳道:“离此地多远?”
宇文秀道:“十五里左右。”
施佳佳微一沉吟道:“这有什么值得考虑的。你派个人去传令,把他们带来此地,我们便在这里等着好了。”
宇文秀道:“姑娘此言说来并非难事,可是……”
施佳佳道:“可是你却有困难,是不?”
宇文秀点点头道:“派人传令根本无效,那边负责看守之人决不会放人。”
施佳佳:“为什么?可是你无权令谕负责看守之人?”
宇文秀摇头道:那倒不是。”施佳佳:“既然不是,那负责人又怎敢违抗令谕不放人?”
宇文秀道:“只因当初曾严令在先,放人命令,必须殿主以上身份之人亲往当面下达,否则,那负责看守之人皆可置之不理。”
施佳佳恍然一“哦”,道:“原来如此。”语锋微顿,秀目霎了霎,接道:“这么说,如要放人,就必得劳驾你大掌门阁下的大驾,亲往—行不可了!”
宇文秀点点头道:“除我亲自前往外,实无他法可想。”
施佳佳忽然—声冷笑,道:“到底不愧是领袖一派的掌门人,心智确实高人一等,令人不得不佩服这种临机应变,设词之高明!”
宇文秀苦笑地道:“姑娘,你要认为我这是脱身之计,那便实在太冤枉我了。”
施佳佳淡淡道:“阁下,真是我冤枉了你了么?”
宇文秀道:“姑娘,如果你是那穆乘风,我也许会用这种心计,借此脱身,但,对姑娘,我已经说过,我不敢,所以你应该……”
施佳佳截口接道:“我应该相信你,是不?”
宇文秀点点头道:“是的,姑娘,我说的实在全是实话!”
施佳佳陡然轻笑道:“阁下,以你在武林中那一派掌门之尊的身份声望,说什么我也应该确实相信,不过……,”语声一顿,冷笑了笑,接道:“可惜,你现在是宇文秀,而身份,只是那妄想席卷武林,图霸天下,那狂夫属下的一个殿主,如果你我易地而处,换作你是我,你想,你会相信这话,不以这是脱身之计么?”
话,句句合情合理,真要易地而处,宇文秀也不会相信对方这种话不是“临机应变”的‘脱身’之策!
因此,宇文秀所言,虽是确确实实的实话,也不禁感觉无言以对,眉头暗皱的苦笑了笑,道:“姑娘如此信不过我,我莫可奈何!”
语锋微顿,目注施佳佳道:“那么我只有请教姑娘,听凭姑娘之意。”
施佳佳倏然回首,目视身后五丈以外立着的蓝秉中问道:“蓝秉中,他的话你都听见了么?”
相隔五丈距离,并非很远,施佳佳和宇文秀的谈话,蓝秉中自是听得十分清楚的了。
这时,施佳佳的真正身份,蓝秉中业经蓝大将军告诉了他,是以他虽知道施佳佳不是穆乘风,仍不敢有丝毫不敬地,连忙躬身恭答道:“罪臣都听见了。”
施佳佳道:“他所言真假,你知道不?”
蓝秉中点头道:“是的,的确不假。”
宇文秀哈哈一笑道:“姑娘,你如今总相信我了吧。”
施佳佳秀眉微扬,淡淡地道:“经他证明,我虽然相信了,但是,我又怎能放心你不就此一去不返呢!”
宇文秀道:“姑娘若然不放心,不妨派两个人陪同我一起去好了。”
施佳佳一摇头道:“阁下,这虽然是个办法,但却很笨。”
宇文秀道:“那么姑娘必是另有更好的办法了?”
施佳佳微微一笑,倏然注目问道:“阁下,以你的脚程亲往下令放人,来回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宇文秀略一沉吟道:“大概一个时辰尽够了。”
施佳佳忽地一点头道:“如此,你请立刻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宇文秀怔了怔,道:“姑娘不怕我就此借机不返吗?”
施佳佳淡淡笑道:“阁下,你有人质在我手里,我怕什么!”
宇文秀道:“姑娘,你是指我门下那二十一名弟子么?”
施佳佳手指了指立在姓身后的两名名黑袍人,道:“加上他们两位,共有二十三位。”语声微微一顿,冷凝地接道:“一个时辰为限。希望你阁下不要误了他们的性命!”
宇文秀心神一颤!道:“我若不如限返回,姑娘便要杀了他们吗?”
施佳佳道:“杀不杀了他们,这就要到时候看他们的运气了,他们性命的生死,只有三分之一操在他们自己手里,其余的可全都操在你阁下的手里了!”语声一顿,挥挥手道:“好了,别再耽搁时间了,你请起驾前往吧。”
宇文秀目光深深注视了施佳佳一眼,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好,如此,我听姑娘的命令就是。”
倏地转向两黑袍人沉产说道:“此处暂由你二人负责,在我未返之前,不得有所异动,更不得对姑娘有所不敬,知道么?”
两黑袍人同时躬身应道:“弟子遵谕。”
宇文秀微一颔首,身形腾起,电射划空疾掠而去。
七月七日,相传是夕为牛郎织女相会之夜,旧时妇女大都穿针设几,陈置瓜果酒脯于庭中以迎之,谓之“七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