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却望着骤然变得那么笨的弋静深,苦笑,然后近乎仇恨地低头咬着他脖颈的那块肉,想咬死他
她恨,恨他让她如此爱他!
弋静深心中有拿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无奈感,伸出手却是带着十二万分的宠溺去的,犹如安慰地,轻轻抚着她乌黑的发丝
“顾落却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她口齿不清,双眼通红,最后直接把脸埋进他脖子里了。
弋静深搂住她的腰,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忍着肚子里食物翻涌的难受感,静了静,他才说:“我爱你。”
明明是世间最甜蜜的三个字,他却说的如此惺忪平常,仿佛弋静深爱顾落却,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顾落却从来都不怀疑他的爱,只是
她闷闷地:“可你还是碰了别人。”
弋静深:“你真是陷进这个怪圈子出不来了。”
“我该出得来吗?!”顾落却冷哼一声,“要你换做我,你能出得来吗?!要不然我也去找个男人躺床上去”
弋静深不知道解释了多少次:“我是被算计了。”
“你怎么可以被女人算计到床上去!”顾落却更加无法接受。
弋静深只觉彻底懂了,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错了。”他认罪,但是,“我那时服了,我不可能碰她。”
即便服的是别的什么药,他也不可能背叛顾落却。
但显然,清婉如太妃都不是蠢人,一出手,是奔着让他失去意志,她们好为非作歹的目的
“那你怎么能保证,她没有碰你?!”顾落却推开他,就想走,却被他拉住不放,她狠狠地剜着他,“至少,她脱了你的衣服!还有一个月前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胆子那么大,你就活生生地在这儿,她就敢把谎言往你身上扯?!!!”
弋静深真想说,那不过是那女人的缓兵之计吃定了只要拿住你的心思,我也动不了她!
但,顾落却身在局中,只怕很难听信他三言两语的话。
弋静深头一次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你放开我!”
他怎么能放,他怎么敢放!
就怕这女人转身后缩进壳里,无谓的难过。
他把她拉进怀里,“不放!”
恰在此时,太医从殿外走了进来,行了礼后,给弋静深把脉。
然,弋静深的另一只手扔紧紧地控制住了怀中的顾落却。
脸色通红的人,是顾落却
恼羞成怒的人,是顾落却
浑蛋。还有外人在呢,他这个皇帝的脸还要不要了?!!!
可弋静深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太医开了消食片,弋静深吃了下去。
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顾落却望着弋静深泛着水色的薄唇,将他手中茶盏拿走,放在一边,低声问:“还不舒服吗?”
“嗯。”他平躺着,慵懒一声。
顾落却捂住他的胃,轻轻抚着,眉宇间都是担心:“太医说你得起来走走。”
“先陪我歇会儿。”弋静深却这样说,顾落却就只好照做了。
她靠在他胸口,着迷地听着他久违的心跳声。
弋静深手有点不安分,顾落却揪着他的衣角,有些无措,抬头盯着他:“脸呢?”
“在你面前”他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吻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需要吗?!”
顾落却别扭地红了脸,她踹他一脚:“昨晚谁让你偷偷进来的。”
弋静深想,进来这个词,用的好。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现在也想进去,你给吗?!”
顾落却的脸,霎时被他欺负的快要滴出血来。
“你”顾落却眼睫一颤,望着他眼底浓郁的色泽,聪明地选择了求饶,抱着他的脖子,低低在他耳边说,像怕被人听见似的,羞赧至极,“昨晚,累了”
弋静深微怔,深深地抱紧了她,从喉咙里,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
她冷了他那么久,昨夜他的确放肆了许多
至少要让她休息一天。
顾落却一被他抱在怀里,就昏昏欲睡,安全感十足,一点也不冷,特别舒服。
弋静深在顾落却耳边,低低地说着缱绻话,只见顾落却不时弯唇,不时脸红,又不时嗔他一眼。
而他自始至终,都宠溺地纵着她。
最终,顾落却还是睡沉了过去,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睡一觉。
弋静深也跟着放宽了心,搂着自己的皇后,闭上了不复冰冷的黑眸。
当然是顾落却先醒来的。
外头已经天黑了。
没有人来打扰仿佛已经和好了的他们。
顾落却有点饿了,白天都是看着他吃,她自己反而把自己给忘了。
顾落却望着弋静深沉睡的俊脸,不知为何,竟然也不着急去用膳了。
这一刻的时光,依然让她觉得如此静谧美好。
“我真是输给你了”她想。
素手给他盖了盖被子,顾落却抬臂,抚着他的眉目如画,轻轻在他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其实,打从心底,她还是相信他的吧,只是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令她对他迁怒不已。
顾落却起身,去外头用了晚膳。
吃的很快,吃完了就回到了内殿。
彼时,弋静深正靠着床上翻书看。
不知道他从哪儿翻出来的。
顾落却走过去,躺在了他的身边,他看也没看她,却长臂一伸,精准地把她带进了他的怀中。
顾落却抬起头,望着他,仿若专注的侧脸,故意说:“你怎么还不出去?!外面才是你的地方。”
开玩笑,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了,若弋静深还选择退让,那就是真的爱傻了。
他扔下书,低头垂眸的那一瞬间,竟有一种可怜的意味:“胃难受,动不了。”
顾落却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胃,一下又一下:“要不要再叫太医来看看?!”
弋静深摇头,微微勾唇:“倒是不用,就想你这么陪着,就好。”
话说完,被顾落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
但到底是没被赶出去,成功酒下来了不是?!
可见,装可怜装脆弱这一招还是很有用的!!!
顾落却松开了手,弋静深回过神,疑惑地看向她起身,把外袍轻轻褪下,挂在了一边。
长发如丝落她肩后,连背影都美得一塌糊涂。
弋静深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奈起身,穿着外袍睡下,确实不舒服。
顾落却回头,考虑到他的动作,很有可能让他的胃又不舒服起来,赶紧去帮忙。
弋静深的衣冠,一一卸去,轻松了不少。
他低头,睨着帮他打理一切的妻子,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顾落却无语地拍着他的后背,却直接是被他带到了床榻上去。
她真是很要命了,这男人不知道自己有多诱惑人吗?!
顾落却被他就那么安静地吻着,突然,听到他在耳边说:“太子想要个小公主,我也想要。”
顾落却本来双手紧张地攥住他的衣角,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忽然就被这一句话给拍醒了。
她想起清婉的每一句话,想起清婉肚子里的孩子,真可能是他的,哪怕他不承认
顾落却浑身难受,冷冷地讽刺:“十个月后,你不就有小公主了,哦,也可能是小皇子”
弋静深第一次被“言多必失”给害了。
他几乎狠厉地在等这十个月,时机一到,他一定会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
顾落却踹开他,把被子往头上一掀,再也不理他了。
弋静深能怎么办,只好忍气吞声地躺在一边,过了会儿,又去抱她了
顾落却对这个拥抱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他想更进一步,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弋静深勾唇一笑,因为顾落却习惯性地在早上一睁开眼睛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而弋静深,则自私地将这个时间延续了很久。
搞的顾落却想踹死他,更想踹死自己。
美色当前,怎么一点定力都没有?!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让皇帝去上早朝。
弋静深只好离开温柔乡,起身整理衣冠。
顾落却侧躺着,看着他收拾好自己,眼皮子垂了垂,仿佛又要睡过去。
弋静深回头蹲在床前,将顾落却侧脸上的发丝绕在了她耳后,顾落却猛地撑开了眼睛,有一点傻傻地凝望着他。
弋静深勾唇:“等我回来。”
顾落却点头。
他们本可以做一对平凡的逍遥夫妻,奈何现在一个为后,一个为君,天下责任尽在肩上,仿佛是注定的宿命一般。
顾落却目送他离开,再也睡不着了。
越昭颜摆脱颜霊进了宫,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不由得多陪了顾落却一会儿。
顾落却操心着他们的事情:“你与颜霊,最近可有联系?!”
越昭颜一肚子气:“他老是缠着我。”
顾落却笑:“哦?他是如何缠着你的?!”
越昭颜历历在目,说了个清楚:“去我公主府蹭饭吃,故意喝醉了,晚上留在那里,半夜还进我屋子,可恶!”
半夜进屋子顾落却点点头,甚为赞同越昭颜对此的评价:“的确可恶!!!”
“现在他下了朝就往我那儿跑,今天好不容易把他甩掉了,我就不相信他还能到宫里,逮我一堂堂公主回去!”
“要知道,我可是已经跟他和离了的!!!”
顾落却叹了口气,在心里感叹,鸳鸯难绣,还得修啊
至于,她跟弋静深呢
顾落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女人,甚至是一个霸道的女人,想起后宫里住了个女人,还是有身孕的,顾落却就想出宫回客栈静一静!!
正巧,想到这里了,正巧,眼睛看向了越昭颜,顾落却心中一明,扯了扯越昭颜的袖子,低声说:“你带我出宫吧?!!”
越昭颜:“你杀了我吧”
擅自带她出宫,皇兄知道,非劈了她不可啊!!!!
顾落却:“你最好了。”
越昭颜:“”
她心里很难受,刚躲开了颜霊,又跳进了顾落却的手掌心
没得办法,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趁着皇帝在忙,顾落却偷溜进了越昭颜离宫的轿子,两个女子就这么离开了皇宫。
同时,御书房的弋静深也收到了消息。
一句吩咐:“跟着她,保护好她。”
“是。”
弋静深没了心思议事,挥退了底下所有的大臣。
一个人坐在龙位上,面无表情地生气!!!
顾落却已经到了宫外,一身素服,犹如平凡女子,这条街逛逛,那条街逛逛。
一路到了客栈,底下人给她安排好了上间,顾落却站在窗前,遥望底下的国泰民安,不禁会心一笑。
弋静深,是真的被上天选中了的那一种人。
他天生就适合做皇帝。
那她呢?
她适合做皇后吗?!
上天为什么选择了她,成为了一国之后呢。
她搞不清楚上天是怎么想的,反正支撑着她在宫里生活下去的唯一因素,就是爱。
她爱弋静深,所以,她心甘情愿把他当做自己的自由。
顾落却回身,坐在琴前轻轻拨弄着弦
刚出来的时候觉得很好玩,现在却居然有一点失落,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消息?
她可是已经不在宫里了,他会不会出来找她呢?
“弋静深,弋静深”像个孩子一样,她轻轻地喃喃着这个名字,口吻充满了依赖。
越昭颜与顾落却分开之后,几乎是立刻去了宫里,她可不想真的被劈死啊!!
弋静深平静地听完她说的一切,出乎越昭颜意料地说:“她想去宫外看看,我们都别扰着她,玩累了,自然就回来了。”
哇
那么淡定的吗?!
可以那么淡定的吗?!!!!
越昭颜眨了眨眼,五体投地,出宫去了。
弋静深说到做到,真的没有去打扰她。
顾落却在宫外疯狂的玩了,十天。
十天后,顾落却浑身怒火地回了宫。
越昭颜看情况不太好,拦都拦不住。
而顾落却进宫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御书房!!
当时,弋静深正心不在焉地独自静静批阅着奏折,却不知道,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的眼里,是何等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