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难不成还真当自己是狐狸了？！”水神玩了玩儿这狐狸毛茸茸的下巴，“听话。我是你夫君，嗯？”

小狐狸：“……”

水神：“……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去找一找母后，问她到底给你施了什么法。”

小狐狸转着眼珠子，突然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水神就知道她又困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夫人，你到底是狐狸还是猪？！”

小狐狸猛地睁开了眼睛，猝不及防吓了他一跳，好像是瞪了他一眼。

水神按着眉心，“难道不是吗……吃了睡睡了吃吃了睡睡了吃，你让我很疑惑啊！！”

小狐狸懒懒地直起腰来，从水神身边走过了。

水神殿下：“……”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他站起身的时候，恢复了一贯的面沉如水，决定要去母后那里问一问，现在也过了很久了，惩罚也惩罚够了吧？！

是不是，该让他的妻子回来了？！

而不巧的是，东主仙知道了水神的心事，又来热脸贴了，嘻嘻一笑：“这个就不需要麻烦王母娘娘，我可以把她变回从前的样子。”

水神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当时已经在散修为，不是母后简单的施法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而是母后帮她利用起她残存的修为，保住了她，只不过代价是，要换一个样子。”

“我都不知道母后能不能做到，不过近来，我把她养的很好，或许，她应该恢复过来了……只是需要人再推一把。”

水神看着守在旁边的小狐狸，顿了顿，继续说：“我想把她带去给母后看一看。”

东主仙闻言，差不多明白了，见帮不上忙，直接说：“我也去！为你们护法！！”

水神看了他一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们不需要你护法。”

东主仙：“不，你需要。”

“我不需要。”

“她需要！”

“她也不需要。”

“你们需要——”

水神看了凡事都想凑热闹的东主仙，无奈道：“我们不需要……”

“那我不放心啊！！”东主仙可谓是一个称职的跟屁虫了。

水神也懒得说什么了，“随便。”

东主仙呲牙咧嘴地笑了。

水神也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小狐狸平时挺乖的，看到这里突然蹦上前，方向正是东主仙站着的地方，东主仙本能地展开了手臂，把小狐狸一下子接住了。

水神：“……”脸色已经黑的不像话了。

突然，小狐狸朝东主仙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东主仙疼得鬼哭狼叫，把狐狸一把扔掉，捂着伤口瞪着被水神殿下及时接住的小狐狸，他难以置信：“你咬我？！！”

小狐狸头一扭，不理东主仙的样子被东主仙看在眼里，他：“为什么？？？？”

水神殿下微微诧异过后，也笑了，对小狐狸说：“做得好。”

东主仙：“……”

小狐狸立刻摇了摇尾巴。

东主仙咬牙切齿：“你是狗吗！那么谄媚！！”

小狐狸扭头阴森森地瞪了一眼东主仙。

“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东主仙死不瞑目啊。

水神若有所思：“也许是你老跟着我，她吃醋了吧。”

东主仙：“……不会吧？！”

水神盯着小狐狸，低声说：“是的话点个头。”

小狐狸点了点头。

东主仙：“……”

水神殿下也笑了：“我不过是瞎猜的，你还真给面子，嗯？！”

小狐狸又点了点头，转头瞪了一眼东主仙。

她的两只爪子护食一样扒上了水神的手。

“……”东主仙闭了闭眼，不忍直视。

“她怀疑你喜欢我。”水神殿下道，“她一向想的比较多。”

东主仙：“……”无力摆手，“我走了，我走了。”

水神殿下友好地问了一句：“难得看你被打击的那么惨，没事吧？”

“虚伪！”东主仙哼了一声，“道貌岸然。”

飞走了。

水神殿下笑了，笑的好不欢乐的。

“夫人，做得好。”再次夸一下自己的小狐狸，只是自己的小狐狸。

过不久，水神还没去找王母，王母先来找水神了，她当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月神殿下——一只小狐狸。

她心狠手辣了一辈子，最后却对月神手下留情，她也在想，自己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了，才会在生命里出现这两个词。

心狠手辣是错的？还是手下留情还是错的？！

心狠手辣是为了天庭的安稳。

她错了吗？

手下留情……是因为月神已经悔悟。

做一只小狐狸，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有时候在想。

可是直到今天她看到了，他们一人一狐也能相处的如此容不下旁人，她就明白了，他们大概是谁也拆散不了的。

否则，他们情愿一起毁灭，也不愿意生离。

“母后，您今天来，是有何事吗？”

王母回过神，说：“我算到你要去找我，便先来找你了。”

水神看着自己的母后，“是，母后英明，儿臣是想让您看看，如今月神怎么样了。”

王母走近，伸出手。

水神便把狐狸交给了她。

王母低头看着小狐狸的眼睛：“你愿意回来吗？只有你愿意了，你才能回的来。”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

“你有点犹豫啊好像。”王母笑了，“你还会伤害他吗？！”

小狐狸眼中突然掉下了一滴泪。

水神心疼得握住了拳头，“母后……”

王母叹了口气，“她不愿意回来。”

水神低垂下眸，“我知道了。”

王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是为了保护你。”

水神自嘲：“那么久了，那是在逃避吧……”

王母把狐狸交给了水神，水神接了过去。

“你可以和她好好谈谈，母后就先走了。”

“儿臣恭送母后。”

谈？

这个事情，要是能谈的话，就不会耽搁那么久了。

水神看着眼前的雪白小狐狸，眼眸微眯。

接下来的时光里，水神像是完全把狐狸给忘了，整天不在宫里，和东主仙在喝酒，乱逛，谈心。

小狐狸每天都眼巴巴地等在宫门口，谁要抱她她就挠谁。

但是水神却迟迟不归。

突然有一天，水神回来了，不过却是带着一个女子，东主仙也很在后面笑嘻嘻地说：“妹妹，我就住在这里。”

那女子长得一副好相貌，她点了点头，含笑看了一眼水神：“有劳殿下照顾我的哥哥了。”

水神殿下淡笑回应：“也没有照顾什么。”

“要说我认的这个妹妹，却比我的亲妹妹对我还要好，我那个妹妹啊现在就知道，天庭天庭，一点都不可爱了。”

那女子叹了口气：“你别这么说王母娘娘。那是身在其职，不得不谋其位。”

水神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你妹妹倒是要比你聪明。”

“我这叫大智若愚！！！”

东主仙刚说完，眼前一花，看到了一丝雪白掠过，他回过神，就看到水神殿下的怀里已经平白添了一只白狐狸了。

东主仙笑了笑。

那女子凑上前去，看着很喜欢的样子：“这是？”

“这是水神殿下养的一只白狐。”

东主仙介绍道。

水神点了点头，抚了抚白狐，叫来了宫人。

白狐眼巴巴地看着水神，却在下一刻被宫人强行抱走了。

水神道：“我在招待客人，把它带下去吧，对了，收拾出一间屋子，给这位仙子居住。”

“是。”

白狐眨了眨眼睛，挣扎着要跳下来。

水神一个眼神过去：“乖，不要闹了。”

白狐：“……”

东主仙在旁边偷笑个不停。

女子扬唇，也有点忍俊不禁。

“要不然就让它留着吧，我挺喜欢这只白狐的，不觉得它多余的。”女子转头看着宫玄，像是在撒娇。

白狐激动地仰头嘶鸣了一声。

水神看着她，“好。”

白狐叫得更惨了。

但是，也被无视了个彻彻底底。

东主仙肚子有点疼，说：“你们聊着，我去屋子里歇会儿啊！”

水神温润如玉：“好，去吧。”

东主仙一路跑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笑得浑身发抖，水神殿下为了召唤回自己的妻子，这招都用出来了，还用的好像挺有那么一回事，他看的却只想笑……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而水神还在和所谓东主仙的干妹妹谈天说地，末了，道：“你今晚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做。”

那女子微顿，目光放在了雪白的狐狸上。

不知道为什么，狐狸后背一寒，抖了一下。

那女子说：“狐狸肉应该挺好吃的。”

水神点头：“好。”

雪白的狐狸再次仰头嘶鸣，竟然一下子跳到了地上，跑了出去。

“……”水神忍住了下意识追出去的脚步。

他缩在宽袖里的手，紧张地攥成了拳头。

那女子目光忧郁：“水神殿下，她真的会去找王母吗？”

“会的。”水神目光悠长，“她一向最在乎……”最在乎他了。

若非她逼他至此，他也不想用自己如此逼她。

即便做了狐狸，她也一样有恃无恐。

他必须要让她知道怕。

王母看到了小狐狸，是很惊讶的，“这多远啊，你直接跑过来的吗？水神殿下呢？！”

她从地上接起了小狐狸。

小狐狸迫切滴看着她，突然用头蹭了蹭她，像是在讨好。

讨好……

“你要我为你做些什么，月神？”王母打量着她，确认她后头没跟着水神，就抱着她坐了下来。

“你还真的是一个人来的……难道，你想变回来？！”她只能自己猜了。

雪白的小狐狸立刻点了点头。

王母一笑，“现在怎么想变回来了？”

小狐狸只是迫切滴看着她。

“但这需要点时间，可以吗？！”王母问。

小狐狸立刻点头。

王母被逗笑了，“看来，还是我那个儿子有办法啊……”

就这样，王母把小狐狸留下来了。

而跟着小狐狸的人也回去通报给了水神殿下，“殿下的确是去找了王母。”

水神殿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他一个人站在窗边，整整一夜。

早上那女子过来，看着他还是昨晚她走时候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水神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水神望向她：“说。”

那女子道：“如果你不知道那个人得心里有没有你的话，而你很欢他的话，该怎么办呢？！”

水神轻声道：“让他知道，你喜欢他。”

那女子说：“可是我一点底气都没有。”

水神笑了笑：“情，或许更喜欢降临到有勇气的人身上。”

那女子不禁也笑了，“但我喜欢的那个人啊，没心没肺，整天我都不知道他的行为动机是什么，到现在我只知道他为了不被联姻而躲在你这里，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了解他，但好奇怪，我真的喜欢他。”

“我会帮你的。”水神殿下万年才会说这句话，那女子受宠若惊。

“为什么？”

水神道：“因为你也帮了我。而且，我的夫人要回来了，她非常热心，知道以后，也一定会帮你的。”

“不，你的夫人回来以后，只怕会敌视我。”

“解释清楚就好了。”

“不，她仍然会忌惮我的，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那女子低头一笑，说，“不过也好，也许这样，她会更乐意帮我。”

东主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看上了。

三天后，水神殿下的宫外站着一个仙子，那仙子目光思念，轻愁，美得惊人，眼尾微俏又透出一丝活泼，她却就这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仙婢走出来，看到她，立刻跪了下去：“月神殿下，您，您回来了！”

已经三天没见到狐狸的他们都有点想念那个蹦蹦跳跳的狐狸了，如今他们才知道，原来，是月神殿下回来了，狐狸自然就消失了。

月神没有说话，仍然是目光忧郁地看着这道宫门。

仙婢们偷偷看了一眼，有一个赶紧回去通报水神殿下了。

水神殿下其实早就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也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他们好像在拉锯着什么。

但这一次，水神殿下没有做先退让的那一个。

东主仙在旁边啃了一口苹果，说：“你们是真的能折腾，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