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二能想到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所以这个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小儿咬牙说:“是的。”
“呵,呵你在骗我。”不二摇了摇头,“你绝对是在骗我,不可能的……”
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神仙呢!!
小儿皱眉道:“你这个人好别扭,给你真相了,你却从来都不信。”
不二把整碗药喝完,说:“你不要仗着我生病就来骗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逃避的样子,小儿突然觉得很不爽,也很着急,她起身说:“我没有骗你!我骗你做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二手指微颤,碗从他的手里掉了下去,砸在地上让小儿心头一震。
四目相对,她难以置信:“为什么你不信了呢?”
不二苦笑:“是啊,明明是我在问,为什么我不相信了呢?!”
小儿眼神悲伤,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惆怅。
不二说:“等我病好了,我就送你去京城。”
小儿闷闷地哦了一声。
不二垂下眼眸,“你出去吧。”
小儿转身,默默地走开了。
如果在你的生命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跟你说,他是神仙,他其实是神仙,而你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了他,你帮了他一路,你对他有了某一种不可言语的感情,在这个时候,知道了真相,你该如何是好呢?
不二问自己,他该如何是好呢?
浪迹了一大半生,本来以为不会再掉进什么坑里了,但是,上天不择手段地给了他一个狠狠的巴掌。
不二说,那就受了这个巴掌吧。
该做的,还是要继续做。
本来就是不可说的感情,那么就真的让它成了一个不可说的秘密,不害人害己,还是洒脱地去过没心没肺的生活。
这是他的决定,不二想。
而小儿却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很喜欢这种不知道底细,自由自在的交往,一旦回到了皇宫,回到了天上,她就不再是自己了。
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呢?原来是讨厌任何束缚啊。
她想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她想让不二陪伴,因为,不二身上自然带着她望尘莫及的潇洒和自在。
但是她知道,这只能想想而已。
她希望就算她回去了,也不会和不二断了联系。但是很显然,不二不是这样想的,也不会这样做的。
之后的一路上,不二很沉默,几乎不跟她说什么话。
就算她喋喋不休地变成一只小鸟儿,不二还是她一开始见到的样子,不苟言笑,冷漠寡言。
渐渐的,小儿想,他肯定是讨厌她了。
小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只不过她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这样不理会她而难过,还是因为,快要离别他还是不跟她说话而难过。
到了京城的那一天,不二连客栈都没有订,直接就把她拉去宣武门。
小儿双眼通红地看着面前那个高大的背影,低声道:“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不二冷声道:“是,我习惯了一个人。”
小儿抽噎了下鼻子,她非常,非常不舒服,“那我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不二说,“我没有朋友。”
小儿甩开了他的手。
不二微僵,侍卫朝他走了过来,他说明了情况,转身,看到小儿一直低着头,不给侍卫看她那张脸是不是画像上的,他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干脆走过去一把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愣住了,小儿已经泪流满面。
为什么?
而侍卫已经跪下了:“公主,快随属下去见皇上吧。”
小儿不动。
侍卫奇怪地看着这一幕,只好说:“我立刻去请皇上。”
小儿闭了闭眼睛。
她转头盯着不二,问:“如果说我要和你做朋友呢?”
不二看着她:“我拒绝。”
小儿只觉得自己窒息了一下,“你为什么拒绝?”
不二淡淡道:“我不需要朋友。”
小儿难以置信:“没有人不需要朋友,为什么你讨厌我?”她像是遇到了一个大难题,“我不想和你分开,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希望你高高兴兴的,我想要看到你说话,我不想要看到你沉默,你看不出来吗?”
她疼的把自己的心里感受全部说了出来:“因为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但是我想,这应该是在乎吧,我只在乎过朋友,亲人,你不是我的亲人,那你是我的朋友啊,所以我才会那么在意你啊,为什么你要拒绝我的在意?难道,我就真的那么让你讨厌吗?!!!”
而不二已经被她这一番话说的彻底僵在当场了,他看着她,思索着该怎么告诉她,她的在乎,她现在的伤心,早就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了。
不二低下了头。
小儿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对吗?是因为我从最开始没告诉你全部的真相吗?!”
不二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算了,我走了。”
小儿转身要追上去的时候,背后陡然传来一道她所熟悉的声音喊她:“小公主!!!”
不二僵住,回过头。
小儿也回过头,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太子殿下,“上官逸,我,我没事的。”
上官逸看着小儿,陡然把她搂进了怀里。
不二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转身就走了。
小儿笑着拍了拍上官逸的后背,“我真的没事的,你放心啊……”
上官逸说:“幸好你没事。”他慢慢地把她放开,“对了,侍卫说有个人把你带了回来,那个人呢?”
小儿不用回头都知道,“他走了。”
她眼眸似乎超脱,却总是没有光的,“这是第一次,我知道,这世上,有讨厌我的人。”
上官逸蹙了眉头:“怎么会有人讨厌你呢,你一定是误会了。”
小儿什么话也没说,而是从上官逸身边走进了皇城。
她知道她很快就会见到爹娘,她会回到天上,她会被太上老君和神医帮助,法力很快就会回来了。
可是,她也知道,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不会再有一个叫做不二的男子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实则在守护着她了。
小儿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忘不掉一个人,前后不过十几天的时间而已,她为什么会忘不掉一个凡人呢。
她为什么会那么渴望一个人的陪伴呢?!
也许这个人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出现了,给了她清晰的自由的形状就是他那个样子的,因为她本来就渴望自由,所以,他成为了一个在她看来不一样的人。
小儿自从回到宫里,看到爹娘都没有说太多话。
月儿只当她是被吓着了,她道:“那个救了你的人呢?”
上官逸看小儿沉默不语,立刻代替她回答:“那个人走了。”
月儿挑眉:“走了,很少有不图回报的人啊。”
“他不是不图回报。”小儿突然开口,皇帝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听到她慢慢说,“他是不知好歹。”
上官逸蹙了眉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小儿对一个人那么不客气的说话。
不知为何,他却感到不太舒服。
“娘,我们回去吧。”小儿说。
月儿碰了碰她的额头,“你好像不太高兴,是和那个恩人发生了什么吗?”
俗话说的好,知女莫若母。
小儿慢悠悠道:“我渡劫失败,飞身上神不成,当然不高兴了。”
“你放心吧,孽龙已经被爹爹处置了。”月儿道。
小儿失神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京城了?
或者,转身就把她给忘掉了,继续他一个人的潇洒自在。
她不知道,不二已经在客栈里住下了,他什么也没让自己想,买了点酒,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了个痛苦。
一个大劫,就那么从天上掉下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砸疼了他的心。
而他,要哑巴吃黄连,当然憋屈,憋屈得只想喝酒,只恨不得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理会她。
他也绝不会走着走着,突然在湖边停下来。
他绝不会容许自己有碰到她的可能。
他绝不会……绝不会什么呢?绝对不会,爱上她吗。
不二抹了把眼睛,太讽刺了,他半生流浪江湖,遇到了多少看他不爽,想要他的命的人,可还是第一次,那么一败涂地,毫无反败为胜的余地的。
小儿回到了天上。
而在皇宫里,却还有一出戏没有落幕。
皇帝看着若有所思的太子道:“你也在想小儿的恩人吗?”
太子点头:“没错,是他一路护送小儿回来的,听小儿说来,是有武功的。我觉得小儿不高兴,应该是他直接就走了。”
“所以你想要把他找回来?”
“是的。”太子笑了笑,“我也会感谢他的,或许,他可以委以重任。”
皇帝道:“那朕允许了,你去把他找回来吧,朕也想看一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小儿那么念念不忘。”
太子嗯了一声,“我只要找来那个见过他的侍卫就可以了。”
皇帝颔首。
天家人想要在京城里找一个人,不是一件难事。
不二喝得醉醺醺地倒在床上,屋子们被侍卫们推开的时候,他一手搭着眼睛,皱着眉,费劲地坐了起来,看向了出现在门口,那个穿着玄黑锦袍,看起来尊贵非凡的男子。
就是他,抱住了小儿。
不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怔怔地看着他。
上官逸走了进去,一屋子的酒味,和眼前的酒鬼,都让他有点不舒服,但是他忍下了,这毕竟是小儿的恩人,于是,他说:“我是太子,特来请你入宫,因为你救了小儿,父皇想要见一见你。”
不二喝的有点多,所以反应有点迟钝,慢慢地想了一下,直接拒绝了:“不必了,我现在只想睡觉,我喝多了。”
上官逸笑了一下:“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不二也笑了,“太子管得太多了吧。”
上官逸蹙起了眉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你不怕我么?”
不二摇头,“我怕你做什么?”
上官逸说:“果然不是寻常人,怪不得小儿很在意你。”
不二没说话。
“我是带着父皇的口谕而来的,若你不去,我会有麻烦,但是你会是第一个有麻烦的。”上官逸毫不客气地说了狠话。
不二感到非常的疲惫,“我只是一个江湖人,无意碰到了你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然后看她长的好看,就出手帮了她,只是这样,我不需要回报,同样不需要麻烦,所以你们只当从来没有我这号人就行了,看在我把公主送回去的份儿上,希望太子殿下能让我回到从前的自由的生活,行啊?”
这人软硬不吃倒是得了上官逸的欢心,上官逸道:“你所谓的自由,就是关上门喝得烂醉吗?”
不二冷了面容,差点要说关你皮事!
上官逸显然也不是好对付的,“如果你不去,我就要动粗了。”
不二愤怒地瞪着上官逸,“我不去宫里!我不喜欢任何有规矩的地方!”
“可你是父皇的子民,未来也将是我的子民,你在忤逆我们,你的自由,是我们给的,我们一样可以收回去。”
上官逸近乎霸道地那么扔了一句话,让不二气地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当今天家居然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吗???
最终,民不与官斗,何况那是天家的人,不二还是脸臭地随着去了皇宫。
坐在马车里,上官逸也说了实话:“你那么有性格,又有武功,父皇可能会招安你。”
不二也说实话:“我当然会拒绝的!”
上官逸忍俊不禁:“为什么要拒绝?流浪江湖有什么好……”
“志不在朝野社稷罢了,你又何必鞭笞别人的去向。”不二冷冷反击,“难道说你认为好的,别人也必须认为是好的吗?!!”
上官逸摆摆手:“你把本太子想的太霸道了,可能是我自小的环境使然吧,生来就觉得男儿应该志在天下。”
“我志在游览天下。”不二挑了挑眉。
上官逸这一次真的笑了,“你很有趣,我都有点羡慕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生不怕死不怕的境界了。”
不二耸肩。
“小儿最近麻烦你了。”上官逸说到正题上,“多谢。”
此时,马车也已经驶进了皇城。
不二没说话。
上官逸道:“多谢你没有袖手旁观,她生来和外头没有太多联系,不懂得人心险恶,要是没有你,我真不敢想她会怎么走到这里。”
不二笑了一下,“她长得美,不然,我才不会帮她呢。”
上官逸僵了一下,笑了笑,“她长的却是美,不过……希望你不要在父皇问起的时候那么回答父皇,父皇可能会认为你居心不良。”
“你不也那么认为的吗。”不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位太子殿下。
上官逸僵了一下:“你的语气,让我听起来是有点不太舒服。”
不二说:“但是你一直在忍,你是个有脾气的人,可你也是个非常能忍的人,怪不得能做太子呢。”
上官逸压下那口气,这个不二的每一句话说起来都让人听着,有被冒犯的感觉。
他只能说:“你有所不知,父皇非常疼爱小儿,你那么直白地说出来,会让父皇觉得你的思想冒犯了小儿,父皇会不给你好脸色的。”
“你说你们,说话弯弯绕绕,做事情也是弯弯绕绕,一边怕我得罪了皇帝,一边非要我去见皇帝,可在做这些事的前提,你们却先是让我不高兴了,如今还要无视我的不高兴,让我去为了别人的高兴而伪装自己,你们倒是看了个好戏,可未免太折腾戏里的人了。”
不二这话说的通透,几乎一时间连上官逸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末了,他像是看穿一样,“你是从小就没有学过何为尊卑吗?!!!”
这句话说的语气已经很低沉了。
不二却坦然地承认了:“我是个孤儿,不比太子殿下有父有母。”
上官逸:“……”
不想跟他说话了,他真的,尽力了。
可不二,是一个刺猬。
而此刻的小儿,现在却在太上老君的宫里,正在被他们运功疗伤。
玉帝在外头和宫玄说话:“哥,我算到了,小儿上神失败,是因为她真正的劫还没到,她有一个情劫。”
宫玄按着眉心,头痛不已:“她生来就是神身,也有情劫吗?”
玉帝点头。
“难道不是上官逸吗?”宫玄道,“不是已经过去了。”
玉帝摇头:“我们都以为错了,直到她掉下了凡间,我才知道,她真正的劫来了,上官逸根本不是她的劫。”
宫玄万分为难,“我不想让她历情劫。”
“哥哥,我也不想。”玉帝道,“可是,不渡此劫,她永远也无法成为上神。”
宫玄摇了摇头,“到时候再说吧。”
玉帝点点头。
而月儿一直在旁边听着,最后说:“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挡不住的。”
玉帝和宫玄看向了她。
月儿目光悠长,“何况,一个女子,没有真正的爱过,始终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宫玄无奈道:“遗憾也比痛好。”
小儿和神仙有情劫还好,若是和凡人,那真的是,天要变了。
月儿看着宫玄,“痛吗?”她问。
宫玄对上月儿的眼睛,道:“不痛。”
玉帝:“……”又被虐了!!!
小儿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她从树上掉下去的画面,而旁边,是不二靠在树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脑门上出现了汗水,一行一行流下来。
“公主,切不可走神啊!”太上老君凝重道。
不知为何,公主的魂,并不在此。
小儿面上露出痛苦,她越忍,脑海里的画面就越清晰,她看到自己和不二坐在客栈的窗边,喝酒聊天,而始终是在她在喋喋不休,他在无声发笑。
小儿嘴角落下了血红的血迹,脑海里的画面又换了一个,是他把她送到了宫门口,转身离开的背影,她眼角落了透明的眼泪,心最疼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她知道,法力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回来了,因为,她可能动了凡心。
太上老君也收了法:“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啊!”他震惊地看着她。
小儿张了张口,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去解释,她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哽咽地喊:“太上老君爷爷,我在惦念一个人。”
太上老君担忧地看着她,“是谁?”
“是他救了我。”小儿说,“我想念他。”
太上老君感觉天都要崩塌了,“他,他不会是凡人吧?他不会是男的吧?”
“他是一个凡人。”小儿笑了笑,“他是一个凡人啊……”她嘴角的血迹迟迟不干,她的脸很苍白,可她的眼神却很满足。
“我非常喜欢和他相处,虽然他是一个并不可爱的人。”
“可是他很讨厌我。”
“爷爷,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去面对他。”
太上老君瘫在了地上,完了完了,他想,这个大劫还是来了。
小儿说:“我的法力,现在不愿意回来了。”她站起身,看着太上老君,“所以我要去找他,问题出现在他那里。”
“可你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啊。”太上老君企图阻止。
小儿却说:“可这是个不错的借口啊!”
于是,小儿走了。
太上老君:“……”
小儿掏出自己袖子里的扣子,那是她开始决定送给上官逸的新婚礼物,最后又被她觉得不合适收了回来,上面有她曾经施的法力,只听从她一个人的话,如今正好帮助了她。
小儿对扣子说:“去宫里找太子殿下,让他去找不二,无论用什么办法,把不二留在宫里。”
扣子点了点头,下了凡。
小儿歪了歪头,她想她把不二的自由拿走了,从命令扣子的那一刻。
不过……
她现在必须这样做,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扣子可不会看人眼色,说找太子殿下,真的不管太子殿下在做什么,就到了他的面前。
以至于,当时,太子愣住了,皇帝愣住了,不二也愣住了。
鲜红的扣子对太子开口:“小公主说,把不二找到,留下,不管用什么办法。”
太子:“……为什么??”
不二看着这个红扣子,眼神沉着。
太子看了不二一眼,见他丝毫没被吓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爽,“你早就知道了?”
不二点头。
太子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很难看地又问了一句扣子:“为什么???”
扣子歪了歪,说:“我也不知道呀!我只知道,现在小公主的法力一时没有办法恢复,所以让我来了。”
太子摆摆手:“那你回去复命吧,就说,不二就在宫里,他走不掉的。”
不二:“……”谁说他走不掉!!
只见鲜红的扣子突然凑到了不二面前,歪了歪,让人随时都觉得它会一下子掉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然后,他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就是不二吧,长得可俊了。”
不二:“……”
“不过看起来有点随便。”
不二咬牙:“你才随便,你全家都随便。”
红扣子蹭上前,用自己的尾巴扫了不二的脸颊一下,“吃你一下豆腐,走了。”
不二:“……”他想给它剪了!!!
太子嫉妒地看了不二一眼,不二的确长得不错,是翩翩少年的样子,重要的是,那一身的气质,非常的,给人一种风的感觉,和他比起来,是不同的。
他少了一点潇洒,多了一点凌厉和严肃,看起来,自然没有这个常在江湖飘随随便便的不二可爱了。
太子非常地难受了。
皇帝也有点不舒服,小公主为什么那么重视着这么个普通的人呢?!!
而不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尤其当他被这两双犀利的眼睛盯着的时候,他说:“你们别妄想了,赶紧放我出宫,我要离开京城了。”
“你敢。”皇帝说。
不二:“……你们太霸道了!”
“那你能如何啊??”皇帝就笑了。
不二呵呵了一声:“我能如何,你们都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我能如何!”
皇帝和太子都没再说什么。
场面僵了一下,太子说:“让他做我的贴身侍卫吧。”
做什么?贴身侍卫……不二抽了抽嘴角,“士可杀不可辱!!”
太子冷笑了一下,经过了红扣子的事件,显然态度没有之前忍让了,“那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一个自由的人。”
不二这句话差点让一生都没有自由的皇帝喷笑了,“就凭你在朕面前说这句话,朕就不会让你有自由的。”
于是,不二被动地成了太子殿下的侍卫。
他觉得,他要疯了。
而小儿依然在专心疗伤。
不过,她深知自己应该尽快去凡间,因为,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她不可能把不二囚禁在皇宫里一年二年的,那样的话,不二会恨死她的。
所以,她像老君要了一颗可以帮她下凡的丹药。
太上老君说:“我给你两颗,让你好下凡,也让你好回来,小儿,你记住了,天上才适合你养伤,你必须要尽快回来,知道吗?”
“爷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小儿点点头,吃了一颗丹药,下了凡,落地时,已经在御花园里了。
太上老君在天上看着这一幕,快愁死了。
小儿直接去了太子宫里,上官逸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而小儿也没有想到,不二面无表情地站在太子身后,一身侍卫的装束。
而不二眼眸冰冷地看着她。
小儿僵住了。
她,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让他做奴仆的意思啊……
她看向高高兴兴的太子问:“你让我的恩人为奴仆?”
上官逸皱眉:“做本殿下的侍卫难道还委屈他了吗?”
不二嗤笑一声。
小儿怒喊:“上官逸!”
上官逸:“……”
小儿把不二从他身后拉了出来,而不二黑着脸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别碰我。”
小儿急忙地看着不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只是让他们把你留在宫里,我没有让你做奴仆的意思。”
不二压下一口气,说:“既然没有,那你现在也看到了,能不能让我走了?”
当小儿说不能的时候,不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小儿鼓了鼓脸颊,“我的法力消失了,我觉得,是你的原因,所以……”
“我的原因?????”不二已经激动到不想再忍下去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恩人,现在你失去法力却在怪我吗?!神仙大人???”
小儿脸都被这句神仙大人调侃的红了,她摇摇头:“不是的,是我在疗伤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我找不回法力了,所以我决定把你留下来。”
那一句,她没有防备的,满脑子都是你,成功让两个男子僵住了。
太子殿下抿了抿薄唇,只觉得遍体通寒。
而不二一言难尽地看着小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儿有点气馁,“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呢??”
不二:“……”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信,也是不能,不能信。
“我决定在你身边,养伤,找回法力以后,你就恢复自由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小儿没想到会再一次求到他,而他们谁也没有想到。
不二竟然发现自己拒绝不出口。
小儿紧张地看着不二。
不二叹了口气,别过了俊脸,要说以前谁敢掐断他的自由,他一定以命相搏,可是现在……他觉得他遇到克星了,对这个克星,他一句拒绝的狠话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能不能回到过去了……
上官逸黑着脸,冷冷看着不二,“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小儿叹了口气:“是的。”
不二:“干嘛说的那么不情不愿?!”
小儿哀怨地看着他。
“我法力都没了……”她说。
“谁让你不好好疗伤想我了。”不二闷哼了一声,嘴角却轻轻地扬了起来。
“我又不是想要想你的。”小儿撇撇嘴,“你能帮我吗?”
不二道:“勉强留下来,帮你一下,不过,你需要多久?完了请你放我自由。”
小儿闷闷地哦了一声,真正地道谢:“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而太子殿下已经被气得甩手走人了。
不二和小儿四目相对,不二心里只有苦笑的份儿,他又一次,又一次,在她面前一败涂地了。
如果他的自由被附上了一个名字,那么等同于他的生命也被附上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从此就成为了他的主人,可是他明知道,这时候该拿一把刀,把这个名字手起刀落地剜干净,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似乎心甘情愿,这多可怕,不是吗?
小儿对不二笑了一下,“你也会认真地看我吗?”
不二看着她,面无表情。
小儿道:“你没有那么讨厌我。”她肯定地说,“你只是脾气不好,忽冷忽热。”
“你才脾气不好。”不二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小儿立刻跟了过去,“你愿意听一听我的童年吗?”
“我有很多故事要告诉你,你愿意听一听天上的故事吗?”她似乎在蛊惑他,蛊惑他多跟她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