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儿一直向前走,毫无目的,只是单纯的走着。洪相跟在后面,距离几十米,不远不近。
忽然,沐婉儿发疯似的往前跑,朝着渭河而去。
洪相大惊,以为人家要跳河,大叫道:“不要啊。”
咔嚓!
高跟鞋飞了,沐婉儿崴脚,倒在渭河的栏杆下,表情痛苦,怒道:“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跳下去!”
洪相停下脚步,苦笑道:“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
沐婉儿额头冒汗,喘息道:“不要过来……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给我走开,给我走开……”
泪水滑落,沐婉儿凄楚的表情我见犹怜,她是长在雪山上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可是生活太沉重,令她失去了往日的天真,这八年来,无父无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熬到今天。
洪相心中疼痛,想起了孤儿院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喜欢站在围墙上羡慕的看着天边的浮云,说他们要长大去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
如今长大了,但是世界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夜风袭来,有点冷。
沐婉儿忍着痛苦,缩着身子,颤颤巍巍,宛如风雨后被摧残过的花朵。
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跟,轻柔的在足三里穴位上揉动着,一阵激流流淌在心田,沐婉儿闭上眼睛,泪水情不自禁滑落。
洪相低着头,心无旁骛的按摩穴位,似乎在对着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东西,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坏掉了。
矫正之后,洪相抬头,轻轻的擦拭沐婉儿的泪痕,然后将捡回来的高跟鞋穿上沐婉儿的脚上,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块卫生巾。”
沐婉儿睁开眼睛,被洪相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吸引住了。
洪相继续道:“找男人应该找我这样的。我宽大,会包容,而且还会吸走你的烦恼。”
沐婉儿想笑,可是没有笑,扭过去去,泪痕还在,花见花开,人见人爱,本来就美得没话说,此时更加的迷人。
洪相柔声道:“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度过。让我们回到从前吧。好吗,嫂子。”
本来,沐婉儿心中震动,被洪相的话感动的五体投地有种投怀送抱的冲动,可是听到嫂子的两个字,脸色一变,立刻冰冷起来,寒声道:“走开,我不需要你。”
她推开洪相,挣扎起来,朝前走去。
洪相叫道:“我都愿意做你的卫生巾,还不行啊,难道还要做卫生纸,擦完屁股就扔掉,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沐婉儿似乎很生气,拖着受伤的长腿艰难的走着,可是没走几步,身体被人抱起来,惊呼一声,在洪相胸膛捶打起来。
洪相哈哈一笑,说道:“你再打我可能会呕吐的。不要打了……好吧,你继续打,呕吐怀孕了你负责。”
捶打了很久,沐婉儿累了,趴在洪相的怀中便沉沉的睡去。不管明天山河破碎,不管将来地老天荒,她就这么睡着了,像是婴儿一般,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洪相看着海棠春睡的女子,心中涌出无限的柔情,可是想到对方的身份,轻叹一口气,朝着酒吧走去。
沐婉儿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她坐在悬崖边上,摘了一把虎耳草,听着山的那一边有人在唱歌,歌声可好听了,就像是在孤儿院那段艰难但是很快乐的日子,没有心机没有烦恼,有的只是和歌声中的人在一起。
只是在一起,其他的都不作念想,沐婉儿觉得很满足,但是歌声停了,人也醒来,不知道何时,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打湿了衣襟。
抬头,便见到洪相高大如山岳般的身影,坐在驾驶位子,抽着八块钱一包的中南海,落寞孤单的背影,令人心疼。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神渐渐的变得迷离起来,心中叹口气,暗道:“虎耳草是摘了,但是回不去了。”
洪相在想着什么事情,出神了,连沐婉儿的醒转都没有发现,他的脸庞很刚毅,身形如虎下山,百兽自惊,但精气神内敛于眼睛,不动则如海中高岳,一动便有山崩海啸,不甚壮硕的身体隐藏着爆炸性的能量,眼睛自有一股独特的魅力,偶尔绽放锋芒逼人。他在的地方,似乎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
沐婉儿很想问这八年来,洪相经历过了什么,他一定受了很多苦楚,不然眼神为何隐藏着悲伤。
很多人都看到了洪相外表的浮夸和笑容,但是作为世界上最了解洪相的人,她看到了他的内心,眼神中有着无尽的孤独和落寞。
谜一样的男人,曾经却是自己最了解的人,这一刻,沐婉儿发觉看不透对方,心中堵得慌。
一句嫂子,牵扯了很多往事,洪相当英雄的退出来,将沐婉儿托付给了哥哥洪易,离开孤儿院,那一年,他十三岁,沐婉儿也是十三岁。
可是沐婉儿心中终究是有着某个人,没有按照某人的意思与哥哥在一起,之后,哥哥一直等着,等了好几年,然后离奇失踪。这件事情,沐婉儿永远也不会说,因为说了,她的世界就没了。
洪相狠狠的抽着烟,烟雾萦绕在眼前,张牙舞爪,时而化成了一个太极,时而化成一头猛虎,烟雾始终迷蒙在跟前,散不去。
“醒来了?”洪相转身,扔掉烟头,笑道,“我没地方住,可不可以借住一晚上。”
沐婉儿看着嬉皮笑脸的洪相,明白他是担心其安危,怕杨伟报复,三个月来,她横眉冷对,不苟言笑,便是生八年前的气,现在事情发展到了这地步,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打小就喜欢的人。
“碑林小区。”檀口许久终于吐出两个字,沐婉儿卸下了心防,承认某种关系的存在,嫂子也罢,什么都好,只要人在身边。
只是这件事情,她不会说,隐藏在心中。
洪相这些日子没少在外面闲逛,什么花街柳巷,高档社区都知道一二,没事喜欢看看西京市的风水,大街小巷,天地山林都是风水中的一部分。
他脑袋里总是有一个声音,让他不停的前进,这个声音很熟悉,也很陌生,时不时出现一段文字,古篆体,透着苍茫古老,想起在滇城的古墓中,看到了一篇相同的古篆体文字,记忆犹新。
脑袋里有时候会出现五道光芒,像是金木水火土五种本源,在旋转着,可是泾渭分明,犹如五大王座,耸立在诸天之上。
红色的沃尔沃驶进小区。保安打了个哈欠,开门时见到沐婉儿的车子上居然有个男人,心中诧异,好奇的看着。
沐婉儿是出了名的美女,很多人追求,连做保安的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沐婉儿带谁回家。
这是一个大新闻,保安心中暗道,回去跟老婆说说,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别人不知道的大事情,老子第一个知道,而且亲眼所见。
不过看到洪相的长相,虽然长得不错,但是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小白脸更谈不上。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喽。
保安看着进去的小车摸摸自己的脸,道:“要是咱晚生二十年,估计也有希望。”
要是洪相知道保安的想法,定然一口盐汽水喷死他,还会骂他才是牛粪,全家都是牛粪。
进了二楼的公寓,沐婉儿便走进房间。洪相打量着客厅。室内风水鱼生龙活虎游动好奇的打量着陌生人,墙壁上的风水画中水流平静流向主卧,大厅中含着钱币金蟾蜍眼睛鼓得老大,红木地板上点缀着肉眼很难看清楚的红线。屋子的风水摆设原则上没有错误,所以主人生意兴隆,身体也健康,但是在阳台角落摆放的盆栽引起了洪相的注意。
三房一厅,一厨一卫,房门紧闭。许久不见沐婉儿出来,洪相自顾走进厨房。
厨房的布置很精致,深得风水之道,刀具的摆放,灶神的设计,都隐藏着不错的风水格局,屋子里阴阳和谐,寒冬可旭日,夏日能避暑,最重要的是生吉之气浓郁,与外界相通,处置得当。
耗费了巨大的功夫做了一碗泡面,就着香烟,吞云吐雾下吃掉了足足十大碗,摸着依旧平坦的肚子,洪相苦笑一声,道:“泡面不管饱啊。身体需要的能量,还是和以前一样,欲壑难填。”
沐婉儿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简单的真丝睡衣,虽然包裹的很好,可是曼妙的曲线勾魂摄魄,一举一动宛如女神般。
怀中抱着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沐婉儿道:“今晚你睡这里。”
洪相指着其他的房间,问道:“还有那么多房间……”
“你只能睡沙发。”沐婉儿很强硬,说完便转身回房间,到了门口,停了下来,忽然道,“杨伟不是心宽的人,我去找华哥。他会帮忙解决问题。你不用担心。”
洪相点头,躺在沙发上,便沉沉的睡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洪相迷糊之间,忽然听到了门开的响声,睁开眼睛,见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进来。
“偷东西也太没有水准了吧,声音都弄得那么响亮,生怕人家不知道一样。”洪相看着进来的黑影,腹诽道。
当黑影路过沙发,朝着沐婉儿隔壁间去的时候,忽然,洪相一把按住黑影,压在身下,登时感到有两座山峰呼啸而出,非常有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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